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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卷 第173章 失蹤

一品嫡妃 我吃元寶 20078 2025-02-21 11:28

  元寶都是為了讓男女主幸福的在一起,才會設計這些劇情。

  千萬别指責元寶後媽。

  顔宓失蹤,有很深的用意哦。

  ------題外話------

  “對!
我肯定不會放棄她。

  夏姨娘哭了起來,“多謝二姑娘。
你一定不會放棄她,對不對?

  宋安然安撫夏姨娘,“夏姨娘别急,你先讓霍大夫給你處理傷口。
我馬上就去看望安芸妹妹。
你放心,安芸的事情我會一直放在心上,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她。
不管她是真瘋,假瘋,我都會想辦法治好她,讓她風風光光的嫁出去。

  夏姨娘突然拉住宋安然的手,“二姑娘,我不要緊。
求你幫幫安芸,一定要救救她。
安芸要是有個三長兩短,我是死都不能瞑目。

  “那就麻煩霍大夫。

  傷口看着吓人,其實并不嚴重。
老夫用上好的金瘡藥,傷口很快就能痊愈。

  宋安然請霍大夫給夏姨娘治傷,“霍大夫,請你務必治好她。

  夏姨娘逃命的時候,被亂民從背上砍了一刀。
傷口足有一尺來長。
看着傷口血肉翻滾的模樣,宋安然簡直無法想象,昨晚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地獄。

  安排好事情之後,宋安然又去看望了受傷的下人,安撫大家驚慌的情緒。
之後宋安然又去看望了受傷的夏姨娘。

  “那小的就先告退。

  “暫時沒有了。
張管家先去忙吧。

  “小的明白。
姑娘還有别的安排嗎?
”。

  宋安然看着滿地鮮血,對張管家說道:“大家閑着也不是個事。
你讓人将所有人組織起來,将地面清掃幹淨,不要有一滴血迹。
這地上的血,留着沒有好處,隻會勾起大家對昨晚的回憶。
張管家,今天之内,必須将所有地方清掃幹淨。

  張管事點頭,“姑娘說的是,是該好好安撫大家。

  另外,對受傷的人,每人先送五十兩銀子做醫藥費。
有什麼困難,你讓他們提出來。
隻要宋家能幫忙解決的,一定不能推辭。

  宋安然又繼續說道:“安撫好死者家人,你做個統計,到時候統一發放撫恤金。
你告訴他們,他們的家人為宋家而死,宋家會對他們負責到底。

  “小的聽姑娘的。

  宋安然擦幹眼角的淚痕,對張管家說道:“那些死了的人,有家人的,讓家人将屍體領回去,宋家出錢給他們辦喪事。
沒有家人的,宋家統一辦喪事。
不要吝啬錢财,這個時候什麼東西都比不上人重要。
他們為宋家而死,宋家有責任送走他們最後一程。

  宋安然心中悲痛欲絕,她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,可是她必須接受。

  加上之前為了保護她而死的那些護衛,十多天的時間内,宋家竟然死了四十幾個人。

  宋安然心中大痛。

  一個晚上,宋家就死了三十二個人。

  另外受傷的人也有一二十個,已經請了大夫醫治。

  白姨娘被殺死了,夏姨娘被砍了一刀,宋安芸被亂民欺負,受了刺激已經瘋了。
丫鬟們遭罪地特别多。
其實被亂民殺死的女仆,并沒有二十二個。
其中有四五個丫鬟,被亂民糟蹋了,受不了就自己投缳自盡了。
等發現她們的時候,全都已經死透了。

  昨天晚上,宋家從上到下,死了三十二個人。
男仆十個人。
女仆二十二個人。

  張管家擦幹眼淚,立馬報出一串數字。

  “管家先别哭,你先告訴我,死了多少人?
有哪些人死了?
受傷的人又有誰,都安置好了嗎?
”。

  張管家見到宋安然,頓時老淚縱橫,“姑娘總算回來了。
昨晚太慘了,實在是太慘了。
死了那麼多人,那些人全都是畜生,他們連畜生都不如。

  宋安然在内院找到了張管家。

  宋安然想去看望宋安芸的情況,可她知道,宋安芸重要,善後事情更重要。
現在她必須站出來,穩定人心,給大家一個希望。

  宋安然深吸一口氣,“先帶我去找張管家。

  “回禀姑娘,張管家正在清點人數,處理善後事情。
之前大家都慌慌亂亂的,這會姑娘回來了,大家懸着的一顆心總算安定下來了。

  宋安然又問道:“張管家人呢?
死了多少人?

  “回禀姑娘,老爺進宮去了。

  宋安然沒辦法一個一個的安慰,她抓着一個小厮問道:“老爺人呢?

  下人們見到宋安然,都哭了起來。
宋安然是大家的主心骨,宋安然回來了,大家才算找到了失去的魂魄。

  宋安然急匆匆的跑進去,每個人臉上都是悲痛欲絕的神情。
很多熟悉的面孔,都成了一具具冷冰冰的屍體。

  地面上還有幹涸的血迹,一路從宋家大門延伸到前院,中庭,内院。

  死的人太多太多,多到讓人痛心麻木。

  不知道有多人遭了那些該死的亂民的毒手,又有多少人在亂民被殺死後,又自己投井自盡,或者懸梁自盡。

  亂民們在宋家内院,猶如進入無人之境。
長驅直入,殺入每個院落。
見到婆子嬷嬷就殺,見到年輕漂亮的丫鬟小姐就逞獸欲。

  後院是女眷住的地方,沒有護衛,都是一些粗壯的婆子守門。
面對窮兇極惡的亂民,粗壯婆子們那一點戰鬥力,瞬間淪落為渣渣。

  馮三手上人手有限,防得了沖擊大門的亂民,卻防不了那些翻牆進入宋家的亂民。

  昨晚那些亂民人數實在是太多,來得太突然,太猛烈,貴裡巷所有人家都遭了難。
家家戶戶都有死人。

  宋家的情況,遠比喜秋說得更嚴重。

  宋安然心頭一驚一涼,這才切實地感受到這些亂民的可怕。
那些亂民就像是一場瘟疫,所過之處,寸草不生。

  宋安芸瘋了?
這怎麼可能。

  喜秋繼續說道:“昨晚三姑娘也遭了罪!
幾個亂民沖進她的院子,丫鬟們沒能保護好她,讓她受了欺負。
好在馮三及時帶人趕到,殺了那些亂民,三姑娘才得以脫險。
隻是三姑娘受了很大的驚吓,神智變得有些糊塗。
嬷嬷們說,三姑娘是瘋了。

  宋安然頓時松了一口氣,白姨娘死了就死了吧。
不是宋安然冷血,而是她對白姨娘的确沒什麼好的觀感。
不過宋安然還是有些感慨,心裡頭有些難受,好好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,的确讓人挺傷感的。

  “姑娘放心,老爺沒事。
有洗墨洗筆他們保護老爺,老爺平安無事。
奴婢要說的是,白姨娘昨晚死了。

  宋安然的心瞬間提了起來,“什麼事?
難不成是老爺遭了那幫亂民的毒手?

  喜秋嗯了兩聲,“姑娘,有件事情奴婢一直瞞着,怕你知道了會着急。
現在快要到家了,奴婢不能再瞞着你,”

  宋安然握住喜秋的手,輕聲說道:“不要怕!
現在沒人能夠傷害我們。
大家都會好起來的。

  喜秋悄聲告訴宋安然:“姑娘,昨晚那些亂民都朝貴裡巷湧來。
有人告訴那些亂民,說住在貴裡巷的人,家家戶戶都是穿金戴銀,家家戶戶都有一屋子的銀子金子,還有漂亮的姑娘。
昨晚上,那些人全都瘋了,一個個都不要命的翻牆殺人。
奴婢都差一點死了。
嗚嗚……”

  進入内城,到了貴裡巷,場面更是觸目驚心。
街面上,兩邊的牆面上,全都是鮮血。
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了這裡。

  大街上依舊是一片狼藉,屍體都沒堆放在一處,許多老百姓不顧危險,在街邊燒紙錢,超度亡魂。

  花費了半個時辰,總算進了京城。

  童伍瞪了眼城門守将,這才下馬接受檢查。

  童伍大怒,宋安然及時出聲制止,“童伍,官兵隻是按照要求做事,你不要為難他們。
現在是非常時期,大家都要接受檢查,我們自然不能例外。

  官兵堅持要對所有人所有馬車進行檢查。

  童伍亮明身份,還拿出宋子期的名帖,可是不管用。

  宋家一行人,目标明顯,一出現在城牆下,就引起了守城官兵的重視。

  但凡有人眼神不對勁,就會被抓出來嚴酷審問。

  無論是想要出城,還是想要進城,都得經過嚴格的搜查。

  京城大門關閉,隻開了一道側門。
這個時候,城門守将個個如臨大敵。

  那些亂民和普通老百姓混在一起,分不清誰是誰。

  京城越來越近,京城附近的人也越來越多。

  可是如今他擔負着幾十口上百口人的性命,他不能任性胡為。
隻要那幫人不動手,他就暫且按兵不動。

  轉眼,他又搖搖頭。
真要宰了這幫人,肯定會引來無窮無盡的麻煩。
要是隻有他一個人還好,宰了就宰了,大不了浪迹天涯。
他就不信,白蓮教還能神廣大找到他。

  童伍想了想,要不要宰了這幫亂民。

  童伍不敢大意,這些人十有八九就是昨晚禍害京城的白蓮教亂民,隻因為人數少,所以暫時不敢動手。

  管道兩邊,已經出現了一些面目不善的人。
這些人沒有表露身份,卻對宋家一行人虎視眈眈。

  馬車疾馳在管道上。

  這幫邪教亂民,那絕對屬于野火燒不盡,春風吹又生。
典型地小強屬性。

  霍大夫舍不得自己的研究,還有那些藥材,也被童伍強行拉走了。
藥材再貴重,也沒有人命值錢。
等白蓮教的亂民來了,那些人可不是官兵,不問青紅皂白,都是見人就燒。

  清點了人數後,什麼行禮都不要了,急忙坐上馬車出發進城。

  童伍得令,一聽說是白蓮教的亂民,那些隻會殺人放火的狗東西,絲毫不敢大意。

  像我們這處山莊,這麼大的目标,肯定逃不過白蓮教亂民的殘害。
喜春,你傳令下去,讓童伍組織所有人,一刻鐘後全部随我啟程回京城。
至于這處房子,不管了!

  屆時,京城郊外的老百姓都會遭到那些亂民的禍害。
那些人在逃命途中,就沒有他們幹不出來的事情。

  宋安然心頭一驚,不敢遲疑下去。
“現在官兵在追殺白蓮教的亂民,那些亂民肯定不敢躲在城裡面。
一會就該有大批的白蓮教亂民逃出京城。

  白蓮教,亂民,殺人放火?

  說到可怕處,喜秋哭了起來,渾身都在哆嗦。

  “奴婢不知道。
聽人說好像是什麼白蓮教的。
到天亮的時候,大街上還在追殺那些亂民。
奴婢拿着老爺的名帖,才得以平安出城。
昨天晚上死了好多人,大街上到處都是死人屍體,奴婢聽說有的人家全家都被那些亂民給砍死了。
嗚嗚……”

  宋安然大驚失色,“誰造反了?

  喜秋一臉慌張無措的模樣,“姑娘,奴婢剛剛趕到山莊。
姑娘,京城出事了。
昨晚上有人在京城起事,到處殺人放火,還有亂民沖進了侯府和我們宋家,大家都遭了罪。

  她猛地從床上坐起來,眨眨眼,看着站在面前的喜春和喜秋,吃了一驚,“喜秋,你什麼時候回來的?

  一聽京城出事了,宋安然瞬間清醒過來。

  “姑娘,京城出事了!

  宋安然心裡可氣了,誰這麼無恥。
她都已經很多天沒睡好了,難得能入睡,能不能讓她好好睡上一覺。

  宋安然睡得正香的時候,有人在她耳邊大聲的喊着。

  “姑娘,姑娘,快醒來!

  宋安然輾轉反側,等到天色将明的時候,她才沉沉睡去。

  宋安然擦擦眼淚,告訴自己,這是最後一次哭泣。
哭完之後,再也不能哭了。
她要堅強起來,等到顔宓回來的時候,她要拿出救治顔宓雙眼的靈丹妙藥。

  當在乎的人受傷瀕死,又雙目失明,她怎麼可能不哭。
她堅強,卻不是冷血。

  她堅強,可她也有脆弱的一面。

  宋安然忍不住又流了眼淚。
最近幾天,她将這輩子所有的眼淚都流光了。

  夜已深,宋安然卻無法入睡。
她還在想顔宓,她擔心顔宓無處可去,更擔心顔宓雙目失明會被人欺負。
又擔心顔宓會一去不回。
更擔心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,顔宓就是離開了,不是發洩,不是需要安靜的空間,就是再也不回來的了。

  之後霍大夫給白一檢查身體,想辦法解決顔宓雙目失明的問題。

  喜冬給白一做了美味可口的菜粥,白一一口氣吃了三碗。
要不是有人攔着,她還要再吃。

  白一不好意思地低下頭,“那奴婢就聽姑娘的。

  霍大夫也說道:“是該先吃點東西。
瞧這小臉瘦的,都瘦了三四圈。

  宋安然闆着臉,輕聲呵斥白一:“忍得住也不能忍。
你都昏迷多少天了。
每天就靠給你灌藥灌水的維持生命,你知不知道你都快将我們吓死了。

  白一說道:“姑娘,奴婢不要緊,奴婢還忍得住。

  “白一太虛弱了,不如等她吃飽了再檢查。
”宋安然雖然擔心顔宓的眼睛,卻也心疼白一的身體。

  霍大夫搖搖頭,“暫時還沒思路。
這樣吧,先讓老夫再給白一檢查一下身體。
或許能從白一身上找到救治的辦法。

  宋安然問霍大夫,“霍大夫,現在白一醒來了,你對救治顔宓的雙眼,有思路了嗎?
”。

  喜春噓了一聲,示意白一不要說話。
沒看到宋安然才剛哭過一場,眼睛還是紅腫的。

  白一吃了一驚,小聲問道:“顔公子雙目失明了?

  “老夫也是百思不得其解。
按理說,顔公子早醒來幾天,說明顔公子身體好,身體裡的毒藥對他的傷害沒那麼嚴重。
可是最後反倒是顔公子雙目失明,白一平平安安。

  霍大夫捋着胡須,做沉思狀。

  宋安然問道:“霍大夫,白一和顔宓幾乎同時中毒,為什麼白一沒事,顔宓卻雙目失明?

  宋安然慶幸一聲,老天爺還是有眼的。

  白一除了昏迷過久,有些虛弱和太餓之外,并沒有其他的問題。

  霍大夫急匆匆地趕過來,替白一檢查身體,詢問各方面的情況。

  “奴婢遵命。
奴婢這就去。

  宋安然對喜春說道:“趕緊去請霍大夫。
告訴他白一醒了。

  太好了,太好了,白一不僅醒來了,而且眼鏡也沒有失明。

  白一點點頭,“奴婢當然看得見。
奴婢就是餓,好餓。

  宋安然哈哈大笑起來,又小心翼翼地問道:“白一,你看得見?

  “姑娘的手都快将奴婢晃暈了。
姑娘這是怎麼了?
”白一虛弱地問道。

  “啊!
”宋安然大叫一聲沖上前,擡起手在白一眼前晃悠,“白一,你看得見我嗎?
我的手在你眼前晃悠,你看見了嗎?
”。

  看小丫鬟說不清楚話,宋安然也懶得問了。
直接沖進白一住的廂房,就見白一正睜大了雙眼看着她們。

  小丫鬟站在院子裡,手指着白一住的東廂房,還在啊啊啊的亂叫。

  宋安然和喜春趕緊沖了出去,就怕有什麼意外發生。

  外面傳來小丫鬟的驚聲尖叫。

  “啊啊啊……”

  宋安然說道:“告訴霍大夫,繼續試藥。
一定要找出救治顔宓雙目的藥。
顔宓雖然走了,但是我不能放棄。

  喜春笑了起來,“能幫到姑娘,奴婢很開心。
姑娘,霍大夫那裡還要繼續試藥嗎?
顔公子已經走了,藥配了出來沒人用,也不知道療效好不好。

  宋安然點點頭,“你說的沒錯。
我應該對他有足夠的信心。
我不應該因為他的離去,就否定我們的過去,否定他的為人。
喜春,謝謝你。
幸虧有你在我身邊點醒我。

  喜春頓時松了一口氣,“姑娘能想明白這個道理,真的太好了。
姑娘要堅信,等顔公子想通了,發洩夠了,他一定會回來的。

  他想要發洩,想要痛快的幹一場。
可是怕我擔心,他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情緒。
霍大夫試藥失敗,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。
所以他離開了,以不告而别的方式離開。

  他不想讓任何人看見他脆弱的一面,所以他才不讓我将他受傷的事情告訴顔家。
這些天,每次當我守在他身邊的時候,他已經覺着壓力很大,覺着很不自在。

  宋安然連連點頭,“你說的對。
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,雙目失明,這個時候他需要的不是旁人的安慰,而是需要一個私密的空間,獨自一人舔砥傷口。

  喜春點頭,“應該會吧。
打個比方,要是這次失明的是姑娘,顔公子一直守在姑娘身邊,姑娘為了不讓顔公子太難受,一直強顔歡笑,估計也會感到很累,壓力很大吧。
或許顔公子就是想找個沒人認識他的地方好好發洩一頓。

  宋安然問道:“我留在他的身邊,真的會給他帶去壓力嗎?
”。

  宋安然突然坐起來,雙眼發光,像是發現了寶藏一樣。

  喜春輕聲細語的安慰道:“姑娘,事情或許不是你想的那樣。
顔公子那樣驕傲的一個人,突然雙目失明,肯定受不了。
姑娘一心一意的陪在他身邊,或許對顔公子來說,這反而是一種壓力。
顔公子離開,或許隻是想一個人靜一靜,慢慢地接受這個現實。

  宋安然冷冷一笑,“我為什麼要等他。
是他不告而别,是他辜負了這段感情,是他率先放棄了這一切。

  “姑娘,你别太傷心了。
顔公子的家就在京城,他遲早會回來的。
隻要姑娘一直守在京城,就一定能等到顔公子。

  宋安然突然伸出手來,抓住喜春的手腕,“他走了!

  見宋安然躺了下來,喜春走進廂房,替宋安然蓋好被子。

  喜春守在門口,隻是保證宋安然不會做任何傷害她自己的事情。

  顔宓的突然離開,對宋安然的打擊太大了,宋安然需要一個發洩。

  喜春一直守在門口,寸步不離。
她不敢去勸解宋安然。

  宋安然狠狠地哭了一場,哭累了,眼睛也腫了,她幹脆躺在床榻上,就躺在顔宓平時躺的位置,假裝顔宓還在這裡。

  就算真的要放棄這段感情,也該由她來放棄,而不是顔宓。

  她宋安然要财有财,要貌有貌,顔宓怎麼敢棄她而去。

  兩輩子,她第一次對一個男人産生了愛慕之情,她願意嫁給他,願意和他組建家庭,生兒育女。
結果那個男人竟然棄她而去。

  宋安然控制不住的哭了出來。

  “嗚嗚……混蛋……臭男人……”

  宋安然拿起衣服,放在鼻尖下,那上面還有顔宓的味道,夾雜着藥味。

  宋安然打量着廂房内的擺設,椅子上還放着顔宓換下來的衣服。

  她就想不明白,顔宓為什麼要不辭而别。
難道顔宓是擔心,告訴她之後,他就走不了了嗎?
還是說顔宓心裡頭記恨着她,所以要不辭而别,用這種方式來報複她?

  此刻,她已經痛到麻木了。

  宋安然呆坐在床榻上,心裡頭冰涼冰涼的。

  顔宓真的不辭而别,真的離她而去。
沒有留下隻言片語,也沒有留下一句口信,就這樣不見了。

  宋安然翻遍了廂房内每一個角落,她還命人将廂房内的家具都移開,一寸一寸的尋找,也沒找到想象中的字條或者信紙。

  她四處搜索,她想自己或許是錯過了顔宓留給她的字條。
或許顔宓有在信紙上解釋為什麼離開。

  宋安然一口氣跑回山莊,跑到顔宓居住的廂房。

  秦裴亦步亦趨的跟在後面,生怕宋安然再摔倒了。

  可是宋安然拒絕了秦裴的幫助,她站起來,繼續往山下面沖去。

  宋安然沖下山。
不小心跌倒在地上。
秦裴急忙上前。

  宋安然一把甩開秦裴的手,“不要碰我。
男人沒一個好東西,全都是騙子。

  秦裴扶着宋安然的手,“我們下山吧。

  一想到顔宓在外面有可能被人欺負了,有可能被人斥罵為臭瞎子,宋安然的心就一揪一揪的痛。
痛到她快要不能呼吸了。

  宋安然很生氣,很失望。
可就算如此,她還還是擔心顔宓。
顔宓雙目失明,他一人在外,他該如何生活,該如何生存。

  宋安然心頭有太多的疑問,她就想問顔宓一句為什麼。

  為什麼要離開?
為什麼要不辭而别?
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無情。

  宋安然‘哇’的一聲哭了出來。

  秦裴歎了一口氣,“宋姑娘,接受現實吧。
顔宓真的離開了,他就是這麼不負責任,他就是不辭而别。

  “你胡說!
”宋安然怒斥秦裴,“顔宓沒那麼脆弱,而且霍大夫已經在想辦法救治顔宓。
他不會這麼不負責任的不辭而别。
他至少應該等到霍大夫配藥成功之後再離開。

  “顔宓雙目失明,誰都不知道這件事情對他的打擊有多大。
不過我可以肯定一點,顔宓已經不是過去的顔宓。

  宋安然連連搖頭,“不會的,他不應該就這樣離開。
他不是不負責任的人,就算要離開,他也會給我說一聲。

  秦裴神情平靜地說道:“我接到顔宓留給我信息,然後就趕了過來。
我并沒有見到顔宓,我和他也不是一夥的。
宋姑娘,我一路上山,我可以确定,顔宓沒有躲在這裡。
他肯定已經離開了。

  “你怎麼知道他已經離開了。
你和他是不是一夥的?
你是不是在幫他掩護?
”宋安然逼近秦裴,厲聲質問。

  秦裴大聲的沖宋安然吼道,“你就是叫破嗓子,他也不會出現的。
他早已經離開了這裡,這會說不定已經在百裡之外的地方。
宋姑娘,你接受事實吧。

  “不要再喊了!

  宋安然大聲哭着,喊着,痛苦到了極點,情緒已經徹底崩潰了。
對待感情,怎麼可以如此不負責任。
混蛋,王八蛋,她恨死他了。

  如果因為失明,他就要收回之前的承諾,那也要經過她的同意。
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情,憑什麼顔宓一個人就做了決定。

  宋安然怒聲喊着,吼着,她要見顔宓,她要顔宓将話說清楚。

  宋安然痛苦的大叫。
顔宓怎麼可以如此冷酷無情,怎麼可以眼睜睜的看着她跳下懸崖。
他怎麼可以不告而别,怎麼可以如此殘酷的傷害她。

  宋安然茫然四顧,大聲喊道:“顔宓,你給我滾出來!
你如果還是個男人,就滾出來。
啊啊啊……”

  “你什麼都不知道,你憑什麼這麼說。
”宋安然沖秦裴怒吼,“顔宓就在附近,我可以肯定。
他一定就躲在某個地方看着我。

  “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跳下去,更不能眼睜睜看着你為了顔宓去死。

  “顔宓早就走了。
就算你真的跳下懸崖,他也不會出現。
”秦裴陰沉着一張臉。

  宋安然沖秦裴怒吼道:“你為什麼會在這裡?
我要的是顔宓,不是你。
你為什麼要出現,你為什麼要救我?
你知不知道,你的出現破壞了我的計劃,顔宓以後再也不會出現了。
你這個混蛋。

  “你不是顔宓,你是秦裴。
”宋安然推開了秦裴,遠離秦裴的懷抱。

  瞬間,笑容又僵硬在臉上。

  宋安然大喜過望,激動地喊道:“顔宓……”

  突然間,宋安然隻覺天旋地轉。
有人抱着她的腰,将她從懸崖邊上救了回來。

  宋安然數到三,身體直接朝懸崖下跌落。
顔宓敢和她玩失蹤,她就敢跳崖。

  宋安然哭着笑着,“顔宓,你不要以為我是在吓唬你。
我宋安然從來都是說到做到。
我說過,你要是不出來,我就從這裡跳下去。
顔宓,我數三聲,你給我滾出來。
一……二……三……”

  宋安然站起來,朝懸崖邊上走了一步。
顔宓何其殘忍,前一刻還在對她笑,下一刻就消失在她的眼前。

  宋安然痛哭失聲,可是顔宓依舊不見蹤影。

  你不是想要娶我嗎?
你這個懦夫,你現在跑了,那這輩子就别想娶到我。
我會嫁給邊人,我會和其他男人生兒育女。
顔宓,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,你給我滾出來。

  嗚嗚……顔宓,我恨你,我恨你,我恨你。
既然你要離開,為何還要撩撥我的春心。
你出來啊,你将話說清楚啊。

  宋安然失聲痛哭,跪在地上,痛苦到不能自已,“你為什麼要離開?
你留我一個人在這裡,你這樣做很殘忍,你知不知道。

  宋安然站在懸崖邊上,大聲吼道:“你出來,你給我滾出來。
你說過要娶我的,你跑什麼跑。
我又沒有嫌棄你,你憑什麼要跑。
要跑也該是我跑。
顔宓,你是個懦夫,你給我滾出來,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。

  “顔宓,你給我出來!
你要是不出來的話,我就從這裡跳下去。

  顔宓那麼強大,不可能被雙目失明打敗。

  她不相信顔宓會不辭而别。

  宋安然沖着山林深處大聲的喊叫。

  “顔宓,顔宓……你出來啊……我知道你在這裡,你快點出來啊……”

  老天爺何其殘忍,為什麼要降下這樣的考驗。

  一想到顔宓可能躲在某個地方舔砥傷口,宋安然的心就一揪一揪的痛。
她無法想象,強大,驕傲,絕世無雙的顔宓虛弱地躺在地上,雙目失明,茫然四顧,天下之大卻無他的去處。

  顔宓究竟去了哪裡,他究竟在想什麼?
是不是失望了,所以傷心的離開了。

  宋安然很着急,眼看天就要黑了,可是顔宓還沒找到。

  宋安然估計,顔宓已經出了山莊。
宋安然當機立斷,帶着人上山找顔宓。

  宋安然翻遍了廂房四周,都沒有見到顔宓的蹤影。

  “奴婢遵命。

  宋安然對喜春說道:“命童伍派人去找,一定要找到顔宓。

  宋安然扶額,顔宓武功高強,他想要悄無聲息的離開,任何人都不可能發現。
即便他眼睛瞎了,看不見了,但是他一身本事還在。

  喜春聽到動靜,趕了過來,“姑娘别着急。
顔公子本事那麼大,不會有事的。

  小丫鬟從沒見過這麼恐怖的宋安然,哆哆嗦嗦地說道:“奴婢沒看見。
奴婢一直守在門口,顔公子沒出來過。

  她跑到外面,問守門的丫鬟,“顔公子人呢?
他人去哪裡呢?

  宋安然大驚失色。

  顔宓不見了,顔宓不在廂房内。

  宋安然平複了一下心情,然後去廂房見顔宓。

  喜秋急匆匆的走了。

  “奴婢明白。

  宋安然搖搖頭,“我沒事,你趕緊去找朱敬。
你告訴朱敬,此事很重要,讓他一定要全力以赴。

  “奴婢遵命,奴婢這就去找朱敬。
姑娘也别太着急了,姑娘要保重身體。

  宋安然猛地抓住喜秋的手腕,“我不能坐以待斃,不能将希望全頭寄托在霍大夫的身上。
你去找朱敬,告訴他,讓他從全國各地找名醫進京。
尤其是那些名聲在外的隐士高人。
總之,但凡有一點希望,都不要放棄。

  喜秋來到宋安然身邊,“姑娘别太擔心,霍大夫那麼厲害,肯定能想出辦法救治顔公子的眼睛。

  她是所有人的主心骨,她不能倒下,也不能軟弱。

  宋安然站在原地,臉色蒼白。
數天下來,她已經被煎熬得身心俱疲。
但是她不能在顔宓身前流露一絲一毫的痕迹,她要照常的笑着,說着,照常生活。

  霍大夫氣沖沖地走了。

  霍大夫冷哼一聲,“宋姑娘想要世外高人,老夫就是世外高人。
宋姑娘與其指望傳聞中的世外高人,不如多給老夫一點時間。
老夫還要忙着去鑽研藥方,告辭!

  “現在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嗎?
這世上難道就沒有那種世外高人一般的名醫存在?
”宋安然急切的問道。

  總之一句話,你和顔公子都要對老夫有信心,你們也要有足夠的耐心。

  但是這種事情是急不來的,得一步一步,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前進。
一旦某一步走錯了,有可能就會讓顔公子的眼睛永遠無法恢複光明。

  老夫現在需要慢慢摸索,或許有一天老夫就能找到救治顔公子眼睛的辦法。
宋姑娘,老夫知道你和顔公子情投意合,你很關心他的情況。

  這種情況老夫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,宮裡面的禦醫還沒老夫見識多,他們肯定也不懂怎麼治好顔公子的眼睛。

  霍大夫皺眉,對宋安然說道:“宋姑娘,剛才老夫當着顔公子說的那些話就是實話。
老夫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顔公子的眼睛。

  宋安然追了出去,她追上霍大夫,急切地問道:“霍大夫,你和我說實話,顔宓的眼睛到底有沒有救?
請太醫院的禦醫來幫忙,行不行?

  宋安然對顔宓說道:“你等等我,我去去就來。

  “但願吧!
”霍大夫起身出門,繼續配藥。

  顔宓點頭笑道:“霍大夫說的對,我的運氣向來不差,這一次相信也會是有驚無險。

  霍大夫拍拍顔宓的肩膀,“好好養身體。
或許時間一長,眼睛就自然恢複了也說不定。
換個角度想想,白一和你一起受傷中毒,到如今白一還昏迷不醒,比起白一的情況,你已經很好了。
”{

  可是宋安然不能反對,這是顔宓僅有的希望,她不能親手打碎這份希望。

  霍大夫這番話真的太不負責了。
什麼叫做多嘗試幾種藥,顔宓不是小白鼠,更不是人體試驗品。

  “你的眼睛是因為中毒才會失明,想要治好你的眼睛,就得解毒。
老夫已經将你身體裡的毒藥清理幹淨,或許是你的雙眼還殘留着毒藥,所以才看不見。
隻是一時半會老夫也想不到什麼好的辦法,隻能多嘗試幾種藥,或許有一天你的眼睛就能恢複光明。

  顔宓問霍大夫,“大夫有把握治好我的眼睛嗎?
”。

  霍大夫歎了一口氣,“看來老夫的辦法不管用。
老夫得換一個思路,重新配藥。

  宋安然跌坐在椅子上,不敢哭,也不敢說話。

  顔宓搖頭,“什麼都看不見,眼前漆黑一片。

  霍大夫微蹙眉頭,“顔公子,你的眼睛能感覺到一點點光線嗎?
”。

  宋安然瞬間跌落到地獄。
她死死地咬着唇,不敢發出那怕一點點聲音。
可是眼淚已經開始在眼眶内打轉,霍大夫的藥沒有用,接下來該怎麼辦?

  顔宓淡漠一笑,“多謝霍大夫,不過我還是沒辦法看見你的手。

  隻見霍大夫用手在顔宓的眼前晃悠了兩下,“顔公子,你能看見老夫的手嗎?
”。

  宋安然緊張兮兮的盯着霍大夫。

  紗布一層一層的被取下,顔宓的雙眼露出來。

  她在心裡頭默念着,一定要看得見,一定能看得見。

  連敷了三天,當取下蒙在眼睛上的紗布的時候,宋安然屏住了呼吸,心都快跳出來了。

  霍大夫翻了醫術,配了藥敷在顔宓的雙眼上。
三天一個療程,用紗布蒙着雙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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