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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卷 第354章 正式分家

一品嫡妃 我吃元寶 19272 2025-02-21 11:28

  顔老太太笑道:“大郎媳婦,你果然能幹。
老身叫你來協助,果然是對的。
有了你,老身輕松了一半不止。

  宋安然卻說道:“老太太先别急着誇孫媳婦。
孫媳婦這樣分法,未必能讓二房三房滿意。

  “如果這樣都不滿意,那就是他們太貪心。
你放心,如果誰有不滿,老身定要狠狠收拾他。

  顔老太太說得很幹脆,似是對宋安然做出了一個承諾。

  宋安然卻沒有将這番話放進心裡。
二老爺和三老爺都是顔老太太的親子,要是二房和三房真有不滿,顔老太太了不起嘴上怒斥幾句,最後黑鍋還是要讓宋安然來背。

  這也是宋安然不太樂意插手分家事務的原因之一。
奈何宋安然是掌家人,分家事關重大,宋安然責無旁貸,隻能硬着頭皮将這件事辦成。

  初步的分家方案出來後,顔老太太并沒有急着召見衆人。

  顔老太太思來想去,又讓宋安然準備了一個備用方案。
言下之意,就是按照價值多寡,重新進行分配。
比如第一套方案裡面,原本給三房的轉給大房,大房的則給二房,二房的就給三房。

  将東西順序打亂,其實價值還是差不多。

  有了兩套方案,顔老太太心裡頭總算踏實了。

  趁着爺們們休沐的日子,顔老太太着急全家人在上房議事。

  關于國公府分家一事,在座的之前都隐約聽到風聲。
這會顔老太太召集大家見面,大家心裡頭都清楚,十有**是為了分家。

  大房的人都很平靜,無論分家與否,大房始終是大房,始終是國公爵位的繼承者。

  二房和三房顯然沒有大房的人那麼鎮定。
觀其面色,就看出大家心頭都有些緊張忐忑。
有擔心分家後,自家利益受到損害的。
也有擔心分家後,不能再借國公府的勢,自家再也不能從國公府拿到好處。
甚至連子女的前程婚配也會受到影響。

  顔老太太坐在主位上,目光從每個人的身上掃過。

  等情緒醞釀得差不多的時候,顔老太太總算開口說道:“老身今年七十有七,已是行将朽木,不知什麼時候雙眼一閉,雙腿一蹬,人就去了。

  老身要是死了,倒是可以一了百了。
唯獨擔心的就是沒能提前安排好身後事,等我死後,你們三兄弟為了分家鬧架,不僅讓外人看笑話,還會讓外人鑽了空子,離間你們三兄弟的感情。

  “母親長命百歲,切莫再說這些不吉利的話。
”老國公出言勸道。

  顔老太太豁達的笑道:“老身的身子骨,老身心裡頭有數。
就算明兒老身過世,老身也沒有遺憾。
不過在此之前,老身需得将身後事安排妥當。

  聽着顔老太太的話,大家面面相觑,想要出言勸解,卻又不知該何從說起。
畢竟今日之事,大家都已經有了準備。
這會勸解,似乎有點心不誠,還有點假惺惺。
可要是不勸,那也是大不孝。

  二老爺挺直了背脊,打算表現一下。

  可是顔老太太沒等二老爺開口,就繼續說道:“老身有私房,留下五萬給老身置辦喪事。
剩下的六成,老大,老二,老三,你們三兄弟平分,每家兩成。
剩下的四成,則留給大郎,二郎,三郎,四郎,六郎平分。
至于五郎和七郎,老身給他們二人各準備了一萬兩。

  府中五郎和七郎都是庶出,顔老太太肯給這兩人各留一萬兩,已經是極為大方的。

  顔老太太說完自己私房的分配方式,就問道:“老大,老二,老三,還有大郎,你們對此可有意見?

  顔宓率先表态,“既是私房,老太太無論怎麼分,孫兒都沒意見。

  老國公同二老爺三老爺也紛紛表态。
私房銀子,當然是想怎麼分就怎麼分。

  顔老太太滿意的點點頭。
拿出分産文書以及清單,讓大家簽字畫押。

  大家簽字畫押之後,顔老太太的私房算分完了。

  接下來真正進入今日的正題:國公府分家。

  國公府産業很多。
宋安然打理國公府産業整整十年的時間,已經讓國公府的産業翻了幾番,早已不是宋安然剛剛嫁入國公府時候的模樣。

  除開四海商行,可以說國公府俨然是京城首富。
隻不過宋安然很懂得藏富,也懂得低調,國公府雖然有錢,外人卻不甚明了。
隻當國公府還跟數年前一樣,隻能做到收支平衡。

  顔老太太看了眼宋安然,有些話本想讓宋安然來說的,畢竟宋安然是掌家人,她對國公府的情況更清楚。
可惜宋安然一開始就推辭了,宋安然不樂意做這個出頭人,以免在分家這天成為靶子。

  宋安然又不是受虐狂,才沒有給人當靶子,被人言語攻擊的嗜好。

  所以這份家的開場白,還是要顔老太太來說。

  顔老太太命人将賬本,賬冊,清單,文書,全部拿出來,就拜訪在桌面上,所有人都能看到。

  顔老太太輕咳一聲,說道:“元康元年,我們國公府的情況,想來大家心裡面都有數。
要是不清楚的,可以問二太太和三太太。
當年她們二人管着家,國公府到底有多少錢,她們最清楚。

  二太太和三太太都面露尴尬之色。

  顔老太太懶得理會二人,繼續說道:“當年,我們國公府隻能做到收支平衡,極少有結餘,偶爾還會有點虧空。
不過問題都不算嚴重。

  後來大郎媳婦開始掌家,國公府的産業全都交給了大郎媳婦掌管。
這些年,國公府的情況你們用眼睛看也看得到。

  老身現在先給大家報個賬,截止到六月底,我們國公府的産業相比于元康元年已經增加了十倍,庫中銀錢結餘也有近百萬兩。

  此話一出,大堂内所有人都震驚了。
大家議論紛紛,增加十倍,庫存銀錢竟然有上百萬兩?
這,這是真的嗎?

  三太太葉氏難掩激動之色,鬥膽問道:“老太太,此話當真?

  顔老太太闆着臉,說道:“賬本就在這裡,你要是不信,拿賬本翻翻看,就知道老身說的是不是真的。

  顔老太太一開口,三房和二房的人齊齊朝擺放在桌面上的賬本伸出手。
大家緊張地翻閱賬本,明細不用看了,隻看最後的結餘。
不看不知道,一看吓一跳,宋安然好生厲害。
别人都說國公府娶了一個善财娘子,以前國公府還嗤之以鼻。
如今想來,這何止是善财,根本就是财神爺。

  大家齊齊朝宋安然看去,那目光就跟看神仙一樣,充滿了崇拜和驚奇還有激動。

  宋安然矜持的笑了笑,區區十倍而已。
這還是她有意收斂的結果。
如果像四海商行那樣肆意擴張,宋安然完全可以将國公府的産業擴大二十倍。

  奈何國公府樹大招風,有些事情四海商行能做,國公府卻不能做。
這一點宋安然還是分得很清楚的。

  顔宓偷偷握住宋安然的手,面無表情,可是雙眸中卻跳動着火光,顯得分外得意。

  “大郎媳婦好生厲害。
”二太太孫氏率先說道。

  三太太葉氏緊跟着也說道:“大郎媳婦的手段,嬸娘甘拜下風。
國公府交給你是對的。

  宋安然揚眉一笑,稍微謙虛一下,說道:“這是我該做的,我隻是盡到了自己的本分,算不得什麼。

  嗯,宋安然不太習慣謙虛說話,就算稍微謙虛一下,落在旁人的耳朵裡,也顯得有點臭屁,驕傲。

  短短十年,将國公府的産業增加十倍,庫存銀兩上百萬,這哪裡本分,分明是有點金手。
宋安然雖然臭屁,卻也讓人服氣。
不服氣不行啊,在座的沒人有宋安然這樣的本事。

  顔老太太很滿意的看着大家的反應。
當初總賬出來的時候,顔老太太也被吓住了,還以為賬房多算了一個零。
當時顔老太太就要求賬房重算,結果證明賬房并沒有算錯。

  如今看到大家和她當初一樣的反應,顔老太太心裡頭是極為滿足的。

  顔老太太輕咳一聲,說道:“我們國公府攢下這麼多産業,大郎媳婦居功至偉。

  “老太太說的是。
”衆人紛紛附和。

  顔老太太見火候差不多了,于是說道:“這次分家,大郎媳婦一直協助老身,十分辛苦。
如果有誰對分家不滿意,有任何問題盡管沖着老身,不準針對大郎媳婦。
單憑大郎媳婦掙下這麼多家業,你們每個人都沒有資格去指責大郎媳婦。

  二老爺率先表态,“母親放心,兒子知道分寸,絕不會為難小輩。

  三老爺也趕緊說道:“兒子相信母親一定會公平分家。

  顔老太太哼了一聲。
她要是不公平分家,老三一家子是不是要鬧兩場?

  三老爺讪讪然一笑,沒吭聲。

  顔老太太說道:“醜話老身都說在前頭,有不滿可以提,但是不能壞了兄弟情分。
如今朝堂上是什麼情況,你們比老身更清楚。
老身不希望,為了分家,就讓外人鑽了空子,害了我們國公府上下滿門。

  老國公厲聲說道:“誰敢将府内的事情,拿到外面亂說,引來朝廷猜忌,宮中疑問,那就别怪老子取了他的項上人頭。

  老國公一番殺氣騰騰的話說出來,頓時鎮住了二房和三房的人。

  顔宓适時插話,“父親放心,我會派人盯着府外。
無論是誰,隻要敢算計國公府,就要做好被國公府追殺的準備。

  說完這話,顔宓特意朝二房還有三房的人瞥了眼。

  二老爺和三老爺交換了一個眼神,兩位老爺齊齊表态,他們絕對不會做出有損國公府利益的事情。
國公府是顔家的根基,國公府不存,顔氏一族也走到了末路。
這點見識,他們還是有的。

  件大家都表态了,顔老太太滿意地點點頭。

  顔老太太說道:“所有家産,老身做主,分成三份。
大房四成,二房和三房各三成。
這是具體的明細,你們先看一看。
要是有不滿,盡管提出來,大家商量着辦。

  所謂明細,就是分配方案,上面附錄了産業清單。
鋪子田莊等等作價幾何,每年收益多少,還有夥計掌櫃莊頭等等人的姓名以及能力評價。
至于古玩字畫之類的,同樣标注了價值,市場前景。
甚至連南北差異都标注在上面。

  與其說這是一份分家明細,不如說這是一份财産分析表更合适。

  宋安然用這種方式,讓所有人能夠清晰的知道自己能得到手上的東西有多少,價值幾何。

  正所謂細節決定成敗,宋安然用細節成功征服了國公府所有人。

  先不說分家公平與否,單是這份明細,就價值數千兩。
分了家,照着這份明細去經營産業,不說賺多少,但肯定不會賠。

  大房那一份,就交到了老國公的手裡。

  老國公面容嚴肅,捋着胡須,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。

  看着手裡的明細清單,老國公心裡頭也有些驚訝。
沒想到宋安然做事如此周到,将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。

  老國公具體看了看明細内容,國公府四成的家業,說起來不多。
不過一旦細算一下,才發現這是一筆很驚人的财富。

  老國公暗自點頭,将國公府交給宋安然打理,這個決定是對的。

  老國公沒有看完,直接将明細清單交給了顔宓。

  老國公對顔宓說道:“你是家主,你做決定。

  顔宓不客氣的接過清單仔細看起來。
四成家業,隻比二房三房多一成而已。
在顔宓看來,并沒有什麼問題。

  顔宓悄聲對宋安然說道:“辛苦你了。

  顔宓知道,弄出這樣一份清單明細,宋安然肯定花費了極大的心血。
目的就是為了做到基本的公平。

  宋安然含笑對顔宓說道:“隻要分家一事能夠順利進行,我的辛苦就沒有白費。

  顔宓朝二房三房看去。
二老爺兩口氣湊在一起竊竊私語。
三老爺兩口氣同樣湊在一起,指着明細清單上面嘀咕個不停。

  至于小的一輩,也都湊了上去。
不能随意發表看法,至少也要讓他們參與進去。

  二房和三郎嘀咕了足足的半個時辰,總算有了結果。

  顔老太太率先問道:“老大,你們大房有沒有意見?

  老國公示意顔宓出面。

  顔宓出面說道:“回禀老太太,我們大房對分家沒有異議。

  顔老太太又朝二房和三房看去,眼中多了幾分探究。

  二老爺面色平靜地說道:“啟禀母親,我們二房對這個分家方案基本上滿意。
就是有幾樣東西,兒子想和母親打個商量。
父親當年留下來的那幾把絕世名劍,兒子想要一把。
那樣的好東西,不能全都留給大房。

  顔老太太嗯了一聲,沒急着回答。
而是看向三房,“老三,你是怎麼想的?

  三老爺斟酌了一下,說道:“兒子同二哥一樣,對這個分家方案基本滿意。
不過兒子想同母親讨個恩典,請母親将庫房存的那幾幅前朝名畫都給兒子。
母親也知道,兒子就喜歡這些把玩這些字畫。

  二老爺和三老爺都提出了自己的要求,而且都不算太過分。

  顔老太太朝大房看去,“大郎,你意下如何?
你二叔和三叔的要求你都聽到了,你願意将名劍和名畫分出來嗎?

  顔宓笑了笑,說道:“老太太,孫兒願意将名劍和名畫分出來。
就是不知道二叔和三叔拿什麼東西來換。

  大房不介意隻拿四成的家産。
但是這不代表大房就會心甘情願的讓二房三房搜刮大房的家私。

  顔老太太問道:“老二老三,你們打算拿什麼換大房的名劍和名畫?

  三老爺想了想,搶先說道:“大郎,我拿一家綢緞鋪同你換。

  宋安然挑眉,暗自嗤笑。
區區一家綢緞莊,就想換前朝名家畫作,真當大房是冤大頭嗎?

  顔宓似笑非笑地看着三老爺,不輕不重地說道:“三叔,侄兒不傻。
侄兒會算賬。
就算侄兒不會算賬,侄兒也認識字。

  清單上面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,字畫一幅最少價值五千兩,幾幅加起來,足有幾萬兩。
三叔拿一個不值錢的綢緞鋪,就想換來前朝名家畫作,三叔這是将侄兒當做猴子戲耍嗎?

  三老爺老臉一紅,極為尴尬,又有些惱怒。
說道:“大郎,這就是你不對了。
你要是不願意,直說就是,何必将話說得這麼難聽。

  顔宓說道:“侄兒不将話說得這麼難聽,三叔又該說侄兒不懂事,鑽到錢眼裡面,為了一點銀錢和三叔斤斤計較。

  三老爺感覺很丢臉,被小輩嘲諷嗤笑,這讓他很沒面子。
就算顔宓是國公,可他也是顔宓的長輩。
顔宓好歹也該給他一點面子。

  顔老太太見狀,心道不好,趕緊出面說道:“老身早就說了,不能因為分家就傷了大家的情分,讓外人有機可乘。
老三,你要是真心想要那幾幅畫作,就拿出誠意來。
大郎,你也别太刁難你三叔。

  顔宓點頭應是,“老太太放心,孫兒有分寸。

  六成的家産都分了出去,顔宓根本不在乎幾幅前朝畫作。
顔宓怼三老爺,不是為了錢,大房根本就不差錢。
大房的私房就是一個驚人數目。
顔宓之所以怼三老爺,就是想讓三房知道,别妄想将大房當做冤大頭。
惹怒了大房的人,大家都别想有好日子過。

  三老爺臉面不存,心中惱怒。
賭氣說道:“罷了,罷了,我不換了。
不就是幾幅前朝名家畫作,大不了就給你們大房。

  顔宓不客氣地說道:“這本來就是大房的。
何來給大房這個說法?

  三老爺被噎住,臉色越發難看。

  三太太葉氏偷偷拉扯三老爺的衣袖,讓三老爺别再胡鬧。
小心大房怒氣一起,不肯給三成家業給三房。

  三老爺瞪了眼三太太,這個娘們,這個時候就隻想着那三成家業。

  可是三老爺自己也得認慫。

  三老爺擺擺手,故作大度的同顔宓說道:“罷了,罷了,我不和小輩一般見識。

  宋安然微微低頭,嘴角露出嘲諷之意。
三老爺如今也隻能靠嘴皮子挽回一點臉面。

  顔宓笑了笑,同樣大度的說道:“多謝三叔不和侄兒一般見識。

  老國公自始至終沒開口。
他要是開口,就直接噴三老爺,讓三老爺徹底落下面子,大房和三房也就結了仇。
所以老國公還是決定不要開口。

  顔宓問二老爺,“二叔,你又打算用什麼同侄兒換那些名劍?

  有三老爺的前車之鑒,二老爺肯定不會犯同樣的錯誤。

  二老爺說道:“我這裡有的,大郎看上了什麼,盡管拿去。
二叔絕無異議。

  顔宓想了想,對二老爺說道:“二叔将河西的那幾個莊子給侄兒,侄兒給二叔兩把名劍。
如何?

  二老爺哈哈大笑,幹脆地說道:“那就說定了。

  名畫和名劍一事到此結束。

  顔老太太問道:“事情都料理清楚了嗎?

  大家齊聲說道:“都料理清楚了。

  顔老太太雙目中精光閃爍,對所有人說道:“既然都料理清楚了,那就簽字畫押,正式分家。

  顔宓,二老爺,三老爺,分别上前,當着顔老太太的面簽字畫押,分家文書正式生效。

  顔老太太說道:“自今日起我們國公府分家。
分家不分居,二房和三房還是繼續住在國公内府。
等到老身死後百日,二房和三房再搬出去。

  頓了頓,顔老太太又說道:“老二,老三,分到你們手上的家業,如果你們願意,可以繼續交給大郎媳婦幫你們打理。
如果你們不樂意,大郎媳婦會将這些産業全部剝離出來,連人帶生意全交到你們身上。
另外,府中的開銷,由大房承擔。
你們二房和三房的開銷,則由你們二房三房自己承擔。
對此,你們可有異議?

  二房和三房齊聲說道:“沒有異議。

  能夠繼續住在國公府,對二房和三房來說,那是天大的好事。
除了承擔吃穿用度外,其餘的開銷,基本上都算在了大房的名下。
比如家學,比如外出,比如府中迎來送往。
畢竟在外人眼裡,國公府還沒分家,迎來送往自然算在國公府的頭上。

  對于這點開銷,宋安然和顔宓都不會去計較。
大房根本不缺這點錢。
單是顔宓個人的私房,就是一個驚人的數目。
更别說老國公名下的私房,那更驚人。

  當然,規矩還是要立起來的。
不能讓二房和三房毫無節制的占大房的便宜。
免得将某些人的嘴養刁了。

  顔老太太對這次分家很滿意,三個兒子幾乎沒鬧矛盾,也沒什麼争執,分家已經順利完成。
這在别家别府,是難以想象的事情。

  就像侯府,為了分個家,也也扯皮了大半天。

  顔老太太說完了話,本想讓大家都散了。
卻不料宋安然突然站出來,說道:“如今分了家,二房和三房又都繼續住在國公府。
為此,我們大房特意制定了一些規矩。
這些細則,請二嬸娘,三嬸娘過目。
如有疑問,現在就可以提出來,一切好商量。

  宋安然面帶微笑,将一份規矩細則交到二太太和三太太手裡。

  二太太和三太太看了細則,都大皺眉頭。

  與其說這是規矩,不如說這是宋安然給二房三房畫的界限,甚至說它是緊箍咒也不過分。

  大到銀錢,國公府的名聲,小到人員分配,花木落葉,都飽含在了其中。

  宋安然通過這份細則告訴二房,三房,繼續住在國公府沒問題,前提是要守着國公府的規矩。
分了家,就不能繼續在一個鍋裡面吃飯,就算是針頭線腦也要分個清清楚楚,以免為了點小事情争執不休,壞了大家的情分。

  宋安然含笑看着二太太,三太太,問道:“兩位嬸娘,對侄兒媳婦這份細則,可有異議?

  二太太孫氏,猶豫了一下說道:“這也太麻煩了。

  “是啊,太麻煩了。
”三太太葉氏附和。

  宋安然輕聲說道:“我也想凡事簡單一點。
隻是我們畢竟已經分了家,先将事情說清楚,對所有人都有好處。

  宋安然制定的這份細則,顔老太太早在兩天前就已經見過。
一開始,顔老太太也覺着宋安然做事太過嚴苛,而且麻煩。

  後來宋安然對顔老太太分析了其中的利弊,以及分家後繼續住在一個屋檐下可能發生的情況,顔老太太就改變了主意。

  顔老太太對二太太三太太說道:“雖說麻煩,但是出發點卻是好的。
大郎媳婦這麼做,也是為了大家和睦相處,少生紛争。
要是你們覺着不合适,那不如搬出國公府。

  顔老太太竟然以搬出國公府做威脅,這讓二房三房深感愕然。

  二老爺出聲說道:“母親,這不至于吧。

  顔老太太哼了一聲,“老身這麼辛苦的分家,為了什麼?
還不就是為了國公府,為了顔氏一族。
大郎媳婦的要求的确麻煩了一些,可她也是為了國公府的和睦考慮。

  内院事情多有雜,極易起紛争。
若無規矩約束,大家還照着以前一個鍋裡吃飯的規矩來,你們覺着合适嗎?
大房又不欠你們二房,三房,憑什麼要替你們二房,三房背負責任。

  見顔老太太态度這麼堅決,二老爺無奈妥協,“那好吧,就聽母親的。

  二太太和三太太紛紛皺眉,真照着宋安然的要求來辦,那二房和三房住在國公府的好處,就真沒剩下什麼。

  可要是不住在國公府,二太太和三太太自然不樂意。
住在國公府,他們就是國公府的二太太和三太太。
要是搬出去,那他們就變成了顔府太太。
同樣是太太,地位相差了一大截。
人情來往的等次,同樣相差了一大截。
太劃不來了。

  而且住在國公府,對子女的前程和姻緣也有極大的好處。

  當初文家和葉家為何在國公府一住住三年,就是因為大樹底下好乘涼。
說一句我住在晉國公府,瞬間逼格提升,地位都跟着提升幾個檔次。

  這就跟後世的名校名企一個道理。

  不過住在國公府,就得守着宋安然的規矩。
如今看來,宋安然斷不會給二太太三太太讨價還價的機會。

  二太太和三太太交換了一個眼神,兩人齊齊歎氣,說道:“我們都聽老太太的,凡事都照着規矩來辦。

  宋安然笑了起來,“多謝二嬸娘,三嬸娘體諒。
改日我做東,請二嬸娘三嬸娘吃酒做耍。

  “好說。

  分家一事到此為止。
整體順利,并沒有出現宋安然擔心的那種糾纏不休的情況。

  大家各自散去。

  顔老太太卻将顔宓宋安然單獨留下來說話。

  顔老太太開口就說道:“委屈你們了。

  “老太太言重了,我們不委屈。
真正委屈的是四弟和四弟妹。
”宋安然如實說道。

  宋安然和顔宓都有錢,唯獨顔定和蔣菀兒是國公府的窮人。

  蔣菀兒隻有一點不起眼的嫁妝,顔定寄情于書畫,對外物沒什麼興趣。
除了公中給他的,他本人并沒有多少私房。

  顔老太太歎氣,“是老身考慮得不周到。

  顔宓痛快地說道:“老太太不用擔心四弟。
四弟那裡,我會照顧。

  顔老太太欣慰地笑了,說道:“老身信你。
如今我們國公府已然分家,二房和三房卻還繼續住在國公府。
若是二房和三房有做得不對的地方,你們要是不方便出面,就告知老身,老身替你們出面。

  宋安然說道:“多謝老太太。

  顔老太太又說道:“二房和三房也不容易,某些事情還需要你們多家包容。

  所謂的某些事情,指的不是内院,而是外面。

  宋安然朝顔宓顔看去。

  顔宓幹脆地說道:“隻要二房和三房不損害國公府的利益,不損害我們大房的利益,孫兒自然會對他們多加包容。

  “那就好,那就好。

  顔老太太笑了起來,終日提着的心總算落到了實處。

  ……

  宋安然和顔宓出了上房,回到遙光閣。

  宋安然歪躺在軟塌上,就不願意動彈了。

  宋安然眼波流轉,似笑非笑地看着顔宓,說道:“忙碌了大半個月,今兒總算能夠歇息。
大郎,快來替我捶背。

  顔宓哈哈一笑,“娘子有要求,為夫豈敢不從。

  顔宓坐在宋安然背後,果真開始給宋安然捶背揉肩,讓宋安然渾身舒服得飄飄欲仙,還發出了兩聲呻吟。

  “娘子舒服嗎?

  宋安然白了顔宓一眼,分明是明知故問。

  顔宓又問道:“分了家,你是不是感覺輕松了許多?

  宋安然閉着眼睛享受。
聽到顔宓的問題,笑着說道:“也沒覺着輕松許多。
二房和三房,在别人看來是負累,于我而言,也就那麼回事。
管一個人是管,管兩個人同樣是管。
當然,分家之後少了許多扯皮,倒是真的。

  顔宓有些心疼地說道:“這些年辛苦你了。

  宋安然挑眉一笑,“光是嘴上說辛苦,那是不夠的。
大郎,你得拿出點實際行動來。

  顔宓低頭,咬着宋安然的耳垂,問道:“娘子想讓我做什麼,盡管吩咐。

  宋安然指着自己的肩膀,示意顔宓不要停。

  宋安然接着說道:“要不以後每天你都給我按一按。
每日裡坐在議事堂處理内務,感覺全身上下越來越僵硬。

  “好。
隻要有時間,我每天都給你按一按。
”顔宓答應下來。

  宋安然嘴角一翹,心裡頭很高興。
顔宓替宋安然按摩,讓宋安然昏昏欲睡。

  就在宋安然似睡非睡的時候,顔宓突然開口說道:“安然,我決定棄文從武,重掌兵權。

  宋安然蓦地睜開了眼睛,睡意瞬間消失無蹤。
宋安然瞪大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,一臉震驚地看着顔宓。

  顔宓坐到椅子上,和宋安然面對面。

  顔宓鄭重地說道:“我已經想得很清楚,國公府的根基始終在軍營。
我身為國公爺,理應掌軍。
這是我的責任,我不能推辭。

  宋安然面色凝重,她問顔宓,“大郎,你真的想清楚了嗎?
你不後悔?

  宋安然有些遲疑,她不知道該不該這麼問,可是她還是問出了口。

  顔宓輕聲一笑,表情故作輕松地說道:“我說了,我已經想得很清楚。
還有,我不後悔。

  宋安然一聲歎息,表情複雜難懂,像是如釋重負,又像是心疼難忍。

  宋安然突然間抱住顔宓,抱得很緊很緊。
她對顔宓說道:“無論你做什麼,我都支持你。
你要做文官,我支持。
你要做武将,我同樣支持。
就算你要造反,我也支持你。

  能夠得到一個無條件支持自己的人,而且這個人還是自己的妻子,顔宓很慶幸。

  顔宓反手抱住宋安然的細腰,笑道:“你放心,我不造反。
目前也沒有我造反的機會。

  宋安然笑了起來,“我隻是說說而已,沒真讓你去造反。

  顔宓哈哈大笑起來,抱起宋安然,一臉嘚瑟。

  顔宓想要棄文從武,看似容易,實則并沒有那麼容易。

  顔宓想要掌握兵權,首先得過元康帝那一關。
元康帝不樂意看到顔宓身居高位,可他更不樂意看到顔宓掌握兵權。

  兵權是元康帝的心中刺,也是他最在意的。

  顔宓這樣一個危險分子,如果掌握了兵權,豈不是更危險。

  宋安然關心地問道:“大郎,你打算怎麼做?

  顔宓一臉自信地說道:“你放心,此事不會比當上戶部左侍郎更難。

  “需要我做什麼?

  顔宓搖頭,說道:“暫時不需要。
你且看好戲。

  看來顔宓已經有了全盤的計劃。

  ……

  但凡一個皇帝當久了,就會變得驕奢淫逸。
元康帝不是聖人,自然也不例外。

  元康帝如今不差錢,做事大氣得很。
以前隻是修繕宮殿,幾十萬兩銀子扔下去,就聽個聲響。
如今元康帝要重修宮殿,還要在皇宮周圍圈地建造園林,作為休閑去處。
原因是元康帝嫌棄禦花園太小,容不下他那一百多斤。

  元康帝先是私下裡試探了幾個大臣的意思,有人反對有人贊成。
贊成的人,多半都是想讨好皇帝,做個奸臣。
至于反對的人,則是認為此舉太過奢靡,簡直就是昏君所為。

  一聽到昏君二字,元康帝臉頰上的肌肉就控制不住的抽動起來。

  元康帝最恨别人說他是昏君,更恨有人說他是暴君。
看看甯皇後,被元康帝收拾得生不如死,如今龜縮在坤甯宮,幾乎都不出來了。

  元康帝盯着那位膽大包天的官員,目光似要吃人,“你說朕是昏君?

  官員梗着脖子,“自古以來,大肆修建宮殿園林的天子,皆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後果。
此舉不是昏君所為又是什麼?

  好大的膽子啊。

  元康帝怒從心頭起,既然你敢罵朕是昏君,那朕就治你死罪。

  卻不料有人搶在元康帝前面,出言呵斥那名大膽的官員。

  “一派胡言,不知所謂,還不趕緊退下。

  官員驚疑不定,見對方給他使眼色,這才忍氣吞聲退下。

  出言呵斥官員的人,正是吏部尚書,内閣閣臣宋子期宋大人。

  宋大人出列,躬身說道:“陛下息怒。
修建宮殿園林,所費甚巨。
不知陛下打算修什麼宮殿,多大的園子?
陛下打算出多少銀子?

  元康帝暫且忍下了怒火,宋子期宋大人還是不錯的。
既能體察民情,又懂揣摩上意,左右逢源,極少出錯。
元康帝還是比較滿意的。
當然前提是忽略宋子期為了助顔宓上位,将元康帝玩弄于鼓掌中的那件事情。

  元康帝笑道:“還是宋愛卿識大體,知道朕的難處。
修建宮殿和園子這事,不知宋愛卿有什麼想法?

  宋子期宋大人擲地有聲地說道:“陛下,修繕宮殿和園子,所費不少。
沒有幾百萬兩隻怕辦不好此事。
戶部艱難,恐怕拿不出銀子。
如果陛下的私庫能夠承擔所有開銷,臣想天下人都不會反對陛下的決定。

  元康帝微微眯起眼睛,宋子期好算計。
竟然讓他拿私房銀子修宮殿修園子,真是豈有此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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