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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安然出了月子,首先要做的兩件事情,其一是親自帶陽哥兒,其二就是重新掌權。
正所謂大女人不可一日無權。
宋安然喜歡掌控一切,她享受權利帶來的快感,所以她一定要盡快掌權。
宋安然帶着丫鬟婆子還有陽哥兒,來到上房非顔老太太請安。
顔老太太見到宋安然,頓時笑呵呵的。
當看到由奶娘抱着的陽哥兒,顔老太太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。
“快将陽哥兒抱過來。
”
奶娘先是朝宋安然看去,得了宋安然的首肯,奶娘才抱着陽哥兒上前。
顔老太太伸出雙手抱住陽哥兒,臉上滿是慈愛。
“才幾天沒見,陽哥兒又長壯了。
壯實好,我們顔家的孩子就應該長得壯實一點。
”
接着顔老太太又對宋安然說道:“大郎媳婦,這回你立了大功。
大郎是他們兄弟裡面最大的,偏偏一年年的拖,拖到二十幾才成婚。
老身之前還擔心大郎的子嗣。
如今有了陽哥兒,老身就放心了。
”
宋安然輕聲一笑,說道:“多謝老太太慈愛。
有老太太的疼愛,陽哥兒一定能健康平安長大。
”
“那是自然。
”
顔老太太抱着陽哥兒,就舍不得放手了。
實在是因為陽哥兒長得太可愛。
無論是顔宓,還是宋安然,在男女中都屬于頂級相貌。
遺傳了兩個人的優點出生的陽哥兒,自然能在瞬間就抓住大人的目光。
要是再賣賣萌,吐吐泡泡,那殺傷力絕對是秒殺級别,男女老幼都難逃陽哥兒的可愛殺招。
宋安然見顔老太太如此疼愛陽哥兒,就順勢介紹起陽哥兒的日常生活。
比如陽哥兒每天要睡多長時間,每天要吃雞次奶,最近身體有什麼變化,多了多少動作。
顔老太太聽得津津有味,心裡頭對陽哥兒更多了一份愛。
等宋安然介紹完陽哥兒的情況,顔老太太就對宋安然說道:“這段時間辛苦你了。
你一邊坐月子,一邊要操心陽哥兒的事情,你身體受得住嗎?
要不要請霍大夫來看一看。
”
“多謝老太太關心,孫媳婦的身體恢複得很好。
都快趕上懷孕之前的身體。
”宋安然含笑說道。
顔老太太點點頭,說道:“身體恢複得很好,這是好事。
不過你還是要多注意身體。
女人生孩子,大傷元氣,光靠坐月子,肯定不能全部恢複。
在以後的日子裡,你還要多注意保養。
早日養好身體,早日給陽哥兒添一個弟弟或是妹妹。
”
又提到生二胎,宋安然還真是哭笑不得。
宋安然應下,“多謝老太太關心,孫媳婦心裡有數,一定會注意保養身體,早日将身體養好。
”
“如此甚好。
”
宋安然斟酌了一下,接着說起今日前來見顔老太太的真正目的。
“老太太,你看孫媳婦已經坐完了月子,身體也恢複的不錯。
孫媳婦打算繼續掌家,還請老太太成全。
”
顔老太太有些意外,沒想到宋安然如此直接的提出要重新掌家。
顔老太太說道:“大郎媳婦,你該知道老身一直都支持你管家。
别人再能幹,也比不上你。
隻是你才坐完月子就急着管家,會不會太着急了點。
老身擔心有人會說閑話。
”
宋安然輕聲一笑,“老太太說的是。
我這麼急急忙忙地要管家,肯定有人會說閑話,說我吃相太難看。
隻是我已經閑了快一整年,如今孩子生了,月子也坐完了,是時候挑起屬于我的重擔。
此事還請老太太能答應我。
”
顔老太太看着宋安然,猶豫了一下,問道:“你就這麼想管家?
”
宋安然直視顔老太太的目光,擲地有聲地說道:“是,孫媳婦很想管家。
孫媳婦盼着我們國公府一年比一年好,以後再也不用為銀錢發愁。
老太太放心,就算孫媳婦重新掌家,孫媳婦也會請三位妯娌,還有妹妹們繼續協理管家。
孫媳婦懂得利益均分的道理。
”
顔老太太皺眉深思,片刻後說道:“你的三位妯娌,管家理事還是不錯的。
”
宋安然輕聲一笑,說道:“孫媳婦身為國公府的大少奶奶,身為三位妯娌的大嫂,豈能看着别人忙碌,自己卻閑在一邊無所事事。
所以還請老太太能夠成全。
”
“看來你早就想好了。
”
宋安然沒有逃避這個問題,她點頭說道:“是,孫媳婦已經計劃好了一切。
”
顔老太太笑了起來,“既然如此,那你就繼續掌家吧。
不過老身要先将醜話說在前頭,要是你的身體受不住病倒了,那你必須将掌家權交出來,安心養好身體再說别的。
”
“孫媳婦遵命。
”
宋安然笑了起來。
繼續掌權才是她想要的生活。
宋安然要掌權,首先就是要将賬本還有鑰匙拿在手裡。
宋安然離開上房後,就去了議事堂。
她先和三位妯娌碰面,傳達了顔老太太的意思,聲明從明天開始她就要重新掌家。
明天一早,她就要派人盤賬,清點庫房。
言下之意就是提醒三位妯娌,如果賬本上有為題,趁着還有半天的時間,趕緊将賬目抹平。
等到明天查賬,要是查出問題來,到時候邊怪她這個做大嫂的不留情面。
之後,宋安然離開議事堂,回到了遙光閣。
喜秋對宋安然說道:“姑娘,白一已經去了議事堂,悄悄盯着三位少奶奶。
姑娘是在懷疑三位少奶奶嗎?
”
宋安然搖頭,“我誰都不懷疑。
無論她們有沒有在賬目上做手腳,盤賬對賬都是必須做的。
必要的防備也是有需要的。
白一就是我的防備。
”
雖然三位妯娌毀滅賬本的可能性無限趨近于零。
但是宋安然不會因為可能性接近零,就不做必要的防備。
大家公事公辦,一切照着程序來,這才是做事情的樣子。
喜秋想了想,說道:“奴婢明白了。
奴婢先去将事情安排好,明兒一早陪着姑娘一起去盤賬。
”
宋安然點頭,“去吧。
”
宋安然沒事情做,就帶着陽哥兒玩。
才出月子的陽哥兒,對外界的反應還是很有限。
哭鬧了一會,就餓了。
先換尿布,然後奶娘喂奶。
吃飽喝足的陽哥兒很快就睡了過去。
宋安然将陽哥兒放在搖床上睡覺,她就拿着一本書,守在搖床邊上。
翻着書頁,宋安然都佩服自己能夠熬過四十天的月子生活。
不能洗澡,不能洗頭,吃飯喝水都要有講究,也不能看書,不能對着一個地方久視。
除了在床上躺着發呆,就是在卧房裡走來走去,像個困獸一樣。
換做以前,這樣的日子宋安然過個幾天就得發瘋。
這一次,整整四十天,她真的熬過來了。
宋安然伸出手,輕輕撫摸陽哥兒的小臉蛋。
陽哥兒睡得真香,此刻宋安然的心特别的平靜。
顔宓回來了。
宋安然擡頭看了眼天色,天光大亮,顔宓今天回來的挺早的。
顔宓坐在宋安然身邊,握住宋安然的手,關心地問道:“終于出月子了,感覺怎麼樣?
”
宋安然點頭,笑道:“感覺非常棒。
我今天去見了老太太,要求重新掌家。
”
顔宓擔心地看着宋安然:“你的身體吃的消嗎?
”
宋安然點頭,說道:“我的身體沒問題。
我約了霍大夫,明天上門幫我請脈。
”
顔宓說道:“隻要霍大夫說你身體沒問題,那我支持你掌家。
現在府裡同你掌家的時候相比有些亂,不像你掌家的時候,裡裡外外都井井有條。
”
宋安然笑道:“我就知道我是最能幹的。
”
“你是我的賢内助,你自然是最能幹的。
”
顔宓親親宋安然的嘴唇,眉眼上挑,咬着宋安然的耳垂,聲音暗啞的問道:“好娘子,為夫餓了許久,何時才能得到滿足?
”
宋安然笑了起來,一把推開顔宓,“不準胡來。
我身體還沒養好。
”
“娘子已經有精力掌家,卻沒精力解決一下為夫的饑渴問題嗎?
”
顔宓纏着宋安然,一副餓狼模樣。
宋安然在顔宓胸口上捶打了一下,說道:“大夫說了,少說三個月。
”
“你騙我。
”顔宓目光深邃,死死地盯着宋安然。
宋安然猶豫了一下,“兩個半月。
”
顔宓沒吭聲,不過那眼神着實有些吓人。
一副要将人拆吃入腹的樣子。
宋安然投降,“好吧,我不騙你。
兩個月,最少兩個月。
”
顔宓滿意的笑了。
“安然,今晚我們一起睡。
”
宋安然連連搖頭:“不行,今晚我要陪着陽哥兒睡。
”
顔宓拉着宋安然的手,鄭重地說道:“陽哥兒每天晚上起夜三四次,你剛坐完月子,帶着陽哥兒睡,對你的身體不好。
你不是想掌家嗎,晚上帶着陽哥兒睡,白天你哪有精神做事。
”
宋安然微蹙眉頭,她看着搖床的陽哥兒,她舍不得。
她想時時刻刻同孩子在一起。
顔宓又說道:“等陽哥兒半歲之後,晚上不起夜,你再帶着他睡覺,好不好?
安然,這次你要聽我的,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你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。
”
宋安然歎了一聲,對顔宓說道:“好吧,這次我就聽你的。
晚上不帶着陽哥兒睡。
”
顔宓笑了起來,笑得特别的得意。
他終于說服了宋安然,如此一來,宋安然晚上的時間就是屬于他的。
顔宓緊貼着宋安然的臉頰,悄聲說道:“娘子,我已經等不及了。
要不現在我們就上床睡覺。
”
混蛋!
宋安然在顔宓的額頭上戳了一下,“不準亂來。
”
“我從不亂來。
好安然,這麼長時間沒親熱了,難道你不想我嗎?
”
宋安然臉紅心跳,她真是拿顔宓這個男人一點辦法都沒有。
不過宋安然還是很堅決地拒絕了顔宓,“晚上睡覺的事情,等到晚上睡覺的時候再說。
”
“安然,你是害羞了嗎?
”顔宓笑着問道。
宋安然瞪了顔宓一眼,這臭男人。
宋安然勾着顔宓的衣領,問道:“你還沒告訴我,你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。
”
顔宓的表情轉眼變得很嚴肅。
顔宓先讓人将陽哥兒帶出書房,然後關起門來,對宋安然說道:“朝中出事了。
”
“出了什麼事?
難道江南大案又出現了意外?
”
顔宓搖頭,“江南大案已經被我辦成了鐵案,就算有人在上蹿下跳,也改變不了局勢。
”
“既然不是江南大案,那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?
”宋安然關心地問道。
顔宓斟酌了一下,這才說道:“今日早朝,陛下當衆呵斥吳國公。
令吳國公閉門思過。
”
“什麼?
”
宋安然驚住,她小心翼翼地問道:“難道陛下要對吳國公府下手了嗎?
是不是因為容玉的緣故?
”
顔宓表情嚴肅地說道:“陛下要對四大國公府動手,這是遲早的事情。
讓人沒想到的是,陛下會這麼快動手。
而且第一個動手的竟然是吳國公府。
估計是因為陛下沒見到容玉的屍首,心中不放心,就想趁機将吳國公府除之而後快。
”
宋安然緊蹙眉頭,心裡頭很擔心。
大周的兵權有百分之八十都掌握在四大國公府手中。
四大國公府又都是永和帝提拔上來的心腹。
永和帝還在的時候,四大國公府地位穩固,堅如磐石。
永和帝死了,情勢逐漸發生了變化。
一朝天子一朝臣,元康帝作為一個有想法有野心有抱負的帝王,肯定不樂意看到四大國公府繼續掌握兵權。
畢竟四大國公府是永和帝的心腹,而非元康帝的心腹。
任何人處在那張龍椅上,都會選擇拆除四大國公府的勢力,然後派遣自己的心腹去掌控兵權。
隻有這樣,坐在龍椅上的人才會安枕無憂。
元康帝對四大國公府出手,這件事情宋安然同顔宓早就料到了。
不過宋安然和顔宓都認為元康帝會先對鎮國公府出手,畢竟鎮國公府在四大國公府中勢力最弱。
動鎮國公府,在朝中不會遇到太大的阻力。
卻沒想到元康帝先動了容玉,緊接着又對吳國公府出手。
手段如此果決,可見元康帝對吳國公府真的很忌憚,生怕吳國公府造反似得。
宋安然問顔宓,“我們該怎麼辦?
”
晉國公府該怎麼辦?
要不要繼續保住吳國公府?
需要付出多少代價,才能保住吳國公府?
這些都是宋安然需要考慮的問題。
正所謂一榮俱榮,一損俱損。
元康帝要對四大國公府動手,宋安然絕不可能袖手旁觀。
顔宓對宋安然笑道:“你不用擔心。
”
“吳國公府都快被陛下連根拔起了,我怎麼能不擔心。
你快告訴我,到底是怎麼回事。
陛下為什麼會選在今天早朝發作吳國公。
難道吳國公最近做了什麼犯忌諱的事情嗎?
”
顔宓斟酌了一下,這才說道:“記不記得軍校計劃?
”
宋安然點頭。
她當然記得。
這個計劃還是她提出來的。
顔宓繼續說道:“今日早朝,以吳國公為首,大家向陛下進言建設軍校,同比國子監。
卻不料陛下突然大怒起來,當着衆臣的面呵斥吳國公。
說吳國公教子無方,又說吳國公包藏禍心。
當場就解了吳國公的差事,令吳國公回家閉門思過。
沒陛下的旨意,不準出門。
”
宋安然緊皺眉頭,“情況果然很嚴重。
如此一來,建設軍校的計劃豈不是要夭折。
”
顔宓說道:“還不止。
陛下解了吳國公的兵權之後,就派了他的心腹前往西北,總管軍事。
你也知道,吳國公府的勢力主要集中在西北一帶,陛下這是想直接摘桃子,甚至還打着卸磨殺驢,鳥盡弓藏的主意。
”
宋安然直接問到你:“可有辦法化解?
我們需要幫吳國公府嗎?
”
顔宓微蹙眉頭,“陛下羽翼漸豐,如今又天下天平,想要化解陛下的攻勢不容易。
而且文官對四大國公府虎視眈眈,有了文官的支持,陛下的阻力小了許多。
”
宋安然聽到這裡,嘲諷一笑。
“當初我們辛辛苦苦的阻止前廢太子上位,就因為前廢太子天然親近文官。
選定韓王繼位,目的就是為了維持現在的文武局面。
既不讓武将獨大,也不讓文官獨大。
可是這才兩年時間,陛下就準備卸磨殺驢,打算解除四大國公府的軍權。
莫非他真的以為,現在天下太平,以後就不需要打仗了嗎?
光有兵,沒有将,寒了将士的心,要是有個萬一,他拿什麼來打仗?
簡直是荒唐。
他今天敢對吳國公府動手,明日就該對晉國公府動手。
如今看來,反倒是定國公府同鎮國公府最安全。
兩家國公府的都同皇室聯姻。
而且鎮國公府翻不起風浪,定國公府老實了一輩子,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反對陛下。
這樣看來,就隻剩下吳國公府同我們晉國公府沖鋒在前,說不定哪天就被人咔嚓了。
”
顔宓一臉平靜地說道:“陛下要的就是這個局面。
除非吳國公造反,或者哪裡發生了大規模的戰争,才有可能化解現在的局勢。
”
宋安然冷冷一笑,“照着你的意思,我們就該坐以待斃嗎?
”
“安然,你别着急。
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。
”
宋安然哼了一聲,“我如何能不着急。
從我嫁給你那一天開始,我們就是夫妻一體,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。
哪天我們晉國公府出了事情,錦衣衛抄家流放,肯定不會放過我。
說不定我還是錦衣衛重點關注的對象。
大郎,從我們的利益出發,無論如何不能讓陛下将吳國公府拆除。
吳國公府等于橋頭堡,吳國公府要是不在了,我們晉國公府也别想有好日子過。
下一個被抄家流放的肯定是我們。
”
“我知道。
父親也明白。
隻是目前局勢緊張,暫時還找不到破解的辦法。
”情勢危急,不過顔宓并不慌張。
似乎他心裡面已經有了主張,隻是時機還沒到。
宋安然突然壓低聲音,對顔宓說道:“要不要我在京城再發動一次糧食危機?
”
“千萬不可!
”
顔宓一臉嚴肅地對宋安然說道:“糧食危機,可一不可二。
而且局勢還沒壞到那個地步。
現在陛下正缺殺雞儆猴的雞,我們不能主動跳出來給陛下當靶子使。
”
“那你說怎麼辦?
總不能眼睜睜的看着。
”
顔宓貼近宋安然的耳朵,悄聲說道:“你忘了容玉嗎?
”
宋安然皺眉,“容玉遠在西北,而且才一年的時間,我不信他這麼快就發展起來了。
”
顔宓面色平靜的說道:“你小看了容玉。
以容玉現在的勢力,肯定打不到京城。
但是想在西北卷起一場風浪,卻是可以的。
陛下要派遣心腹到西北接管軍權,如果西北恰在這個時候發生亂子,我想陛下的臉色一定很難看。
這樣一來,陛下對吳國公府動手的時候也要猶豫一下,掂量一下吳國公府在西北的勢力,還要掂量一下接管的人有沒有本事鎮壓住西北的亂子。
”
宋安然恍然。
當初救下容玉,目的就是為了養寇自重。
沒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。
宋安然悄聲問顔宓:“時間來得及嗎?
你和容玉私下裡有聯系?
”
顔宓神秘一笑,“吳國公府危在旦夕,容玉身為吳國公的嫡長子,豈能袖手旁觀。
你且看着吧,一個月之内,西北必定再次燃起烽火。
屆時,陛下還需要吳國公出面彈壓西北的亂子。
”
宋安然盯着顔宓,這個男人簡直是算無遺策,早早的就算到了西北有變,也算計到了元康帝的想法。
這個出色的男人就是她的丈夫,宋安然感覺很驕傲。
宋安然靠着顔宓,悄聲問道:“你有把握嗎?
我擔心容玉的勢力還達不到你預想的程度。
”
“不用擔心。
我早就在西北那邊做了安排,隻要容玉跳出來,其他勢力也會紛紛跟進。
”
宋安然好奇地看着顔宓,眨眨眼,心裡頭有很多猜測。
偏偏顔宓笑而不語,一臉神秘兮兮的模樣。
宋安然抓着顔宓的衣領,說道:“那我要趁機擴大西北的商路。
還有我希望你能安排家裡人到西北沿線做官,趁機撈點軍功。
如此一來,既能保證我們的商路,又能在西北地界上紮進去一顆釘子,為将來做準備。
”
顔宓深思了一會,問道:“你認為誰去西北做官合适?
”
宋安然斟酌着說道:“我覺着二弟或者三弟都合适。
就是不知道他們願不願意離開京城。
”
顔宓挑眉一笑,“出去曆練幾年,有什麼不願意的。
就算真不願意,我打也要将人打過去。
”
宋安然嘴角抽抽,“這種事情,最好還是心甘情願。
靠暴力除了不甘心還是不甘心。
帶着不甘心去上任,不僅差事做不好,說不定還會拖後腿。
”
顔宓聞言,點點頭,“那行,那就聽你的。
此事我會和父親,還有二叔三叔商量着辦。
”
見顔宓神情輕松,宋安然還是忍不住問道:“吳國公府的事情,真的不需要擔心嗎?
萬一容玉還沒動手,陛下就開始對吳國公府下刀子,那該如何是好?
”
顔宓鄭重其事地對宋安然說道:“我們晉國公府不是擺設,武将也不是擺設。
文官想削弱我們勳貴武将的勢力,也要問問我們手中的刀願不願意。
”
“看你這麼自信,那我就放心了。
”
宋安然笑了起來。
宋安然靠在顔宓的懷裡,感慨了一句,“果然當皇帝的就沒一個好東西。
一旦坐上了龍椅,好好的人也會變成鬼。
”
顔宓哈哈一笑,“要是有一天,我坐上了那個位置,我是不是也會從人變成鬼?
”
宋安然沖顔宓翻了個白眼,這個男人天生反骨,根容玉一樣都想着造反。
宋安然也沒打擊顔宓,隻是平靜地說道:“等你真的坐上那個位置後再說吧。
現在說這些,都是廢話。
”
天下太平,想要造反,做夢去吧。
宋安然撇撇嘴。
顔宓不在意宋安然的說辭。
他有野心,不僅有野心,還很狂妄。
他心裡頭有各種念頭,看似瘋狂,未必就沒機會實現。
顔宓低頭看着宋安然,最重要的是宋安然從來不反對他做這些危險的事情,更不介意他有各種危險的想法。
娶到宋安然,真是他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。
顔宓低頭,狠狠吻住宋安然的嘴唇。
他有一顆瘋狂的心,還有許多瘋狂的想法,他要用瘋狂的方式表達出來。
……
第二天,顔宓早早的去上朝當差。
宋安然則重新掌家。
對賬,盤賬,訓話。
賬目有問題,不過問題不大,宋安然幹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給忽略了。
水至清則無魚,宋安然從來沒有指望過每個人都高風亮節,一文錢都不貪墨。
隻要貪墨的不過分,宋安然一般都能容忍。
重新掌家,宋安然的日子變得忙碌。
每天隻有下午才有時間帶着陽哥兒玩耍。
宋安然掌家的同時,還關注着朝堂的動靜。
距離元康帝第一次呵斥吳國公,不過才五天時間,元康帝再次下旨申斥吳國公。
斥責吳國公縱容家人,胡作非為。
這個時候,但凡在朝中混的,有眼睛的人都看明白了元康帝的意圖。
元康帝打算對吳國公府動刀子了。
衆人的目光都關注着吳國公府。
吳國公府是被動挨打,無還手之力,眼睜睜看着元康帝将吳國公府的勢力一塊一塊的切割。
還是奮起反抗,發動一場驚天動地的造反。
有人憂國憂民,擔心局勢發展下去會造成極壞的後果。
在私下裡提議元康帝,既然已經動手了,不如快刀斬亂麻,先将吳國公一家抓起來。
隻要拔掉的吳國公府的爪牙,就不怕吳國公會造反。
元康帝出于種種考慮,拒絕了這種激進的提議。
有人‘憂國憂民’,有人則是純粹看熱鬧,順便在旁邊起哄,看看有沒有機會從中撈取一點好處。
武将這邊,全都憂心忡忡。
不少人開始串聯,想要搭救吳國公府。
他們對元康帝還抱着一點點希望,認為元康帝是靠着勳貴武将的支持才能登上皇位。
投桃報李,元康帝也該對勳貴武将多有包容。
不得不說,這種想法有點天真。
沒上位之前,那人是韓王。
為了上位,他自然會對勳貴武将做出各種承諾。
上位之後,那人就是皇帝。
為了鞏固皇權,為了坐穩屁股下面的龍椅,區區一個吳國公府又算得了什麼。
至于當年的承諾,相信皇帝的承諾,那才是真正的天真。
隻是大家無法可想,才會将希望寄托在元康帝身上。
希望串聯更多的人,能夠在朝堂上發出更多的聲音,以此引起元康帝的重視。
可惜,面對兵權之争,不死點人,任何一方都不會退縮的。
這個道理,隻能用鮮血講述,才能讓那些人明白。
武将串聯,自然少不了晉國公府。
這段時間内,晉國公府門庭若市,每天都有許多人上門拜訪。
宋安然不需要出面招呼那些上門的武将勳貴,她隻讓人将這些人的資料收集起來。
想從中看清楚有沒有人在其中上蹿下跳,坐收漁翁之利。
顔宓早就對吳國公府,以及西北的事情有了安排。
隻是因為容玉還活着這件事,是個秘密,所以顔宓沒辦法将自己的安排說出口。
顔宓隻能同國公爺一起,應付上門的武将勳貴。
一個個的談話,又一個個的送出門。
在國公府忙着應付上門的人的同時,國公府的男人們也聚在一起,連開了三天的家庭會議。
最後決定,讓二少爺顔甯前往西北做官,做武将,手握一點點兵權。
隻要用心經營,相信數年之後,手中的一點點兵權,就能變成實打實的兵權。
屆時顔甯在西北也算得上是一号人物。
顔甯對這個安排沒有異議,他也想去外地闖蕩一番。
總是留在京城,看似離天子很近,似乎有很多好處,實際上做武将想要建功立業,還是要去危險的地方。
留在京城,上面有顔宓壓着,下面有兄弟們追趕者,留給顔甯的機會和資源真的不多。
顔甯接受了這個安排,接下來國公爺同顔宓就開始在朝中活動,替顔甯謀求西北的官職。
顔甯的官職還沒下來,但是國公府上下都傳遍了顔甯要去西北當官消息。
二少奶奶吳氏哭着來找宋安然。
宋安然一臉狐疑,“二弟妹這是怎麼了,誰欺負你了,你快告訴我。
我替你做主。
”
二少奶奶吳氏拿出手絹擦掉眼淚,直接問道:“大嫂,你同我說實話。
我家夫君是不是真的要去西北?
”
宋安然微蹙眉頭,問道:“二弟妹從哪裡聽來的。
”
“大嫂别管我從哪裡聽來的。
大嫂先告訴我,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?
”二少奶奶吳氏的态度很堅定,非要尋求一個答案。
宋安然猶豫了片刻,最後點點頭,對二少奶奶吳氏說道:“這件事是真的。
隻等官職一下來,二弟就要出發去西北做官。
這一去少說三五年。
”
“哇……”
宋安然沒想到自己話音一落,二少奶奶吳氏就嚎啕大哭起來。
“夫君這一走,就是三五年,這叫我怎麼活啊。
”
二少奶奶吳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,哭得好傷心。
宋安然有點頭痛,“二弟妹,有什麼話好好說,你先别哭。
”
二少奶奶吳氏擡頭看着宋安然,說道:“我家夫君就要出門做官去了,這一走就是三五年。
大嫂,你說我能不哭嗎?
”
宋安然沉默不語。
二少奶奶吳氏又哭道:“大嫂,我問你一句,這事是不是國公爺同世子爺的主意?
”
宋安然面容嚴肅的說道:“二弟也不想放棄這個機會。
”
言下之意,顔甯要是不同意,國公爺同顔宓也不會強迫顔甯去西北。
二少奶奶吳氏一邊擦着眼淚,一邊瞪大了眼睛,盯着宋安然。
“大嫂,你說我該怎麼辦?
你們大房将我夫君弄到了西北去,我豈不是要守活寡。
”
宋安然揉眉,她該如何同二少奶奶解釋。
瞧二少奶奶這麼激動的樣子,估計解釋也沒用。
于是宋安然直接說道:“二弟妹要是舍不得二弟,可以跟着二弟一起去西北赴任,還可以将孩子帶上。
”
二少奶奶愣住,她看着宋安然,猶猶豫豫地說道:“西北好苦的,我去了西北,肯定不适應。
”
宋安然頓時笑了起來。
原來二少奶奶早就想過要跟着去西北,隻是嫌棄西北條件艱苦,比不上在京城這麼富貴奢靡。
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二少奶奶吳氏。
二少奶奶吳氏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,“大嫂,你能不能幫我跟國公爺還有世子爺說一聲,别讓我家夫君去西北,讓别人去好不好?
”
宋安然搖頭:“二弟妹,此事我沒辦法幫你。
二弟已經做出了選擇,你身為他的妻子,應該尊重他的選擇。
”
二少奶奶吳氏說道:“我是想尊重他的選擇,可是誰來考慮我的難處。
他一走就是三五年,我豈不是要守活寡。
而且那麼長時間不見面,肯定有狐媚子趁機勾引他。
等過個幾年,他回京的時候,身後說不定跟着一串的女人跟庶子庶女。
大嫂,我們都是女人,我的難處你一定能夠理解,對不對。
大嫂,你就幫幫我吧。
”
宋安然搖頭:“這事我已經說過了,我沒辦法幫辦。
二弟妹舍不得吃苦,就想将二弟留在京城,這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情。
要麼跟着去西北赴任,要麼獨自留在京城,除此之外沒有第三個選擇。
二弟妹自己考慮吧。
”
二少奶奶吳氏聞言,瞬間又哭了。
那眼睛就跟水龍頭一樣,想哭就哭,讓宋安然很佩服。
宋安然沒吭聲,就看着二少奶奶吳氏哭泣。
哭了半天宋安然都沒有反應,哭來還有什麼用。
二少奶奶吳氏趕緊收了眼淚,對宋安然說道:“大嫂,我知道我的要求讓你為難了。
可是我舍不得孩子啊。
孩子還那麼小,哪裡離得開人。
”
宋安然說道:“二弟妹要是舍不得孩子,那就帶着孩子一起去西北。
”
“西北那麼苦,帶着孩子去,豈不是耽誤了孩子。
”
宋安然哼了一聲,直接問道:“二弟妹,國公府以什麼立家?
”
二少奶奶吳氏愣了下,顯然沒料到宋安然會突然這麼問她。
宋安然直接說道:“國公府以武立家,國公府的兒郎不可能像姑娘家一樣,整日裡在内院厮混。
就算孩子們留在京城,等到七八歲的年紀,一樣要學武,一樣要去軍營裡打磨根骨。
要是帶着孩子一起去西北,受當地崇尚武力的風氣影響,孩子的前程說不定會更遠大,成就更高。
二弟妹,你身為母親,難道不希望孩子更有出息嗎?
”
宋安然的話,就像是帶着魔力一樣,蠱惑着二少奶奶吳氏。
二少奶奶吳氏望着宋安然,“大嫂,你覺着我應該帶着孩子一起去西北?
”
宋安然挑眉一笑,說道:“二弟妹,我怎麼認為不重要。
關鍵是你的想法。
你想不想留在二弟身邊?
你想不想孩子前程遠大?
你想不想有一天也有诰命在身?
你想不想讓二弟靠自己的能力拼出一番成績,讓世人刮目相看?
你如果想的話,那就别阻止二弟的決定。
你若是不舍得二弟,那就跟着他去西北。
西北雖苦,但是一家人在一起,我想再多的苦都能克服。
”
二少奶奶吳氏的表情有些松動,她猶猶豫豫地說道:“我,我要考慮考慮。
”
宋安然點點頭,“這是關系一家人的大事,自然要考慮清楚。
不瞞二弟妹,其實西北這個差事,最先是三弟看上的。
三弟很想去西北曆練一番。
最後二弟仗着兄長的身份,才将這個差事搶了過來。
如果三帝去西北赴任的話,三弟妹一定很樂意跟着三弟一起去西北。
”
“啊?
”
顯然這個消息讓二少奶奶吳氏受到了刺激。
她沒想到老三一家竟然也想去西北。
二少奶奶吳氏咬着牙,說道:“去西北也不是不行。
隻是我們一家子,一點積攢都沒有,光着手去西北,那可如何是好。
”
宋安然有些想笑,二少奶奶的招數還真是一套一套的。
宋安然對二少奶奶吳氏說道:“二弟去西北赴任,公中肯定要出銀子,替你們安排好一切。
”
二少奶奶吳氏一臉心動地問道:“不知道公中能出多少錢?
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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