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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卷 第391章 最後一戰

一品嫡妃 我吃元寶 20701 2025-02-21 11:28

  顔均率兵離開了道義縣,将道義縣發生的一切全都埋葬在記憶中。

  西北軍離開的時候,道義縣的鄉民就站在路邊,沉默相送。
道義縣城内發生的事情,他們也是事後才知道。

  六萬亡靈,其中就有他們的家人,親戚,兒女,父母。
劉黑達屠城,他們茫然不知。
劉黑達死後,他們才知道真相。

  他們不知道該怎麼辦,仇人已經死了,連找人報仇都找不到。
他們不想被别人戳脊梁骨,說無能,懦弱。
可是他們能做的真的有限。

  如今西北軍要走了。

  鄉民們站在路邊,看着即将遠去的西北軍,他們的心情很複雜。
他們感激西北軍,卻又夾雜着一點點沒緣由的恨。

  無數鄉民在想,如果西北軍早來兩天該多好?
是不是就能救下自己的家人,兒女,父母?
是不是道義縣的悲劇就不會發生?

  甚至有人極端的認為,西北軍同劉黑達部都是朝廷軍隊,他們都是一丘之貉。
劉黑達部屠城,西北軍也要承擔責任。
說不定西北軍殺光劉黑達部,就是為了掩蓋真相。

  真相是什麼?
有人認為自己看到的就是真相,有人認為自己聽到的就是真相。

  無論鄉民們怎麼想,顔均都不在意。
鄉民的想法動搖不了顔均,顔均隻做該做的事情。

  天空飄起絲絲小雨,顔均策馬奔馳,帶領西北軍離開了道義縣,最終消失在鄉民的視線中。

  顔均離開了道義縣,可是這場風波遠遠沒到結束的時候。

  顔均用三萬人頭祭奠道義六萬百姓,此事震動天下。

  從京城到邊疆,從朝堂到民間,天下非議無數。
有人稱大快人心,有人稱顔均乃是屠夫,儈子手。
無數人都對顔均産生了懼怕心理。
這些人害怕有一天顔均會殺到自己的家鄉,用莫須有的罪名殺光所有人,霸占家族财富。

  因為懼怕,所以抵制。
加上讀書人故意诋毀顔均的名聲,顔均在南方俨然成了能止小兒夜哭的魔王。

  彈劾顔均,要求朝廷嚴厲處置顔均的奏章,猶如雪片一樣飛到朝堂,飛到皇宮。

  看着地方官員的彈劾奏章,永泰帝興奮得大叫起來。

  “國朝有難,忠奸立辯。
天不亡我大周,大周還有希望。

  永泰帝激動的在大殿内走來走去。

  顔均俨然成為過街老鼠,人人喊打。
顔均如此不得人心,永泰帝倒是要看看顔均最終會落到什麼下場。

  都說得人心者得天下,顔均如此不得人心,也就注定顔均同這個天下無緣。

  “哈哈……”

  永泰帝仰頭大笑,心中暢快無比。

  顔均手中有十萬雄兵又如何!
顔均注定是失敗者,總有一天顔均要跪在他的面前,俯首稱臣。

  永泰帝握緊拳頭,他堅信那一天不會太遠。

  永泰帝将未來想得很美好,以為靠人心就可以左右天下大勢,左右顔均的未來。
卻不知道,人心易變,人心是最靠不住的東西。
在絕對勢力面前,一切都是渣渣。

  當顔均攜雷霆之勢,攻伐天下的時候,區區人心豈能阻擋。

  當反賊從北到南,一路禍害的時候,屆時老百姓都會盼着顔均的到來。
縱觀天下,也隻有顔均才能殺光反賊,還老百姓一個朗朗乾坤。

  至于民間非議,顔均從始至終都沒有放在眼裡。
老百姓都是盲從的,顔均相信總有一天,他會成為正義。

  顔均現在隻關心朝堂的反應。

  朝廷吵吵鬧鬧,這麼長的時間還沒有一個結果,效率實在是太過底下,讓顔均很不耐煩。
不過這樣也好,證明了朝廷的無能。
顔均打算用這個做為切入口,帶起一波攻擊朝廷的節奏。

  朝臣們卻有些緊張,想不明白老百姓的想法怎麼三天兩頭的變來變去。

  之前還在大罵顔均,說顔均是屠夫,是儈子手。
怎麼如今又開始罵朝堂,罵皇帝。
說朝堂無能,劉黑達這厮早有前科,朝廷卻從來不管。
等到劉黑達殺了道義縣六萬百姓,還得靠顔均這個屠夫儈子手來解決劉黑達。

  皇帝也很無能,管不了顔均,連劉黑達這個流氓無賴也管不了。
皇帝不是個東西,朝堂上的大佬同樣不是東西。

  整天彈劾這個彈劾那個,反賊殺了過來,怎麼不見朝臣去殺反賊,也沒見朝臣彈劾反賊。
朝堂不殺反賊就算了,反而還要招安反賊。
這讓被反賊害得家破人亡的老百姓情何以堪?

  敢情在朝堂眼裡,殺人無數的反賊,比萬千老百姓還要寶貝。
反賊可以洗白上岸,搖身一變成為朝廷命官。

  老百姓卻命賤不值錢,被反賊殺了也就殺了。
反正最後朝廷也不會幫這些無辜落難的百姓報仇。

  民間非議,老百姓的怨氣越來越大。
顔均就算是個屠夫儈子手,好歹他也會道義縣六萬亡靈報了仇。
朝廷可曾為那些家破人亡,流離失所的老百姓報仇?

  情願要一個屠夫,也不要無能的大官人。

  顔均帶起的這波節奏很好很強大,将朝廷還有永泰帝打了一個措手不及。

  明明之前顔均都成了過街老鼠,人人喊打。
怎麼一轉眼,顔均就快要洗白了。
什麼時候連屠夫儈子手也能得到人心?
果然是王朝末世,人心不古。

  朝臣們氣憤不已,這群無知的老百姓,隻會盲從。
别人說什麼就是什麼,怎麼就從來不知道用腦子去想一想。
真讓顔均得了人心,大周天下轉眼間就要改名換姓。

  朝臣們對顔均越發忌憚,這個顔均套路太多,讓人防不勝防。

  朝臣們要求永泰帝下旨嚴懲顔均。
單是顔均坑殺兩萬官兵,就足以讓顔均死上十回。

  其實要是換做其他人來做這事,早就死了一百回,墳頭上的草都有腿那麼高。
也就是顔均,身為晉國公,又是西北大将軍,還是顔宓宋安然的兒子,犯下這麼大的事情,才能安然無恙。

  永泰帝心中早就恨死了顔均。
他何嘗不想将顔均扒皮抽筋,奈何顔均勢不可擋,他也是無能為力。

  這一刻,永泰帝十分的後悔。
當年他不該派顔均去西北,不該支持顔均掌握西北軍。
原來的西北軍老大雖然混賬,不服管教,但是絕對沒顔均的膽子,幹不出坑殺兩萬官兵的事情。

  因為後悔,永泰帝将遷怒到劉小七頭上。

  若非劉小七精明,化解了永泰帝的怒火,隻怕劉小七的性命都要交代在永泰帝的手上。

  劉小七保住了性命,卻被冷落了。
劉小七也不慌,永泰帝遲早會想起他。
永泰帝所面臨的難題,别人都解決不了,唯有他劉小七才能幫永泰帝化解難題。

  永泰帝很想直接下旨賜死顔均,但是當永泰帝剛剛露出這個意思,朝堂上罕見的安靜下來。
就連一直争吵的兩派人馬都暫停了争吵。

  永泰帝不滿地看着朝臣,“諸位臣工為何沉默?
諸位臣工要朕嚴懲晉國公。
現在朕欲處死晉國公,為何沒人贊同?

  朝臣們紛紛低頭,心想永泰帝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。
這道旨意一下,就不怕顔均趁機造反?
逼反了顔均,對朝堂沒有半分錢好處。

  顔均要嚴懲,但是不能處死顔均。
對顔均的處置,要把握一個度。
既要給天下人交代,又要起到警示作用,讓顔均心中有所忌憚。
總之,就是不能處死顔均。

  見别人都不吭聲,永泰帝直接點名宋子期,問宋子期意下如何。

  宋子期當即說道:“晉國公有功有過。
有功不賞,未免寒了人心。
有過不罰,不足以彰顯朝廷威嚴。
臣以為,朝廷應該先嘉獎晉國公,然後再下旨懲處晉國公。
雖然晉國公有過,卻罪不至死。
臣懇請陛下收回成命。

  “請陛下收回成命。

  當即就有好幾個朝臣站出來附和宋子期。

  永泰帝冷哼一聲,叫着要嚴懲顔均的人是朝臣,如今說顔均罪不至死的人又是這些朝臣。
朝臣果然善變。

  永泰帝冷冷地問道:“那諸位臣工認為,該如何嚴懲晉國公?

  楊首輔猶豫了一下,站了出來。
楊首輔一副老态龍鐘的模樣,說話都在喘氣。

  楊首輔說道:“臣認為,罰俸一年,就足以懲治晉國公。

  開什麼玩笑?
罰俸一年也好意思說嚴懲。

  永泰帝氣笑了。
朝臣如此不要臉,真是出乎意料。

  再看那些沉默的臣工,果然叫得兇的人,都不是真的要弄死顔均。
這幫朝臣莫非一直以來都是在做戲?

  其實永泰帝誤會了朝臣。
一開始,大部分的朝臣都是真心想弄死顔均,其中就有楊首輔。
顔均挑戰朝堂權威,該死。

  朝臣們的想法之所以發生了變化,全因為顔均不費吹灰之力就斬殺了一萬反賊。

  連二十四路反賊都要跪舔顔均,由此可知,顔均的勢力,遠遠高于朝臣的想象。

  顔均殺劉黑達部,可以說是出其不意。

  顔均殺李義部,全靠勢力碾壓。

  據說顔均給馬賊幫頭領去了一封信,一封滿篇威脅的信,就讓馬賊幫乖乖将李義部交了出來。

  馬賊幫可是二十四路反賊裡面勢力最強的。
目前,已經有好幾股反賊投靠了馬賊幫。

  在過去,反賊們遇到官兵,從來不懼。
要戰就戰,打不赢大不了跑路。
總而言之,在朝臣的眼裡,反賊的戰鬥力還是相當可觀的。

  可是到了顔均這裡,朝臣對反賊的認知,瞬間被推翻。
馬賊幫遇到顔均,連戰的勇氣都沒有,乖乖的就将李義部交了出來。

  那可是一萬戰兵啊。
要知道培養一萬戰兵有多困難嗎?
馬賊幫竟然舍了一萬戰兵,隻求顔均退兵。

  朝臣們不由得想到,顔均的勢力究竟強到了何種程度,才能讓那些從未将官兵放在眼裡的反賊如此忌憚。

  等到李義部被押解到顔均跟前,顔均二話不說斬了一萬人。
這份殺戮之心,當真令人膽寒。

  西北軍的戰鬥力如此強悍,顔均如此嚣張,朝堂真要不死不休的弄死他,顔均肯定不會乖乖等死。
用腳趾頭都能想到,朝堂真要弄死顔均,顔均二話不說,就得帶着西北軍反了朝堂。

  正是因為對顔均的勢力有了全新的認識,朝臣們私下裡都達成了默契。
朝堂上兩派人馬繼續吵,吵個天翻地覆都沒所謂。
等到永泰帝下旨嚴懲顔均的時候,大家一定要懂得克制。
絕對不能讓永泰帝真的下旨處死顔均。

  永泰帝不知道朝臣們的心路曆程。
永泰帝這會對朝臣十分失望。
你們的骨氣呢?
你們的文人風骨呢?

  嘴上叫得那麼兇,真到了見真章的時候,全都慫了。

  永泰帝看不起這群朝臣,一群沒骨氣的玩意。

  可是永泰帝也不能下旨處死顔均。
永泰帝捏捏鼻子,隻能将殺心收起來。
按照楊首輔所說的,下了一道‘嚴懲’顔均的旨意,罰俸一年。

  真是丢臉。

  永泰帝下了旨意後,覺着無顔見人。
直接甩袖,退朝。

  顔均收到朝堂‘嚴懲’自己的旨意,看到上面的内容,都有點不敢相信。
朝堂果然兒戲,吵了這麼長的時間,就弄出這麼一道旨意出來。

  顔均想要笑,卻又笑不出來。
他替朝堂上那幫人感到悲哀,替永泰帝感到悲哀。
做皇帝做到永泰帝這個份上,也是沒誰了。
這樣的皇帝,不做也罷,實在是太過憋屈。

  隻可惜,永泰帝沒有顔均的底氣,也沒有顔均的灑脫。
永泰帝放不下皇位,他要皇位上繼續同顔均鬥智鬥勇。

  顔均輕蔑一笑,永泰帝勢力太低級,已經沒資格同他鬥智鬥勇。

  顔均直接将聖旨丢在一邊。

  朝堂上的事情料理完了,顔均又将目光轉到反賊頭上,以及新冒出來的幾大軍閥。

  ……

  二十四路反賊,先後被顔均滅了四路,就隻剩下二十路反賊。

  這二十路反賊,本來相安無事。
卻因為顔均的攪合,二十路反賊開始了彼此争鬥吞并的進程。
争鬥到最後隻剩下六路勢力最大的反賊。
其中以容玉的勢力最強。

  顔均信守承諾,沒有攻打容玉。
其他五路反賊,就成了顔均的目标。

  顔均要擴軍,還要練兵。
五路反賊勢力都不小,正好被顔均用來練兵。

  反賊們得知,自己在顔均眼裡,隻配用來練兵,都氣的吐血。

  面對顔均的強悍,縱然氣得吐血,也隻能忍了。

  顔均一路打,一路練軍,勢力越發強悍。

  不到半年的時間,又有兩路反賊被西北軍剿滅。

  朝堂上為此興奮不已,隻等反賊全都被剿滅,到時候顔均沒仗可打,那麼顔均就隻能回到西北,繼續窩在西北做他的大将軍。
如此,大周還是大周,皇位上坐的人依舊姓蕭。

  可是老天不開眼,朝臣們還沒開心兩天,淮南路焦大壯率兵同兩河路陳知打了起來。

  兩人都是朝廷軍官,手下的兵也都是朝廷官兵。
結果這兩人竟然打了起來。
這分明就是無視朝堂,無視律法,分明就是軍閥吞并。

  朝臣們氣了個半死,永泰帝直接氣得昏迷過去。

  顔均誅殺劉黑達部,讓不少野心勃勃的官兵看到了希望。
軍閥混戰就此開啟。

  永泰帝從昏迷中醒來,大吼一聲,“朕要殺了顔均。

  朝臣們趕緊勸阻永泰帝。

  永泰帝推開朝臣,怒道:“顔均禍亂朝綱,禍亂天下,諸位臣工還在為顔均說話,莫非你們都被顔均收買了?

  朝臣們靜默。

  永泰帝氣憤不已。

  顔均開了一個極壞極壞的頭,如果顔均不殺劉黑達部,其他官兵依舊會遵照朝堂的旨意行事。
如此不會形成軍閥,沒有軍閥,自然就沒有軍閥混戰。

  永泰帝大聲怒吼,天下亂了,大周亂了,朕就是罪魁禍首,朕不該派顔均去西北,不該讓顔均掌西北軍。
如果時光能夠倒流,朕會在登基之初,就殺了顔均。
絕不會給顔均壯大的機會。
就算顔宓帶南府軍歸來,永泰帝也不怕。

  就在永泰帝悔恨不已的時候,一道石破天驚的消息送到了京城。

  顔均率西北軍出征,劍指焦大壯部,陳知部。

  永泰帝驚呼,莫非老天在玩弄他?
顔均出兵,這怎麼可能?
還是說顔均想趁機吞下淮南路和兩河路?

  朝臣們也都紛紛猜測,不明白顔均為什麼會突然出兵。

  數天之後,一道繳文給了永泰帝還有朝臣一個答案。

  顔均在出征路途上發布繳文。
繳文核心思想隻有一個,焦大壯,陳知禍亂百姓,該殺!

  朝臣們看着這道繳文,啧啧稱歎。
有人開玩笑,問道:“這算不算是賊喊捉賊?

  當即有人反駁,“顔均雖然不尊皇權,不尊法紀,但是顔均的西北軍還真沒禍害過百姓。
至于焦大壯陳知二人,據我所知,這二人都不是什麼好鳥。

  為湊軍饷,這二人可沒少禍害當地百姓。
當地富戶十去七八。
那些人怎麼死的,全都是被這二人殺死的。
這二人甚至還盜墳掘墓,壞事做絕。
顔均出兵攻打這二人,真是大快人心。

  “少說兩句。
陛下欲除顔均而後快。
你誇顔均,傳到陛下耳朵裡,小心陛下知你的罪。

  稱贊顔均的那人說道:“怕什麼!
我就是看不慣朝堂上的做派。
在我看來,顔均分明是大周救星,陛下卻要除之而後快。

  莫非在陛下眼裡,情願讓反賊禍害天下,也容不下顔均一人嗎?
人人都說顔均有反志,可是顔均從來沒說過要反。

  倒是那些反賊,鬧得挺歡的。
還有類似陳知這些人,口上說忠于朝廷,私下裡幹的卻是反賊的勾當。

  朝堂不懲治這些人,卻逮着顔均不松手。
我真想不明白,朝堂上的大官人,還有陛下,到底是怎麼想的。
照着他們這麼搞,就算是忠臣良将,也會被他們逼反。

  “别說了,别說了。
大官人和陛下自有考慮,我們守着自己的本分就成了。

  “哼!
本分?
何為本分?
都說王朝末世,妖孽輩出。
我看朝堂上的大官人,就全是妖孽。
真正的忠臣良将隻有顔均一人。

  顔均不知道,自己在京城還收獲了鐵杆支持者。

  此時的顔均,正帶兵奔赴淮南路。

  焦大壯和陳知混戰,百姓遭殃。
顔均絕不容忍這種行為。

  顔均放着反賊不殺,勢要滅了焦大壯和陳知,就因為這二人造成的破壞遠遠大于反賊。

  反賊殺了就跑,搶了就走。
這二人卻拿着刀劍,将當地梳理了一遍又一遍。
民間的财富和存糧,幾乎被這二人劫掠一空。
根據斥候禀報,當地的人口十去五六。
部分是逃走了,更多的是被殺了。

  顔均立誓要用手中的刀殺了一個朗朗乾坤,建一個全新的國。
這些百姓,都是未來的國民。
他不允許任何**害他的子民。

  誰敢殺良,誰敢搶掠,那麼他就是顔均的敵人。
顔均就算追到天涯海角,也要将此人斬殺。

  顔均帶兵奔襲,用最短的時間趕到淮南路。
休整兩天,就拉開了架勢,加入了這場軍閥混戰。

  焦大壯同陳知都是知兵之人,能力在劉黑達之上。
可就算如此,這二人遇到西北軍,也隻有認輸的份。

  二人見西北軍戰鬥力如此強悍,心道壞了。

  而且看顔均的架勢,是要殺了他們洩憤啊。

  焦大壯和陳知一合計,幹脆暫時抛棄前嫌,兩人合二為一,共同抵擋西北軍。
等殺退了西北軍,二人再來分個勝負。

  很快,焦大壯部就和陳知部合在一起,兩邊人馬加起來号稱十萬,實際上有戰鬥力的隻有三萬人左右。

  顔均這邊的兵力隻有一萬五。
一萬五戰三萬,雙方殺在一起,殺了個屍山血海。

  全天下,無論民間,朝堂,還是反賊,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淮南路,都想知道這場戰争的最後結果。

  這場仗打了三天,勝負已分,西北軍完勝。

  焦大壯和陳知大敗虧輸,二人率領殘兵敗将退走。

  顔均奉行亦将乘勇追窮寇。
留下部分人打掃戰場,剩下的人全随他追擊殘兵敗将。

  殘兵敗将禍害勝于任何人。
奈何後面有追兵,殘兵敗将沒時間禍害鄉間,倒是讓鄉間百姓躲過一劫。

  顔均兵分數路,要求隻有一個,殺掉每一個殘兵敗将,直至焦大壯部,陳知部從這個世上徹底消失。

  西北軍領命出征,帶着幹糧,騎着軍馬,四下搜尋殘兵敗将。

  持續半個月的追殺,馳騁近千裡,終于将兩部人馬剿滅。

  焦大壯死在逃命路途中。

  陳知被抓,被送到顔均跟前。

  顔均沒同陳知廢話,直接命人動刑,将陳知他老娘的秘密都給問了出來。
還問出了一個意外之喜。

  陳知竟然也知道沂州寶藏,還信誓旦旦的說沂州寶藏真的存在。
他有證據。

  陳知拿出證據,那是一幅畫,一副藏頭畫。
畫中隐藏着線索。

  顔均見了,輕蔑一笑。
顔均不是元康帝,對寶藏沒那麼大的興趣。
光是一個四海商行,所掙到的财富,相信肯定超越了沂州寶藏。

  所以陳知的線索,收買不了顔均。

  榨幹了陳知的一切,顔均終于給了陳知一個痛快。

  顔均滅了焦大壯,陳知。
趁機占了淮南路還有兩河路的地盤。

  民政官員随後到來,配合顔均治理當地,恢複秩序,組織生産。
給老百姓信心,讓老百姓确信西北軍不會亂殺無辜,更不會劫掠民間。

  至于當地官員。
顔均派人甄選,合格的就留下,不合格的給予盤纏,直接滾蛋。
是要回京城告狀,還是要回祖籍,随便。
西北軍不攔着。
但是想留下來當攪屎棍,抱歉,西北軍不歡迎。

  顔均花費了一個多月的時間,總算将淮南路,兩河路的事情基本理清。

  剩下的全交給民政官員去做。
大方向則由聞先生把握。

  經過小半年的時間,聞先生帶着弟子,總算來到了眼軍身邊。
顔均如獲至寶,将許多事情都交給聞先生處置。

  聞先生以最飽滿的熱情,投入到建設中。

  如今顔均打下了淮南路,兩河路,地盤頓時擴大了一倍還多。
聞先生跟他的弟子每天忙得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。

  有了聞先生幫忙處理民政,顔均總算騰出手,将精力投入到軍事中。

  顔均和容玉約定的一年之期就要到來。
顔均和容玉都不敢大意。

  顔均抓緊時間,繼續殺反賊。

  剩下四路反賊,除掉容玉外,還有三路。
這三路反賊,就是顔均接下來的目标。

  顔均集中兵力,一路路殺過去。
當顔均就快要滅掉三路反賊的時候,容玉突然率軍北上。

  容玉部下戰鬥力強悍,一路北上,竟然沒有遇到像樣的抵抗。
這讓容玉前進的速度大大加快。

  當容玉部度過大河,顔均就知道容玉的目标是京城。
容玉這是想攻打京城,想要用添油戰術,将顔均擊斃于京城外。

  當顔均确定容玉的目的後,頓時笑了起來。

  顔均果然很有膽量,竟然敢将戰場定在京城外。

  很好,非常好。
顔均非常欣賞容玉的決定。
這正合他意。

  顔均下令,加快速度,将剩下來的反賊統統剿滅。

  殺掉最後一個反賊,隻休整了半天,顔均就親自率軍背上,追在容玉的身後。

  容玉劍指京城,京城大亂。

  京城三大營,一部分進城,拱衛京城。
一部分在城外擺出架勢,要和容玉部決一死戰。

  容玉冷冷一笑,笑容殘酷又血腥。

  大周的京城,久違了。

  他等這一天,足足等了二十年。
人生又有多少個二十年?

  當年他離開京城的時候,就發誓,總有一天他會殺回來。
他要血洗京城。
唯有如此,才能平息他心中的仇恨。

  至于眼前的京城三大營,容玉輕蔑一笑。
這群混吃等死,多年不上戰場的兵,也就是擺出來好看。
真論戰鬥力,大周隻有西北軍能和他一戰。

  容玉抽出腰間佩劍,怒吼一聲:“殺!

  數萬士兵跟着容玉,齊聲大吼:“殺!

  一聲殺,驚天動地。
還沒開戰,容玉部的氣勢已經讓人膽寒。

  隻見京城三大營,隻怕有一半的人都被容玉部的氣勢鎮住,有膽小的已經屁滾尿流。

  容玉部直接從山坡上沖殺下來,轉眼就和三大營戰在一起。

  朝臣們陪同永泰帝站在城樓上,遠遠看去,數萬人混戰一起,那樣的場面,這輩子唯有今天才能看到。

  朝臣和永泰帝滿頭冷汗,雖然隔得遠看不清楚,但是從服飾顔色上還是看出,局勢不利朝廷軍。
難道容玉部真有這麼強?

  反賊都這麼強,比反賊更強的西北軍又強悍到了什麼程度?

  這場戰争從早上一直持續到傍晚,京城周圍,都被殺了個天昏地暗,日月無光。

  最後結果,京城三大營輸了。
連根基都輸掉了。

  永泰帝一口血噴出來,就朝城樓下栽倒。
幸虧朝臣和太監眼疾手快,扶住了永泰帝,才避免了一場慘禍。

  永泰帝昏迷不醒,三大營共計五萬人,戰死兩萬人,餘下全部被俘。
隻有極少部分人逃走了,沒有回軍營,也沒有回京城,不知逃到了哪裡。

  就連定國公周涵也被容玉俘虜。

  當年,周涵,秦裴,顔宓,容玉,這幾個人都是四大國公府的佼佼者,是四大國公府的接班人。

  後來秦裴遠走海外,顔宓同樣退到海外。
容玉詐死隐藏西北,唯有周涵順順當當,繼承了爵位,統領京城三大營。

  如今,周涵卻成了階下囚,還将京城三大營給敗光了。

  周涵自知自己必死無疑,已經沒有争強好勝,賭氣鬥嘴的心思。

  他一臉頹喪,臉色灰白,雙手被人反綁,頭上臉上身上都是幹涸的血迹。
如此狼狽,哪有定國公的風采。

  容玉來到廂房,和老相識見面。

  定國公周涵擡起頭,見到容玉,面色一變,一臉不敢置信的樣子,“你,你竟然還活着?

  容玉輕蔑一笑,“你很意外?

  定國公周涵張張嘴,接着苦笑一聲,“任何事情發生在你的身上,我都不會覺着意外。

  容玉起兵以來,從來沒有公開過自己的身份。
外人隻知道馬賊幫的老大姓容,叫容大。
沒有人會想到容大就是容玉。

  整個朝堂,唯有顔均知道容玉的真實身份。
但是顔均保持了沉默,沒有對外揭穿容玉的身份。

  如今定國公周涵落在了容玉的身上,隻能說笑到最後的人才是真正的赢家。

  容玉大馬金刀的坐下來,居高臨下的看着定國公周涵。
冷漠地說道:“你完蛋了。

  周涵苦笑一聲,他敗光了京城三大營,他是罪人。
就算他能活着回到京城,永泰帝也會處死他。
說不定這會,錦衣衛已經包圍了周家。

  周涵點點頭,滿臉苦澀,說道:“是,我完蛋了。
不過你容玉也别得意。
京城三大營是完了,但是顔均的西北軍很快就會追來。
我倒是想看看,究竟是你容玉強一點,還是顔宓的兒子更強悍。

  容玉輕蔑一笑,說道:“那是我和顔均之間的戰鬥,你不配評論。
你也不會有機會看到我和顔均的最後一戰。

  周涵臉色煞白,眼中滿是絕望。
他以為落到了容玉手上,或許有活命的機會。
如今看來,是他天真,将容玉想得太善良。
容玉這厮,向來都是殺人不眨眼,容玉怎麼可能看在過去的交情上放過他。

  再說了,他和容玉之間沒多少交情。

  定國公周涵一臉苦澀的笑起來,“看來我是必死無疑。

  容玉輕聲一笑,說道:“看來你還有點自知之明。

  周涵深吸一口氣,平靜地問道:“什麼時候動手?

  容玉說道:“不急。
我們也算老相識。
這麼多年沒見,正該趁着這個機會聊聊家常。

  周涵擡頭,奇怪地看着容玉。
“顔均的西北軍就在你的身後,你現在還有心思同我聊天?
莫非你以為,你一定能赢,一定能打進京城滅了蕭氏皇族?

  容玉笑了笑,說道:“我的事情,就不勞煩你來操心。

  周涵心想,自己反正都要死了,何須顧慮。
周涵頓時大笑起來,笑聲中濃濃的嘲諷。

  周涵盯着容玉,朗聲說道:“容玉,你當年會詐死流落西北,就是因為你太過自大,總是小看天下英雄。
我敢說,這一次你依舊會敗在自大上面。
你真以為滅了京城三大營就能攻入京城,坐上皇位嗎?
你做夢。
京城城高牆厚,不缺糧食。
裡面還有兩萬戰兵。
靠着這兩萬戰兵死守京城城牆,就能将你耗死在城門下。

  容玉笑了起來,“看來你對京城的情況很熟悉。
那不妨告訴我京城的布防,說不定我一高興,就能給你一個痛快。

  周涵大笑起來,“你要殺就殺。
現在還玩這種把戲,容玉,你别讓我看不起你。

  “你的想法,我會在乎嗎?
周涵,你要搞清楚,你現在可是階下囚。
做階下囚就要有階下囚的樣子。

  話音一落,容玉手中就多了一把匕首。
容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,一刀紮在周涵的大腿上。

  周涵痛呼。

  容玉拍拍周涵的臉頰,笑着說道:“今晚有的是時間,我們可以慢慢話家常。
老朋友見面,你放心,我對你肯定不會客氣的。

  周涵咬牙切齒,對容玉怒目而視,“亂成賊子,你不得好死。
你想讓我……啊……”

  容玉很興奮,他享受着周涵的痛苦。

  而周涵卻痛不欲生。

  就如容玉所說,今晚有的是時間。

  廂房内,慘叫聲頻頻傳出。
待到東邊發亮的時候,廂房内終于安靜下來。

  容玉一臉滿足地從廂房走出來,揮揮手,讓親兵進入廂房收拾幹淨。

  親兵奉命進去,卻差點吐出來。
廂房内,說它是人間地獄也不為過。
至于定國公周涵,已經沒了人形,隻剩下一堆肉塊。
人早就死得不能再死。

  一個晚上的時間,容玉收獲頗豐。
他從周涵的嘴巴裡掏出了很多消息。

  朝廷的軍力布置,糧食儲存,朝堂局勢。
就連永泰帝的小習慣,周涵都老實交代。

  現在,京城在容玉眼裡,就像是一個脫光了衣服的少女,毫無遮攔。

  容玉吹着口哨,心頭很火熱。
報仇的日子就在眼前,他是要将蕭氏皇族殺光了殺光了還是殺光。

  不過很快,斥候就給容玉帶來了一個壞消息。

  顔均的西北軍,離京城隻剩下四天的路程。

  同時,還有許多地方官軍趕過來救駕。

  對于那些地方官軍,容玉沒放在眼裡。
那群人根本就是土雞瓦狗,不值一提。

  真正讓容玉緊張的人是顔均,還有西北軍。

  他以為顔均至少要半個月到一個月才能趕到京城。
有這個時間,容玉打下京城的把握至少有五成。

  可是現在斥候卻告訴他,顔均的西北軍還有四天的路程就能趕到京城。

  這怎麼可能?
西北軍難不成會飛?

  西北軍當然不會飛,但是西北軍有船,大量的船。
這些船都是四海商行的,平日裡用來運載貨物糧食,現在全部騰出來,運載西北軍。

  西北juin全部上船,走水路進京。
時間一下子就被縮短了。
而且走水路還有一個好處,那就是以逸待勞。
到了京城,無需休整,直接就能上戰場厮殺。

  這個消息,對于容玉來說,猶如晴天霹靂。

  好個顔均,好個宋安然。
宋安然不搞四海商行,顔均哪裡有錢養兵,哪裡能動用這麼多船隻運送士兵。

  容玉一拳頭砸在桌子上。
他忍辱負重二十年,難道要功虧一篑?

  他不甘心,更不可能認輸。
西北軍的确很強,可是他容玉也不弱。

  容玉冷冷一笑,看來他和顔均之間必有一戰。

  接下來的時間,容玉沒心思去理會京城那幫如同驚弓之鳥的朝臣和老百姓。
他将全部心思,都投入到最後的大戰。

  他就要在這裡,在京城郊外,同顔均決一死戰。

  此時的皇宮大内,又是另外一番景象。

  所有人腳步匆匆,卻不敢發出一點點響動,甚至連呼吸,都要小心翼翼。

  經過一天一夜的搶救,永泰帝終于從昏迷中醒過來。

  剛剛醒過來的永泰帝,卻化身霸王龍,怒吼聲響徹皇宮。
他要殺了定國公,殺了周家,誅周家九族。
任何人都别想阻攔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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