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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卷 第265章 嫡庶

一品嫡妃 我吃元寶 19837 2025-02-21 11:28

  顔宓皺着眉頭,對宋安然說道:“事情不好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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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将兩個丫鬟交給顔笑笑,百分百要出人命。
這對顔笑笑的名聲是個打擊。
女人背上心狠手辣,手段殘忍的名聲,可不是什麼好事。

  “不好辦也得辦。
這件事情,你不能陷進去。
”宋安然的态度很明确,肯定不會讓顔宓出面背鍋。

  顔宓笑道:“你放心,我肯定不會陷進去。

  宋安然哼了一聲,“這可不是玩笑。
這關系着你的名聲。
你現在走文官仕途,名聲有多重要不用我說你也知道。
這種家務事,還是以女人為主的家務事,你出面表個态就夠了。
具體要怎麼做,就讓老太太還有二房操心去。

  顔宓笑道:“這麼擔心我?

  宋安然啐了他一口,“你是我男人,我不擔心你,擔心誰。

  “那好,我就聽你的。
等将人找到後,後續的事情我就不參與了。
就讓二房折騰去。

  宋安然笑了起來,“這還差不多。
不過你還是要派人盯着二房,别讓他們做得太過火。
二妹妹同蒙野還要過一輩子,下手的時候留點餘地,将來也有回旋的餘地。

  顔宓答應下來,“我會提醒老太太還有二房。

  說完,顔宓就狠狠親了宋安然一口,“好娘子,你可是為夫的賢内助。

  宋安然沖顔宓翻了一個白眼,“你不讓我管家,如今也就剩下這些雞零狗碎的事情讓**心,好歹也能打發一下時間。

  宋安然說得這麼可憐!
但是顔宓依舊不會答應宋安然管家。

  宋安然狠狠的瞪了眼顔宓,混蛋,臭。

  顔宓一臉惋惜地說道:“現在不能對你耍,真讓人遺憾。

  宋安然聞言,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這個大混蛋,宋安然在他胸口上狠狠捶打了一下。

  小五他們的辦事效率很快,兩天後就将那兩個丫鬟帶了回來,交給了顔宓。

  顔宓就直接将兩個丫鬟轉交給顔笑笑,讓顔笑笑處置。

  對了,顔笑笑自初二回來後,就一直住在國公府。
每日裡要麼找二太太孫氏訴苦,要麼就找姐妹們玩耍。
雖然心裡頭惦記着蒙家那邊的情況,不過并沒有影響到顔笑笑玩耍的心情。

  顔笑笑得知兩個丫鬟找到了,如今就安置在國公府内,頓時就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。

  顔笑笑先是沖到書房,拔出顔甯的劍,然後就朝關押兩個丫鬟的小院子跑去。
她要親手結果了那兩個賤婢。

  顔笑笑提着劍,沖進小院子,怒吼一聲,“賤婢,納命來!

  兩個丫鬟吓死了。
從被小五找到那一刻起,她們就一直處于恐懼當中。
這會見到顔笑笑提劍殺來,都心想完了,完了,我命休矣。

  兩個丫鬟都知道在顔笑笑跟前求情是沒用的,兩人抱在一起,流着眼淚,等待着最後一刻的到來。

  千鈞一發之際,二太太孫氏趕了過來,“你給我住手!

  二太太孫氏好險總算拉住了顔笑笑。

  “娘,你為什麼要攔着我?
這兩個賤婢辱我,她們必須死。

  顔笑笑怒極。

  “蠢貨!
就算她們該死,也不該由你來動手。
你給我出來,出來!

  二太太孫氏拉着顔笑笑,走出小院子。
這才語重心長地對顔笑笑說道:“你要是還想回蒙家,還想同蒙野過日子,暫時就不能動那兩個丫鬟。

  顔笑笑很不滿,也想不通,“為什麼?
她們如此辱我,不殺她們,南解我心頭隻恨。

  二太太孫氏說道:“辱你真的是那兩個丫鬟嗎?
辱你的人是蒙夫人,那兩個丫鬟不過是蒙夫人手中的工具。
既然是工具,那就意味着随時可以舍棄。

  你殺了她們兩個,不僅解決不了事情,反而還落下把柄,讓蒙夫人有理由繼續拿捏你。

  “那該怎麼辦?
”顔笑笑一臉苦惱的樣子。
拿着劍,無意識地朝身邊的花草樹木砍去。

  二太太孫氏冷笑一聲,“好女兒,娘隻問你一句,想不想找回場子,想不想看到蒙夫人拿你無可奈何的樣子?

  顔笑笑一臉興奮,“當然想。
娘,你有什麼辦法,快告訴我。

  “辦法說出來就不靈了。
你就放心吧,這件事情娘替你解決。
今日我先派人到蒙家送帖子,先試探一下蒙家人的反應。

  二太太孫氏很有自信,她已經将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都想好了。
軟硬兼施,就不信蒙家人還敢嘴硬。

  宋安然一直留意着二房的動靜,得知二太太孫氏攔住了顔笑笑,宋安然也松了一口氣。

  喜春就好奇地問宋安然,“姑娘,你說這件事會怎麼解決?

  宋安然嗤笑一聲,“還能怎麼解決,蒙野賠禮道歉,丫鬟打胎流産,顔笑笑給蒙夫人端茶賠禮,事情就蓋過去了。
以後兩家繼續做親家。

  “啊!
就這麼解決啊!
二姑奶奶還要給蒙夫人端茶賠禮,二姑奶奶會答應嗎?

  喜春顯然對宋安然的判斷有點懷疑。

  宋安然笑道:“隻要顔笑笑還想和蒙野過一輩子,她就必須做出讓步。
給蒙夫人端茶道歉,就是她的讓步。

  蒙家人得知懷孕的丫鬟已經落到了國公府手裡,一開始的确有些着急。

  于是國公府順利的同蒙家人開啟了談判。

  二太太孫氏做談判代表,顔甯壓陣,老太太出謀劃策。
顔宓沒插手。
宋安然就躲在後面看大戲。

  談判很不順利,一開始大家語氣都很強硬。
國公府要求這樣那樣,一二三四五六條,各種條件亂開。

  蒙夫人落地還錢,一二三四五六七條通通不行,又說子嗣為大,顔笑笑無所出啊。

  二太太孫氏直接開口罵了,“放你的狗屁!
男人半年不進房,讓你生,你生的出來嗎?
除非你去偷人。

  蒙夫人氣了個半死,“親家,你是怎麼說話的?

  二太太孫氏怒道:“我就是這麼說話的。
瞧瞧你們蒙家人幹的好事,我都替你們害臊。

  “照你這麼說,事情沒辦法談了。

  第一次談判,不歡而散。

  後來經過調停,國公府同蒙家又開啟了第二輪談判。

  這一次,二太太沒提那麼多條件,核心要求就一件,丫鬟打胎,在顔笑笑生下嫡長子之前,蒙野不能納妾,也不能有通房丫頭。
簡而言之,嫡長子生下之前,蒙野不能跟顔笑笑以外的女人睡覺。

  蒙野不能有妾?
還要打掉丫鬟肚子裡的孩子?
國公府太過分了。

  蒙夫人再次表示不能接受。

  二太太孫氏冷笑一聲,“兩個丫鬟如今都在我手上,我讓她們生她們就生,我讓她們死她們就得死。

  蒙夫人頓時有種哔了狗的感覺。
遇上這樣的親家,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。

  談判任務很艱巨也很艱難。
經過幾個回合的談判,二太太孫氏的目的總算達到了。
蒙家同意二太太提出的要求,但是顔笑笑也得賠禮道歉,做小伏低。

  顔笑笑身為蒙家的媳婦,竟然唆使自己的兄長打自己的丈夫,簡直是胡來。
還有顔笑笑對公婆不敬,必須反省。

  看在自己這一方大獲全勝的份上,二太太孫氏勉強接受了蒙夫人的要求。

  結果就如宋安然預料的那樣,蒙野賠禮道歉,丫鬟打胎流産,顔笑笑給蒙夫人端茶賠禮。
一個不差。

  丫鬟都說宋安然神了,事情果然如她所料的那樣發展。

  宋安然揚眉笑了笑,這一場以婆媳争權奪利為核心的的撕逼大戰,總算落下了帷幕。

  這婆媳大戰啊,不是東風壓倒西風,就是西風壓倒東風。
這一回合,表面上看,是顔笑笑壓制了蒙夫人。
但是仔細想一想,最終落敗的還是顔笑笑。

  就算沒有那兩個丫鬟,沒有丫鬟肚子裡的孩子,蒙夫人也成功離間了顔笑笑同蒙野的夫妻感情。

  兩口子想要回到過去那種親密狀态,是不可能的。

  丫鬟,争吵,打人,甚至丫鬟流産,這些事情都是橫在夫妻二人之間的天塹。
能不能飛越天塹,恢複夫妻感情,宋安然對此持保留态度。
反正宋安然不太看好。

  顔笑笑要是能夠早日生下嫡長子,将來再生個嫡次子,加上大丫頭,三個孩子傍身,加上國公府做支持,顔笑笑在蒙家也能橫着走了。

  等到那時候,蒙野納不納妾對顔笑笑都沒影響。
沒了愛就沒有恨,沒了愛也就不在乎誰睡了自己的男人。

  宋安然唯一擔心的就是,顔笑笑能有這麼灑脫嗎?

  宋安然沒繼續深想。
她關心這件事,純粹是給無聊的生活找點事情做。

  國公府同蒙家談攏了,很快蒙野就來到國公府,給顔笑笑賠禮道歉,好話說了一籮筐,總算讓顔笑笑轉怒為喜。

  與此同時,懷孕的丫鬟也喝了藥,流産了,是個女嬰。

  蒙夫人同蒙野得知丫鬟懷的是女嬰,都道了一聲晦氣。

  宋安然聽了,連連冷笑,這對母子也是奇葩。

  蒙野留在國公府吃了一頓飯,然後就将顔笑笑接了回去。
至于兩個丫鬟,國公府早在第一時間給蒙家送去了。

  此事到此告一段落。
國公府也暫時恢複了甯靜。

  不過甯靜的日子就過了一天,府裡又鬧起來了。

  這一回不是二房,而是大房。
事關國公爺,周氏。

  國公爺前幾年納的一個妾有身孕啦!
下人們奔走相告,都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。

  國公爺的這位妾姓張,大家都叫她張姨娘。
二十出頭,眉目清秀,出身小吏家庭,能識文斷字,做人做事比較低調,所以周氏也就容了她。

  張姨娘進國公府已經有五六年,哪想到就懷孕了。
而且這個張姨娘也挺精明的,都懷孕四個月了,才嚷嚷出來。
月份比宋安然的大多了。

  如今正是正月,大家都閑着。
閑着的時候就喜歡看八卦,此事一傳出來,國公府頓時就熱鬧起來了。

  宋安然同顔宓相視苦笑一聲,然後起身,前往上房。

  這會國公爺,周氏,張姨娘都在上房見顔老太太。

  宋安然顔宓趕到上房,就看到國公爺一臉得意又尴尬的樣子。

  國公爺一大把年紀,已經是奔五的人,還能讓姨娘懷孕,這證明他很‘行’,非常‘行’,這是男人能力的象征啊。
國公爺自然十分得意,都想出門顯擺一番,彰顯一下自己寶刀未老,雄風依舊。

  不過國公爺在得意的同時,也覺着有些尴尬。
尤其是當宋安然顔宓,蔣菀兒顔定趕到上房的時候,國公爺越發覺着尴尬。

  宋安然懷孕了,國公爺還有幾個月就要做爺爺了,這個時候将姨娘的肚子弄大,國公爺老臉一紅,還是有點不好意思的。

  所以國公爺面對兒子兒媳婦的時候,都很不自在,眼神都是飄的。

  宋安然顔宓都沒說話,分别坐好。
先看看長輩們的态度再說。

  周氏正陰沉着一張臉,一言不發,顯然是氣極了。
尤其是周氏看向張姨娘的眼神,陰測測的,很是吓人。

  張姨娘心頭膽怯,不由自主地朝國公爺身邊靠去。
她之所以懷孕四個月才嚷嚷出來,就是怕周氏對她下毒手。
張姨娘剛懷孕的時候,周氏還在被軟禁中,可是張姨娘依舊不敢大意。

  周氏在府中經營這麼多年,想要買通幾個人給她下藥,想來不是什麼難事。

  張姨娘忍啊忍,終于肚子大起來了,快要瞞不住了,這才将自己懷孕的事情說了出來。

  結果全家上下,好像隻有國公爺一個人高興,别的人表情都挺凝重的。

  張姨娘捂着自己的肚子,一臉怯生生的模樣。

  國公爺懷孕,宋安然身為兒媳婦,肯定管不了,也沒資格管。
先看看顔老太太的意思吧。

  顔老太太的表情有些嫌棄,沒有絲毫的高興。

  顔老太太掃了眼張姨娘,又朝國公爺看去,然後重重一聲歎息,指着國公爺說道:“你說你幹的什麼事?
馬上就要做祖父了,這個時候弄大姨娘的肚子,你是不是覺着很得意啊?

  國公爺的确很得意。
國公爺忍不住想笑,結果傳來周氏一聲冷哼,國公爺立馬收了笑容,對顔老太太說道:“老太太,這事也是趕巧了。

  誰會想到張姨娘會和宋安然趕在一起懷孕。
好在張姨娘的月份比宋安然大,孩子也能早幾個月出生。

  顔老太太哼了一聲,“一大把年紀了,再弄出個庶子,你是嫌家裡不夠鬧騰嗎?

  老來子,老來子,勢必會受到國公爺的疼愛。
顔老太太不擔心别的,就擔心國公爺年紀越來越大,會越來越糊塗,忽略了兩個嫡子,有好東西都緊着庶子。
要是因此鬧到父子失和,那張姨娘肚子裡的孩子就是個禍害。

  這會顔老太太看着張姨娘,眼神極為不善。

  張姨娘很敏感,當場就哆嗦了一下。
又朝國公爺身邊靠近了一點。

  國公爺也很尴尬,他捋着胡須,說道:“張氏都已經懷上了,總不能讓她将孩子打掉。

  張姨娘一臉驚恐,眼巴巴地看着國公爺,“國公爺,你一定要保住我們的孩子啊。

  周氏見了,冷哼一聲,“賤胚子!

  張姨娘臉色慘白,不敢同周氏鬥嘴,隻能埋下頭裝鹌鹑。

  國公爺倒是安慰了張姨娘兩句,然後國公爺又對周氏說道:“好好說話,别罵人。

  周氏冷笑一聲,“你都不幹人事,我能好好說話?
你兒子女兒都多大了,你現在搞大姨娘的肚子,有考慮過大家的感受嗎?

  張氏要是生個姑娘,那就算了。
要是生個兒子出來,你讓大郎和四郎怎麼辦?
他們都是要做父親的人了,你讓他們怎麼面對這個庶出兄弟?

  還有,你也老大不小了,你還能活多少年?
十年?
二十年?
到時候孩子還沒長大,你就早早的去了,最後這個庶子還得留給他們兩兄弟。

  明明是你的責任,最後卻成了他們兩兄弟的負擔。
你扪心自問,這事是好事嗎?
鬧出這麼大的亂子,你還要臉嗎?

  “我怎麼不要臉?
老子身體好得很,既然能讓張氏懷孕,就能活到孩子長大。
”國公爺怒了,對周氏橫眉冷對。

  周氏輕蔑一笑,說道:“敢情你未來二十年,都是為了張氏肚子裡的庶子活?
那我問你,你将大郎四郎置于何地?
你是不是想妾滅妻,以庶代嫡?

  “你在胡說八道什麼?

  國公爺不樂意了。
周氏分明是在污蔑他。

  周氏連連冷笑,“我是不是胡說,你心裡頭最清楚。
老來子,老來子,等張氏将孩子生下來,你豈不是要将這個庶子到天上去啊。

  一年沒事,兩年沒事,誰敢保證五年十年後,你不會變心?
到時候你将原本屬于大郎四郎的東西都給這個庶子,誰還能管得着你?
可别到最後,跟東昌侯府一樣,嫡庶不分。
一屋子亂賬。

  哎呀,怎麼又說到東昌侯府頭上了。

  東昌侯府同宋家還有親戚關系。
東昌侯府二太太蔣清,就是宋安然的親姨母。
不過蔣清已經死了,死得不明不白的,于睡夢中過世。
到現在文襲白還在守孝。

  至于蔣清的長子文襲民,早幾年前就已經被田嘉給弄死了。

  周氏之所以拿東昌侯府來當反面教材,是因為現在的東昌侯夫人,就是姨娘扶正。
姨娘扶正了,兒子也從庶長子搖身一變成了嫡長子。
原先的嫡子就變成了嫡次子。

  就因為東昌侯搞得這出爛事,到現在東昌侯府的爵位還沒有定下繼承人。

  長子是庶子扶正,東昌侯府也很偏愛,偏偏這個嫡長子的身份有點名不正言不順。
東昌侯想讓長子繼承爵位,壓力還是很大的。
反對的聲音很多。

  次子是原配嫡妻生的兒子,也是宋安然的姨父。
次子繼承爵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。
奈何東昌侯不喜歡次子,于是繼承爵位的事情就拖了下來。

  一代拖一代,現在東昌侯府孫子輩已經幹上了。

  東昌侯府整日裡雞飛狗跳,根源就在于東昌侯嫡庶不分,這是亂家之源。

  現在周氏拿東昌侯府做例子,其實就是防範于未然。
想想看,曆史上多少成年皇子黯然收場,最後反而是幼年皇子成功登位。

  就因為老來子最得,生母年輕同樣能固。
強強聯合,自然所向披靡。
反觀成年皇子,一年年長大,對老皇帝來說那就是切實的威脅啊。
老皇帝看成年皇子,自然是越看越不順眼,一定要除之而後快。

  國公府不是皇室,但是道理都是相通的。

  誰敢保證十年後,張氏不會成為禍害?
誰又敢保證,十年後,年幼的庶子不會是威脅。

  就算顔宓沒将張姨娘肚子裡的孩子放在眼裡,可是周氏卻不能掉以輕心。
無論如何,她也要将醜話說在前頭。

  周氏所擔心的,正是顔老太太所擔心的。
隻不過顔老太太表達的比較含蓄,周氏的表達則很直接。

  周氏将國公爺比作東昌侯,國公爺很不服氣。

  國公爺怒道,“我有東昌侯那麼糊塗嗎?

  周氏嘲諷一笑,“那可說不準。
都說老糊塗,老糊塗。
誰知道你老了後,會不會越來越糊塗。

  “你這人怎麼這樣?
我就算老糊塗,也不可能壞了我們國公府的傳承。

  周氏嗤笑一聲,“十年後你再來說這話,我還相信。
現在說這話,跟放屁差不多。

  “你簡直是不可理喻。
大郎已經是世子,沒人能夠威脅到他的地位,四郎不行,張氏肚子裡的孩子更不可能。
我現在将話撂在這裡,我要是嫡庶不分,我就遭天打雷劈。

  周氏不買賬,直言譏諷道:“賭咒發誓對我沒用。
有本事你别讓張氏生下孩子。

  “不要!
”張姨娘怕極了,雙手捂着肚子,躲在國公爺身後。

  周氏見到這一幕,卻大怒起來,“瞧瞧,孩子還沒生下來,就敢耍小把戲離間我們夫妻感情。
顔光,這事你管不管?

  “張氏哪有離間我們夫妻感情?
你不要胡說。
”國公爺一臉惱怒。

  “我胡說?
現在張氏懷的是男是女都不知道,你就敢護着她,甩我臉子。
等她真生下兒子來,隻需要在你面前哭訴一番,說我欺負了她,你豈不是要殺了我?
我告訴你顔光,今天不将事情說清楚,張氏就休想将孩子生出來。

  周氏厲聲怒吼,顯得極為憤慨。

  “你簡直就是潑婦!
虧你還是國公夫人,你講點理好不好?

  國公爺很惱火,可是輪到吵架,他真的不是周氏的對手。

  周氏拍着桌子,大怒出聲,“顔光,你竟然敢罵我是潑婦,你還有良心嗎?

  “父親的确沒良心。

  一直沉默的顔定突然說話了。

  國公爺瞪大了眼睛,很惱火啊。
怎麼兒子也來拆台。
他哪裡沒良心了?

  顔定一臉似笑非笑的表情,掃了眼躲在國公爺身後的張氏,“為了今天,張姨娘已經計劃了很久吧。
懷孕四個月,眼看着瞞不住了,才嚷嚷出來。
不就是在告訴所有人,國公府有人會對你的孩子不利。
,在你心裡,會對你不利的人,就是夫人,還有我,還有大哥。
對吧?

  張姨娘連連擺手,“沒有,我沒這麼想。

  顔定嗤笑一聲,“你騙誰啊?
你當我三歲小孩嗎?
蠢貨!

  嘿,怎麼罵上人了。

  可惜國公爺不敢責罵顔定。
顔定受苦多年,脾氣怪異,國公爺平日裡都要讓着他。
不讓着顔定,顔定就能翻天。
加上顔宓縱容,顔定就是殺了人,國公爺也得捏着鼻子認了。

  攤上這麼兩個兒子,國公爺也有點苦逼。

  張姨娘一臉慘白。

  顔定繼續說道:“你那點小算計,誰不知道啊。
你想母憑子貴,想蠱惑我爹護着你,離間我爹和我娘的感情,離間我們父子感情,給你肚子裡的兒子鋪路,你做夢吧。

  我就明着告訴你,趕緊收起你的小算計。
惹怒了我,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弄死你?
我現在不弄死你,改明兒等你孩子生下來之後,我就弄死你孩子。

  “啊……”張姨娘真的被吓住了,驚恐的大叫起來。

  國公爺臉色都變了,“四郎,你怎麼說話的啊。
你到底想弄死誰啊?

  顔定翻了個白眼,“父親是打算替張姨娘出頭嗎?
為了一個姨娘,為了一個不知男女還沒出生的孩子,父親是不是要打殺兒子?

  “說的好!
”周氏一臉興奮,“顔光,你要是敢對四郎動手,我和你拼命。

  周氏興奮啊,自己的兒子關鍵時刻果然頂得住。
這才是她的好兒子,替她出了一口惡氣。

  宋安然低頭一笑。
顔定那番話,說的還真是恰當好處。
而且那番話,顔定來說最合适。
顔宓出面,都沒顔定合适。

  顔定有胡攪蠻纏的資格,可以混不吝,反正沒人同他計較。

  顔宓身為世子,在這件事情卻不能像顔定那樣随心所欲的表态。

  “誰說我要打殺你?
”國公爺很冤枉,“四郎,你可不能胡說八道。

  顔定傲嬌的哼了一聲,直言說道:“兒子不喜歡張姨娘,連帶她肚子的孩子,我也不喜歡。
最好讓她有多遠滾多遠,國公府不歡迎她。

  國公爺一臉發愁,顔定這小子太混蛋了。

  國公爺盯着顔宓,“大郎,你不會和四郎一樣吧。

  顔宓沉吟片刻,最後闆着臉說道:“張姨娘生不生無所謂。
就算生個庶子出來,也沒關系。
庶子要是老老實實,恪守本分,我自然容得下他。
要是被人挑唆,妄圖染指國公府的家業和爵位,到時候父親别怪兒子六親不認。

  顔宓的話,基本上就等于定下來此事。

  顔老太太适時出面,“行了,大家都少說兩句。
子孫興旺是好事,既然張姨娘已經懷上了,那就生下來吧。
從今日起,張姨娘就搬到上房後面的小跨院,老身親自安排人看着,保證出不了事。

  “多謝老太太。

  國公爺對這個安排比較滿意。

  張姨娘卻一臉失望,臉色也不好看。
搬到上房後面的小跨院,豈不是意味着在生下孩子之前她都沒辦法同國公爺見面?
那她想要固的計劃,豈不是夭折了。

  張姨娘想到這裡才明白顔老太太的真正用意,哪裡是為了她好啊,分明是在防着她。

  顔老太排她到上房後面小跨院居住,明面上是保護她,以免有人加害她肚子裡的孩子。
實際上是為了徹底隔開她和國公爺的,讓她沒辦法借着肚子裡的孩子固。

  張姨娘眼巴巴地看着國公爺,國公爺卻一臉高興。
國公爺這是沒看透顔老太太的用意啊,張姨娘欲哭無淚。

  國公爺真沒看透顔老太太的用意嗎?
真相隻有國公爺自己知道。

  最後,張姨娘委委屈屈地搬進了上房後面的小跨院。
顔老太太又派了幾個婆子去伺候她,這下子張姨娘是徹底沒辦法同外面,更别想見到國公爺的面。

  安置了張姨娘,顔老太太又對周氏說道:“一個姨娘,當初你既然容下她,現在又何必在這裡發脾氣。

  周氏不高興,很不高興。

  周氏這輩子最得意的事情,就是國公爺隻有一個庶女,沒有庶子。
國公爺的兒子全是她生的。
結果一大把年紀了,張姨娘懷孕了。
看孕像,極有可能生個兒子,這讓周氏如何忍得了。

  周氏明言道:“讓張氏将孩子生下來,這就是亂家?

  這回換成顔老太太不高興,“你是不滿老身的安排?

  周氏闆着臉,不吭聲。
意思卻很明确。

  顔老太太怒極反笑,“就算你不滿,張氏也會将孩子生下來。

  周氏卻突然間将矛頭對準了顔宓,“大郎,你為什麼同意張氏生下孩子?

  顔宓冷着一張臉,說道:“沒有為什麼。
懷了就生,就這麼簡單。

  “你簡直是糊塗!

  周氏大怒。

  顔宓挑眉,“區區一個姨娘,我還沒放在眼裡。
别說她隻生一個兒子,就算她生十個兒子出來也沒用。
該是我的,永遠都是我的。
誰想從我手裡搶東西,就要有死的覺悟。

  “你小心陰溝裡翻船。
”周氏不滿的說道。

  宋安然突然笑了笑,出聲說道:“婆母放心。
我會看着夫君,不會讓他陰溝裡翻船。

  “這裡沒你說話的份!
”周氏很不客氣的對宋安然說道。

  宋安然挑眉一笑,“我身為國公府的世子夫人,我真不知道這府裡竟然沒有我說話的份。
婆母真會開玩笑。

  周氏怒道:“誰和你開玩笑。
宋安然,我問你,是不是你迷惑了大郎,讓大郎同意張氏生下孩子。

  宋安然嘲諷一笑,“婆母這話,真是太小看夫君。
也太小看兒媳。
夫君聰明絕頂,心性堅定,豈會輕易被人迷惑。
至于我,該管的事情我自然要管,該說的話我自然要說。
我身為世子夫人,就得堅定自己的立場,樹立自己的威嚴。

  周氏怒道:“你樹立威嚴,竟然樹立到婆婆頭上。
宋安然,你這麼有本事,怎麼不去教訓張姨娘?

  宋安然嗤笑一聲,忍不住笑出了聲,“婆婆也太看得起張姨娘,将張姨娘看得太重了點。
就張姨娘那樣的人,來十個我就能收拾十個。
來一百個我就能收拾一百個。
莫非婆婆沒這自信?
區區一個張姨娘就讓婆婆進退失據,莫非婆婆是不行了。

  “你說誰不行?
”周氏大怒。

  宋安然含笑不語。

  顔宓握住宋安然的手,然後對周氏說道:“母親,你太激動了。
就如安然所說,區區一個張姨娘,不值得你這麼生氣,也不值得你如此看重。
她還沒那個資格。

  顔定哈哈大笑,“大哥和大嫂說的對。
張姨娘不過是個跳梁小醜,她要是安分守己,我也不找她麻煩。
她要是敢攪風攪雨,我就弄死她。
反正我不做官,名聲好壞無所謂。

  周氏又是生氣,又是高興。
心情複雜難明。

  顔老太太掃了眼周氏,“瞧你那點出息。
一個姨娘就讓你急的跳牆,還不如幾個小輩來得穩重。

  周氏很不甘心。

  “改天我也給大郎安排幾個丫鬟伺候,到時候大郎媳婦要是像現在這樣鎮定,我就服她。

  宋安然聞言,挑眉,嘲諷一笑。
周氏還想給顔宓安排丫鬟伺候?
信不信丫鬟還沒走進遙光閣的大門,她就有辦法讓那些丫鬟統統死無葬身之地。

  顔宓臉色蓦地沉下去,“母親要是給兒子送女人,送一個兒子殺一個。

  宋安然心頭得意。
瞧瞧,不用她出手,顔宓就會将所有問題解決掉。

  “你是故意找事是吧?

  顔老太太大驚大怒。

  顔老太太指着周氏,怒道:“你要是敢插手他們夫妻的房裡事,老身就對你不客氣。
當年,你嫁到國公府,老身可有插手過你和國公爺的房裡事?
老身當年沒給國公爺身邊塞女人,現在也不會允許你給大郎身邊塞女人。

  “老太太沒給女人,可是顔光還是納了妾。
”周氏委屈地說道。

  顔老太太哼了一聲,“那是你沒本事,和老身沒關系。
老身再警告你一次,不準插手他們小夫妻的事情。
你要是閑着沒事,就抄寫佛經,修身養性。

  周氏不服氣的說道:“兒媳已經養了半年。

  顔老太太被氣笑了,緊接着又闆着臉說道:“你要是再亂來,老身讓你養一輩子。

  顔老太太祭出殺手锏,周氏總算消停了。

  顔老太太揮揮手,趕緊打發了周氏。

  周氏一走,顔老太太就對宋安然說道:“你婆婆說的那些話,你别放在心上。

  “老太太多慮了,孫媳婦知道婆婆是在同我開玩笑,我不當真。

  顔老太太滿意的笑了起來,“如此甚好。
你現在懷着身孕,要當心身體。
别為這些不相幹的事情生氣,不值得。

  “孫媳婦明白。

  顔老太太又繼續叮囑道:“你有什麼想法,直接告訴大郎。
大郎要是不為你着想,你就告訴老身。
老身替你收拾大郎。

  “好的,孫媳婦可就指望老太太了。
”宋安然抿唇一笑。

  顔宓哭笑不得,“老太太,安然是孫兒的媳婦,孫兒豈能不為她着想。

  “你為安然着想,這不是應該的嗎?
”顔老太太瞪了顔宓一眼。

  顔宓捏捏鼻子,不說話了。

  鬧了一天,顔老太太早就乏了。
大家便都趁機散了。

  大家一起走出上房,顔定悄聲問顔宓,“大哥,要不要将張姨娘給……”說着,顔定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。

  一旁的蔣菀兒見了,大吃一驚。
心想國公府可比侯府血腥多了,也鬧騰多了。
在侯府,要是哪個姨娘懷孕,最多就是鬧騰幾天,下下藥什麼的。
哪像顔定,直接抹脖子。
這也太兇殘了。

  果然手握兵權的國公府,做事就是如此的彪悍。

  顔宓搖頭,“用不着。

  顔定不滿,“真讓張姨娘将孩子生下來?

  顔宓似笑非笑地看着顔定,“你就這麼害怕?

  “我怕什麼?
我是擔心張姨娘要是真生了一個兒子,父親那裡豈不是歡喜死。
二十年後,肯定會威脅到你的地位。

  顔宓輕蔑一笑,“放心,他們沒有二十年的時間。

  顔定雙眼一亮,“大哥想怎麼做?

  顔宓笑而不語,沒告訴顔定他的真實想法。

  宋安然身為顔宓的枕邊人,對顔宓的想法是最清楚的。

  顔宓所謂的‘他們沒有二十年的時間’,不是要對張姨娘母子動手,而是顔宓根本就沒打算給國公爺那麼長的時間。

  無論國公爺能活多久,數年之後,顔宓都會強行繼承爵位,成為國公府新一代國公爺。

  到時候國公爺隻能退位讓賢,沒有第二條路可走。

  顔宓這麼做,并不是因為張姨娘懷孕。
張姨娘還沒那麼大的面子。

  顔宓這麼做,是因為爵位關系着顔宓的大計劃。
無論是軍校,還是武将入閣,想要辦成這兩件事情,顔宓都需要一個強有力的身份,一個相當高的地位。

  靠着走文官仕途,十幾二十年有可能升到二品大員的位置。
但是這對顔宓來說,太慢了。

  顔宓時間寶貴,他等不了那麼長的時間。
所以幾年之後,國公這個位置,必須更新換代,沒有任何條件可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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