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安然睡得很沉,睡眠質量也很好。
等被丫鬟們叫醒的時候,宋安然除了一點點困倦外,并不覺着疲憊。
看來她的身體真的很好,折騰了一晚上,睡了一覺竟然就滿血複活了。
宋安然正得意了,就看到身邊的顔宓,正直勾勾地看着她。
宋安然頓時虛了。
要是讓顔宓知道她身體都恢複了,豈不是越發折騰得厲害。
宋安然趕緊蹙眉,委屈地喊道:“嗯,好痛。
渾身都痛,全身都不舒服。
都怪你。
”
宋安然在被窩裡踢了顔宓一腳。
顔宓笑了起來,他伸手捏住宋安然的腳丫,“哪裡痛,我幫你揉揉。
”
宋安然連連搖頭,她才不要讓顔宓幫她揉。
顔宓一出手,肯定又會變成一場床上大戰。
要是在晚上,宋安然也沒所謂。
可這會是早上,一會丫鬟們就該進來伺候了。
而且還要趕着去見公婆,宋安然可不敢将時間浪費在床榻上。
顔宓緊挨着宋安然,兩人肌膚相親,彼此之間的距離幾乎是零。
顔宓問宋安然:“真不要我幫你?
身體這麼痛,不如再多睡一會。
”
宋安然說道:“我怕别人說閑話。
進門第二天就給人留下不好的印象,以後該如何是好?
”
“怕什麼,一切有我。
”顔宓大包大攬。
宋安然卻不能任性胡為。
不管大家立場如何,性格如何,好不好相處,首先她得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,讓别人不能挑刺。
就算有人雞蛋裡挑骨頭,宋安然也能理直氣壯的反駁回去。
宋安然推了一把顔宓,“丫鬟們就在外面守着,你快起來。
”
顔宓不想起來,他想和宋安然一直躺在床上。
休息了一晚上,顔宓這會也是龍精虎猛,他覺着大早上的來一發會比較好。
如此一來,他和宋安然都能神清氣爽。
宋安然暗自吐槽,果然是個禽獸不如的男人。
都不肯給她時間休養,大早上就要來一發,幹脆讓她死了算了。
顔宓哈哈一笑,他抱着宋安然,輕撫宋安然光滑的肌膚,心頭有些蠢蠢欲動,身體也比較誠實了反應了他的**。
“好安然,趁着還有點時間,我們來親熱親熱吧。
”
宋安然搖頭,“你是壞人,盡欺負我。
”
“我隻想欺負你。
誰讓你是我的妻,我欺負你是因為我愛你。
”顔宓厚臉無恥地說道。
宋安然委屈地說道:“你昨晚弄痛我了。
”
“我給你上藥。
”顔宓拿着藥,就要往宋安然的身體上塗抹,一副很熱情的模樣。
宋安然哪裡敢讓顔宓替自己上藥。
真要放任顔宓,今天她就别想下床了。
宋安然一個翻身,縮進被子裡,隻露出一個頭。
睜大了眼睛,小聲地說道:“我自己來。
”
“你自己看不見。
”顔宓似笑非笑地說道。
啊啊啊!
宋安然好想咬人,不僅想要咬人,還想打人。
顔宓這個厚臉皮,真是什麼話都敢說。
混蛋。
宋安然連連搖頭,“反正我要自己來,你不準靠近我。
”
“好安然,我們如今做了夫妻,我恨不得天天靠近你,天天要你。
難道你不想要我嗎?
”
宋安然臉頰绯紅,真的沒臉見人了。
這話要她怎麼回答,難道說,是的,我想要你?
宋安然緊咬着牙關,反正她說不出口。
這話太羞恥,真說出來她非得羞死。
宋安然輕咳一聲,一本正經地說道:“夫妻也要有私人空間。
”
“好安然,我們現在正是新婚,你怎可如此狠心絕情的将我往外推。
你難道不知道你會傷心難過,我會憋得上火嗎?
我的安然,我積存了二十多年的力量,隻能在你身上才能得到釋放。
昨晚你剛剛讓我嘗了個鮮,今兒就将我推開。
果然最毒婦人心。
”
顔宓一臉幽怨地控訴宋安然無情,殘忍,還有無理取鬧。
好賤啊!
宋安然想說的話隻有這一局。
此刻的顔宓就是如此的賤,連那臉上的笑容都是賤兮兮的。
什麼叫做最毒婦人心?
什麼叫做積存了二十多年的力量?
什麼叫做釋放?
啊啊啊,要不要這麼沒下限。
宋安然搖頭,意志堅定不動搖。
決不能被顔宓的一番唱作俱佳的表演給帶溝裡去。
昨晚上,她就是被顔宓給帶溝裡去了,害得她都快死了。
那感覺,那酸爽,宋安然不敢繼續想。
每次持續那麼長的時間,老腰都快斷了。
就這樣,顔宓還不滿足,還是一副喂不飽的模樣。
嗚嗚……遇上這麼一個不要臉的男人,宋安然感覺好苦逼。
她承受不起,要怎麼辦?
宋安然繼續往床裡面縮,顔宓繼續往宋安然身上靠。
就算不肯給他,好歹讓他親近親近,解解饞。
他也是真的餓很了,餓了一二十年,一個晚上怎麼夠。
少說得一年兩年的時間,才能稍微緩解一下現在的狀态。
顔宓就是這麼耿直。
這要是在後世,宋安然就該在網上發一個帖子:【老公體力好,棒棒哒,一夜好多次,次次不同樣。
承受不起,該怎麼辦?
在線等,真的很急。
請萬能的網友出謀劃策。
】
然後萬能的網友就會吐槽宋安然,【臭顯擺。
樓主有種說時間說尺寸啊,比一比到底是不是真的,還是吹牛。
】
【無圖無真相。
】
【求樓主公布姿勢。
】
【樓主是來顯擺她有老公,鑒定完畢。
】
【樓主對單身狗造成了一萬點傷害。
尼瑪,有老公了不起啊。
】
……
這會宋安然隻能在心裡面默默地吐槽,顔宓一朝化身禽獸,堪比霸王龍在世。
那戰鬥力,一般人都承受不起。
宋安然還得慶幸,幸虧自己經常運動,身體好,才能勉強應付顔宓的需索無度。
換做别的女人,分分鐘給跪。
“姑娘,該起了!
”喜春在外面喊道。
緊接着又傳來梁嬷嬷的聲音。
梁嬷嬷對喜春說道:“如今該喊少夫人,不能再叫姑娘了。
”
宋安然踢了顔宓一腳,“快起來,她們要進來了。
”
顔宓不肯起來,他還沒有摸夠。
不給他做就算了,還不給他摸,有沒有天理?
這得有多殘忍,多無情,多無理取鬧才做得出來。
“好安然,讓我抱抱你。
”
顔宓不管三七二十一,先抱了再說。
宋安然鑽進被窩裡,顔宓也跟着鑽進去。
宋安然那點力氣自然不是顔宓的對手。
顔宓三下五除二,就鎮壓了宋安然的反抗,然後抱緊宋安然,開始親啊親。
嗯,我家安然好可口,真想一直吃,一直吃,吃到天荒地老。
丫鬟們繼續敲門。
不管她們沒眼色,實在是時間已經有些晚了。
今兒宋安然要去見公婆,要會親。
顔家家大業大,人口多。
除了國公府内住着的三房人家外。
圍着國公府,顔家還有不少族人就住在附近。
一家家的走過去,宋安然不早點起來,隻怕到天黑都忙不完。
而且白一已經打聽清楚,上房那邊已經有了動靜,顯然長輩們也都準備起床了。
宋安然是新媳婦,自然不能讓長輩們等她,隻能她提早過去等候長輩。
喜春再一次敲門,“公子,夫人,該起床了。
再不起就沒時間吃早飯了。
”
宋安然和顔宓正蒙着被子親熱。
聽到喜春的聲音,宋安然連踢了顔宓兩腳,嘴裡催促着,“我們要遲到了,一會沒臉見人了。
”
顔宓含糊地說道:“好安然,你真要這麼狠心嗎?
”
宋安然點頭,她就是要這麼狠心絕情,要斬斷顔宓那點小心思。
顔宓覺着自己好苦逼,娘子這般正人君子,真的好嗎?
如此絕世美味,光看不能吃,這是世上最殘忍的事情。
見顔宓沒反應,宋安然大怒。
混蛋顔宓,宋安然又開始踢顔宓,“趕緊下床,我要起來了。
”
顔宓笑了起來,“噓,别說話。
就抱一抱。
”
顔宓果然抱緊了宋安然,親兩口,兩人都笑了起來。
一種無形的默契在兩人之間流淌。
這樣真好。
不過宋安然可沒忘記起床的事情。
宋安然連踢了幾腳,顔宓終于放開了她。
宋安然朝顔宓看去,隻見顔宓的眼神更狼一樣。
嘤嘤嘤,吃了那麼久還沒滿足,要死啊。
顔宓的确沒滿足,剛吃了兩口開胃小菜,連大餐的影子都沒見着,就不得不停下來。
那什麼破規矩,真的不人道。
顔宓真的想不去敬茶了。
當然,他隻是這麼想一想。
真要不敬茶,宋安然就沒辦法做人,也沒辦法在顔家立足。
顔宓從床上跳下來,在地上蹦跶了兩下,耍了兩把拳,又做了幾次深呼吸,總算将滿腹的**給壓了下去。
顔宓偷偷感慨,這是不讓男人活啊。
這種情況再來幾次,他肯定會得病的。
隻怕持久力都要受到嚴重的影響。
為了身心健康,顔宓決定從今以後,他一定要一次吃個飽,好歹讓他滿足一下才行。
宋安然也緊跟着起床。
時間已經浪費掉許多,可不能再拖拉下去。
宋安然很快穿上裡衣,見顔宓也穿好了,這才讓丫鬟們進門伺候洗漱更衣。
宋安然穿戴整齊後,坐在妝台前,讓喜春給她化妝。
宋安然對喜春說道:“今日的妝容清淡一點。
長輩們隻怕不喜歡濃妝豔抹。
”
“奴婢聽姑娘的。
”
淡妝很快化好。
宋安然看着鏡子中的人,果然是天生麗質。
這般美好的年齡就嫁人了,哎,好累。
若非嫁給顔宓,宋安然隻會覺着更累。
光是晚上折騰的,就讓宋安然大喊禽獸不如。
宋安然起身,回頭朝顔宓看去。
顔宓也已經穿戴整齊,一張臉甩得不要不要的。
闆着臉的時候,瞬間就變成了宋安然記憶中的高冷男神。
哎呀,男神好帥。
宋安然抿唇一笑,走上前,親自替顔宓系好腰帶,“今日真好。
”
顔宓挑起宋安然的下巴,“是人好,還是天氣好?
”
宋安然沖顔宓眨眨眼,笑道:“都好。
”
“我覺着人更好。
”顔宓松開宋安然,然後牽起宋安然的手,“走,我們先用早飯。
”
“時間夠嗎?
”宋安然有些擔心地問道。
顔宓挑眉一笑,“就算時間不夠,也要先吃飽了才行。
他們樂意等就他們等去,不樂意等也沒關系。
”
宋安然一副無所謂的态度。
宋安然見他說得如此輕巧,也就不糾結了。
安安心心的坐下吃早飯。
吃完早飯,宋安然才随着宋安然去上房敬茶見親。
來到上房的時候,人還沒到齊。
宋安然松了一口氣,看來他們來得還算早。
上房大廳内,長輩一個沒到,來的全是同輩或是晚輩。
顔宓是顔家這一代的長子,但是他卻不是最早成婚的。
在他之前,二房的二公子顔甯,和三房的三公子顔宗都已經成家立業。
而且顔甯已經有了一兒一女,兩個嫡出的孩子。
至于顔宗,三少奶奶李氏正懷着五六個月的身孕,估計和蔣菲兒的預産期差不多。
顔家的女眷,宋安然基本都認識。
顔家的爺們,宋安然之前隻見過顔定。
話說,顔家三個房頭三位老爺都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,全都是顔老夫人所生。
當然,顔家也有庶出的老爺,不過在老國公去世之後,就已經分家出去單過。
随着宋安然和顔宓,之後很多人都趕了過來。
同輩和晚輩都到齊了,丫鬟們才去請長輩們過來。
在座的衆人當中,宋安然隻熟悉顔琴一人。
顔琴同宋安然笑着,本想替宋安然介紹府中的姑娘們,不過見顔宓一直牽着宋安然的手,顔琴也就打消了這個念頭。
顔宓愛重宋安然,恨不得時時刻刻将宋安然綁在身上。
他始終牽着宋安然的手,也就不難理解了。
宋安然覺着這樣挺好的,新婚夫妻就該甜甜蜜蜜,多親熱一點。
隻是别人未必覺着好。
畢竟這是古代不是現代社會。
二少奶奶吳氏盯着宋安然和顔宓緊握在一起的手,心裡頭有些酸酸的。
她和二公子顔甯成親四五年了,兩人從來沒有在大庭廣衆之下牽過手。
就連在自己的房裡,二人也沒牽過手。
瞧着宋安然和顔宓一副蜜裡調油的模樣,吳氏心裡頭是羨慕的。
心想顔宓性子冷,對着宋安然卻又熱情如火。
果然是一物克一物。
至于三少奶奶李氏,雖說也有點羨慕宋安然同顔宓之間的感情,不過因為她正懷着身孕,更在意子嗣,所以對此感受不深。
倒是顔琴打趣道:“大哥和大嫂的感情真好。
”
是啊,好得跟一個人似得。
走哪裡都牽着手,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們是新婚嗎?
宋安然羞澀一笑,她就是要羨慕死其他人。
至于顔宓,他從來不在意旁人的看法,無論是好話還是壞話,他隻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。
不過顔琴這番話還是讨好了顔宓。
顔宓難得的給了顔琴一個好臉色。
顔琴心裡頭有些激動,她算是看明白了。
想要讨好顔宓,就得先讨好宋安然。
唯有讨好宋安然,才能讓顔宓對她另眼相看。
顔琴暗自下定決心,以後得和宋安然多多來往,增加二人的感情。
長輩們陸續到來,顔老夫人最後才到。
直到這時,宋安然才認全了國公府的人。
顔宓領着宋安然,給長輩們行禮。
又偷偷示意宋安然不必緊張。
宋安然含羞一笑,她并不緊張。
昨日緊張,是因為婚前綜合症。
如今過了新婚夜,又和顔宓洞房後,宋安然反而變得坦然,絲毫不懼顔家的長輩。
宋安然首先要面對的是國公夫人周氏以及國公爺顔光。
喜夏見國公府的丫鬟們都沒動,趕緊将自家準備的蒲團放在宋安然面前。
宋安然跪下來,從丫鬟手中接過茶杯,雙手舉起,躬身說道:“請公爹喝茶。
”
這便是改口了。
國公爺顔光很滿意宋安然,自然不會為難宋安然。
他笑了笑,接過茶杯,喝了一口,算是認可了宋安然。
放下茶杯後,國公爺顔光笑道:“好孩子,以後就和大郎好好過日子。
大郎性子古怪,你要多包容。
”
“多謝公爹教誨。
”宋安然又送上禮物,由喜夏做的一套鞋襪衣衫。
國公爺接過見面禮,笑道:“你有心了。
”
然後從小厮手裡接過事先準備好的見面禮,是一方硯台。
國公爺顔光對宋安然說道:“我知道你自幼喜歡讀書,這是給你的見面禮,好好持家,早日替顔家開枝散葉。
”
“多謝公爹。
兒媳謹記公爹的教誨。
”
接下來便是周氏。
周氏全程沒有一個笑臉,自始至終都是一張冷漠臉。
周氏這模樣也不像是特意針對宋安然,畢竟周氏對待别人也是同樣一副冷漠臉。
就連顔老夫人都得不到周氏的一個笑臉。
宋安然恭敬地敬茶。
周氏卻不理解接過茶杯。
反倒是慢條斯理地說着話,“原本我是不同意這門婚事的……”:
這話一出,所有人都微微蹙眉。
尤其是顔老夫人同國公爺顔光。
周氏今日說這話是什麼意思。
宋安然鎮定如初,臉色未變。
倒是顔宓臉色微微一變,眼神也變得十分犀利。
顔宓上前一步,就站在宋安然身邊。
他分明是要替宋安然出頭,隻要周氏再胡言亂語。
周氏沒理會旁人的目光,似乎也沒看到顔宓冰冷的表情。
周氏自顧自地說道:“不過既然你已經嫁進來了,我反不反對也就不那麼重要。
你們宋家幾代單傳,想必孩子都是金貴的。
但是到了我們國公府,就得守着國公府的規矩。
渾身的嬌氣趕緊收起來。
你作為國公府的嫡長孫媳婦,就該給妯娌們做榜樣,晨昏定省不可怠慢。
你可記住了?
”
這是要給宋安然立規矩啊。
宋安然面上帶着笑,雙手端着茶杯,穩穩地。
宋安然輕聲說道:“婆婆的教誨,兒媳謹記在心。
”
“果真謹記在心,不是陽奉陰違?
”
宋安然擡頭來,朝周氏看去,大方一笑,“兒媳進門第二天,婆婆就不信兒媳的話嗎?
既然不信,又何必特意叮囑。
”
“放肆!
”
好個大膽的宋安然。
這才剛進門就敢同婆母叫闆。
二房和三房的人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笑話。
所有人都好奇到底是東風壓倒西風,還是西風壓倒東風。
就連國公爺顔光都不能免俗。
至于周氏的面子,咳咳,看戲比較重要。
面子的問題,稍後再說。
周氏怒極,雙手抓着椅子扶手,“顔宋氏,你可知你這是不孝?
”
宋安然一副又委屈又無辜的模樣,“兒媳不知哪裡做得不對,竟然惹怒了婆母,還請婆母明示。
莫非是兒媳端茶杯的時間不夠長,還是兒媳跪得不夠筆直?
亦或是兒媳态度不夠恭敬?
可是兒媳已經盡力做到最好,更多的要求兒媳實在是做不到。
還請婆婆開恩,饒了我這一回。
”
竟然還敢狡辯。
周氏氣壞了。
“我說話,你竟然敢頂嘴。
頂嘴就是大不孝。
”
宋安然委委屈屈地,“兒媳不敢頂嘴。
兒媳隻是回婆母的話。
婆母訓示,兒媳自然應該有所反應。
若是一句話都不說,那才是大不孝。
或許國公府同我們宋家的規矩不同,還請婆母給兒媳一點時間,等兒媳熟悉了國公府的規矩後,再來給婆母請安。
”
“你大膽!
”周氏怒斥。
“你信不信本夫人現在就叫人打你闆子。
”
“母親?
”顔宓出聲,臉色冷冷的。
“老大媳婦,你這是做什麼?
”
顔老夫人也看不下去了。
做婆婆的被剛進門的兒媳婦吊打,周氏不覺着丢人嗎?
識趣的話就該趕緊接過茶杯,而不是一口一個放肆,大膽。
臉面都被周氏丢光了。
“你又在鬧什麼?
大喜的日子,就你一個人不痛快。
”國公爺有些生氣。
要是周氏有本事壓制宋安然,他也不會出聲。
做婆婆的壓兒媳婦,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。
可是周氏明顯不是宋安然的對手,單是宋安然這一手裝瘋賣傻,胡攪蠻纏的手段,如今的周氏根本就應付不了。
周氏怒極,每個人都在指責她,真是豈有此理。
不過周氏也明白,不能繼續鬧下去。
繼續鬧下去,隻會讓二房和三房看笑話。
周氏冷哼一聲,接過宋安然手中的茶杯,裝樣子喝了一口。
然後說道:“你這樣的兒媳婦,我可伺候不起。
”
顔宓微蹙眉頭,卻沒說話。
宋安然挑眉一笑,“婆母真會說笑。
這是兒媳準備的禮物,請婆母笑納。
”
同樣是衣服鞋襪,全是喜夏做的。
周氏沒接,隻讓身邊的嬷嬷接過宋安然的禮物。
然後又示意嬷嬷将見面禮送給宋安然。
周氏不滿歸不滿,但是該做的準備也是一樣不少。
周氏給宋安然的禮物是一對镯子。
見宋安然收了禮物,周氏又說道:“出嫁從夫,凡事不要自己拿主意,多問問大郎,問問長輩,這對你沒壞處。
”
“
多謝婆母教誨。
”宋安然抿唇一笑。
宋安然原本想站起來了,卻沒想到周氏還沒完。
周氏一張冷漠臉,問宋安然:“會針線活嗎?
”
宋安然笑道:“兒媳會琴棋書畫,會算賬,會管家,唯獨不會針線活,廚藝也不行。
”
周氏瞪着宋安然,“既然不會,就該學會藏拙。
送什麼針線活,這是找丫鬟做的吧。
”
宋安然笑道:“這也是兒媳的一番心意。
不過兒媳還另外準備了一份禮物,原本打算之後找機會送給公爹和婆母的。
既然婆母嫌棄針線活見不得人,那兒媳現在就讓人将禮物拿來。
白一,你動作快,去我房裡将我給國公爺和夫人準備的禮物拿來。
”
“奴婢遵命。
”
白一領命而去,走得很快。
周氏氣急。
好個奸猾似鬼的宋安然。
至于二房和三房,看着這出婆媳大戰的戲目,看得津津有味。
不過二少奶奶吳氏和三少奶奶李氏卻有些心驚,宋安然如此強勢,又身為大嫂,那将來豈不是要狠狠壓在她們頭上。
吳氏心裡頭想着,結婚第二天就敢和婆婆打擂台的,古往今來估計也就隻有宋安然一個人。
這就是有強勢娘家支持的底氣嗎?
還是說宋安然根本就沒考慮過這麼做的後果?
難道她就真的不擔心背上不孝公婆的名聲?
二少奶奶吳氏又朝顔宓看去。
隻見顔宓看着宋安然,眼中竟然還帶着笑意。
這麼看來,顔宓竟然是欣賞宋安然的舉動。
吳氏有些看不明白了。
這婆婆不像婆婆,兒媳不像兒媳的,真是要亂套了。
宋安然不等周氏出聲,就先站起來了。
周氏大怒,“我都還沒讓你站起來,你竟然敢站起來。
你給我跪着。
”
宋安然一副泫然欲泣地模樣,“婆母果然是不喜歡我。
”
宋安然那模樣,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顔宓哪裡忍得住,“母親,安然已經跪了那麼久,茶也敬了,禮也送了,是時候站起來松快一下。
”
“放肆,我在教訓兒媳婦,你一個大老爺們,在這裡插什麼話?
”周氏很生氣,後果并不那麼嚴重。
顔宓冷着一張臉,“母親為何要如此嚴苛?
折磨自己的兒媳婦,就能滿足母親嗎?
安然還是新媳婦,還沒适應我們國公府的氛圍,母親就當着大家的面給她沒臉,實則就是不給兒子臉面。
難道兒子不是母親親生的?
母親為何要如此對待兒子?
”
周氏氣的渾身發抖,手指頭都跟着顫抖,“你,你……果然是娶了媳婦忘了娘。
我身為婆母,難道還不能管教自己的兒媳婦嗎?
”
顔宓面無表情地說道:“母親當然能夠管教安然。
不管管教安然,将來有的是機會。
母親為何獨獨挑選今天?
母親是成心想讓大家都沒安生日子過嗎?
”
“你……你這個混賬。
誰教你這樣說話的?
我是你母親,你到底有沒有将自己的态度擺正。
”
顔宓擲地有聲地說道:“兒子的态度很端正,無需母親操心。
倒是母親的态度,着實讓人費解。
母親不給安然臉面,若說安然之前得罪過你,這肯定是沒有的。
畢竟在這之前,母親和安然都沒有機會相處。
要說安然今日得罪過,兒子也是不相信的。
今日安然的所言所行,兒子都看在眼裡。
兒子并沒有覺得安然有做得不對的地方。
可是母親卻不肯罷休,非要折騰人。
兒子實在是懷疑,母親是不是看兒子不順眼,所以才會将一腔怨氣都發在安然身上。
”
周氏大怒,“你……”
“少夫人,禮物帶來了。
”恰在此時,白一帶着禮物走了進來,打斷了周氏的話。
宋安然朝白一看去,頓時露出笑容。
之前顔宓同周氏争論的時候,宋安然一直低着頭,一句話都沒說。
也沒要求顔宓克制。
宋安然沒打算做個賢惠人。
既然周氏都不怕丢臉,她又怕什麼。
名聲于她不過是點綴,而不是必須的東西。
名聲好壞,不影響宋安然生活。
即便最後會背上一個不孝公婆的名聲,宋安然也絲毫不懼。
大不了帶着嫁妝回宋家。
反正離了國公府,她還能活得更自在一些。
就是因為有這樣一份底氣在,所以宋安然很坦然。
該敬的敬,該反擊的反擊。
反正不能委屈自己,取悅了别人。
宋安然對白一招手,笑着說道:“快将禮物拿來。
”
旁的人見到宋安然還能笑出來,紛紛稱奇。
自己的相公和婆母因為她大吵一架,身為暴風忠心的宋安然竟然還能笑出來,這心理承受力果然夠強大,臉皮也是真的很厚。
宋安然抿唇一笑,旁人的閑言碎語何必在意。
她是什麼樣的人,無需别人來評判,也不需要旁人來肯定。
她就是她,做自己就好。
周氏惡狠狠地瞪着宋安然,宋安然淺淺一笑,隻當周氏是空氣,并不在意周氏的态度。
宋安然笑着,先是對國公爺顔光說道:“公爹,這是兒媳精心替您準備的禮物,還請公爹笑納。
”
“哦,讓我看看你到底準備了什麼禮物。
”
國公爺顔光也挺好奇的。
宋安然的禮物放在一個長條形的匣子裡,不知裡面裝的究竟是畫,還是别的東西。
國公爺打開匣子,匣子裡面竟然是一把古樸的劍。
宋安然笑道:“早就聽說公爹習武,又最喜上古名劍。
這把劍名星月,雖不是鼎鼎有名的上古寶劍,但在名劍榜上也有一席之地。
兒媳特意淘來,孝敬公爹。
希望公爹不會嫌棄。
”
“不嫌棄,不嫌棄,這可是上古名劍啊。
”
國公爺很興奮,他沒想到宋安然一出手就是寶劍。
這兒媳婦果然豪富,這把上古名劍的價值,根本無法用金銀來衡量。
國公爺問道:“這把劍花了不少錢吧。
”
宋安然笑道:“這是孝敬公爹的禮物,花費再多的錢也值得。
”
“有這樣孝順的兒媳婦,大哥好福氣。
”二老爺顔肖說道。
“大郎媳婦不錯,對自家人就是要大方一點。
”這是三老爺顔常。
二太太孫氏笑道:“大郎媳婦出手好大方。
不知道你又給你婆母準備了什麼禮物。
”
宋安然抿唇一笑,說道:“給婆母的禮物,也是我靜心準備的。
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讨得婆母的歡喜。
”
宋安然示意白一将禮物送上。
禮物放在一個托盤上,用紅布遮蓋着。
周氏冷哼一聲,不為所動。
國公爺卻笑呵呵的,主動揭開了紅布。
頓時在場的人都驚呼了起來。
一尊茶壺大小的黃玉,雕刻成彌勒佛的樣子,卧躺在底座上。
這尊彌勒佛,無論是玉質,還是雕工,那都是一等一的。
這價值少說也要幾千兩銀子,若是遇到特别喜歡的人,賣出一兩萬兩也是有可能的。
顔家人看着宋安然,紛紛咋舌。
宋安然連出手兩份禮物,皆是價值連城,轉眼上萬兩銀子出了手。
大家都在猜測,宋安然這位小富婆到底有多少錢?
宋家給宋安然的陪嫁,是明明白白的,大家心裡面都有數。
可是唯獨沒數的就是宋安然手頭上緊接有多少私房銀子。
原本有人猜測五千兩,多的也就是一萬兩。
可是今兒看到宋安然出手這般大方,瞬間大家都推翻了自己的猜測。
瞧這樣子,宋安然手上的私房銀子,隻怕得有五六萬吧。
天啦,顔宓這哪裡是娶老婆,分明是娶了個财神爺回來。
衆人對顔宓,頓時都從看笑話轉變成了羨慕嫉妒恨。
顔宓的兄弟們都在想,要是老子娶了這麼一個财神爺回來,我也得當成佛爺一樣供着。
同婆母争執算什麼,這麼貴重的禮物一出手,就是有再大的怨氣也該平息了。
衆人都這麼想,也就認定周氏和大家是一樣的想法。
可是很多人都忘了,周氏的性子究竟有多左性。
周氏真的氣狠了,當她面對宋安然的笑臉的時候,那更是怒火上湧。
她突然拍着桌子,那一聲巨響,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。
周氏指着宋安然,怒道:“有錢了不起嗎?
竟然敢用錢來堵我的嘴,真是豈有此理。
我告訴你,别以為有錢就能解決所有問題。
在我這裡,你是妄想。
”
衆人大感愕然。
這會他們都不怪宋安然了,幾千兩的禮物送出去,竟然連一句好話都得不到,這兒媳婦當得可真苦逼。
宋安然還能笑出來,這涵養也是沒誰了。
不愧是書香門第的嫡女,經曆過大陣仗。
顔老夫人大皺眉頭,看着周氏,很是不滿。
大喜的日子就鬧騰,像話嗎?
國公爺也很生氣,又很尴尬。
周氏是他的老婆,性子卻這樣左,國公府的親戚朋友都快被她得罪光了。
幸虧宋安然嫁進門,以後由宋安然當家,以宋安然的手段肯定能處理好迎來送往的事情。
國公爺沖周氏使眼色,他想給周氏留點臉面,所以不曾口出惡言。
可是周氏卻根本沒接受到國公爺的眼神。
周氏指着宋安然,“将這東西拿回去。
想用錢堵我,想都别想。
”
宋安然面容平靜,說道:“原來婆母不喜歡這份禮物。
兒媳知道的了,兒媳以後給婆母置辦禮物,會盡量避免玉器之類的物件。
至于這尊彌勒佛,不瞞婆母,兒媳送出去的禮物從來就沒有收回來的道理。
既然婆母不喜歡,那不如就擺在公爹的書房裡。
兒媳就當婆母收下這份禮物了。
”
“我有說過收下嗎?
”周氏大怒。
國公爺趕緊攔住周氏,又狠狠瞪了她一眼。
然後國公爺笑道:“這份禮物非常好,顯然大郎媳婦是用了心的。
大郎媳婦啊,你婆母她昨晚沒休息好,今兒脾氣有點暴躁,你别介意。
”
宋安然笑道:“公爹太客氣了,兒媳不介意。
”
國公爺又繼續說道:“這份禮物我就替你婆母收下了。
今天讓你破費了。
”
宋安然說道:“孝敬公婆是應該的。
”
宋安然大手筆送禮物,以後自然沒人再敢胡說八道。
國公爺壓制了周氏,然後給顔宓使眼色,讓顔宓帶着宋安然給别的長輩見禮。
接下來宋安然又給顔老夫人磕頭。
顔老夫人是個明理的老太太,對宋安然笑呵呵的,很是慈愛。
宋安然也給顔老夫人精心準備了一份禮物。
一顆紅珊瑚配着石雕,用黃金做底座,又名貴又有情趣,既滿足了顔老夫人喜愛金銀的愛好,又展示出宋安然的眼光。
無論是自家收藏還是轉送别的人,都特别又面子。
顔老太太說道:“太破費了。
你一個新媳婦,還是要節省一點。
”
宋安然笑道:“孫媳婦謹遵老夫人的教誨。
因為想着要送見面禮,所以才會特意挑選這些名貴的。
不過孫媳婦手頭上的錢有限,以前可不敢這樣做了。
”
顔老夫人贊許的點點頭。
以後誰要說宋安然越來越小氣,送禮越來越普通,宋安然就可以用這番話來堵旁人的嘴,讓旁人不敢再随便議論。
老夫人也給宋安然準備了見面禮。
是一尊玉如意。
玉質上乘,雕工精細。
宋安然拿着玉如意,笑道:“多謝老夫人賞賜,孫媳婦很喜歡。
”
顔老夫人笑道:“以後和顔宓好好過日子。
顔宓這小子,遲遲不肯娶親,老身以為他要打一輩子光棍,沒想到不是他不樂意成親,原來是他的緣分還沒到。
你們既然有夫妻緣分,就要彼此多包容。
有什麼事情都要好商好量的,切莫為了點小事情壞了彼此的情分。
”
“孫媳婦謹遵教誨。
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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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家節日快樂。
新的一月開始了,元寶要繼續努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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