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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卷 第363章 破壞

一品嫡妃 我吃元寶 20082 2025-02-21 11:28

  東南風暴正在醞釀,朝中也不太平。

  兩個月内,禮部,兵部,吏部,接連有人被治罪。
雖說這些人罪有應得,可是像這樣大規模,短時間内治罪這麼多人,還是極為少見的。

  緊接着,元康帝又安插了一批人進入這些部門。

  此事定下,也就意味着元康帝的權柄越來越重。

  内閣幾位大佬紛紛憂心忡忡。
内閣的職責,是替皇帝處理政務。
處理政務之外,最重要的職責就是限制皇權,不能讓坐在皇位上的人随心所欲。
賢明君主不常有,昏君常有。

  遇到賢明君主,皇權重一點,大家都能忍。
可要是遇上昏君,皇權這麼重,朝臣們絕對不能忍。

  所以皇權一定要被限制。

  楊首輔對宋子期說道:“宋大人,你足智多謀,不如想個辦法将目前的局面化解了。

  大家都看着宋子期,指望着宋子期能夠力挽狂瀾,遏制皇權的擴張。

  宋子期垂眼,遮掩住眼中的冷漠。
宋子期面無表情地說道:“這個局面,不能破,也沒辦法破。

  楊首輔微蹙眉頭,這可不像是宋子期會說的話。
莫非宋子期是想撂挑子不幹,還是說宋子期已經站在了元康帝那邊。

  楊首輔的眼中有打量,有懷疑,有愁緒。

  有人問宋子期,為何這個局面不能破?
難不成這個局面是死局嗎?

  宋子期卻不肯多說。
宋子期在内閣惜字如金,着實讓大家非常不解,越發憂心。

  宋子期在内閣以足智多謀著稱,如今他都惜字如金,那這次的局面隻怕真的是個死局。
大家搖頭晃腦,心情沉重。
皇權越大,也就越發襯托出内閣的無能。

  朝局或許真的要變了。

  之後,朝中有了不利于宋子期的傳言。
對此,宋子期早就有了準備。
宋子期心知肚明,元康帝看他不順眼,想要搞事,想要将他罷官趕出内閣。

  宋子期暫時沒動,他想看看元康帝的後招。

  随着傳言越演越烈,大家私下裡議論紛紛,同僚看到宋子期,眼神都顯得意味深長。

  宋子期冷哼一聲,一群小人。

  接着,有禦史在早朝上彈劾宋子期,細數宋子期為官以來十二條罪狀。

  什麼買官賣官,收受賄賂,欺壓良民,霸占良田,對上不敬……

  一堆有的沒的罪名,全都按在宋子期的頭上。
看樣子,不将宋子期搞臭搞死,是不會罷休的。

  宋子期輕飄飄地掃了眼彈劾他的禦史,隻是一個跳梁小醜,做了元康帝手中的刀還不自知。
接着,宋子期朝元康帝看去,元康帝眼中閃爍着興奮,激動的光芒,還有嗜血的**。

  元康帝問宋子期,“宋愛卿,你可有話說!

  宋子期出列,面無表情地說道:“啟禀陛下,臣有話說。
剛才陳禦史細數十二條罪狀,全是一派胡言,純屬栽贓陷害。

  臣的次子今科被點為探花,有人嫉妒,心生惡意,故意用莫須有的罪名的彈劾微臣。
比如陳禦史和陳禦史的兒子。

  據臣所知,陳禦史的兒子也是今科進士,考前還曾放出話來,探花非他莫屬。
結果陳禦史的兒子沒有被點為探花,隻是區區二甲三十名。

  反倒是臣的次子被點為探花郎。
陳禦史父子二人對臣的次子記恨在心,于是就有了今天的彈劾。
陛下,臣要求嚴懲陳禦史。

  朝廷給他風聞奏事的權利,不是讓他用來狹私報複,以權謀私。
像陳禦史這樣私心過重,人品堪憂的人就不配站在朝堂上。
陛下若是姑息養奸,必定會造成人心不古,朝堂混亂。

  “胡說八道,下官何來的私心……”陳禦史出離了憤怒,宋子期倒打一耙,實在是可惡。

  可是還沒等陳禦史将話說話,楊首輔就站了出來,說道:“陛下,臣贊同宋大人的看法。
陳禦史利用朝堂給他的權利,狹私報複,陰謀污蔑宋大人的名聲,這種人品堪憂的人必須嚴懲。
不嚴懲不足以服衆,不嚴懲不足以殺一儆百,不嚴懲不足以正朝堂風氣,不嚴懲不足以展示陛下權威。

  楊首輔一連串的排比句,殺傷力堪比原子彈。
内閣首輔都表态了,誰還敢替陳禦史說話。
誰又敢保證陳禦史沒有私心。
再說了,内閣兩位大人都說陳禦史以權謀私,不是也是,是也是。
陳禦史這人在這一刻,已經被打上了标簽。
他就是個私心過重,人品堪憂,不配站在朝堂的小人。

  陳禦史啊啊大叫一聲,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,果斷地昏了過去。

  元康帝眼中醞釀着一場風波。
他朝朝中某人看去,眼中是毫不掩飾的不滿。
這是從哪裡找出來的戰五渣,在宋子期手下連一個回合都沒有,就被宋子期給拍死了。
簡直是丢人。

  原本計劃得好好的事情,結果開局不利。
元康帝的心情真是糟透了。
偏偏他還不得不照着宋子期的意見,嚴懲陳禦史。

  陳禦史像是一條死狗一樣,被人拖出了大殿。

  有人心有戚戚焉,心中對宋子期多了一份忌憚。

  宋子期若有所覺,一擡頭,眼神準确的捕捉到某個人,然後又若無其事的移開。

  宋子期波瀾不驚,某人心中卻已經掀起了滔天巨浪。

  元康帝被氣了個半死,最後早早退朝。
他需要時間冷靜冷靜。

  劉小七用心地伺候在元康帝身邊,凡事都替元康帝考慮得周到妥帖。

  元康帝很享受劉小七的伺候。
感覺劉小七是最會來事的人,也是最懂得揣摩上意的人。

  元康帝盯着劉小七,突然問道:“朕記得你以前是跟在劉福身邊的。

  劉福?
這個名字實在是太過久遠,久遠到劉小七都快忘了那個人。
想當年,劉福可比如今的劉小七風光多了。

  永和帝乾綱獨斷,劉福是永和帝身邊最得用的人,劉福手中的權柄自然也跟着水漲船高。

  劉小七在腦海中閃過他和劉福相處的畫面,同時躬身說道:“回禀陛下,奴才以前的确是跟在劉公公身邊當差。

  “你跟在劉福身邊,那一定接觸過宋子期這人。
你和朕說說,當年宋子期是個什麼樣的人?
”元康帝裝似随意地問道。

  劉小七卻覺着心驚膽戰。
元康帝為何突然問起宋子期?
難不成元康帝在懷疑他?

  劉小七将最近這段時間内發生的事情,在腦子裡過了一遍。
元康帝應該沒有懷疑他。

  劉小七相信自己的判斷,他定了定神,恭敬地對元康帝說道:“啟禀陛下,當年奴才隻是一個小内侍。
朝堂上的事情一概不知,和宋大人也隻照過兩面,并不清楚宋大人的事情。
劉公公也從不在内侍面前說這方面的事情。

  元康帝敲擊着桌面,問道:“你以現在的眼光,你認為宋大人是個什麼樣的人?

  劉小七斟酌了一下,小心翼翼地說道:“在奴才眼裡,宋大人頗有才幹,是朝廷重臣。

  這是一個很客觀,也非常圓滑的回答。

  很明顯這樣的回答不可能讓元康帝滿意。
元康帝眼睛一掃,劉小七瞬間打了個激靈,全身上下都繃緊了。

  元康帝揮揮手,對劉小七說道:“退下吧。
不要打擾朕。

  劉小七如蒙大赦,趕緊退出了思政殿。

  元康帝想要收拾宋子期,卻又不想讓人察覺他的想法。
所以元康帝就在朝中找了個人,幫他做這件事情。
就像當年,元康帝找宋子期對付許首輔一樣。

  元康帝計劃好了一切,唯獨沒計劃到宋子期的戰鬥力,以及陳禦史竟然是個戰五渣。
開局不利,

  朝臣很多,可是像宋子期這般老謀深算,還願意為皇帝分憂的人很少。

  元康帝揉揉眉心,頭痛症好像又犯了。

  宋子期很清楚,有些事情一旦開了頭,沒有分出勝負之前,是不會有結果的。

  雖然開局第一場戰鬥,宋子期赢得漂亮,卻不能改變自己的處境。

  之後,更多的人開始彈劾宋子期,曆數宋子期的罪狀。
尤其是抓着他在戶部任職的那些年的老皇曆,翻來覆去的說。

  宋子期在戶部任職的時候,為了籌措銀兩,收攏權柄,的确幹了不少事情。
不過那些事情,都是在元康帝的默許下做的。

  如今元康帝過河拆橋,以前默許做的事情,現在都成了罪名。

  仕途兇險,群情洶湧。
宋子期不動如山。
這一場鬥争,不會那麼快就分出勝負。

  宋安然很擔心宋子期的處境,想要幫忙,可是宋子期卻呵斥宋安然,讓宋安然不準插手此事。

  宋子期對宋安然說道:“有些事情,為父放心讓你去做。
可是有些事情,為父萬萬不能讓你碰。

  宋安然一臉憂心,“父親,難道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?
朝中禦史彈劾父親,如果不采取措施的話,女兒擔心父親的前程。

  宋子期端坐在書桌前,顯得特别有風骨。

  宋子期對宋安然說道:“有些事情遲早會來的。

  “父親認命了嗎?
”宋安然大膽地問道。

  宋子期笑了起來,“為父當然沒有認命。
可是為父也不能拿雞蛋去碰石頭。
安然,陛下這次是成心敲打我,不讓他如願以償,他是不會罷休的。

  “可是元康帝的目的是想讓父親罷官,想将父親的名聲搞臭。
難道父親真要讓元康帝如願以償?
真等到父親罷官那一天,女兒甚至擔心,父親命不久矣。
”宋安然憂心忡忡地說道。

  宋子期擺擺手,“沒你說的那麼嚴重,為父這次不會被罷官。
但是為父必須讓出一部分利益。

  宋安然先是一愣,接着恍然大悟。

  宋安然小心翼翼地問道:“元康帝想要這吏部?

  宋子期點點頭。
鬥了這麼多個回合,宋子期總算摸清了元康帝的底線。
元康帝就是想要吏部,在吏部安插他的人,方便他全方位的掌控朝堂,鞏固皇權。

  但凡一個人在皇位上坐久了,都想掌控吏部,這是人之常情。
以元康帝的立場來說,不能說他做錯了。

  不過元康帝的手段還是蠻陰險的。

  宋安然悄聲問道:“父親真的要将吏部讓出去?

  宋子期微蹙眉頭,說道:“此事為父還在考慮。
吏部落到陛下的手裡,對所有人都沒有好處。
同時,為父也不适合繼續待在吏部。
或許蔣吏部交給利益不相關的人手中,是一個好的選擇。

  宋安然卻搖頭,“父親,沒用的。
吏部要麼在你手上,要麼就在陛下的手裡。
不可能落到第三人的手中。
所謂利益不相關,是因為沒有足夠的利益。
當手握吏部,也就有了足夠的利益。
屆時你們都是利益相關人。

  宋子期皺眉,有些煩躁。

  宋安然接着說道:“想要平息這場紛争,父親不一定要放棄吏部。
父親可以将吏部侍郎的位置讓出來給元康帝。

  宋子期搖頭,“元康帝已經不是當年的元康帝。
區區吏部侍郎,滿足不了他。
他想要的是吏部尚書的位置。
為父一日坐在這個位置上,這場鬥争就不會停下。

  “那就繼續鬥下去。
”宋安然心中發狠。

  宋子期端起茶杯,喝了一口。
然後說道:“安然,官場不是商場,做事方式自然不同。
你那套,在官場行不通。

  宋安然有些擔心地問道:“難道父親真的要将吏部尚書讓出去?

  宋子期挑眉一笑,“再看看吧。
或許有别的辦法。

  宋子期故弄玄虛,宋安然知道問不出真相,于是識趣的告退。

  宋安傑坐在回廊上,分明是在等宋安然。

  宋安然走過去,同宋安傑坐在一起,問道:“你特意在這裡等我?

  宋安傑點頭,“昨天我和父親談了一次。
父親那個層面上的鬥争我還沒資格接觸,但是我覺着這一次父親有可能會輸。

  宋安然皺眉,心情煩躁。

  宋安傑實事求是地說道:“父親的對手是皇帝,而且還是威嚴日重的皇帝。
換個對手,父親能輕松幹翻對方。
可對手是皇帝,這場争鬥,從一開始就注定沒有公平而言。

  父親束手束腳,縱然有百般手段也用不出來。
反倒是皇帝,肆無忌憚,将朝臣玩弄于鼓掌之中。

  姐姐,我知道你不甘心,我也不甘心。
隻是父親心中已經有了決斷,縱然不甘心,我們也隻能忍着。

  宋安然咬牙切齒,說道:“不一定非要忍着。

  宋安傑挑眉,“朝堂上的事情,姐姐插不上手。

  宋安然冷冷一笑,将宋安傑吓了一跳。

  宋安然說道:“你說得對,朝堂上的事情我的确插不上手。
但是朝堂外的事情我卻可以插手。
弟弟,朝堂上的事情,不是隻靠朝堂上的大佬決定。
千裡之外的一件小事,或許也能影響朝堂。
看局勢,得看全局。
切忌站在半山腰看全局,還自以為自己看透了一切。

  宋安傑臉色蒼白,“姐姐教訓得是。
還請姐姐教我,如何用千裡之外的一件小事,影響朝中大局。

  宋安然笑了起來,她招招手,示意宋安傑靠近一點。

  然後宋安然就湊在宋安傑耳邊,嘀咕了一陣。

  一開始宋安傑還大皺眉頭,到後來,宋安傑滿臉笑意,眼中閃爍着興奮的光芒。
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。

  宋安然嘀咕完了,就問道:“我的話你都記下來了嗎?

  宋安傑連連點頭,“姐姐放心,我都記下來了。
姐姐果然有大才,不輸天下任何男子。
隻可惜姐姐是女兒身,不能出仕做官。

  宋安然笑道:“就算女子能做官,我也不樂意做官。
我現在這樣比誰都潇灑。

  宋安傑笑道:“姐姐說的沒錯。
是弟弟想差了。

  宋安然又叮囑道:“我剛才同你說的事情,你不要告訴父親。
有些事情不需要挑明,大家心中有數就行了。

  “我明白。
姐姐放心,我會守口如瓶。

  之後的日子,宋安傑在翰林院如常當差,表面看起來,朝中局勢對他沒有任何關系。
就算有人議論宋子期,宋安傑也隻會皺皺眉頭,主動避開。

  私下裡,宋安傑同宋安然之間的聯系越來越頻繁,兩人互通消息,隻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标。

  宋子期則頂着各方面的壓力,屹立朝堂。
任由他風吹雨打,也不為所動。

  宋安然主動坐在棋盤前面,要做執棋的人,落下棋子,就要挑動天下風雲。

  東南沿海,長期跑船的人都感覺到一種風雨欲來的緊迫感。
至于這股風雨究竟是從海面來的,還是從北面來的,沒人分得清楚。

  木匠船工,最近半年都十分走俏。
各大船廠搶人都快搶瘋了。
也不知道這股搶人的風氣是從哪裡開始的。

  東南風雲已動,隻等時機一到,就會有一場狂風暴雨席卷東南沿海。

  這股風雨已經有了眉目,最近出海的船隻越來越不太平,在近海就能遇到打劫的海盜。

  若是有一天海盜登岸,以現在的水軍衙門的戰鬥力,那就是個菜,被人砍的命。

  有大膽的海商沒将這些事情放在心上。
海盜這玩意,哪年都會遇上。
沒道理今年的海盜就需要格外關注。

  有膽小的海商,采取謹慎保守的策略,盼着能夠保存家業。

  東南已動,苗疆也不太平。

  苗人生于斯長于斯,山林對他們而言就是自家後院。

  顔宓帶着兵将平亂,在苗疆這裡踢到了鐵闆。
因為顔宓手下的兵,沒多少人熟悉叢林作戰。
如果真的不顧代價的深入叢林,必定會死很多很多人。
勝利最終會屬于朝廷,但是勝利是用無數的人命換來的。

  顔宓舍不得,這都是老兵,是财富。
顔宓堅決不同意用自己的兵去填這個坑。

  真的要填,也是用當地的地方軍。

  苗疆局勢糜爛,顔宓卻一點都不着急。
他要的就是局勢糜爛,要的就是有人寫奏章到朝堂上告狀。

  告狀的人越多,顔宓在地方上也就越安全。

  顔宓喝着四海商行給他特供的美酒,臉上卻沒有一點表情。

  苗疆這個地方,資源有限,人口有限。
除了不受待見的官員到這裡任職外,平時這地方很少有外人進入。

  不過這一切現在都改變了。
随着大軍進駐,這地方一日日熱鬧起來。
四海商行也跟着進來,為顔宓提供所需要的一切東西。

  隻要顔宓開口,四海商行的管事就會無條件的滿足顔宓的要求。

  顔宓從管事手裡接過信件。
信件是宋安然寫來的。
宋安然的信件全通過四海商行傳遞,比官驿還要快幾天。

  顔宓拆開信件,逐字逐句的看起來。

  看完信件,顔宓笑了起來。

  他叫來親兵,說道:“傳本國公的命令,今晚開啟計劃。
這一次,一定要将苗疆殺一個血流成河。

  顔宓殺氣騰騰,隔得老遠,都能感受到他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殺意和血腥氣息。

  親兵領命而去。

  顔宓又灌了一口酒。

  既然江南已經開始動了,那他也就沒有必要繼續約束手下的士兵。
是時候亮出手中的刀劍,讓那些山民知道朝廷軍隊的厲害。

  顔宓要殺雞儆猴,他還要用人頭築一個京觀,震懾天下人的人心。

  顔宓有了想法,他手下的那群兵就會不打折扣的替他完成。

  之後的一個月,對于當地人來說,那是一輩子的噩夢。

  顔宓的南府軍,在當地殺了一個屍山血海,裡面有罪該萬死的,也有無辜被牽連的。
反正,這些人都成了南府軍的刀下亡魂。

  最後,顔宓用上萬顆灑了石灰的人頭,在城門口兩裡的地方築了一個四層樓高的京觀。

  京觀築成的那天,顔宓邀請當地官員土司去參觀。
那些官員和土司當場就被吓尿了,更有甚者還昏了過去。

  看熱鬧的老百姓,十有**也都被吓尿了。

  從拿以後,顔宓在當地人口中多了一個殺人魔王的外号。

  官員受刺激過大,當晚寫了奏章狀告顔宓。

  官員細數顔宓所作所為,尤其這是築京觀這件事情,簡直是天理不容。
之後又細數二十條大罪。

  縱兵行兇,草菅人命,殺戮成性,破壞綱常倫理,藐視皇權……

  各種要命的罪名,官員跟不要錢的往顔宓頭上扣。

  官員的奏章剛剛送出去,顔宓就已經知道奏章的具體内容。

  顔宓對親兵說道:“不用管這件事情,讓他們告去。
本國公就怕沒人告。

  奏章到了京城,頓時引起了轟動。

  京觀啊!
這玩意多恐怖啊。
将幾萬顆人頭壘在一起,這哪是一般人做得出來的,這分明就是殺戮心極重的非人類才能做得出來。

  京城有老人提起,以前本朝葉有築京觀的傳統,目的就是為了震懾敵人。
不過那都是開國之前的事情。

  跟着太祖打天下的那些大将軍,一個個就跟顔宓一樣,全都是殺人魔王。
殺完了人,就習慣築一個京觀。

  沒想到一百多年了,竟然又聽到有人築京觀。
而且還是帥得慘絕人寰的顔宓。
太玄幻了,太不可思議了。

  老百姓議論紛紛,語氣中都帶着一種激動和八卦。

  朝臣們可沒老百姓那麼閑。

  彈劾顔宓的奏章跟雪片一樣飛到宮裡。
都是彈劾顔宓築京觀這事。

  禦史們都說,顔宓築京觀,毫無人性。
同天朝上國以德服人的治國理念背道而馳。
像顔宓這種行為,就應該嚴懲。
否則不足以震懾其他武将。

  如果元康帝放縱顔宓的行為,那就是縱容顔宓,坐視顔宓擁兵自重。

  總而言之,顔宓必須嚴懲。
而且不少人還要求将顔宓召回京城嚴懲,下诏獄。

  朝中紛紛擾擾。
顔宓此舉,瞬間替宋子期分擔了大部分的壓力。
現在禦史們全都盯着顔宓,沒空理會宋子期。

  宋子期望着坐在龍椅上的元康帝。
面對這個局面,元康帝又會怎麼辦?

  元康帝怒而退朝。

  回到思政殿,元康帝就開始發火砸東西。

  氣死他了。
他正在對付宋子期,眼看着就要成功了,結果顔宓就搞出這件大事。

  現在朝堂上開口閉口說的全是顔宓,宋子期的事情,幾乎沒人提起。

  元康帝咬牙切齒,顔宓搞事,搞得還是大事,還是消失了百年的京觀,真是膽大包天,果然是不怕死的顔宓。

  元康帝當場提筆,就要将顔宓召回京城,将顔宓下诏獄。
剛剛寫了兩個字,元康帝就停了筆。

  元康帝表情掙紮,眼神怨毒,還帶着憤恨,猛地将手中的毛筆丢出去。
毛筆帶起墨水,将近身伺候的劉小七甩了一臉。

  劉小七沒動,他也不敢動。
因為元康帝正在氣頭上。
這個時候誰敢亂動,元康帝就會殺了誰。

  元康帝怒将桌面上的東西全都掃到地面上。

  元康帝想将顔宓召回京城,偏偏他不能這麼做。

  将顔宓召回京城,元康帝找不到合适的人替代顔宓。
等顔宓離開了苗疆,苗疆的局勢會更加糜爛,朝堂會花費更多的人力和财力來平亂。
這對元康帝來說,得不償失。

  這種想殺不能殺的感覺,将元康帝氣的出離了憤怒。

  有一瞬間,元康帝真想做一個徹頭徹尾的昏君,不顧一切地将顔宓召回京城。

  不過元康帝還是控制住了心中那頭野獸。

  元康帝微微眯起眼睛,他怎麼覺着這一次,他又被人算計了。
難不成宋子期和顔宓這對翁婿聯合起來,唱了一出大戲?
顔宓突然搞出京觀,弄得全天下的人議論紛紛,是不是就是為了幫宋子期脫身?

  一旦這個念頭出現,元康帝就控制不住的往深處想。
越想越是膽寒,越想越是氣憤,越想越是想要殺人。
而且殺的還不是一個人。

  元康帝叫來内衛,詢問宋家和晉國公府的情況。

  内衛告訴元康帝,最近這段時間,無論是宋家還是晉國公府,都十分低調,同外人幾乎沒有來往。

  元康帝又問道:“宋安然同顔宓的聯系頻繁嗎?

  内衛搖頭,“啟禀陛下,晉國公夫人同晉國公還是保持着半個月一封信的頻率。
并沒有過于頻繁的聯系。

  元康帝微蹙眉頭,“宋安然同顔宓的通信,你這裡是不是有手抄本?
全都交給朕,朕要親自檢查。

  “微臣遵旨。

  内衛将信件的手抄本拿出來,交給元康帝。

  原來自從顔宓離京之後,内衛一直監視着晉國公府。
後來元康帝要對付宋子期,又派内衛監視宋家。

  内衛不僅監視人,還将顔宓同宋安然之間的通信信件,偷偷抄了一份。
這件事情已經做了兩三年,一直沒被發現。

  可是内衛卻不知道,宋安然和顔宓早就知道内衛在監視晉國公府。
表面上半月一次的通信,那都是做給外人看的。
真正的通信,都是在私底下,通過四海商行傳遞。

  宋安然明修棧道,暗度陳倉,順利躲過了内衛的監視。
這幾年一直平安無事。

  元康帝看着宋安然同顔宓的通信,大皺眉頭。
兩人的字都寫的極好,可是内容卻乏善可陳。

  宋安然在信件裡寫什麼孩子出了幾顆牙,會走路了,垚哥兒讀書不行啊。
甚至還在信件裡寫到自己最近吃了什麼,體重增加了多少?
還時常在信件裡說說京城的八卦消息。

  顔宓的信件,同樣是乏善可陳,寥寥幾句話,就将該交代的全交代了。
看不到一點點有用的信息。

  元康帝氣呼呼地将信件丢在地上。

  内衛統領跪在地上請罪。

  元康帝冷哼一聲,“廢物!

  内衛磕頭領罪。

  元康帝一腳踢在内衛統領的身上,憤怒地說道:“監視了幾年,竟然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收集到,要你何用?

  内衛隻會磕頭請罪,不會替自己辯解。
内衛的人腦子裡就沒有辯解二字。

  元康帝對内衛統領拳打腳踢,在内衛統領身上發洩了一通,心情總算舒暢了一點。

  元康帝坐回位置上,冷漠地看着内衛統領,問道:“照着你的說法,晉國公府同宋家都沒有異常情況?

  “是!

  元康帝呵呵冷笑兩聲,說道:“不可能。
顔宓突然狂性大發,在苗疆地界築京觀,肯定有深意。
這件事情必須嚴查。
要是京城查不出來,那就派人去苗疆查。
總而言之,朕要知道顔宓所有的事情,無論大小。

  “微臣遵旨。

  内衛統領領命而去。

  劉小七從偏殿走進來,看到散落在地面上的信紙,表情變都沒變一下。

  劉小七沉默地給元康帝斟茶,然後退到一尺之地,安靜的恭候着。

  元康帝喝了茶,心情平複了不少。

  元康帝朝地面上那些散落的信紙看去,心情瞬間變得很煩躁。

  元康帝怒道:“收了!

  劉小七當即領命,将地上的信紙都撿起來。
看到信紙上面内容,知道這是宋安然同顔宓的通信,劉小七還是面不改色。
可見劉小七朕的曆練出來了。

  蔣信紙收拾好了後,劉小七請示道:“陛下,是将這些燒了,還是收起來?

  元康帝微蹙眉頭,說道:“全都燒了。

  “遵命。

  信紙全都被投入火盆中。
劉小七親眼看到信紙變成了灰燼,心裡頭莫名的松了一口氣。

  接下來,劉小七繼續在元康帝身邊當差。
等交班之後,劉小七才有空休息。

  劉小七偷偷的将消息傳出宮,傳給宋安然。
劉小七不清楚元康帝手中為什麼會有宋安然同顔宓的通信,不過劉小七肯定這件事情非同小可,一定很要緊。
所以他要及時的告訴宋安然,讓宋安然早做防備。

  國公府内,宋安然接到劉小七送出來的消息,笑了起來。

  果然如此,元康帝果然安排了内衛監視國公府。
甚至還抄寫了她和顔宓的通信。

  幸虧早就有所防備,真正有價值的東西都沒有落入内衛的手中。

  宋安然幾乎能夠想象得出來,元康帝看到她和顔宓的通信,一定會氣的跳腳。

  宋安然緊跟着就笑了起來。

  喜秋從外面進來,對宋安然說道:“夫人,老爺派人請夫人回一趟宋家。

  宋安然挑眉,宋子期派人請她回去,此事她不意外。
顔宓搞出那麼大的事情,宋子期于情于理都要過問兩句。

  宋安然收拾了一番,坐上馬車前往宋家。

  宋安然在外院書房見到了宋子期。

  宋子期整個人面無表情,氣壓有些低。

  宋子期示意宋安然坐下說話,

  宋子期沒有繞彎子,開口就問道:“顔宓築京觀,此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?

  宋安然搖頭,“此事女兒事先并不知情。
女兒也是聽了下人禀報,才知道這件事情。

  宋子期微蹙眉頭,盯着宋安然看。
宋安然一臉坦蕩,随便宋子期怎麼看,也别想從她臉上看出内容來。

  宋子期突然笑了,“是我糊塗,不該這麼問你。
你雖然不知道顔宓築京觀這事,但是你肯定一早就知道顔宓要搞事。
甚至連顔宓為什麼要搞事,原因也在你的身上。
為父說的對嗎?

  事到如今,宋安然覺着沒必要繼續隐瞞下去。

  宋安然輕咳一聲,說道:“不瞞父親,女兒事先的确知道顔宓要搞事,要做一件大事。
但是女兒真的不知道,他竟然會築京觀來震懾苗疆。

  “哼!
顔宓敢這麼做,肯定有你在替他出謀劃策。
否則靠顔宓一人,做不出這種事情。

  這話說的,好像顔宓很純良,宋安然很惡毒似得。

  宋安然偷偷撇嘴,說道:“父親說錯了,這事女兒沒有參與,女兒是無辜的。

  “不管你是不是無辜的,你趕緊讓顔宓悠着點。
陛下能容忍他一次,不代表能容忍他兩次三次。

  宋子期闆着臉說道。

  宋安然笑了起來,“父親放心,顔宓有分寸,肯定不會亂來。

  宋安然說的所有話裡面,就數這句話最假。
次次都說‘肯定不會亂來’,結果次次都亂來。

  宋子期哼了一聲,“顔宓最好知道分寸。
他要是搞得天怒人怨,縱然為父身為閣老,也保不住他。

  宋安然頓時笑了起來,問道:“父親,你現在在朝中的處境有改善嗎?
陛下還有沒有繼續針對你?

  “事情不會這麼輕易的完結。
”宋子期先是感歎了一聲。
接着宋子期又笑了起來。

  宋子期對宋安然說道:“安然,為父知道你孝順,不忍心看到為父丢掉吏部尚書的職位。
所以你才會聯合顔宓,搞出這種大事,替為父分憂。

  你的孝心,為父都知道。
為父也很慶幸,有你這樣的好閨女。
但是為父還是要說,若有下一次,千萬千萬不要再做這種危險的事情。

  顔宓築京觀,此事非議太多,危害極大。
他任文官數年,打下的基礎,一朝盡毀。
此事實在是不可取。

  宋安然鄭重地說道:“父親,你要相信顔宓既然敢這麼做,就已經想好了退路。
就算之前打下的基礎一朝盡毀,隻要手中握着兵權,顔宓就傷不了元氣。

  宋子期深深地看了眼宋安然,然後說道:“江山代有人才出,為父果然老了。
你和顔宓真是膽大包天,為父為你們驕傲,卻也擔心你們的安危。
安然,以後做事穩妥一點,不要輕易涉險。

  宋安然點頭,“父親放心,女兒明白的。
這一次是例外,以後都不會再做這種危險的事情。

  宋子期欣慰地點點頭。
宋子期完全不知道宋安然這番話是有保質期的。
保質期究竟是半年還是一年,全看宋安然和顔宓要不要搞事。
兩口子如果成心要搞事,這話的保質期,隻怕連十天都沒有。

  宋安然還在關心宋子期的事情。

  宋子期笑道:“我的事情你不用操心。
顔宓搞出這麼大的事情,陛下最近沒空針對我。
等這陣風頭過後,為父會想辦法同陛下達成協議。

  宋安然鄭重地說道:“父親,你千萬不能讓步。
一旦讓步,有一就有二。
隻要元康帝不殺你,容你在内閣當值,父親就該有足夠的底氣同元康帝繼續鬥下去。

  宋子期眼一瞪,說道:“安然,為父還沒有老到喪失鬥志的地步。
為父鑽營了一輩子,才終于有了今天的一切,豈能輕易讓出來。
你和顔宓頂着危險替為父轉移仇恨,為父豈能辜負你們的良苦用心。
安然,你且放心,為父還要站在朝堂上,繼續替你們姐弟遮風擋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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