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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卷 第366章 去東南

一品嫡妃 我吃元寶 20217 2025-02-21 11:28

  一天後,霍大夫冒着風險,給顔老太太用了吊命的虎狼之藥。

  宋安然一直守在上房,她心裡頭也沒底氣。
不知道霍大夫的藥到底管不管用。
萬一顔老太太的身體撐不下去,國公府就真要要辦喪事。
屆時,等待國公府的,将是一場雷暴。

  國公府的女眷,都和宋安然一樣,全都守在上房,所有人都緊張兮兮的。
偶爾伸個頭,朝卧房裡看一眼。

  霍大夫和霍延在一起,給顔老太太用藥,觀察用藥的反應,方便及時調整藥量。

  蔣菀兒坐在宋安然身邊,悄聲問道:“大嫂,老太太不會有事吧?

  宋安然搖頭,說道:“我不知道。

  宋安然是真不知道。
她之所以還穩得住,是因為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。

  蔣菀兒焦躁不安,“大嫂,我們國公府不會有事吧?

  宋安然扯了扯嘴角,語氣很淡漠地說道:“能有什麼事?
四弟妹不要自己吓唬自己。

  蔣菀兒也不想自己吓唬自己,可是府中氣氛壓抑絕望,她就算不懂朝政,也知道老太太的病情關系着國公府一家子的未來。
看大家的表情,老太太過世的後果,隻怕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。

  究竟嚴重到什麼程度,蔣菀兒想不出來。
蔣菀兒就是心中不安,整日裡心緒不甯,一點點的動靜,都能将她驚住。

  如今也隻有和大家一起守在上房的時候,蔣菀兒才覺着有了依靠。
就算真的出了事,至少還有高個子頂在前面。

  并非蔣菀兒膽怯懦弱,而是外面的事情她真的不懂,尤其是朝政,她更是兩眼一抹黑。
對于不懂的事情,任何人都難免心生膽怯。

  蔣菀兒看了看宋安然,然後偷偷地朝宋安然靠近一點。
現在,宋安然就是蔣菀兒的主心骨。

  宋安然面無表情地端坐在椅子上,耐心地等待裡面的消息。

  突然間,一個小丫鬟從卧房裡跑了出來,驚恐不安地說道:“老太太,老太太吐血了,吐了好多血。

  “什麼?
霍大夫不會将老太太給醫死了吧?

  三太太葉氏率先叫了起來。

  此話一出,所有人的臉色都跟着變了。
,震驚,驚恐,絕望,心慌,各種情緒一一閃過。
老太太吐血了,難道老太太要死了嗎?
老太太一死,國公府該怎麼辦?

  二太太孫氏率先站起來。

  二太太孫氏的表情的很凝重,她盯着沒有動靜的宋安然,“大郎媳婦,老太太吐血了。

  宋安然緩緩擡頭,“我知道。

  二太太孫氏不理解為什麼宋安然到了這個時候,還是一副不慌不忙的狀态。
難道宋安然不知道顔老太太過世,會給國公府帶來什麼後果嗎?

  二太太孫氏在宋安然的臉上看不出名堂,于是急切地說道:“老太太吐血,這麼大的事情,我們不能繼續在這裡幹坐着。
我要進去親眼看着,萬一有個三長兩短……”

  “沒有萬一。

  宋安然不客氣地打斷二太太孫氏的話。

  二太太孫氏一臉不解,她等着宋安然的下文。

  宋安然面無表情地說道:“裡面隻會出現兩個結果,要麼生,要麼死。
無論哪個結果,國公府都做好了準備。
現在霍大夫正在裡面提老太太治療,霍大夫事先說過,讓大家不要進去打攪他。
二嬸娘這個時候進去,萬一影響了霍大夫,造成失誤,進而影響老太太的身體。
老太太真要有個三長兩短,那麼二嬸娘就是罪魁禍首。

  二太太孫氏心中惱怒,問道:“大郎媳婦,你對霍大夫就這麼有信心?

  宋安然闆着臉,說道:“這和信心沒有關系。
術業有專攻,專業的事情就交給專業的人去做。
二嬸娘不懂醫,就不要進去添麻煩。

  二太太孫氏說道:“要是老太太有個萬一,我看你怎麼辦。

  宋安然抿着唇,冷冷一笑,說道:“就算老太太有個萬一,也是由國公府承擔。
你們二房和三房何必這麼着急。

  “大郎媳婦,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。
我們都是一家人,都姓顔。
大家也都是真心誠意地關心老太太的身體。
怎麼到了你這裡,就分了親疏遠近。
難道國公府出事,我們二房和三房就能有好日子過嗎?

  三太太葉氏非常不滿。
她不喜歡宋安然将二房三房撇開的态度。

  宋安然神情淡然地說道:“三嬸娘說的有道理。
不過你們還是不能進去。
我守在這裡的目的之一,就是為了防止有人沖進去打攪霍大夫。

  宋安然不管二太太三太太的心情,是不是受了她的刺激。
現在誰的心情宋安然都顧不上。

  宋安然指着那個跑出來報信的小丫鬟,“來人,将這個丫鬟帶下去。
如此不穩重,如何能在老太太身邊伺候。

  小丫鬟大驚失色,張嘴就喊道:“夫人,奴婢……”

  “将她的嘴堵上。
”宋安然很幹脆,“霍大夫給老太太醫治,需要絕對安靜的環境。
這個時候有膽子吵吵鬧鬧,本夫人都要懷疑這丫鬟是不是别家安插進來的細作,巴不得我家老太太有個三長兩短。
””

  宋安然此話一出,原本打算替小丫鬟求情的人全都自覺的閉上了嘴巴。

  小丫鬟被人堵上嘴帶了下去。

  這個小丫鬟是不是别家派來的細作不重要,重要的是宋安然要借此事提醒在座的每個人。
在國公府的地盤上,任何事情都由宋安然說了算。
誰敢和宋安然對着幹,那麼宋安然肯定不會客氣。

  時間一點點過去,屋中的人越發緊張,焦躁。
好幾次都有人想沖到卧房看個究竟,卻都被白一給攔住了。

  白一站在卧室門口,做了門神。
隻要沒有宋安然發話,誰都不準進去。

  三太太葉氏忍不住嘀咕道:“這麼長時間,裡面都沒有動靜,不會是出事了吧。

  二太太瞪了眼三太太,這個時候千萬别烏鴉嘴。
大家都要盼着老太太沒事。

  宋安然朝卧室方向看了眼,然後說道:“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。
時間過去這麼久,裡面還沒有動靜,就說明霍大夫的藥正在起作用。

  “大郎媳婦,你說的是真的嗎?
”二太太孫氏問道。

  宋安然挑眉,說道:“二嬸娘,你該多點信心。
老太太吉人自有天相。

  “對,對,老太太吉人自有天相。

  二太太和三太太都附和着宋安然的話。

 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,當屋裡點燃蠟燭的時候,霍大夫同霍延終于從卧房裡面走了出來。

  得到消息的爺們們也趕了過來。

  霍大夫先喝了一杯水,然後對國公府的人說道:“老太太的病情暫時穩定了。
後面隻需要好生調養,就不會有大礙。

  “真的嗎?

  國公府的人都不敢相信。
顔老太太真的熬過來了?
這簡直是今年最好的消息。

  宋安然問道:“霍大夫,我們現在可以進去看望老太太嗎?

  “可以!
”霍大夫點頭說道,“不過一次進去的人不要太多,最多三個人。
還有,老太太已經睡下了,你們都别吵醒老太太。
讓老太太好好睡一覺。

  “我們聽霍大夫的。

  大家輪流進房看望老太太,老太太果然睡着了。
看樣子,老太太睡得很沉,一時半會也不會醒來。

  宋安然看望了老太太後,就去廂房看望下霍大夫。

  宋安然說道:“這些天辛苦霍大夫。
霍大夫對我們國公府有大恩,我們國公府上下所有人都會銘記在心。

  “夫人言重了。
醫治老太太,這是老夫的本分。

  宋安然說道:“霍大夫仁心仁術,讓人敬佩。

  宋安然親自斟茶,請霍大夫喝茶。

  斟酌了片刻,宋安然問道:“霍大夫,我家老太太的身體真的能好起來嗎?

  霍大夫知道宋安然在擔心什麼。
霍大夫鄭重地說道:“夫人放心,老夫說的話沒有一句虛言。
老太太已經度過了危險,之後隻需要好好調理,肯定能夠平安無事。

  直到這一刻,宋安然提着的心才落到了實處。

  宋安然站起來,對霍大夫行了一個大禮。

  霍大夫急忙避讓,“這可使不得。
夫人身份尊貴,老夫哪敢受夫人的大禮。

  宋安然說道:“霍大夫受得起。
我們不論身份,你是長輩,我是晚輩。
晚輩給長輩行禮,本是應該的。

  宋安然這麼一說,霍大夫倒是放心下來。

  ……

  顔老太太病情好轉,國公府今年不用辦喪事,此事在第二天就傳遍了全京城。
這讓那些等着看國公府笑話,等着朝堂發生一場大地震的那些人全都傻了眼。

  顔老太太都快死了,怎麼突然又好了起來?
難不成霍大夫的醫術已經到了出神入化,敢和閻王爺搶人的地步?

  有的人還是不相信,要死的人怎麼可能說好就好,這太玄幻。
于是國公府門外的陌生面孔又多了不少。
就連國公府出門采買的下人,身邊也有人跟着。
那些人就是為了從下人的嘴巴裡套出有用的消息。

  先不管那些人怎麼想,顔老太太身體好轉的消息傳到宮裡,着實讓元康帝吃了一驚。

  元康帝這聽到消息的那一刻,表情明顯愣了一下。
有點意外,有點震驚,更多的是不敢置信。

  元康帝問内衛統領,“此事當真?

  内衛點頭,“微臣不敢欺瞞陛下,此事千真萬确。
霍大夫妙手回春,顔老太太已經轉為為安。

  元康帝的臉上陰雲密布,随時都有可能爆發。
不過片刻時間,元康帝又恢複了一臉的雲淡風輕。

  元康帝笑了笑,自言自語地說道:“霍大夫的醫術果然高明。
朕真的小看了霍大夫。
看來霍大夫在朕面前還是藏了一手。

  内衛統領低下頭,恨不得将自己縮起來。
他不想聽到元康帝的自言自語,實在是太危險。
萬一元康帝說了什麼了不得的内容,那他就必死無疑。

  元康帝曲指,輕輕的敲擊着桌面,表情隐有薄怒。

  最後元康帝揮揮手,将内衛統領打發了出去。
内衛統領如蒙大赦,趕緊離開了大殿。

  元康帝站起來,雙手背在後面,沿着桌案走了兩圈。
最後實在是氣不順,一腳踢翻椅子,又用手将案頭上所有的東西全部掃到地上。

  劉小七聽到動靜,趕緊進來。
見書桌周圍一片狼藉,劉小七趕緊低下頭,免得引起元康帝的關注。

  元康帝則是越想越氣,越想越惱火。

  所有人都認為顔老太太必死無疑,元康帝也是這麼認為的。
正因為元康帝認定了顔老太太會死,所以元康帝沒派人到國公府助閻王爺一臂之力。

  可是結果,顔老太太竟然轉為為難,不死了。
這可将元康帝氣壞了。

  元康帝早就打算好了,等顔老太太一死,國公府上下守喪,顔宓回到京城,到時候元康帝雷霆一擊,晉國公府飛灰湮滅。

  這個過程中,每一個步驟,每一個環節,元康帝都已經計劃好了。
隻等顔老太太一死,就開始實施。
結果顔老太太不死,這豈不是玩他嗎?

  元康帝咬牙切齒,差點想要派人到國公府給顔老太太下毒,讓顔老太太早點去地府報到。

  不過轉眼間,元康帝就否定了這個想法。

  官場有官場的遊戲規則。
一旦有人膽敢用暗殺手段,公然破壞遊戲規則,到時候所有人草木皆兵,就連元康帝自己也不會有安全感。

  今天皇帝敢暗殺臣子,改明兒就有臣子用相同的手段暗殺皇帝。

  官場上,陰謀,陽謀,随便怎麼玩,大家各憑本事。
唯獨不能接受的就是刺殺暗殺這一套手段。
這套手段,看似立竿見影,實則破壞力極大。

  如果元康帝敢率先動用這種手段,朝臣非噴死他不可。
說不定還會引發一場廢帝風波。

  元康帝不是蠢人,所以他很清楚,他不能給後面的人開一個不好的頭。
所以他不能用暗殺的手段。

  可是元康帝很不甘心。
顔老太太一日不死,他就沒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收拾顔宓。
不收拾顔宓,元康帝就寝食難安。

  元康帝回頭盯着劉小七。

  劉小七瞬間彎下腰,頭垂得更低。
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。

  元康帝對劉小七說道:“去将關于苗疆的奏章全部拿來,朕要親自過目。

  “遵旨。

  劉小七松了一口氣。
幸好元康帝今天沒犯頭痛病。

  元康帝翻着奏章,心情不太美好。

  苗疆的局勢已經穩定住,隻剩下最後一股,也是勢力最大的一股反賊還沒有剿滅。

  苗疆地勢險惡,顔宓的南府軍不占優勢。
想要徹底剿滅這股這勢力最大的反賊,隻能穩紮穩打,從各方面封鎖山林,困死那幫反賊。

  道理很明白,可是元康帝很不滿。

  元康帝已經隐約發覺,顔宓在有意拖慢速度。

  苗疆那地方,沒錯,的确是窮山惡水。
但是以顔宓的本事,不至于花費這麼長的時間,還沒有徹底剿滅當地的反賊。

  元康帝哼了一聲,不管顔宓在打什麼主意,元康帝已經決定不會再繼續姑息縱容。

  元康帝提筆就給顔宓去了一道旨意。
最多再給顔宓半年時間。
如果半年内,顔宓還不能解決喵教的反賊。
那麼顔宓就隻能滾回京城。
苗疆地區的事情,元康帝到時候會另外派人接手。

  至于國公府那裡,元康帝派人繼續盯着。

  顔老太太一大把年紀,這一次有幸被霍大夫救了回來,不代表下一次還有這麼好的機會。

  如果下一次顔來太太病重,元康帝冷冷一笑,屆時他不介意助推一把。

  ……

  随着天氣漸漸暖和起來,顔老太太的身體也逐漸好轉。

  顔老太太數次感歎,沒想到自己一大把年紀了,竟然熬了過來。
果然是命不該絕。

  這次生病,拖延了幾個月才好,期間還差點去見閻王爺。
每次想起來,顔老太太也是一陣後怕。

  自身體好了後,顔老太太更加注重保養身體。
府中的事情她也不過問了。
操心來,操心去,事情一件都沒解決,反而将她的身體操心病了。

  顔老太太安心養老,為兒孫某福。
如此一來,國公府上下也算是皆大歡喜。

  顔宓給宋安然寫了信。

  顔宓在信中說道,他在苗疆待不了多久,元康帝已經給了最後期限。
他要盡快去東南,光明正大的在海上經營自己的勢力。

  宋安然将顔宓的信件收起來,然後派人将東南那邊的資料收集起來。

  東南亂了!
不,是東南的人怕了。

  一封急報,以八百裡加急的速度送到了朝堂上,瞬間掀起了軒然大波。

  東南海盜禍亂,民不聊生,海貿經濟受到嚴重打擊,今年的關稅隻怕要減半。
請朝廷發兵平海盜。

  海盜上岸打劫,此事曆來都有。
以前都是小打小鬧,對海貿經濟這一塊沒什麼影響,所以朝堂也沒有特别重視。

  這一次,海盜上岸直奔富庶的海商,已經有好幾家海商遭到了禍害。
而且更讓人憤怒的是,朝廷的海貿船隻竟然也遇到了海盜打劫。
此事可将朝廷大臣們給急壞了。

  大家都知道海貿利潤高,也知道大樹底下好乘涼的道理。
所以由内務府出面組織的海貿生意,朝中很多大臣都有投資。

  如今朝廷的海貿船隻被海盜打劫,也就意味着這些大臣的投資全都化作了泡影。
此事如此惡劣,大臣們豈能不怒。

  其實類似打劫的事情,全國各地每天都有發生。
其他地方的打劫案件,連一個浪花都沒有。
唯有東南沿海的打劫,不僅能夠掀起浪花,甚至還能掀起風暴。

  東南一帶,是朝廷的财稅重地。
全國一半以上的賦稅都來自于東南江南這些地方。

  别說打劫,那地方就算咳嗽一聲,都有可能驚動朝堂。

  海貿船隻被打劫,元康帝能忍,朝臣們也不會忍。
朝臣們要求發兵攻打海盜。
朝廷養了那麼多水師,現在正是派上用場的時候。

  元康帝也想打。
早就聽說海盜富有,如果能夠将海盜打下來,那海盜打劫的那些财寶,豈不是全都屬于朝廷的。
就算會被地方貪墨一點,五成能剩下還是有可能的。

  别的時候打仗,全是虧本。
這個時候打仗就能賺錢。
元康帝興奮起來,打,一定要狠狠收拾那些海盜。

  元康帝下了旨意,完全沒考慮自家水師能不能打赢那些海盜。
元康帝嘿嘿地笑,已經開始夢想自己的私庫被金銀财寶填滿的那一天。

  旨意到了東南,東南水師衙門開始動員起來。

  動員了二十來天,總算動員完畢。
上船,出海,打海盜。

  水師出發的時候,很多海商還有當地的士紳以及老百姓,都到碼頭相送,恭祝水師旗開得勝。

  水師指揮使意氣風發。
蹉跎了這麼多年,他的機會終于來了。
隻要打赢了一仗,哈哈,還怕沒前程嗎?

  所有人都對水師的第一仗充滿的信心。
在他們看來,水師裝備精良,兵将衆多。
而且戰船也比海盜多了一倍。

  以水師的勢力,完全可以碾壓海盜。

  帶着這樣的信心,大家都在等待水師凱旋歸來。

  數天後,水師歸來。
不是大家想象中的凱旋歸來,而是慘敗而歸。

  水師指揮使,喪命炮火下。
水師戰船,被擊沉了五艘,被劫持了四艘。
其他的戰船倉皇逃回來,還帶着戰争中的烽煙。

  水師大敗而回,将海商,士紳,老百姓都給驚呆了。
水師怎麼會敗,那麼好的裝備,比海盜多幾倍的人員,沒道理敗啊。

  後來幾經詢問,才确定了根由。
水師裡面有海盜安插的奸細。
過去那些從良做了水師的海盜,在這一次的戰鬥中,幾乎一半反水。

  沒了這些熟悉海戰的從良海盜,加上将近損失十艘船,水師已經被徹底打散架了。
從士氣到裝備,沒有一年半載,隻怕恢複不了元氣。
可是海盜會給水師一年半載的休養時間嗎?

  再說了,指揮使大人已經陣亡,如今誰來指揮水師,誰又能挑起這副重擔?

  這些問題暫時都沒有答案。

  當地官員也不想知道答案,他們以最快的速度,将這場海戰的結果寫成奏章,送到京城。
至于後面的事情,就全靠朝堂的大佬們來做決定。

  元康帝原本在做發财的美夢,想象着自己的私庫被海盜的金銀财寶填滿。
結果晴天一個霹靂,海戰輸了,而且=輸得隻剩下一個底褲。

  元康帝看着奏折,牙齒咬得咯咯咯的作響,臉上的肌肉不由自主的在抽動。

  元康帝猛地揮舞雙手,将桌面上的所有東西全都掃到地上。

  輸了,竟然輸了?

  大周建國這麼多年,還沒正兒八經的輸過一次。
更何況還是輸得這麼慘。
這讓元康帝如何能夠接受。

  天平盛世,朝廷的水師同海盜打仗,結果才一回合,就被人打得傷了元氣。

  地方官員在奏折裡寫的很清楚,如今的水師不僅戰船不夠,而且士氣低迷。
短期内,沒有再戰之力。

  哈哈……

  元康帝氣的渾身發抖。
如果水師的人在他面前,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提刀将水師的人全部砍了。

  朝廷每年拿那麼多錢來養水師,結果養了一群廢物外加白眼狼。

  元康帝出離了憤怒,他對劉小七說道:“去将内閣,兵部,還有五軍都督府的人,都給朕叫來。

  “奴才遵旨。

  劉小七趕緊退出去,趕緊命人去叫那些大臣進宮議事。

  元康帝這會正在氣頭上,耐心有限。
大臣們要是來得太遲,元康帝隻怕要殺人。

  數十個小内侍領命而去。

  劉小七則守在大殿門口,沒有急着進去打擾元康帝。

  國公府内。

  宋安然手裡面拿着一份東南海戰的結果。
宋安然甚至比元康帝提早一個時辰知道東南海戰的結果。

  朝廷水師大敗而回,這個結果宋安然一點都不意外。
此戰的結果,還沒開始的時候,宋安然已經預料到了。

  宋安然将信件收起來,又開始翻起東南那邊的資料。

  宋安然沒有實地考察過東南,但是根據四海商行送來的資料以及輿圖,宋安然對東南地界的官場,商場,以及民間都有了一個清晰的認識。

  宋安然手指放在輿圖東南沿海一帶。
宋安然的手指,順着海岸線緩緩下移。

  光是一場海戰失敗,還不足以讓元康帝下定決心啟用顔宓到東南平亂。

  宋安然抿唇一笑,看來在東南,她還需要加把勁,将火燒得更旺一點。
隻有當元康帝覺着痛,覺着怕,元康帝才會下定決心将顔宓放到東南平亂。

  至于苗疆那邊,顔宓自有主張。
宋安然會将東南的消息,及時送給顔宓。
讓顔宓把握時機。

  要在元康帝頂不住的時候,徹底平定苗疆的叛亂。
這樣一來,顔宓攜大勝,才有機會在朝堂上脫穎而出,帶兵前往東南平亂。

  ……

  元康帝同大臣們并沒有商量出一個切實可行的方案出來。

  海戰不同于陸戰。
朝堂上的文武大臣們,隻熟悉陸戰,對海戰那是一竅不通。
說起陸戰,他們侃侃而談,能說三天三夜。
可要說起海戰,全都抓瞎。

  這些年不僅沒見識過海戰,甚至連海船都沒見識過。

  有個大臣甚至鬧了烏龍,還以為海船就跟走内陸河道的河船一樣。

  此話一出,不僅引來同僚的嫌棄,就連元康帝都嫌棄。
沒有見識,好歹也該有常識吧。

  内陸河流能同大海相比嗎?
真是愚蠢之極。

  讨論來讨論去,都沒有讨論出一個結果,元康帝非常的生氣。

  元康帝讓朝臣們舉薦熟悉海戰的人才,結果一個都沒有。
真要找人才,還得去東南沿海。
那地方的人都識水性。
就算不會打仗,至少出了海不會害怕,說不定還有一戰之力。

  元康帝揮揮手,他現在看到這些文武大臣就煩躁。
一個個特無用。

  元康帝隻能下旨東南,搜尋人才,重新組建水師。

  想要打赢海盜,就必須有一支敢戰,能戰的水師隊伍。
至于誰來帶水師,元康帝還沒想好。
主要原因還是因為沒有合适的人選。

  旨意到了東南,東南官場愁眉苦臉。

  海盜繼續肆虐,而且比以前更加瘋狂。
官員們繼續寫奏章求救。
朝廷要是再不拿出個章程來,東南真的要亂了啊。

  東南可是朝廷的賦稅重地,東南一亂,沒了賦稅,他們倒是要看看朝廷還怎麼運作。

  這個時候,顔宓終于剿滅了苗疆最後一股反賊,也是勢力最大的反賊。

  捷報送到京城,朝堂上總算有了點笑臉。
聽了這麼多壞消息,難得有個好消息,可喜可賀。

  不過一想到東南的局勢,朝堂大佬們又笑不起來了。

  東南的問題,就在于沒有一個強有力的統軍人物。
當地的官員,你不服氣我,我不服氣你,根本沒辦法扭成一股繩。
畢竟東南不是一個省,那是牽連到好幾個省。

  彼此互不統屬,誰都沒資格指揮對方,誰都沒資格在别人家的地盤上征兵,更沒資格征糧。

  事情僵持不下,局勢一天天糜爛。
東南那邊,急需要一個有手段,地位夠高,還能出海打仗的帥才型人物。

  元康帝的目光從一個個武将臉上掃過,又朝勳貴臉上掃過。

  元康帝心裡頭有幾個人選。
可是這些人選都有一個缺陷,那就是威望不夠,不足以壓服東南官場。
如果派到東南的人不合适,隻會造成東南局勢越發糜爛。

  等東南被打爛了,留給元康帝的就隻剩下一地雞毛。

  所以元康帝在人選上面必須慎重。

  其實朝中也有合适的人選,比如吳國公。

  元康帝搖搖頭,他已經廢了吳國公一半的武功。
如果這個時候将吳國公放出去,那之前十來年的努力就等于是前功盡棄。

  元康帝當即否定了吳國公。
不到最後,元康帝絕對不會将吳國公放出京城。

  元康帝的目光落在定國公的臉上。

  定國公已經老了,沒有當年的拼勁。
現在凡事都求穩。
而且定國公之所以能成為四大國公之一,軍功是一個方面,更重要的是他是外戚,他對皇室忠心耿耿。
關鍵時候,讓定國公守着京城,肯定不會出問題。

  所以定國公爺不合适前往東南。

  元康帝的目光在幾個侯爺的臉上的掃過。

  元康帝皺眉,這一代的侯爺,一個比一個草包。
能打仗的都是鳳毛麟角。

  元康帝正在發愁,朝中竟然找不出一個合适的統兵大将,真是豈有此理。

  這個時候,有官員站出來,對元康帝說道:“啟奏陛下,微臣知道有一個人肯定合适統兵,也有足夠的威望整合東南官場。

  “誰?
”元康帝很好奇。
除了吳國公,定國公之外,還有誰有這個資格?

  官員一臉沉穩地說道:“微臣提議由晉國公領兵平東南。

  顔宓?

  元康帝一聽到這個名字,頓時就皺起了眉頭。
怎麼會提議顔宓?
元康帝渾身不舒服,顔宓這個名字就跟魔咒一樣,讓元康帝從腳底闆到頭頂都冒着寒意。

  有了人開頭,更多的人站出來支持顔宓。

  縱觀朝堂,如今有威望,會領兵,會打仗,還能出海的人就隻有顔宓。
除了顔宓,其他人都不合适。

  大家從利益出發,暫時抛棄文武成見,舉薦顔宓是一件非常正确的事情。
再說了,顔宓原本就做過文官,還位居正三品戶部左侍郎。
有了這個資曆背景,顔宓到了東南,更容易打入東南官場,整合東南的資源。

  讓顔宓去東南平海盜,這是一個明智的決定。

  可是這違背了元康帝的想法。

  元康帝還打算等顔宓班師回朝的時候,就要對顔宓下手,解除顔宓的兵權。
一些列打壓計劃都做好了,現在朝臣告訴他,要将顔宓派到東南,簡直是亂彈琴。
這是在和他唱反調。

  “陛下,十天前,内務府兩艘海船被打劫。
損失慘重。

  某官員站出來,提醒了元康帝一個殘酷的事實。

  元康帝心痛,兩艘海船,損失幾十萬。
元康帝咬牙切齒,那些海盜該死。

  海盜不滅,貿易就沒辦法開展。
沒有海貿,戶部捉襟見肘,元康帝的私庫也會叫窮。

  “陛下,今年東南賦稅損失慘重。
尤其是關稅,預計有數百萬兩的損失。

  又一個打擊朝元康帝砸來。

  這是壓死駱駝地最後一根稻草。

  元康帝心塞,心疼。
說來說去,全都是錢鬧的。

  元康帝咬牙切齒,“給晉國公下旨,讓他不用回京,直接前往東南掃平海盜。

  “陛下英明。

  在海貿上有參一股的大臣們,個個喜笑顔開。
齊聲稱頌元康帝是明君。

  元康帝嘴角扯了扯,笑容極為勉強。
他情願不要明君這個名聲,也要顔宓回京。

  在元康帝心目中,領兵在外的顔宓,俨然已經成為心腹大患,需要盡早處理。

  偏偏這個時候趕上東南大亂。
隻能便宜顔宓,讓顔宓繼續在外面作威作福。

  命顔宓領兵前往東南掃平海盜的旨意當天就出了京城。

  京城老百姓都在議論,顔宓這才剛掃完苗疆,在苗疆殺了個屍山血海,轉眼又要去東南。
以顔宓的尿性,隻怕要在東南殺個屍山血海。
這一回,東南沿海的那些海盜倒大黴了。

  國公府内,宋安然站在假山上,望着皇城方向,嘴角勾起一抹笑。

  計劃持續了數年,到今天計劃終于成功了。
顔宓不用回京城,可以光明正大的領兵前往東南。

  宋安然握緊了拳頭,心中很激動。
她想沖皇城方向大吼一聲,不過最終宋安然還是克制了自己的想法。

  宋安然帶着笑,從假山上走下來。

  她能想象得出,宮裡面的元康帝肯定快要氣死了。
局勢如此,就連元康帝也左右不了。

  宋安然抿唇一笑,她和顔宓為了能夠完成這個局,可謂殚精竭慮,不知道死了多少腦細胞。
這還多虧了聞先生在海外幫忙調度指揮,才能成功。

光靠顔宓和宋安然兩人,可完不成這麼複雜的局。

  隻可惜,顔宓不能回京城,要直接去東南。
如此一來,宋安然和顔宓也就沒有機會見面。

  宋安然歎息一聲,她和顔宓數年不見,也不知顔宓在外面好不好?
還有大兒子顔均,有沒有被他父親苛待。

  想起顔宓對顔均那樣嚴厲,宋安然就很心疼大兒子顔均。
奈何,鞭長莫及,隻能讓顔宓威風。

  趁着時辰還早,宋安然前往上房看望顔老太太。

  顔老太太見着宋安然,笑呵呵的,精神頭十足。
一點都看不出來,顔來太太曾在鬼門關走過一回。

  顔老太太對宋安然說道:“事情我都知道了。

  宋安然挑眉,“不知老太太說的是什麼事。

  “到現在你還瞞着老身。
你和顔宓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?
”顔老太太嗔怪,

  宋安然低頭一笑,說道:“老太太說的是大郎啊。
今天宮裡下了旨意,讓大郎領兵去東南掃平海盜。
如此一來,大郎又要幾年不能回來。

  “大郎不回來,老身才放心。
”顔老太太欣慰地說道。

  顔老太太拉着宋安然的手,說道:“你們做得很好。
大郎這個時候不能回京。
去東南最好,那是個好地方啊。

  宋安然搖頭,一臉惶恐地說道:“老太太誤會了,讓大郎去東南平亂,那是朝廷的意思。
孫媳婦何德何能,哪裡做的了這樣的事情。

  顔老太太卻說道:“大郎媳婦,在老身面前你不必掩飾。
老身雖然不知道你和大郎在計劃什麼,但是老身清楚,這次大郎能夠去往東南平亂,你在其中肯定出了大力氣。
就說朝堂上的事情吧,要是沒有親家老爺幫忙,事情肯定成不了。
親家老爺肯幫忙,也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。

  宋安然笑了笑,說道:“老太太英明。
不過此事同孫媳婦真的沒關系。
就算真的有人計劃了這一切,孫媳婦也沒有出力。

  這種算計全天下,算計元康帝的事情,宋安然打死都不會承認。
說出來很牛逼,可那是要命的。

  顔老太太笑呵呵的,“好吧,就當老身誤會了。

  顔老太太說完,就沖宋安然眨眨眼。
那表情分明是在說,此事隻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,讓宋安然不要擔心。

  宋安然笑了起來。
就算顔老太太猜到了一切,她也不會承認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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