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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卷 第204章 混蛋顔宓

一品嫡妃 我吃元寶 19678 2025-02-21 11:28

  國不可一日無君。

  永和帝一死,朝廷重臣就勸說韓王趕緊登基。
而且欽天監已經測算好了日子,永和帝過世的第三天,就是登基的良辰吉日。

  韓王再三推辭,父皇剛剛過世,他身為人子,豈能在這個時候登基稱帝。

  不行,他一定要先給父皇守孝。
就算不能守滿三年,也要守夠二十七天。

  衆臣們自然不可能讓國家整整二十七天無君。
而且大家也明白,這也是韓王擺出來的一個姿态。

  要是大家一開口讓韓王登基稱帝,韓王就興沖沖的答應下來,那吃相也太難看了,沒有身為人子的半點自覺性。

  衆臣們三請韓王登基,韓王三次拒絕登基稱帝。

  直到最後一次,有人将聞先生請來。
聞先生和韓王關起門來,私下裡聊了半個時辰。

  半個時辰之後,當二人走出偏殿,韓王朝衆臣們一一掃視,然後鄭重宣布,“本王将于兩日後登基!

  “王爺睿智!

  “王爺大才!

  既然韓王答應登基稱帝,那麼細節問題就要先考慮到。

  如今已經是年底,眼看着就要過年了,得先将韓王的年号定下來。

  同時還要将永和帝的廟号定下來。

  衆臣們開啟智慧寶庫,想了許多年号。
最終圈定了五個供韓王選擇。

  韓王在五個年号裡,獨獨看中了元康。

  年号一定,緊接着就是登基大典。
因為韓王還在孝中,要求登基大典儉省着辦。

  可是禮部的官員不同意,登基大典是一個帝王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,不可能按照韓王的要求儉省。
最多就是省略一些步驟,不完全按照古禮操辦。

  韓王和禮部官員據理力争的一番,最後敗下陣來。

  臘月十二,黃道吉日,韓王祭拜太廟,登基稱帝,年号元康。
稱元康帝。

  元康帝登基後做的第一件事情,就是給永和帝定廟号。
經過君臣們商議,最後定為世宗武德皇帝,簡稱世宗。

  接着元康帝做的第二件事情,就是冊封自己的妻子為皇後。
兩個嫡出兒子為郡王。
蕭訓為承郡王,小兒子蕭諾則為平郡王。

  之後又是加封各路功臣。

  不說别的文臣武将,單說宋子期,就被元康帝加封為文淵閣大學士,升任戶部尚書。

  同時,元康帝還下旨嚴厲處置唐王一系的人馬。
所有被永和帝點名的那些人,但凡有牽連的,都沒能逃脫錦衣衛的抓捕。
同時全國通緝秦裴。

  既然永和帝非要秦裴死,元康帝身為兒子,自然要滿足老子的臨終願望。

  可是自那日秦裴被人從相國寺救走之後,就沒有人見過再見過秦裴。
如今就沒有一個人知道秦裴的确切下落。

  ……

  城外山莊。

  宋安然來到客房看望秦裴。

  那日秦裴的傷勢極重,險些喪命。
幸虧霍延學到了霍大夫的真本事,妙手回春,終于将秦裴從閻王那裡搶了回來。

  這段時間,秦裴就住在山莊裡養傷。

  而宋安然在救下秦裴的第二天就回京城了。
京城局勢緊張,又臨近年底,宋安然不能長久留在山莊裡,以免引起别人的懷疑。

  之後,宋安然就一直住在城裡。
關于秦裴的消息,都是通過白一才能知道。

  得知秦裴的傷勢好得差不多了,而秦裴也想離開京城,隻是在離開之前想見宋安然一面。

  于是宋安然便安排在今日來到山莊見秦裴。

  秦裴猛地見到宋安然,神色略顯激動。
他癡癡地看着宋安然,心情起伏不定。
定了定神,才對宋安然說道:“多謝你救了我的性命。

  宋安然輕聲笑道:“當初你也救了我。
我是知恩圖報的人,得知你有危險,既然有能力救人,自然不能袖手旁觀,眼睜睜看着你被那些人殺死。

  這番話,難免勾起秦裴對當日的記憶。
他神色一暗,說道:“是我無能,沒辦法救下他們。

  宋安然輕聲說道:“你已經盡力了。
你做了你該做的事情,你問心無愧。

  “是嗎?
”秦裴的神色有一絲絲的茫然,“可是如今,我成了朝廷通緝犯。
天下之大,卻無我容身之處。
我也不知道,自己活在世上還有什麼意義。

  宋安然反問秦裴,“難道一個人活在世上,一定要有什麼意義嗎?

  “不需要嗎?

  宋安然嗤笑一聲,“你就不能為自己而活嗎?
你好歹也是泰甯帝的兒子,難道你不留下自己的血脈,不想成家立業,不想兒孫繞膝嗎?

  秦裴苦笑一聲,“我不能害了好人家的姑娘。

  宋安然不客氣地說道:“誰說你會害了好人家的姑娘。
像你這樣有本事的人,去了哪裡都能活得自自在在的。
天下之大,又不是隻有一個大周。
難不成你覺着自己無能,離開了大周就活不下去嗎?
還是你認為,離開了大周就找不到女人成家立業?

  秦裴狐疑地盯着宋安然,“你認為我能去哪裡?

  “你想去哪裡?
草原,荒漠,邊疆,還是海外?
”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着秦裴。

  “秦裴,我知道你失去了父母,失去了在世上最後的血緣親人,可是你還活着啊。
你是一個大男人,我相信以你的本事,無論去了哪裡都能好好的活着,活出個人樣。

  你留在大周,不能實現自己的抱負,那你可以離開大周。
外面的世界那麼廣闊,比你差得遠的男人去了外面都能混出個人樣來,我就不信你會比他們混得更差。

  離開大周?
秦裴這輩子第一次考慮這個問題。

  他問宋安然,“你認為我該離開嗎?

  宋安然點點頭,說道:“你覺着你失去了親人,活着沒有意義。
又覺着自己是通緝犯,不能連累好人家的姑娘。
那你就幹脆離開大周。
離開了大周,你所煩惱的事情都不存在了。

  屆時,你是全新的你,一切可以重頭開始。
等過個一二十年,你再回來。
那時候又有多少人還記得你?
又有多少人會執着地想要殺死你?
秦裴,天無絕人之路,你沒必要這麼絕望。

  秦裴低頭深思,“宋姑娘,那你認為我該去哪裡?

  宋安然笑道:“你若是對海外有興趣,我倒是可以安排你出海。
海外天地廣闊,那裡正需要你這樣有本事有武力,能統領軍隊的人。

  “海外需要打仗?
”秦裴沒去過海外,也沒特意了解過海外,所以他很驚奇。

  宋安然嗤笑一聲,“争地盤,你說能不打仗嗎?
光是當地的土人,就讓人頭痛。
我一直發愁沒有手段強硬的人幫忙開拓疆域,如果秦公子有興趣的話,不如就去海外做一番事業出來。
到時候秦公子想要裂土封侯,做個王爺不是不可能的。

  秦裴不在意裂土封侯,能不能做王。
他隻在意海外天地廣闊,大有作為。

  秦裴不想做個庸庸碌碌,混吃等死的人。
可是目前的情況,繼續留在大周的疆域内,他勢必成為喪家之犬,四處躲藏。
這樣的生活,别說有所作為,就連一個安穩的住所都沒有。

  反之,去了海外,還有一線希望,至少活得像個人樣。

  秦裴看着宋安然,擲地有聲地說道:“那我聽宋姑娘的安排,就去海外。

  宋安然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,總算将秦裴給忽悠住了。
有了秦裴這樣的高手,海外軍團的成立,指日可待。
到時候别說開疆拓土,就是建一個全新的國家也不是不可能。

  不過宋安然還是問道:“秦公子,你不怕我騙你嗎?

  “你會花費這麼大的代價來騙我嗎?
”秦裴反問宋安然。

  所謂代價,一是救人的成本,要是暴露了,宋家全家上下都得倒黴。
二是治療傷勢的成本,這一二十天,用在秦裴身上的藥材給流水似得,少說也有上千兩。

  花費這麼大的成本,就為了騙他去海外,秦裴不是傻子,自然會自己做出判斷。

  秦裴願意相信,宋安然是真心實意地替他考慮。

  秦裴鄭重地對宋安然說道:“我信你。

  這份信任很寶貴,宋安然對秦裴說道:“我定不會辜負你的信任。

  宋安然拿出一本小冊子,遞給秦裴,說道:“這本小冊子上記錄了海外風物,當地氣候習俗,你可以先看看,了解一下。
眼下就要過年了,這個時候沒人出海。
等過完年,我再安排你出海。
目前,你就安心住在這裡。

  秦裴搖搖頭,“我還是先且離開吧。
我擔心會給你們宋家惹來麻煩。

  宋安然掩嘴一笑,“真要有麻煩,早在救你的時候就已經惹來了麻煩。
到現在都沒人知道你住在這裡,你大可以放心繼續住下去。
你要是突然離開,再突然出現,我擔心這樣更容易驚動内衛和錦衣衛。
正所謂一動不如一靜。
秦公子,我說的對嗎?

  秦裴深深地看了眼宋安然,點點頭:“你說的對,的确是一動不如一靜。

  秦裴看着宋安然的目光帶着一點點懷念和憂傷,宋安然是他這輩子唯一喜歡的姑娘,他那麼想娶宋安然為妻,可是二人有緣無分。

  以前秦裴很不甘心宋安然選擇了顔宓,而不是他。
如今,他卻隻有慶幸。
如果宋安然選擇了他,現在是不是也要被迫逃亡,就連宋大人也要受到牽連。
不說升官,說不定連性命都保不住。

  秦裴一次又一次的慶幸他沒有娶到宋安然,可是心頭的遺憾是瞞不住自己的。

  他看着宋安然,鄭重說道:“我全聽你的安排,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。

  宋安然淺淺一笑,“謝謝你能如此信任我。

  “在這個世上,如今我也隻能信任你。
”秦裴無比認真地說道。

  宋安然卻下意識地躲開了秦裴的目光。
秦裴的心意她很清楚,她不能撩動秦裴的心,不能讓秦裴對她念念不忘。

  宋安然幹脆起身,笑道:“正事忙完了,我也該回去了。
你就安心住在這裡,過年的時候這裡也挺熱鬧的。

  “你什麼時候嫁給他?
”秦裴突然問出口。

  宋安然愣了一下,轉眼又笑了起來,“很快。
等過了年開了春我就會嫁給他。

  “日子定了嗎?
”秦裴小心翼翼地問道,生怕讓宋安然感覺不快。

  宋安然點點頭,說道:“日子已經定下來了,就在明年的三月初六。
不過因為先帝的孝期還沒過,所以就沒對外公布。
家父打算等過了年在對外公布婚期。

  秦裴心頭有些苦澀,不過他還是真心實意地說道:“恭喜你!
他對你很好,你嫁給他肯定能夠幸福。

  “謝謝!
我也是這麼認為的。
”宋安然淺淺一笑,眉梢眼角都是歡喜地味道。

  秦裴自嘲一笑,“隻可惜我不能參加你的婚禮。
那個時候我應該已經在海外。
雖然不能當面道賀,但是我會提前準備好賀禮。
在我離開京城之前,我會給你送去,希望你不要嫌棄。

  宋安然搖搖頭,說道:“隻要是你送的禮物,我肯定不會嫌棄。

  這話又讓秦裴的心跟着跳動一下,接着他又苦笑起來、自始至終他都是在癡心妄想,這個事實讓他倍感悲傷。

  不過能看到宋安然開開心心的嫁人,嫁的還是她喜歡的人,秦裴心裡頭也覺着滿足了。
他給不了宋安然幸福,至少顔宓可以給她。

  宋安然對秦裴笑道:“沒别的事情,那我就先走了。

  秦裴點點頭,“好!
我就不送你出門。

  “不用送我。
這是我的山莊,你忘了嗎?

  秦裴自嘲一笑,“差點就忘了。

  秦裴目送宋安然出門,見宋安然走出院門,秦裴才收回目光。
他的眼裡滿是憂愁,他的心頭全是苦澀的味道。
父親母親沒了,最愛的女人就要嫁給别的男人,世上還有比他更慘的男人嗎?

  秦裴自嘲一笑,他不應該抱怨的。
能夠活下來,還能去海外開始新的生活,他應該高興的。
這是宋安然給他的第二次機會,他要好好珍惜。

  宋安然離開了秦裴所住的院落,來到後院。

  玉漱仙姑早在被救下的第三天,就被宋子期安排的人接走了。

  就連宋安然也不知道宋子期将玉漱仙姑安排在了什麼地方,不過唯一能肯定的就是,玉漱仙姑應該還住在京城附近。

  關于玉漱仙姑的行蹤,宋子期瞞的死死的。
無論宋安然如何打聽,宋子期都不肯對她吐露一句真話。

  宋安然這才真正見識到,玉漱仙姑在宋子期的心目中究竟有多重的分量。
宋子期為了玉漱仙姑,也是拼了。

  不過宋安然很好奇,宋子期接下來要怎麼安排玉漱仙姑。
如果他想娶她的話,首先就得洗白玉漱仙姑的身份,讓玉漱仙姑有一個能夠見人的,來曆清白的出身。

  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
畢竟玉漱是要嫁給二品大員做填房,好歹得有一個拿得出手的,經得起考驗的家世背景。

  想到這裡,宋安然都替宋子期發愁。

  宋子期想娶心中的女神,還真是任重而道遠。

  宋安然走進玉漱仙姑曾住過一晚的客房,客房裡幹幹淨淨的,玉漱沒有在這裡留下絲毫的生活痕迹。

  喜秋在旁邊小聲說道:“姑娘是在擔心老爺的婚事嗎?

  宋安然笑了笑,“你說我該擔心嗎?

  “姑娘就是太操心了。
要奴婢說,老爺的婚事,姑娘心裡面知道就行了。
反正這件事情上,老爺都已經拿定了主意,姑娘就算想反對,老爺肯定也不會聽的。

  宋安然笑了笑,說道:“誰說我要反對?
老爺想娶他喜歡的人,我隻會贊成,不會反對。
我隻是擔心老爺的婚事不會那麼順利。

  “老爺那麼厲害的人,肯定能想出辦法解決。

  宋安然點點頭,“你說的對。
這件事情還是讓老爺自個操心吧。

  白一在門外提醒宋安然,時間不早了,該啟程回京城。
明兒是臘月二十五,永和帝出殡的日子。

  宋安然從善如流,坐上馬車啟程回京城。

  ……

  皇宮大内,劉小七屏退所有人,獨自前往靜室見劉福。

  短短十幾二十天的時間,劉福足足瘦了一大圈,神色晦暗,雙眼布滿血絲,很顯然他已經有很長時間沒睡好過了。

  劉小七見到劉福,盡管大家的身份地位今非昔比,劉小七還是恭恭敬敬地給劉福行了一個大禮,“小的見過劉公公。

  劉福收回視線,略顯渾濁的雙眼盯着劉小七,呵呵冷笑兩聲,問道:“是陛下派你來的?

  “正是!

  “十六,你是個能幹的人。
這麼多人裡面,隻有你得了新皇的青眼。
能和咱家說說,你是怎麼做到得嗎?

  劉福面目平靜地問道。

  劉小七微微擡頭,腰背也瞬間挺直了。
他對劉福說道:“公公可否許我一個座位。

  劉福嘲諷一笑,“如今得換我稱呼你一聲公公。
十六公公請坐。

  劉小七不客氣的在劉福對面坐下,和劉福面對面。

  劉小七拱拱手,率先說道:“忘了告訴劉公公,我俗家也姓劉,大名一個單字樹。
還請劉公公以後叫我一聲劉樹。

  劉福哈哈一笑,“原來我們竟然是本家,還真是緣分。

  “誰說不是。
”劉小七彈了彈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塵。

  接着劉小七一臉嚴肅地對劉福說道:“劉公公這些年對我頗多照顧,我這人是念舊的,也是知恩圖報的人。

  陛下原本忌憚公公,畢竟公公知道得太多,所以陛下想賜公公一杯毒酒,讓公公痛快離開。

  後來還是我勸住了陛下。
我告訴陛下,公公優點不多,但是有一個旁人都比不上的優點,那就是嘴嚴。

  公公比誰都明白什麼該說,什麼不該說。
更知道什麼該做,什麼不該做。
因為公公這個優點,好說歹說,我總算在陛下面前替公公求來一份恩典。

  明兒先帝出殡,公公不如就随出殡隊伍前往皇陵,替先帝守墓。
對外該怎麼說,不用我來教公公吧。

  “哈哈……”劉福大聲笑了出來,笑得眼淚都出來了,“不愧是咱家教出來的,這份膽量,口才,智謀,又豈是一般小内侍能比的。

  當初咱家就說你會是個有出息的人。
咱家算準了你有出息,卻沒有算準你這麼快就能有出息。
如今的你,真是讓咱家刮目相看。

  想咱家跟你這麼大的時候,還在替人跑腿傳話,渾渾噩噩地過日子。
不錯,不錯,劉樹,你真的很不錯。
咱家落到今日地步,咱家不怨任何人。

  一朝天子一朝臣,陛下不信任我,想将我趕走,我都能理解。
既然你到了陛下身邊伺候,那咱家今天就多說幾句。

  劉樹,伺候皇帝,無論皇帝性情如何,最忌諱的就是自作聰明,自作主張。
你隻要牢牢記住我的話,我保你平平安安活到老。

  對了,像我們這樣的人,貪财不是罪,私心才是罪。
在陛下身邊伺候,切忌一定不能有私心。
凡事都要替陛下考慮周到。

  劉小七躬身說道:“多謝劉公公教誨。
劉公公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老師,我敬重你。
隻要劉公公不做多餘的事情,我承諾我會盡我所能保護你。

  劉福搖搖頭,說道:“咱家用不着你來保護。
咱家活了幾十年,早就活夠了。
就算現在死了,也沒什麼遺憾的。
能去皇陵替先帝守墓,這也是我最樂意做的事情。

  你回去告訴陛下,讓陛下放心,我劉福是個知情知趣的人。
陛下開恩留我性命,我自然會守口如瓶,報答陛下的恩情。

  “劉公公深明大義,我深感佩服。
陛下那裡還等着我回話,我就先告辭了。
”劉小七站起來就要走。

  劉福卻開口叫住他,“劉樹,你還沒有告訴我,你是如何得到陛下的青睐。

  劉小七搖頭笑了笑,“劉公公還真是執着。
罷了,我就告訴公公,畢竟公公這些年照顧我良多。
陛下會重用我,是因為我急陛下所急,一心一意替陛下分擔。

  言下之意,就是在永和帝還活着的時候,劉小七就已經暗中投靠了韓王。

  劉福明白過來,頓時哈哈大笑起來,“不錯,不錯。
你果然是個人才。
咱家當初太看輕你,讓你不能施展才華。

  你能有今日,也全是你自己努力換來的,咱家不恨你。
不過咱家還有一個疑問,先帝過世那一日,咱家出宮辦差。

  咱家出宮的時候先帝還好好的,可是剛回宮,先帝就不行了。
咱家就想知道,咱家不在的那幾個時辰内,究竟發生了什麼事?
你是否知情?

  劉福死死地盯着劉小七,劉小七則坦然面對劉福的質問,他平靜地說道:“劉公公,對不起。
你的問題我沒辦法回答,因為我也不知道那幾個時辰究竟發生過什麼。
畢竟當時我并沒有守在先帝的身邊。

  “你……”

  劉福目光不善地盯着劉小七,劉小七則坦然面對,沒有絲毫的心虛或者害怕。

  劉福偷偷歎息一聲,緊接着他的表情瞬間柔和下來,精氣神也在那一刻松懈下來,看上去像是瞬間老了十歲一樣。

  劉福對劉小七揮揮手,說道:“先帝的事情既然同你無關,那你走吧。

  “劉公公保重,我就先告辭了。

  劉小七離開劉福住的偏殿。

  劉小七走在禦花園裡,臉色陰沉沉的。
他招手叫來身邊的小内侍,輕聲囑咐道:“等明兒劉福公公去了皇陵後,記得派人送劉公公一程。

  他畢竟伺候了先帝這麼多年,先帝一死,他也就失了魂魄。
與其讓他這麼渾渾噩噩的活着,不如讓他去下面伺候先帝。
如此一來,大家都好過一些。

  “奴才遵命!
”小内侍領了劉小七的命令,就下去安排具體的事情。

  劉小七于無人處,冷哼一聲,接着又冷笑起來。
劉福想試探他,真是做夢。

  連永和帝都沒能看穿他的僞裝,劉福又憑什麼能夠看穿他的僞裝。

  如今他已經報仇雪恨,也得了元康帝的信任和重用。
将來他就安心地留在元康帝身邊伺候,找機會報答宋安然的救命之恩。

  對了,永和帝最後留下的那道沒有加蓋印章的賜婚旨意,找機會,他要送給宋安然。
也好讓宋安然知道,當初的情況究竟有多兇險。

  劉小七将要做的事情,在腦子裡都過了一遍,确定沒有遺漏的,他這才前往思政殿,到元康帝身邊伺候。

  次日,永和帝出殡。
場面端莊肅穆又凝重。

  劉福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,扶着靈柩前往皇陵。

  對于劉福能夠如此識趣,元康帝很滿意。
如此也就省卻了他的麻煩。
要是他下令處死劉福,難免給人留下刻薄寡恩的印象。
他才剛登基,就背上這樣的名聲,對他的執政可沒有半點好處。

  元康帝贊許地朝劉小七看去。
劉小七做得很好,他很滿意。

  劉小七一副恭順老實的模樣,心裡卻在說,他還可以将事情做得更好,而且能夠永絕後患。

  劉福到了皇陵,過了幾天安靜的生活。

  某天晚上,他忍不住喝了酒,之後就睡下了。
再之後,他就再也沒能醒過來,于睡夢中過世。

  消息報到元康帝這裡,元康帝心頭一喜,不過面上還是帶了點悲戚之色。
他對劉小七說道:“劉公公伺候先帝幾十年,沒有功勞也有苦勞。
就連朕能夠順利登基,也離不開劉公公幫忙。
傳朕旨意,厚葬劉公公,不能寒了功臣的心。

  “奴才遵旨。
奴才這就去吧。
劉公公泉下有知,一定會對陛下感恩戴德。

  劉小七領命而去。
劉福終于死了,馬長順也死了,他終于能夠睡一個安穩覺。

  出殡之後,文武大臣和京城的老百姓終于能夠脫下孝服,換上顔色喜慶的服裝,高高興興地準備過年。

  宋安然也在忙着過年。
之前因為還在皇帝的孝期裡,别說不準吃酒玩樂,就連采買過年用的物品也不行。
以至于孝期一過,原本冷清的京城街頭,瞬間擠滿了人。

  每個鋪子裡,不管是賣什麼的,都是人頭湧動,生意爆好。
之前被壓抑了二十多天,将近一個月的消費力瞬間爆發出來,那場面也是挺吓人的。

  甭管有錢沒錢,都要過年。
窮有窮的過法,富有富的過法。

  宋安然不僅要準備自家人過年用的物品,還要準備禮物送人,親戚朋友,宋子期的官場同僚,同鄉同窗,凡是能扯上關系的,都要送一份禮物過去。
禮物輕重是其次,關鍵是不能缺了禮數,讓人說宋家不懂禮。

  宋安然從早忙到晚,忙得頭暈腦脹的。

  準光是那一摞摞的賬本,就足夠讓人頭痛。
還有那一份份的禮單,雖然不用她親自拟定,可畢竟還需要她掌眼,以免送錯了東西得罪人。

  忙碌了一天,宋安然忙得腰酸脖子痛。

  回到千墨院,宋安然就恨不得躺下來不動了。

  喜秋和喜春兩個人一起,将宋安然拉起來,“姑娘還沒有用晚飯,就算要睡,也要等吃過了晚飯,洗漱幹淨了才睡。

  宋安然擺擺手,說道:“本姑娘今天沒什麼胃口。

  “就算姑娘沒胃口,好歹也要吃一點。
姑娘正是長身子的時候,可經不起餓。
要不然明兒一早,姑娘又該喊肚子痛。

  宋安然在睡覺和吃飯之間掙紮,貌似吃飯這邊的力量更大,睡覺的**雖然強烈,奈何力量太過微弱。

  最後宋安然隻能妥協,“好吧,讓喜冬快一點。
不用弄得太複雜,這幾天本姑娘要吃點清淡點的。

  喜秋抿唇一笑,“姑娘放心,晚飯很快就能做好。
姑娘的口味,喜冬全都知道。
姑娘想吃清淡點的,保證能讓姑娘吃得滿意。

  等着飯菜上桌的時間,宋安然有些無聊,丫鬟們又不讓她往床上躺。

  宋安然無法,隻好躲到書房。
吩咐喜春和喜秋,等吃飯的時候再叫她。

  宋安然一進書房,就幹脆地躺在美人榻上。

  剛躺下去,宋安然又突然坐了起來。
這一切隻因為書桌上多了一個不屬于書房的東西。
一個木雕。

  宋安然臉頰一紅,她想起顔宓曾說過的,要送她一個木雕。

  宋安然趕緊将木雕拿起來,木雕是一對童男童女,手牽手一副相親相愛的模樣。
至于童男童女的模樣,自然是顔宓和宋安然。

  宋安然看着手牽着手的童男童女,總覺着好羞恥。

  再看樣貌,雖然知道是以她和顔宓做為模闆,可是瞧着和她以及顔宓有七八分相似的小人兒,宋安然還是覺着很吃驚,很佩服。

  據她所知,顔宓是進入草原後,無聊的時候跟着軍中一個老兵學會了木雕。

  這才多長時間,還不到半年時間,顔宓的木雕手藝竟然精進到如此地步,可以将木雕人物雕刻到和本人七八分相似,尤其是小人兒的雙眼,讓宋安然感覺那就是顔宓,那就是她本人。

  顔宓實在太聰明,太幸運,太得天獨厚,太得老天爺寵愛。
光是這份學什麼都能學到十成十的本事,做什麼都能做成功的本事,就能羨煞天下九成九的人。

  以顔宓這份聰明才智,隻怕天下就沒有他不能做成功的事情。

  宋安然将木雕貼近自己的臉頰。
木雕沒有溫度,可是宋安然卻覺着臉頰發燙,很燙,很燙。

  顔宓将木雕送來,是不是意味着他能夠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人前。

  宋安然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見到顔宓。
上次見面,事情太多太急,以至于兩個人連說私房話的時間都沒有。

  宋安然捂住心口,心跳得太厲害,讓她多了一份羞澀和期盼。

  宋安然咬着牙,在想她該不該給顔宓留個口信,讓顔宓抽空來見她。

  緊接着,宋安然又趕緊搖頭。
不行,眼看就要過年了,這個時候大家都很忙。
顔宓這個時候來見她,一定會擾亂她的心神,讓她沒辦法專心緻志地做事。

  可是宋安然内心深處,是渴望見到顔宓的。

  宋安然正矛盾的時候,喜秋敲響了書房的門。

  “姑娘,晚飯準備好了。
姑娘快出來吃吧。

  宋安然被打斷了思緒,頓時冷靜下來。
她趕緊将木雕收起來,不能讓丫鬟們發現這個木雕。
至少最近一段時間不能讓丫鬟們知道。

  然後宋安然輕輕拍拍臉頰,似乎這樣做,滾燙的臉頰就能冷卻下來一樣。

  然後宋安然昂首挺胸,走出書房。

  用過午飯,丫鬟們陪着宋安然聊了會天。
之後宋安然借口太累太困,要洗漱要睡覺,就将丫鬟們給打發走了。

  宋安然洗漱完畢,躺在床上,心情久久不能平靜。

  她咬着被面,想到那木雕,她就忍不住花癡地笑了起來。

  哎呀,顔宓真是讨厭。
原本英明神武,冷靜理智的她,一遇上顔宓的事情,瞬間就變傻了。

  宋安然踢了兩腳,喃喃自語,“要是顔宓在這裡的話,我一定要打他一頓。

  “打我作甚?

  顔宓從黑暗中走出來。

  宋安然先是愣了下,緊接着從床上跳起來。
她癡癡地望着顔宓,“你真的來了?

  顔宓來到床前,握住宋安然的手,放在自己的嘴邊,輕輕一吻。
目光深情又柔軟地看着宋安然,“對,我來了。

  “哈哈,你真的來了!
”宋安然瞬間滿血複活。

  她沒有矜持,沒有猶豫,張開雙手就抱住顔宓,緊緊地抱着他,“你終于來了,我還以為你要等到過完年才會出現。

  顔宓也順手抱住宋安然,他深吸一口氣,宋安然身上的味道真的很好聞,讓他深深地沉迷其中。

  顔宓對宋安然說道:“我怎麼可能忍到過年之後才見你。
我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将你抱在懷裡面。
安然,我的安然,你可想我?

  “想,我很想你。
顔宓,你怎麼這麼晚才來見我。
害得我擔心死了,真怕你過年的時候,都還要在外面吹風吃土。

  顔宓哈哈一笑,“我這麼聰明絕頂的人,怎麼可能吹風吃土。
你也太小看我了。

  “我知道,我全都知道。
我隻是太擔心了。

  頓了頓,宋安然又繼續說道:“你送我的木雕,我很喜歡。
我曾幻想過,你送給我的木雕會是什麼樣子。
可是我萬萬沒想到,你的木雕會這麼好看,我真的很喜歡。

  顔宓得意一笑,“我之前見你将木雕放在抽屜裡,還擔心你不喜歡。
現在我就放心了。

  宋安然羞澀一笑,好奇地問道:“這世上有什麼事情是你做不到的?

  顔宓一本正經地對宋安然說道:“比如我現在想要睡你,但是我肯定做不到。

  啊啊啊!
她果然不能對顔宓報以太高的期望。

  宋安然捶了顔宓一拳頭,然後說道:“看到你的木雕,我就知道外面的事情你肯定已經忙完了。
顔宓,你告訴我,你什麼時候才能光明正大地出現在人前。
你不能一直’失蹤‘下去。

  顔宓輕聲一笑,“放心,明天我就會結束‘失蹤’的生活。

  “真的嗎?
”宋安然顯得很興奮、

  顔宓在宋安然的鼻子上刮了一下,“當然是真的。

  宋安然再次抱緊了顔宓,“太好了,我盼這一天已經盼了許久。
父親已經和晉國公商量好了,将我們的婚期定在三月初六。
我之前還在擔心,要是等到大婚的時候你還不出現,那我就不嫁了。

  顔宓狠狠的拍打了一下宋安然臀部。

  宋安然又羞又怒,差點從床上跳起來。

  混蛋顔宓,無恥,下流,王八蛋。

  顔宓冷着一張臉,“你敢不嫁給我,我就綁了你,将你關在屋裡面,日日夜夜睡你。
等你給我生個三五七個孩子後,我再将你放出來。

  啊啊啊!
好變态啊!
顔宓不愧是神經病高冷男子,變态都變态得這麼讓人無語。

  宋安然狠狠地瞪了眼顔宓,罵道:“你混蛋!

  顔宓幹脆将宋安然壓在身下,他俯身,死死地盯着宋安然。
二人之間的目光相距一個拳頭的距離,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。

  宋安然很熱,也很緊張。
弱弱地問道:“你想幹什麼?

  顔宓似笑非笑地看着宋安然,“我想幹你!

  混蛋!

  ------題外話------

  開啟第四卷,加油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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