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一品嫡妃

第五卷 第380章 顔宓歸來

一品嫡妃 我吃元寶 19315 2025-02-21 11:28

  宋安然深吸一口氣,心情很沉重。
她對身後的丫鬟婆子說道:“老太太離世,命人準備後事。

  “奴婢遵命。

  宋安然起身,朝霍延還有霍大夫走去,“多謝霍大夫,小霍大夫。
這段時間你們辛苦了。
你們若是想回家,我現在就命人送你們回去。

  霍延點點頭,他已經在國公府守了幾天,他很想念自己的妻子和孩子,他要趕着回去。

  霍大夫說道:“老夫還有些話對夫人說。

  宋安然做了一個請的姿勢,請霍大夫到廂房說話。

  兩人分賓主坐下,宋安然命人上茶。

  宋安然對霍大夫說道:“霍大夫累了這麼久,先喝杯茶解解渴。

  霍大夫端起茶杯,象征性地喝了一口。
然後說道:“夫人說三日後離開國公府,現在老太太過世,夫人要守孝。
這個時候離開國公府合适嗎?

  宋安然微微低頭,說道:“這是我和陛下之間的協議,我必須離開。
至于老太太的喪事,我隻能交給其他人去操辦。
事實上,天亮之後我就會離開京城,否則遲則生變。
但是我會給大家争取三天的時間。
我想有三天時間,足以讓大家做出決定。

  “夫人真要離開京城?
”霍大夫心裡頭惶惶然。

  宋安然點頭,說道:“是,我肯定會離開京城,我會和顔宓一起去海外。
或許在别人看來,我和顔宓去到海外,等于是被流放。
但是在我看來,海外大有可為。
海外有不下于大周的陸地,有無數的才财寶。
隻要有足夠的勢力和人口,我和顔宓甚至可以在海外建一個全新的國家。

  霍大夫心頭震驚,“建國?

  宋安然揚眉,說道:“霍大夫是不是認為我在異想天開?
認為我是在強撐面子?

  霍大夫說道:“如果這番話是從别的人嘴裡說出來,老夫肯定不相信。
可是從夫人嘴裡說出來,我信了七成。

  宋安然微微躬身,“多謝霍大夫對我的信任。
既然霍大夫要跟我去海外,有些情況我現在可以告訴你。
在海外,我們已經建了三座城,人口已經突破十五萬。

  這些人口,有海盜轉良民,有新生人口,當然大部分是從内陸受災地區遷移到海外的災民。
今年,我們在海外的三座城,有四千個孩子出生。
明年,這個數字會翻倍。

  霍大夫,以我和顔宓的能力,再給我們十年時間,我們在海外的人口,完全可以突破百萬。
到時候,顔宓将是名副其實的鎮海王。

  數年之後,以幾百萬,甚至上千萬人口為基數,霍大夫,你說我們能建國嗎?

  霍大夫被震住了。
他沒想到宋安然和顔宓已經在海外經營出偌大的家業。

  霍大夫聲音微微顫抖,問道:“夫人說的都是真的?

  宋安然點頭,“當然是真的。
我和顔宓離開中原,并沒有失去一切。
反而我們還得到了夢寐以求的自由。
海外城市已經建立起來,隻等我和顔宓大展拳腳。

  霍大夫,那個地方需要你。
你到了海外,将大有可為。
而且海外氣候濕潤,非常适合種植珍貴藥材。

  我相信霍大夫的醫術,在海外一定會發揚光大,建立世界上第一座真正意義上的醫學院。

  宋安然的話太有蠱惑性,霍大夫激動起來,說道:“我答應夫人,和夫人一起離開中原,前往海外。
老夫這輩子猶如坐井觀天。
如今終于有機會離開京城去到海外,老夫不會錯過這個機會。

  宋安然滿意的笑了起來,有了霍大夫,所有人的健康都有了保證。

  宋安然對霍大夫說道:“我先派人送霍大夫回家。
兩日後,我會派人接霍大夫。
如果霍延和安芸願意離開京城,我和顔宓都十分歡迎。

  霍大夫說道:“霍延會不會離開,老夫沒有把握。
不過老夫會和他仔細談一談。

  宋安然說道:“那就辛苦霍大夫。
我希望小霍大夫和安芸能帶着孩子同我們一起離開京城。

  霍大夫點點頭,說道:“老夫盡力。

  宋安然送走了霍大夫。

  上房吵吵鬧鬧,顔老太太過世,這是國公府頭等大事。

  二太太孫氏和三太太葉氏都守在顔老太太床前,親自替顔老太太入殓。

  替顔老太太穿上壽衣,梳理了頭發。
兩位太太心裡頭都很酸楚。
顔老太太一過世,他們和國公府最堅硬的扭斷也斷了。
對于未來,兩位太太都感到茫然,不知高何去何從。

  尤其是國公府外面的那些禁軍,更是讓人人心惶惶。

  直到宋安然來到兩位太太的面前,兩位太太似乎終于找到了主心骨。

  二太太孫氏問道:“大郎媳婦,老太太過世了,這喪事該怎麼辦,還要你拿個章程?

  宋安然面無表情地說道:“現在是非常時期,隻能一切從簡。
明兒我會離開京城,之後的事情還請兩位嬸娘多多費心。

  “你要離開京城?
這個時候離開,可是老太太的喪事,難道你不守孝嗎?
”三太太葉氏大驚失色。

  宋安然面容嚴肅地說道:“這是陛下的意思,我必須盡早離開。
我會在外面替老太太守孝。
隻是老太太的喪事,我沒時間操持,還請兩位嬸娘多加體諒。

  二太太孫氏心驚膽戰地問道:“大郎媳婦,你進宮一趟,是不是出了什麼事?
為什麼要離開京城?

  宋安然冷漠地說道:“因為我和顔宓若是不離開,我們顔氏一族都得死。

  “天啦!
”二太太孫氏和三太太葉氏齊齊驚呼,兩位太太都受到了驚吓。

  二太太孫氏捂着嘴,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。

  三太太葉氏急忙問道:“外面的禁軍……”

  宋安然打斷三太太的話,直接說道:“外面的禁軍,等我離開後,自會退去。
你們不用擔心。
具體的内情,我不方便告訴你們。
我隻能說,我和顔宓會帶着孩子離開。
但是老大顔均會留下。
他會繼承國公府的爵位,會守護顔氏族人。
另外,天亮後陛下會下旨敕封顔宓為鎮海王,你們都做好準備。

  兩位太太一臉懵逼,她們都無法理解,為什麼短短一天多的時間,整個世界就變了。

  顔宓被敕封為鎮海王,離開京城。
顔均繼承爵位,成為下一代晉國公。

  兩位太太臉上又是恐懼,又是焦急。

  三太太葉氏問道:“陽哥兒還隻是個小子,他能擔起國公府的重擔嗎?

  宋安然神情嚴肅地說道:“擔不起也要擔。

  頓了頓,宋安然放緩語氣,輕聲說道:“陽哥兒在軍隊曆練了這麼多年,又跟着南府軍南征北戰。
他雖然還隻是個少年郎,但是他比任何一個同齡人都要出色。
這麼多年的曆練下來,我相信他足以擔起國公府的重擔。

  聽宋安然這麼一說,二太太孫氏和三太太葉氏都緊跟着松了一口氣。
隻要顔均能夠擔起國公府的重擔就行。

  二太太問道:“顔定也會離開嗎?
老國公會離開嗎?

  宋安然說道:“他們會不會離開我不知道。
接下來我會同他們詳談。
事情談完之後,我會通知大家。
這裡就麻煩二嬸娘三嬸娘。
置辦喪事所需要的銀錢,我也備好了。
直接去賬房支取就行了。

  宋安然交代完了事情,就起身離開。

  時間緊迫,宋安然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忙碌顔老太太的喪事。

  宋安然回到遙光閣,命令丫鬟們收拾行李。

  喜秋和喜春兩人,都是一副舍不得的樣子。

  “夫人天一亮就要離開,時間太緊迫了。
奴婢舍不得。

  宋安然說道:“我也舍不得。
但是我們必須離開。
你們放心,等到了海外,我會建一座比這更好的府邸。
我會将所有的好東西,在海外複制一份。

  即便宋安然這麼說,丫鬟們還是一臉愁緒。
就這樣離開京城,前往海外,是不是顯得太落魄?
就算是朝廷流放犯人,也不會流放到海外。

  在大周人看來,海外那是蠻荒之地,是蠻子才會去的地方。
海外再好,也比不上天朝上國,比不上京城的奢靡繁華。

  喜秋和喜春跟随在宋安然身邊多年,長了不少見識。
可是她們畢竟沒去過海外,對海外的認識全來自于别人的口中。
這讓她們和其他人一樣,難免憂心忡忡。

  宋安然突然說道:“喜秋,吩咐下去。
如果有人不願意随我去海外,将名字報上來。
我會将她剔除名單。

  喜秋和喜春頓時一愣,喜秋率先反應過來,說道:“奴婢願意跟随夫人前往海外。

  “奴婢也願意跟随夫人去海外。
”喜春回過神來,趕緊說道。

  宋安然抿了抿唇,說道:“我不勉強任何人。

  “奴婢不勉強。
奴婢心甘情願跟随在夫人身邊。
夫人去哪裡,奴婢就去哪裡。
”喜秋和喜春異口同聲地說道。

  宋安然點點頭,說道:“那好,你們願意跟随我去海外,我自會給你們一個前程。
我之前說的那番話,依舊作數。
任何人如果不願意跟随我去海外,隻管将名字報上來,我自然不會勉強她。

  “奴婢遵命,奴婢這就去登記名字。

  喜春急匆匆地走了。
喜秋留下來,繼續收拾行李。

  宋安然端坐在書房内,她已經換上了素淨的衣服。
這會宋安然正在等人。

  窗戶輕輕搖晃,宋安然一擡眼,就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站在面前。

  宋安然喜極而泣,想要沖上去,抱住對方。
可是又怕這一切隻是虛幻。

  顔宓大步朝宋安然走來,伸出手,緊緊地将宋安然擁入懷中。

  宋安然埋首在顔宓的懷中,不敢置信地問道:“真的是你,你真的回來了?

  “是我,我真的回來了。
”顔宓擡手,擦掉宋安然眼角的淚珠。

  宋安然擡起頭,看着眼前這張夜思夢想的臉。
顔宓黑了,卻更有男人味。
整個人站在面前,就像是行走的荷爾蒙,讓宋安然激動得渾身顫抖。

  宋安然突然握緊拳頭,朝顔宓的心口捶打,“你還知道回來?
我還以為你在外面樂不思蜀,已經忘了我。

  “胡說八道。
我就是忘了自己,也不會忘了你。

  顔宓低頭看着宋安然,這是他的女人,無數個夜晚夢到的女人。
顔宓沒有廢話,直接含住宋安然的嘴唇。

  宋安然渾身顫抖,被顔宓緊緊地擁在懷中,她興奮得想要大叫出聲。

  可是轉眼間,宋安然又冷靜下來。
宋安然猛地推開顔宓。

  顔宓一臉錯愕,不明白這是為什麼。

  宋安然微微低頭,說道:“老太太過世了,就是一個時辰前的事情。

  “老太太真的過世了?
”顔宓表情呆愣,有點不敢相信。

  宋安然點頭,“老太太臨終前還惦記着你。
得知你平安無事,她才合上了眼。

  顔宓心中悲痛,咬咬牙,說道:“我去見老太太最後一面。

  “晚一點再去。
”宋安然拉住顔宓。
“二房和三房的人現在都在上房,你這個時候不方便過去。

  名義上顔宓還在東南。
這次顔宓歸來,是瞞着所有人。
做戲做全套,顔宓自然不能在人前露面。
即便顔老太太過世,顔宓也要保持謹慎。

  萬一走漏消息,讓元康帝知道顔宓在國公府,元康帝十有**會撕毀之前的協議,讓禁軍攻打國公府。

  所以顔宓必須保持低調,他的行蹤不能洩露。

  這些道理,顔宓也明白。

  顔宓牽着宋安然的手,說道:“我聽你的。
晚一點在去看望老太太。

  宋安然對顔宓說道:“你不要太傷心。
老太太也算是壽終正寝,臨終之前并沒有受罪。
隻要你好好的,老太太泉下有知,才能安心。

  顔宓擡手,輕撫宋安然的臉頰,柔聲說道:“這些年辛苦你了。

  宋安然笑着搖頭,她其實很想哭。
這麼多年,顔宓都不在家,宋安然一個人支撐着國公府,有時候她也會覺着很累,想找個人依靠。

  宋安然靠在顔宓的懷裡,呼吸着顔宓氣息,聞着久違又熟悉的味道。

  宋安然雙手抱着顔宓的腰,深情地說道:“我很想你。

  顔宓同樣抱緊了宋安然,“安然,我也很想你。

  “好在你終于回來了。
”宋安然哽咽着說道。

  顔宓擦拭宋安然的眼角,說道:“不要哭。
我們會永遠在一起,以後再也不分開。

  宋安然擡起頭,擦掉眼淚,看着顔宓,說道:“我已經和元康帝達成了協議。
他封你為鎮海王,明日我先離開京城上船,三天後出發。
霍大夫也同我們一起離開。

  另外,陽哥兒繼承爵位留守京城。
我已經和平郡王說好了,三年後,他要将陽哥兒派到西北掌控西北軍。
隻要陽哥兒能夠掌握兵權,我們國公府無憂。

  頓了頓,宋安然又說道:“元康帝還給陽哥兒賜了一門婚事,對方是宗室女,我已經答應下來。

  顔宓動情地說道:“娘子辛苦了。
我沒想到你會成功。

  宋安然挑眉一笑,“我當然會成功。

  宋安然勾着顔宓的衣領,問道:“我改變了你的計劃,你會覺着遺憾嗎?

  顔宓鄭重地說道:“一開始我會覺着遺憾。
在我看來,這是一個很好的機會,說不定能夠趁勢起兵,反了元康帝。
不過後來我又釋然了。

  我以為的好機會,其實并不是真正的好機會。
我手中兵力有限,而且都是機動部隊,就算打下地盤,也沒有足夠的人手占領這些地盤。

  就算我真的趁勢起兵,一開始或許我能打順風仗,等到朝廷反應過來,我就會陷入泥潭中。

  現在天下承平,老百姓沒有苦到吃不起飯的地步。
沒有幾個老百姓會跟随我造反。
所以你中途改變我的機會,我不僅不會遺憾,反而會慶幸。

  如今我們可以帶着南府軍,去海外建功立業,開脫我們自己的基業。

  宋安然望着顔宓,問道:“你真的這麼想?

  顔宓點頭:“當然。
安然,你不要多想。
我不是沒有主見的人,我會同意你的計劃,完全是因為你的計劃比我的計劃更成熟,也更合理。

  我的計劃,全憑運氣。
前期能打朝廷一個措手不及,後期就會陷入泥潭中。
最後十有**還是會帶着被打殘的南府軍退到海外。

  到時候,我成了反賊,你就是反賊婆娘。
我們兩個用反賊身份在海外發展,哪裡比得上現可以用異姓王的身份在海外大肆發展。

  過幾年,我派人以王府的名義上岸招攬人手,也不用擔心官府追究。
說不定朝廷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隻當做不知道。
總而言之,既然遲早要退到海外,還不如光明正大的退到海外。

  宋安然高興起來,“大郎,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。
隻是苦了陽哥兒,我怕他會恨我。

  顔宓刮了下宋安然的鼻子,說道:“你放心,他不會恨你。
他要是敢恨你,我打斷他的腿。

  宋安然瞪了眼顔宓,“陽哥兒已經是個大人了,你不能再以過去的态度對待他。
你要給他基本的尊重。

  “在軍中,軍令如山,無所謂尊重不尊重。

  宋安然哼了一聲,“現在是在家裡,是在讨論家事。
顔宓,陽哥兒現在在哪裡,我要見他。
我要親自和他談。
這麼多年沒有見到他,我很挂念他。

  顔宓笑了笑,說道:“知道你挂念他,所以這次我将他也帶了回來。
他就在外面,随時可以來見你。

  這簡直是個大驚喜。

  宋安然站了起來,激動地說道:“快将陽哥兒叫進來。

  “不着急。
”顔宓說道。

  宋安然瞪了眼顔宓。
顔宓天天都能見到陽哥兒,當然不着急。
可是宋安然已經好多年沒見過陽哥兒,都不知道陽哥兒現在長成什麼樣子。

  “安然,我想和你說話。
我們有太多太多的話說。
難道你不想我和說話嗎?
”顔宓深情的說道。

  “等到了船上,我們有很多很多的時間說話。
大郎,我要見陽哥兒。

  宋安然現在隻想見陽哥兒。

  顔宓歎了一聲,“安然,你傷了我的心,你知道嗎?

  宋安然忍不住笑了起來。
顔宓是故意的。

  宋安然低下頭,在顔宓的臉頰上印上一個吻。
然後顔宓滿足了。

  顔宓對宋安然說道:“我去見父親。
陽哥兒就在外面,我去叫他進來。
你和他好好談一談。

  “快去吧。
”宋安然推了把顔宓。
宋安然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。

  顔宓離去,片刻之後,一個長得高高大大,皮膚小麥色,和顔宓有七分像的男子從外面走了進來。

  宋安然站起身,看着來人。
張張嘴,卻有點不敢認。

  五六年的時光,眨眼一過。
在宋安然的印象裡,他的陽哥兒是一個比較嚴肅的,個子比同齡人都要高的小小男子漢。

  可是眼前的人,已經是一個真正的男子漢。

  宋安然張張嘴,終于能說話了,“你是陽哥兒。

  男子咧嘴一笑,宋安然突然間就找到了曾經的熟悉感。
那個笑容,那個眉眼,的确是她的兒子。

  顔均笑着喊了一聲,“娘親!

  宋安然瞬間激動起來,“快過來,讓我看看。
你都長這麼大了。

  顔均走到宋安然面前,笑眯眯地任由宋安然打量。

  陽光,帥氣,青春,活力,這就是宋安然的長子顔均。

  顔均長得很像顔宓,至少有七分相似。
但是父子兩人的氣質卻迥然不同。

  顔宓孤高,冷傲,拒人千裡之外,渾身上下都寫着狂放不羁四個字。

  顔均陽光,熱烈,讓人願意親近,而且更容易讓人産生信任。
這樣的顔均,從表面上看,他的危險性是遠遠低于顔宓的。

  任何人見到顔宓的第一眼,都會驚豔于顔宓的容貌。
女人不敢主動靠近顔宓,怕被顔宓凍傷。
而男人則不由自主地生出防備心,防備顔宓在背後捅刀子。

  顔宓這樣的人,讓人很難接近,也很難得到别人的信任。

  顔均繼承了顔宓的容貌,卻沒有繼承顔宓的臭毛病。
所以在軍中,顔均其實比顔宓更得人心。

  軍中官兵,私下裡都稱呼顔均為小将軍。

  官兵們在顔宓面前,個個一本正經,說話都得小心翼翼。

  在顔均面前,官兵沒有那麼多顧忌,他們更願意對着顔均吐露心聲。
很多時候,官兵都讓顔均給顔宓帶話,而不是主動找顔宓說話。

  宋安然看着已經長大的兒子,感覺很驕傲。

  這是她的兒子,能夠得到官兵真心擁戴的男子漢。

  宋安然拉着顔均的手,讓顔均坐下說話。

  宋安然感慨道:“你長大了。

  顔均笑了起來,“娘親還是和以前一樣漂亮,一點都沒變。

  宋安然忍不住笑了起來,“幾年沒見,倒是學會了拍馬屁。

  顔均不好意思的笑笑。
宋安然親自給顔均倒茶。

  顔均趕緊站起來,“母親,這些事情讓兒子來做就行了。

  宋安然打了下顔均的手,說道:“你給我坐好。
出去這麼多年,有什麼收獲,一會同我好好說一說。

  顔均笑着從宋安然的手裡接過茶杯,喝了一口,回味悠長。

  顔均對宋安然說道:“娘親,兒子在外面多年,最想念的就是母親的茶水,還有家中的飯菜。

  “我讓喜冬準備你愛吃的飯菜。
”宋安然當即說道。

  顔均幸福地笑了起來,笑得沒心沒肺的,就像是個小孩子。
顔均也隻有在宋安然面前,才會露出如此純真的笑容。

  在外面,顔均是小将軍,一言一行都有章法。
打仗永遠沖鋒在前,渾身有股不怕死的勁。
靠着這股勁,顔均在軍中站穩了腳跟,得到了官兵的愛戴。
官兵從不因為顔均年齡小,又姓顔,就輕視顔均的能力。

  在顔均心裡面,很多年前,當他到達兩湖的戰場,他就将自己當做大人對待。
唯有回到家裡,在宋安然面前,顔均才會像個孩子一樣。

  宋安然看着顔均,心裡頭有些心疼。

  “這些年,你在外面一定很辛苦。

  顔均搖搖頭,“謝謝娘親關心。
頭兩年的确很辛苦,後來就好了。
現在兒子已經是四品将軍,全是靠戰功換來的。

  宋安然又欣慰,又心疼。

  宋安然問道:“你父親是不是對你很嚴格?

  “父親對我嚴格要求,這是應該的。
母親,你看兒子已經長大了,平安無事地回到家,你該高興。

  宋安然擦擦眼角,笑道:“母親當然高興。
隻是一想到我們剛見面又要分開,母親心裡頭就難受。

  顔均神色黯然。
由他繼承晉國公爵位,并且留守京城,這件事情顔均早就知道了。

  從顔均的内心來講,顔均不願意留下來。
他更願意在戰場上馳騁,在戰火中錘煉,而不是留在京城無所事事。

  宋安然替顔均整理着衣領,然後輕聲說道:“整個計劃,你父親都和你說了吧。
你父親被敕封為鎮海王,過幾天就要帶着娘親,還有弟弟妹妹一起出海生活。

  以後這國公府,就留給你,由你繼承國公府爵位,當家做主。
我留了一批人給你使喚,名單全在這裡,府中的事情你可以交給這些人來辦。

  另外這份資料,是府中人員的檔案。
每個人的經曆都有詳細的登記。
四海商行我會拆分,其中一部分轉入暗處,也全都留給你。
朱敬也留給你。

  你需要銀錢,就去四海商行拿。
四海商行會滿足你的任何要求。

  頓了頓,宋安然又說道:“我的嫁妝,價值大約有一百萬兩,我分做三份,你們三兄妹每人一份。
也全都交給你來經營。

  “兒子不要。

  顔均目光堅定地說道:“兒子不要母親的嫁妝。
這些嫁妝全都留給妹妹吧。
妹妹那麼小,就要跟着娘親去海外吃苦,有這些嫁妝旁身,妹妹也有了底氣。

  宋安然哭笑不得,“嫁妝一部分在京城,一部分在江南,還有一部分在漢陽。
我和你父親遠在海外,鞭長莫及,這些嫁妝隻能交給你來打理。

  顔均說道:“我會幫娘親打理好嫁妝。
但是這些嫁妝我不能要。
娘親還是按照我說的,将嫁妝全都留給妹妹。

  至于我,我要是用錢,我自己會去掙。
就算我沒有能力掙錢,府裡的管事肯定有會做生意的。

  再說母親已經将四海商行一半都留給我,加上國公府本來的産業。
這些加起來,兒子已經不差錢。
總而言之,兒子不能要母親的嫁妝。

  宋安然笑道:“你能為弟弟妹妹着想,我很高興。
既然你不要,那就将嫁妝分做兩份,一份給垚哥兒,一份給妹妹。

  顔均說道:“國公府的産業,有三成是垚哥兒的。
四海商行那裡,我也會給垚哥兒留一份。
母親,我和垚哥兒是男子,我們會靠自己的雙手打下一份家業。

  不過垚哥兒懶散,不願意做事,那我以後就養着他。
總之垚哥兒的事情,兒子全包了,不用娘親操心。
娘親将嫁妝全留給妹妹,隻需要操心妹妹一個人的事情就行。

  宋安然有些無語。
看着兒子顔均陽光帥氣的外表,明明顯得那樣無害,卻沒想到一談事情就變得如此強勢,和顔宓不差多少。

  顔均的外表,果然比顔宓更具欺騙性。
難怪官兵都樂意找顔均說話。

  宋安然揉揉眉心,說道:“你們都是我的孩子。
陽哥兒,你不能剝奪我對你們的愛。

  顔均笑了起來,“母親多愛兒子一點吧,旁的事情兒子替母親分憂,母親就不用操心了。
将來母親隻需要管教好妹妹就行了。

  宋安然伸手,在顔均的額頭上彈了一下。

  顔均頓時笑了起來,笑得還挺得意的。

  宋安然哼了一聲,“你主意挺大的。
嫁妝你可以不要,但是你不能替垚哥兒做決定。
嫁妝就分做兩份,垚哥兒和筝丫頭一人一份。
不準再廢話。

  我手裡不差錢。
等到了海外,光是靠着海貿,母親就能賺得盆滿缽滿。
垚哥兒一日日長大,他也需要私房錢。

  另外,我當初創辦四海商行,本錢用的是你外祖母的嫁妝。
這份嫁妝裡面,有一部分是你安傑舅舅的。

  他的那一份,我已經分了出來。
這段時間,我一直找不到機會去見他。
等我離開後,你将他的那一份還給他。

  “我聽母親的。
”顔均點點頭。

  宋安然心中歎氣,她不舍得同兒子分開。

  宋安然輕聲囑咐道:“陽哥兒,将來要是遇到了難以解決的事情,就去找你外祖父。
你外祖父不會拒絕你。
另外,二房三房那邊,你不用多管。
一般的事情,可以答應幫忙。
其餘事情,你可以不用理會。
要是二房和三房有意見,直接将他們趕出去就行了,不用給他們面子。

  顔均點頭說道:“兒子記住了。
母親不用擔心我,我會打理好國公府,我會努力,讓父親母親能夠早日回到中原,回到京城。

  顔均眼神堅定,他心裡面有一個瘋狂的計劃,不過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。

  宋安然接着說道:“元康帝給你指了一門婚事,對方是宗室女。
我曾見過幾面,長得花容月貌,性情還算好。
你心裡頭是什麼想法?

  顔均微蹙眉頭,轉眼又笑了起來,“既然是皇帝賜婚,兒子當然要将人娶回來。

  宋安然擔心地看着顔均,“陽哥兒,不要逞強。
如果你不喜歡,娘親想辦法幫你破壞這門婚事。

  顔均去搖頭,“娘親不用麻煩。
雖說是皇帝賜婚,但是兒子願意将那位總宗室女娶回家。

  宋安然不解地看着顔均,問道:“為什麼。

  顔均對宋安然說道:“父親母親離開,兒子繼承爵位,京城勳貴世家,朝廷大臣肯定會輕視兒子。
隻當兒子是個半大小子,連場面都撐不起來。
這種情況下,兒子要是娶了勳貴女,必定會受到女方掣肘。
反之,兒子娶了這宗室女,倒是能得些自由。

  宋安然頓時心疼地無以複加。

  宋安然神情悲痛,說道:“是母親無能,讓你在婚事上受委屈。

  顔均卻搖頭,說道:“兒子不覺着委屈。
就算母親父親都能留在京城,我以晉國公府世子的身份娶妻,一樣要受到掣肘。

  兒子在外征戰數年,已經習慣了殺戮的生活,大部分的女子嫁給我都不會得到幸福,還會讓兒子生出一點點愧疚。

  如今兒子娶了宗室女,倒是不用愧疚。
這場聯姻,本就是一個交易。
那就用交易的态度來對待對方。
兒子不會有任何負擔。

  宋安然盯着顔均,問道:“你想明白了?

  顔均笑道:“兒子早就想明白了。
其實幾年前,兒子就預感到自己逃不掉被指婚的命運,隻是沒想到元康帝指給兒子的不是公主,而是宗室女。

  宋安然定了定神,說道:“元康帝不敢将公主指給你,怕你有一天殺了公主立威。
至于宗室女,地位不高,名聲不顯,屬于可殺可不殺的人物。
反而比公主更安全。

  顔均大笑起來,顯得很得意。
顔均笑着說道:“看來皇帝還是怕我們顔家的。

  宋安然說道:“元康帝不甘心這個結果,自然要多做準備。
對于元康帝來說,敕封你父親為鎮海王,就等于是妥協,認輸。
是身為帝王的奇恥大辱。

  元康帝不想讓顔家人有好日子過,所以就給你指一門婚事,對方還是宗室女。
元康帝料定你和宗室女彼此很難産生信任,将宗室女嫁給你,就等于在國公府安插了一顆釘子。
陽哥兒,你要小心。

  顔均點頭,“娘親放心。
等人娶回來,我先不洞房。
等兒子年滿十八歲再洞房。
知要不洞房,那個宗室女休想接近我。

  宋安然先是愕然,接着又想起自己曾經對陽哥兒提出的三個要求。
其中一個要求就是,十八歲之前不能近女色。

  宋安然感覺很欣慰,這麼多年過去,陽哥兒還記得當初的承諾。

  宋安然說道:“好孩子,委屈你了。

  陽哥兒擠眉弄眼,做了個怪模樣,然後一本正經地說道:“兒子一點都不委屈。
兒子覺着母親說得很有道理。
适當的遠離女色,能夠讓兒子的心性更外堅定。

  宋安然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。

  宋安然說道:“你已經是大人,什麼事情該做,什麼事情不該做,你自己拿主意。
隻要不犯原則性的錯誤,娘親都支持你。

  你一個人留在京城,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。
無論去哪裡,親兵小厮都要帶在身邊。
還有,你在京城也不能松懈。
娘親已經安排好了後續的事情。

  你外祖父也會幫忙,讓你盡快前往西北掌軍。
西北那邊最有名的馬賊,其頭領名叫容玉,容玉的妻子是古明月。
這二人的資料全都在這裡,有空的時候你多看看。

  母親名下的四海商行,同容玉有生意合作。
你到了西北,要是認為容玉是個威脅,那就斷了合作,掐死容玉的命脈。
不過你不必對容玉趕盡殺絕,他這個人留着有用。

  宋安然攤開地圖,指着西北地方,用手指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圈,然後說道:“往西邊走,有許多國家。
你将容玉往西北趕,讓他當你的馬前卒,替你征讨西域。
等到時機合适的時候,你就可以派兵,将西域諸國收攏到手裡,為你所用。

  接着,宋安然又指着地圖上一條線路,“這是母親花費數十年的時間,打造的西北商路。
沿着這條商路,還可以進入西域諸國。
這條商路,你一定要好好保護,不能讓商路落入賊人的手裡。
以後,這條商路就是你發展壯大的基石。

  顔均連連點頭,他沒想到娘親在西北已經做了這麼多安排。

  宋安然又将手放在東北這一圈。

  宋安然對顔均說道:“從内陸運糧到西北,效率很底下,而且對朝廷極其依賴。
朝廷一旦卡住糧食,西北那邊就要喝西北風。

  為此,娘親替你另外開了一條運糧線路。
東北這裡,娘親已經建了一個港口。
糧船北上,進入港口,沿着内陸河流朝西北方向,隻需十天時間,就能将糧食運到西北軍駐地。

  本書由樂文首發,請勿轉載!

目錄
設置
手機
書架
書頁
評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