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一品嫡妃

第一卷 第109章 安然斷糧,到衙門喝茶

一品嫡妃 我吃元寶 17956 2025-02-21 11:28

  “宋安然,我顔宓言出必行。
隻要你現在答應嫁給我,我立馬親自去見錦衣衛指揮使江忠,親自請江忠照拂宋大人。
至于陛下那裡,我也會說動家父出面替宋大人說話。
總之,宋顔兩家做了親家後,顔家絕不會讓宋大人少一根汗毛。

  宋安然玩味地笑了,“顔公子如此情深意重,我都以為你是喜歡上我了。
可是如果喜歡,又怎麼會讓我做你的側室。
可見你隻是說的情深意重,心裡面怕是讨厭我讨厭到了恨不得我去死吧。

  顔宓一本正經地說道:“我沒想你死。

  宋安然挑眉一笑,“顔公子為什麼不肯說實話。
你讓我嫁給你,究竟圖什麼?
圖錢财?
你們顔家不缺錢。
圖我父親的官位?
我父親可比不上晉國公位高權重,得陛下歡心。
圖我的貌?
比我美的雖然不多,可并不是沒有。

  顔公子,你說你到底圖什麼?
自己湊上來,開口就讓我嫁你。
你以為我是别的小姑娘,一聽說你要娶我,就算隻是個側室,也會心花怒放?
可惜,我不是别的姑娘,我就是我,我不會嫁給你。

  顔宓冷哼一聲,“你是不滿我讓你做側室?
你的心可真夠大的,還想做我的原配正妻,做未來的國公夫人。
宋安然,你現在還不配!

  宋安然哈哈一笑,“這句話我奉還給你。
顔公子,你也不配娶我。

  “宋安然,你最好不要意氣用事。
你父親還關在錦衣衛诏獄裡,你除了嫁給我,靠晉國公府的力量救出你父親,你還有别的辦法嗎?
我勸你識時務一點。
身為子女,犧牲一下自己的終身大事,别人不會嘲笑你,反而會贊美你。
難道這個道理,你會不懂嗎?

  宋安然嘲諷一笑,顔公子,你憑什麼說我除了嫁給你,就沒有别的路可走?
我就不信邪,我偏不嫁給你,我偏要走出另外一條路,氣死你。

  顔宓真的快被氣死了,“宋安然,現在不是意氣之争的時候。
時間寶貴,你父親的性命更寶貴,這個不用我說你也該清楚。
你真的願意在這裡浪費時間,最後還不是要答應嫁給我。

  宋安然冷笑一聲,沉下臉來,說道:“顔公子,你的臉有多大?
有臉盆那麼大嗎?
既然沒有臉盆那麼大的臉,你怎麼可以這麼不要臉。
你笃定我除了靠晉國公府就沒有别的出路,你憑什麼這麼武斷,誰給你的自信?

  “宋安然,你别太過分。
我這是在給你機會,讓你做一回孝女。

  “謝了!
可惜我不稀罕拿自己的婚姻大事博一個孝女的名聲回來。
而且我還沒那麼無能,需要出賣身體來換回我父親。

  “宋安然!
”顔宓大怒,“在你眼裡,嫁給我叫做出賣身體?

  宋安然呵呵冷笑兩聲,“凡是逼着我嫁給不想嫁的人,統統都算出賣身體。

  顔宓拳頭攥緊,他真想狠狠地教訓宋安然一頓。
這個女人怎麼就這麼倔,這麼固執,真是太讨厭了。

  宋安然卻笑了起來,“其實顔公子想要幫我,大可以開出别的條件。
為什麼非得讓我嫁給你。

  顔宓一張面癱冰山臉散發出強烈的寒意,“除了你這個人外,你認為宋家還有什麼值得我去惦記。

  宋安然抿唇一笑,“沒想到我在顔公子心目中有這麼重要的地位。
隻可惜在顔公子心目中,我還是不配嫁給你做正妻。

  顔宓冷笑,“是不是我許你妻位,你就嫁給我?

  宋安然搖頭,堅決地說道:“不嫁!

  嫁貓嫁狗也不會嫁給顔宓。
她還沒活夠。
她怕嫁給顔宓,不是顔宓被氣死,就是她被氣死。

  “你要是真心想幫我,就開别的條件。
别拿我當籌碼。
要是沒這個真心,你就趕緊讓開,别攔着我的路。

  宋安然顯得很冷酷,一點臉面也不留。

  顔宓冷笑一聲,“宋安然,等到宋大人死在诏獄裡的時候,你會後悔今日所做的決定。
到時候就算你哭着喊着求我,我也不可能再答應娶你。

  “就算我父親最後會死在诏獄裡,我也不會哭着喊着的求你幫忙。
你也太小看我,太看得起你自己。
”宋安然毫不相讓。

  “你可以繼續嘴硬,我等着看你如何力挽狂瀾。
”顔宓撂下這話,轉身離去,走得又快又急。
仿佛在宋安然身邊多停留一刻,他就會瘋掉。

  宋安然哼了一聲,關上車門。

  喜秋擔憂地看着宋安然,“姑娘?

  宋安然瞪着喜秋,“你認為我該嫁給顔宓?

  喜秋連連搖頭,“姑娘這樣的品貌,憑什麼隻能做側室。
顔公子想娶姑娘,卻不肯拿出誠意來,姑娘自然要拒絕他。

  “你的意思是,如果顔宓肯娶我為妻,我就該答應嫁給他?
”宋安然木着臉問道。

  喜秋捏着手絹,“顔公子家世好,才學好,而且國公夫人為人和氣。
這門婚事可比沈公子那門婚事強多了。
姑娘嫁過去不用擔心國公夫人會為難你,不準你打扮,不準你出門。
總之,要是顔公子願意娶姑娘為妻,奴婢以為姑娘該嫁。
這樣一來,老爺的事情也解決了。

  “行了,你們就别妄想了。
顔宓是不可能娶我為妻的。
”宋安然笃定地說道。

  顔宓說要娶她的時候,話語中一點誠意都沒有,完全就是一種施舍的态度,連交易都算不上。

  她不認為顔宓會這麼好心,娶她就是單純的為了幫助宋家。

  晉國公府又不是開善堂的,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幫助宋家。
這裡面要是沒點鬼名堂,宋安然說什麼也不相信。

  她不管顔宓究竟有什麼目的,隻要她不跳坑,顔宓就奈何不了她。

  宋安然揉揉眉心,宋家一出事,各路牛鬼蛇神都鑽了出來。

  宋家這件事情,就好比是一個照妖鏡,讓所有人原形畢露。
就連名聲顯達如一帆先生,也沒能逃過照妖鏡的照射。

  宋安然甩甩頭,将這些紛亂的思緒甩掉。
接下來她要反擊,以最猛烈的攻勢反擊。
為此,她不惜拼個兩敗俱傷。

  ……

  宋安然來到置業坊的宅子,張治早就等候在這裡。

  “小的見過東家!

  張治年近三十,留着一撇小胡子,看着就是個世故圓滑的生意人。

  他前面二十年,落魄潦倒,賣身為奴,被主家欺辱,最後又被人丢出來頂罪,差一點就人頭落地,死無葬身之地。

  是宋子期查明真相,還了他清白。
之後張治就投身到宋家,替宋家賣命。

  宋安然看中了張治的才華,便收攏在手下,又花錢花精力培養他。
經過數年的打磨,才有如今名鎮商界的張老闆。

  宋安然先問張治,“朝廷官倉有糧嗎?

  “回禀東家,戶部的賬本上肯定有糧。
但是官倉裡面嘛,其實是沒糧的。
官倉的糧食還沒入庫的時候,就被幾大糧商低價買入再賣給老百姓。

  聽到這話,宋安然心情很好。
官倉沒糧,這對她的計劃來說,簡直就是天賜良機。

  宋安然接着問道:“上月從暹羅運了多少艘船的米到京城?
這些貨出完了嗎?
我們手上如今還有多少存貨?

  張治說道:“上次一共運來了十艘船的糧食。
原本小的是想一次性出貨。
不過京城的大糧商們不願意在年底占用銀子積壓糧食,所以到目前一共出了一艘船的糧食,還有九艘船的糧食積壓在手裡。
另外,我們在江南還存了十艘船的糧食。
小的打算正月的時候,走海運進京城。

  十九艘船的白花花大米,這可是一個天文數字啊。
有了這些糧食,足夠她幹一場大仗。

  宋安然沉吟片刻,問道:“現在京城的糧商們是怎麼回事?
他們都不存貨嗎?
我記得上次你還說大糧商們準備聯手對付我們四海商行,你是怎麼解決的?

  “回禀東家。
小的承諾這些糧食隻賣給那些大糧商,不會直接出貨賣給小老百姓。
而且小的以平價出貨,比他們自己從南方運糧的成本還要低。
再說年底運河封凍,至少有兩個月不能走水路運糧。
這樣一來,走陸運從南方運糧的成本又增加了三成。
算下來,還不如直接從我們四海商行手裡買糧倒賣,還能多賺幾成利潤。

  張治老老實實地回答。

  宋安然聞言,心中大喜過望。
這些貪婪的糧商,這次可是幫了她的大忙啊。

  宋安然直接問道,“照你這麼說,我們四海商行豈不是控制了整個京城的糧食供應?

  “姑娘這話有些誇張了。

  張治笑了笑。

  “我們隻給大糧商供貨,大糧商們占了京城七成左右的糧食市場,我們四海商行也隻是間接的控制了這七成的市場。
而且也隻限于年前年後兩個月。
等開了年,大糧商們還是會去南方運糧,就算成本要高一兩成。
這是他們幾代人打下來的貨源,是萬萬不能丢掉的。

  另外還有三成市場,則是由數百家小糧商把持着。
這些小糧商大小不一,好壞不一,貨源也很雜亂。
不過這些小糧商多多少少都還有些存貨,支撐着年底這一兩個月。

  宋安然點點頭,“有七成市場已經足夠了。
其餘三成我不在乎。

  宋安然說這話的時候,隐約帶着一股殺氣。

  張治見了,心頭有些惴惴不安。

  張治小心翼翼地問道:“姑娘突然關心起糧食市場,是打算做什麼嗎?

  宋安然笑了笑,笑容中帶着幾分嚣張,和孤注一擲的瘋狂。

  宋安然對張治說道,“張治,我要你從今天開始,不準一粒大米流入京城市場。
什麼時候出貨,我說了算。

  張治是個生意人,不是官場上的人,他對官場上的事情不明白也不了解,自然不知道宋安然的用意。

  他隻是覺着心驚膽戰,一粒米不流入京城市場,就意味着京城的糧食市場将缺口七成。

  七成,涉及到上百萬老百姓的口糧,這是多麼恐怖的數字。

  張治心慌意亂,問道:“姑娘這是要做什麼?
要知道如今整個京城,手上有大量糧食積存的隻有我們四海商行。
别的大糧商,為了節約運費,也為了不占用太多的銀子,從上個月月初開始就沒有從南方運一粒米進京。

  可以說,如今整個京城老百姓,未來兩個月的口糧,都靠我們那十九艘船的糧食支撐。

  姑娘讓小的不出糧,姑娘有想過這麼做的後果嗎?
一旦我們斷貨,那些大糧商也會緊跟着斷貨,老百姓買不到糧食,屆時京城必然大亂。
到時候老百姓堵大糧商的門,大糧商就會來堵我們的門。
這個場面,姑娘可有想過該怎麼化解嗎?

  宋安然冷冷一笑,眼中是瘋狂,是殺意,是豁出一切的膽量,她厲聲說道:“我要的就是京城大亂。
京城如果不亂,斷糧的意義也不存在。

  張治不敢置信地望着宋安然,“為什麼?
姑娘這麼做是為什麼?
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。
上百萬的人口就靠着這些糧食撐過接下來的一兩個月。
姑娘這樣做,是會遭天譴的。

  “天譴又如何?
我連命都快沒了,宋家也快完蛋了,我還會怕區區天譴,笑話。

  宋安然厲聲怒斥。

  接着她又怒道,“你想知道為什麼,那我就告訴你為什麼。
因為我父親,宋子期宋大人被下了诏獄,就快要死了。
因為我們宋家就快要完蛋了,因為我也快要完蛋了,四海商行也快要完蛋了。

  那些王八蛋,老男人,挖了坑逼着我父親往下跳。
結果我父親跳下去,他們卻站在岸上袖手旁觀,不肯出手營救我父親。

  張治,今天我不是和你商量,我是在命令你。
從今日開始,一粒糧食都不準流入市場。
既然那些王八蛋不讓我們宋家人活,那我就讓所有人給我陪葬。
大不了最後大家魚死網破。

  “姑娘瘋了!
”張治大驚失色。

  宋安然哈哈一笑,“我是瘋了。
我甯可負盡天下人,也不要天下人負我。
憑什麼别人可以活,我就必須死?
憑什麼别人的命就是命,我的命就不是命?
憑什麼那些人挖了坑逼着老爺跳下去,他們就可以潇灑過日子。

  我不服!
我不服這個世道,不服這個遊戲規則。
既然他們敢玩,本姑娘就同他們玩一場大的。
本姑娘以全京城七成百姓的性命做籌碼,我就不信那些王八蛋還敢不服軟。
我就不信這京城還有比我的籌碼更大的人。

  張治,我命令你,從今天開始一粒糧食也不準流入市場。
那些大糧商敢來堵門,就将他們打出去。
告訴他們,想要談判,可以。
叫他們背後的靠山勢力出來談。
誰救出宋子期宋大人,本姑娘就給誰供糧。

  張治連連搖頭,“姑娘三思啊!
這一步走出去,就沒了回頭路。
就算最後将老爺救出來,姑娘也會折進去,這值得嗎?
而且如果此事傳揚出去,姑娘就成了罪魁禍首,千夫所指,會被天下人唾罵的。
到時候姑娘就是不死也得死。

  宋安然寒着一張臉,眼中全是殺意和瘋狂,“那又如何?
在生存面前,我告訴你,名聲就是個屁。
我都快活不成了,我還會在乎名聲,在乎别人對我的看法嗎?
而且這件事情隻要你不說出去,誰知道四海商行是我的,誰知道是我下令不準你出貨的?

  張治,你應該很清楚,沒有宋家,四海商行就是一塊肥肉,到時候誰都能上來咬一口。
屆時不僅宋家完蛋,你也會跟着完蛋。
凡是跟着我的人,統統都得完蛋。
張治,我問你,那些人的人命不重要嗎?
同樣是人,憑什麼京城老百姓的命就值錢,四海商行夥計的命就不值錢,宋家的命就不值錢?

  就算你繼續出貨,得好處的不過是那些大糧商。
有哪個老百姓會為了宋家的覆滅而落淚?
說不定老百姓還會拍手稱快,說當官的又死了一個,簡直是天大好事。
那時候,你的善良換來的隻是冷漠和嘲笑還有死亡。

  張治跌坐在椅子上,喃喃自語,“我好不容易說服那些大糧商,好不容易才達成合作協議。
如果斷貨,之前的努力就全白費了。
我們四海商行也會成為衆矢之的。
将來四海商行又如何在京城立足。
而且這麼大的事情,四海商行怕是會成為朝廷瀉火的對象。
到時候,就算救出了老爺,姑娘也可能丢掉性命啊。

  “你以為我沒想過這些問題嗎?
這兩天時間,我一直在想要怎麼做才能救出父親,還要将損失降到最低程度。
想來想去,唯一的辦法隻能孤注一擲,玩一把大的,大到一出手将将所有人給鎮住。
唯有如此,我們才有話語權,才有喘息之機。

  宋安然歎了一口氣,又接着說道:“人沒了,就什麼都沒了。
隻要人還在,一切皆有可能。
張治,我并不是真的要斷老百姓的糧食,也不真心要挑起京城大亂。
我隻是想将大糧商們背後的主子們逼出來,逼他們出面營救老爺,保住宋家。

  這個過程,快的話也就是三五天的時間。
慢的話也不會超過十天。
畢竟就快要過年了,朝堂大佬們也不會允許在過年期間,京城發生任何動亂。

  張治,現在我們手裡捏着京城未來一兩個月内七成的糧食,間接捏着七成百姓的性命。
這是一副天大的牌面。
就算是皇帝來了,他的牌面也沒我們大。
沒糧食,就連京城三大營的士兵也得吃土。
這樣天大的牌,如果不利用起來,不趁機救出老爺,那才該天打雷劈,不得好死。

  張治傻愣愣地望着宋安然,目光已經失去了焦距。

  宋安然一巴掌拍在他的頭上,“張治,現在不是發愣的時候。
你得趕緊下令停止出貨。
派人将糧食看守起來。
必要的時候,要有決心和勇氣将所有糧食全部一股腦的倒入海裡面。

  “姑娘瘋了!

  “本姑娘早就瘋了,不需要你來提醒。
”宋安然怒道。

  張治雙手搓着臉頰,“一旦斷糧,姑娘真有把握救出老爺?

  宋安然怒斥,“廢話!
我花費了這麼多心思,難道隻是圖好玩嗎?

  張治挺直了腰背,“好吧。
小的就陪姑娘玩一把大的。

  “很好。
我會派洗墨配合你。

  宋安然和張治談話的時候,洗墨和洗筆一直站在角落裡傾聽。
聽到宋安然的大手筆,兩個人也被震驚住了。

  他們跟随宋子期,都是見慣了大場面的人。
可是自家二姑娘就掌握了京城近七成的糧食,這個事實還是将他們給鎮住了。

  他們第一次意識到,宋安然并不是一個簡單的人。

  不僅不簡單,而且殺伐決斷,簡直牛逼到沖天。

  張治神情有一瞬間的僵硬,他朝洗墨那邊看了一眼,“姑娘吩咐的事情,小的一個人就能完成。
不用人配合。

  宋安然哈哈一笑,“張治,你是不是以為我不信任你,擔心你完不成我交代的任務,所以派洗墨來監督你?
我告訴你,你錯了!
我派洗墨到你身邊,絕對不是為了監視你。
商場上的事情你懂,可是官場上的事情你懂嗎?
我昨天讓白一通知你,讓你列一個名單出來,為的什麼,你到現在還沒想明白嗎?

  那些大糧商背後的人,全都是朝堂上位高權重的人。
我們用斷糧的辦法将那幫混蛋逼出來,接下來誰代表宋家去接觸那些王八蛋?
我嗎?
肯定不行。
得先讓洗墨去接觸那些人。
洗墨跟在老爺身邊那麼多年,對官場上的門道清清楚楚。
有他在你身邊配合你,斷糧的辦法才能所向披靡,殺他一個片甲不留。

  張治又朝洗墨看去。

  洗墨當即站出來,對張治說道:“我會全力配合你。
商業上事情我聽你的,不過官場上的事情你得聽我的。
我們的目标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内救出老爺。

  張治這才接受完了宋安然的安排,“好吧,就讓洗墨配合我。

  當場,張治就将不準一粒米流入京城市場的命令傳了下去。

  接下來宋安然和張治分頭行動。

  張治領着洗墨去應付接下來大糧商們的沖擊。

  宋安然則帶着洗筆,準備一家家的拜訪宋子期的同僚,師友,同窗。
為此,宋安然還特意讓人準備了各種禮物。
禮物價值少則一千兩,多則上萬兩。

  宋安然拜訪第一家,宋子期的同僚時候,就吃了閉門羹。

  人家根本不見宋安然,連宋安然送上的禮物都丢了出來。

  宋安然咬牙,這筆賬她記下了。

  等将來一定要十倍報複回去。

  宋安然就是這麼睚眦必報。
反正她現在看誰都不順眼,誰惹她不痛快,她就讓對方沒好日子過。

  宋安然對洗筆說道:“走,我們去下一家!

  老天注定宋安然的路會走得很坎坷。

  馬車行在大街上,突然停了下來。

  “怎麼回事?
”宋安然拉開車窗簾子朝外看去。

  沒人回答她,因為馬車前面有十幾個錦衣衛堵路,為首的還是李鎮撫使。

  宋安然心頭咯噔一下,不用問為什麼,單看這個架勢,再看李鎮撫使漆黑的臉色,宋安然就知道這幫錦衣衛是來者不善,善者不來。

  宋安然也很幹脆,直接打開車門,朝李鎮撫使笑道:“小女子見過李鎮撫使。
不知什麼風将李大人吹了過來。

  李鎮撫使單手壓在繡春刀刀柄上,面目嚴肅地說道:“宋姑娘,我家指揮使大人要見你,請跟我們走一趟吧。

  宋安然暗皺眉頭。

  李鎮撫使站在錦衣衛最前面,他說完話,就對宋安然擠眉弄眼,示意宋安然趕緊應下。
此事非同小可,萬萬不可疏忽大意。

  宋安然笑問:“請問李大人,指揮使大人要見我,所為何事?
莫非是因為我父親的事情?

  “指揮使大人的事情,下官怎麼清楚。
宋姑娘,别磨磨蹭蹭的,趕緊走吧。
”李鎮撫使做出很沒耐心的樣子,似乎宋安然再不走的話,他就要動手了。

  宋安然很清楚,李鎮撫使身後的那些錦衣衛,都是江忠派出來監視他們兩人的。
很顯然,她給李鎮撫使送銀子的事情,江忠已經知道了。
肯定連具體的數目,也知道的一清二楚。

  這真是個悲劇。

  宋安然心知肚明,自己逃不掉這一劫。

  而且宋安然還懷疑,今日一劫,說不定就是因為昨日和江道碰面引起的。

  宋安然猜測的不錯。

  宋安然雖然甩掉了江道派來跟蹤的錦衣衛,但是以錦衣衛的能力,想要查宋安然,不過小菜一碟。

  不到晚上,江道就對宋安然了解了七七八八。

  得知宋安然是宋子期的女兒,江道就起了壞心思。

  不過江道也知道,想達到目的,還得請叔叔江忠幫忙。

  于是江道告訴錦衣衛指揮使江忠,說他看中了宋安然,想娶宋安然為妻。
要是不方便,也可以納宋安然為妾。

  江道是江忠的侄兒,江忠這輩子都生不出兒子,自然将江道這個侄兒視如己出,将他當做自己的繼承人。
江道想娶宋安然,江忠說什麼也要滿足他。

  文官向來看不起錦衣衛,不屑和錦衣衛來往。
所以江忠叔侄兩便想到用宋子期來威脅宋安然,逼宋安然嫁給江道。

  江忠又得知李鎮撫使收了宋家的好處,于是便令李鎮撫使來請宋安然。

  擺明了态度,李鎮撫使要是老老實實的将宋安然請到錦衣衛,江忠就不追究他收宋家好處的責任。
若是李鎮撫使請不到宋安然,那麼李鎮撫使就跟着宋家一起倒黴吧。

  錦衣衛指揮使江忠,就是這麼陰險狠毒。

  宋安然面色平靜,她問李鎮撫使:“指揮使大人很急嗎?
我還打算再拜訪幾位官老爺。

  李鎮撫使眼一瞪,怒斥道:“指揮使大人的事情,你也敢拖延,簡直是不知死活。
識趣的話,趕緊跟我去錦衣衛見指揮使大人。

  心頭卻在想着,我的小姑奶奶,你可别将臭脾氣發在指揮使大人身上。
真要那樣,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。
到時候真的就是死無葬身之地。

  宋安然也知道自己躲不過去,不如痛快一點,早點解決此事。

  她對李鎮撫使說道:“李大人稍候,我吩咐下人幾句話,就和你去錦衣衛面見指揮使大人。

  “快點,快點。
”李鎮撫使也算是給面子,雖然臉上不耐煩,卻給了宋安然足夠的時間。

  宋安然将所有人召集到身邊,壓低聲音說道:“我隻要白一一個人陪我去錦衣衛。
不準插話,都聽我說完。
喜春,喜秋,你們趕緊回侯府。
喜春,你讓大家打包行李,一個時辰之後,我還沒有消息的話,你配合安傑,立即帶着所有人出京城,趕到塘沽上船出海逃命。
記得從侯府後門出去,離開之前,不要驚動侯府的人。

  喜秋,你将所有的房契地契銀票都帶上。
如果錦衣衛敢來黑的,就将這些東西要麼送出去,要麼毀掉,或者你想辦法帶走,總之我不準有一文錢留給錦衣衛。

  長安,你去置業坊的宅子,無論一個時辰後我有沒有消息,你都要将所有财物打包,立即離開京城去塘沽上船出海。
至于帶不走的東西,全給我砸了,砸個稀巴爛。
總之,我的原則就是不給錦衣衛留下一文錢的東西。

  長根,宋家幾個鋪子還有世寶齋,就累你去跑一趟。
道理一樣,能帶走的帶走,帶不走的全部毀掉。
不要給敵人留下任何一點點有用的東西。
總之,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,跑的,還是飛的,一個時辰之後,無論有沒有處理完,都要離開京城。

  還有洗筆,你去找洗墨張治,如果我出了意外,你和洗墨帶着人将所有的糧食全部給我沉入大海,然後帶着大家立即出海逃命,十年之内不要回大陸,除非新君即位。

  還有,從今以後,你們全聽安傑的。
你們要一心一意的扶持安傑。
替我盯着宋安平,他和白姨娘敢亂來,就将他們直接沉海。
宋家都要完了,少一個男丁也沒關系。

  至于安芸,安樂,就讓安傑去安排。
還有夏姨娘,如果她守着本分,宋家會繼續養着她。
如果她敢有異心,處置辦法如同白姨娘,直接給我沉海。
我的命令,你們都聽清楚了嗎?

  喜春和喜秋壓抑着哭聲,雙目含淚的望着宋安然,“姑娘,何至于如此?

  至于其他人,全都表情沉重,心知宋家已經到了生死關頭。
就看宋安然的運氣好不好,能不能闖過這一關。

  宋安然輕聲怒斥,“不準哭。
你們所有人,除了洗筆之外,全都是我一手培養出來的。
我對你充滿信任,委與重任,莫非你們就用沉默和眼淚來回答我?
你們這個樣子,讓我如何放心将宋家交到你們手上?

  “姑娘既然不放心,那就一定要活着走出錦衣衛。
”喜秋忍着眼淚說道。

  宋安然闆着臉,“胡說八道。
我如果放心不下宋家,放心不下你們,我如何跟錦衣衛指揮使鬥智鬥勇。
到時候一眼就被對方看穿虛實,還怎麼鬥下去。

  唯有你們将責任承擔起來,讓我無後顧之憂,我才有膽量豁出一切,和錦衣衛指揮使鬥上一鬥,讓他投鼠忌器,沒膽量害我。
所以說,我的性命就在你們的手上捏着。

  你們若是真心關心我,希望我平安無事,那就聽我的命令,将事情辦好,一個時辰之内,所有人全部出京,逃離京城。
到那時候,江忠就算想要抓你們來威脅我,也是妄想。

  所以你們才是我對付錦衣衛的利器,是我活命的保證。
沒有你們,今天我必定是有去無回。

  宋安然已經将話說到這個份上,喜春喜秋他們沒有理由再拒絕,更沒有理由對宋安然提出任何要求。

  長安率先表态,“姑娘放心,你交代的事情,我一定會辦好。

  宋安然含笑點頭,“記住将那個叫崔四的小厮帶上,他有用。

  長安點頭應下,沒有多問。

  接着洗筆表态,“二姑娘放心,如果你和老爺出不來,那九艘船的糧食,我拼着性命不要,也要将其倒入海中,絕不留一粒糧食給京城。
就算京城老百姓餓死,那也是錦衣衛,是陛下,是那些當官的造的孽。

  宋安然輕聲一笑,“說的對。
就是要有這份膽氣和嚣張霸道的氣焰。
我們宋家就算隻剩一個人,别人也别想将我們打垮。

  “姑娘保重,姑娘一定要平安回來。
”喜春雙目含淚,“奴婢一定會将所有人平安帶離京城,一個不少的上船出海。
要是有人敢鬧事,奴婢讓馮三将人直接打暈了帶走。

  宋安然掐了把喜春的臉頰,“我就知道你不會讓我失望。

  錦衣衛開始催促,讓宋安然趕緊。

  宋安然對所有人笑道:“我信任你們,我将宋家的身家性命全都交到你們手上。
所以我希望你們不要辜負我的信任,保全宋家。
總有一天,宋家會再次殺回來。

  “殺回來!
”幾個下人壓低嗓音,齊聲說道。

  宋安然喜歡這股氣勢,永不言敗,永遠不屈服的氣勢。

  宋安然對他們鼓勵的笑笑,“我和白一先走一步,你們也要抓緊時間。
記住我最多隻能替你們拖延一個時辰。
一個時辰後,就全靠你們了。

  “我們不會讓姑娘失望的。

  宋安然囑咐完最後一句話,帶着白一,跟着錦衣衛前往城北錦衣衛衙門面見江忠。

  宋安然在盡量拖延時間,所以馬車走得很慢。
而且車夫還一個勁的往人多的地方擠。

  李鎮撫使心知肚明,卻沒有呵斥,也沒有催促。
之前宋安然和那些下人道别的時候,他順耳聽了兩句。
知道宋安然是在安排後手。

  其實李鎮撫使對江忠叔侄兩的一些做法,很看不慣。
奈何人微言輕,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。

  要對付宋子期,盡管動刑就是,沒人會說江忠叔侄做得不對。
可是那叔侄兩人将主意打在宋安然這麼一個小姑娘頭上,這就讓還有那麼一點點正義感的李鎮撫使很看不慣。

  他和宋安然也打過幾回交道。
宋安然這小姑娘脾氣臭,性子倔,這都是事實。
可是這小姑娘仗義啊,放走劉素素姐弟,這可不是一般人敢走的。

  他明知劉素素姐弟是宋安然放走的,卻沒有深究下去,一來是宋子期給的好處足夠多,而來他對抓劉素素姐弟沒興趣,所作所為全是為了應付交差。

  劉家都完蛋了,追着劉素素姐弟不放有意義嗎,好歹給劉家留個後,也算是積德。

  當然,這番心思他是不會對任何人說出口。
他是錦衣衛,他奉命辦事。
管他劉素素宋安然,隻要能應付交差就行。
交差之餘,他也都願意給她們方便。

  所以李鎮撫使也很好奇宋安然到底安排了什麼後手來對付江忠叔侄。

  他是見識過宋安然的手段,這姑娘可不是一個輕易就屈服的主。

  江忠叔侄想要逼迫宋安然就範,隻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。

  如果宋安然能夠成功翻盤,讓江忠叔侄吃癟,哈哈,李鎮撫使心頭大樂,那場面他一定不會錯過。
當然,他也會強忍着笑意,堅決不露出一絲絲看好戲的痕迹。

  這是一個小人物的小心思,卻又代表了大多數人的普遍看法。

  所以不僅李鎮撫使沒有催促宋安然,就連其他錦衣衛也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。

  反正江忠沒說什麼時候将宋安然帶到錦衣衛衙門,就算晚了點,隻要将人帶到就行了。
快過年了,江忠也不會在這個時候,因為這麼一點小事為難大家。

  江忠不是個玩意,可也知道籠絡人心的重要性。

  他想給永和帝當忠實走狗,就得有一幫忠心任事的兄弟。

  馬車晃晃悠悠,就算是用龜速往前爬,也有爬到錦衣衛衙門的時候。

  這會離着宋安然和喜春他們分别,已經過去大半個時辰。
離着一個時辰的期限,已經很快了。

  宋安然看到錦衣衛衙門大門,頓時露齒一笑,笑得坦然,笑得平靜。
仿佛不知道即将大禍臨頭,不知道人生軌迹将要拐上幾個彎。

  宅男福利,你懂的!!!請關注()!!

目錄
設置
手機
書架
書頁
評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