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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卷 第344章 顔宓升官

一品嫡妃 我吃元寶 20344 2025-02-21 11:28

  城外山莊,宋安然正在送别秦裴。

  面對宋安然,秦裴不由得苦笑一聲。

  “我沒想到因為我的歸來,會引發這麼多事情。
更沒想到秦衷竟然這麼恨我。
早知道……”

  餘下的話秦裴沒有說出口,隻是搖頭輕歎一聲。

  宋安然問道:“如果早知道,你就不回來了嗎?

  秦裴憂郁了一下,說道:“或許吧。
我也不确定。

  宋安然笑了笑,對秦裴說道:“這一系列的事情的确因你而起,但是你不必自責。
秦家被奪爵,和你沒關系,全是秦衷咎由自取。
秦顔兩家生出嫌隙,同你更沒關系。
就算沒有這次的事情,秦顔兩家遲早也會翻臉。
你的歸來,隻是一個契機,給了秦家一個翻臉的借口。

  秦裴笑了起來,“聽你這麼一說,我感覺好多了。

  宋安然笑道:“我是實話實說。
你沒必要将秦衷的錯誤攬到自己身上。
秦衷巴不得你死,你又何必在乎他的死活。

  秦裴說道:“你說的對,我不會在意秦衷的死活,但是我沒辦法不在意秦家的結局。
如果有可能,我希望将來你們能留秦家人一命。
秦家養育了我一場,我不能眼睜睜看着那些人死在朝廷傾軋中。

  宋安然面容嚴肅地說道:“沒有人要秦家人的性命,秦裴,你想多了。

  秦裴看着宋安然,反問,“我真的想多了嗎?

  宋安然說道:“隻要秦家人安分守己,他們自然會長命百歲。

  頓了頓,宋安然又說道?
:“身為勳貴,不管有沒有實權,都不可能逃開朝廷傾軋。
最終會落到什麼地步,不是别人能夠決定的。

  秦家想要過什麼日子,端看秦家人自己的選擇。
如果秦家做出了正确的選擇,自然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。

  如果秦家做出了錯誤的選擇,就算被抄家殺頭,那也怨不得别人。
秦裴,朝中的事情你一清二楚,有些事情是強求不來的。
你與其指望我手下留情,不如指望秦家人别再自作聰明。

  秦裴面有尴尬之色,“安然,你說的對。
之前是我意氣用事,請你諒解。

  宋安然笑道:“秦裴,你是一個有同情心,有感情的人。
雖然偶爾不合時宜,但是卻可以讓人放心來往。
你的擔憂我都明白。
不過你可以放心,在能力範圍内,顔家肯定會照顧秦家。

  前提是秦家自己不作死。

  秦裴聞言,頓時松了一口氣。

  秦裴對宋安然說道:“多謝!
這段時間太麻煩你們。

  宋安然含笑說道:“我們是朋友,幫你是應該的。

  秦裴點點頭,說道:“以後如果有機會在海外相見,我做東,你不要推辭。

  宋安然笑道:“将來真有那一天,當我們在海外相見的時候,你一定要好好的。
此去路途遙遠,你保重。

  秦裴鄭重點點頭,“後會有期,再見!

  “再見!

  秦裴躍上房頂,幾個起落就消失在宋安然的視線中。

  送走秦裴,宋安然的心情有些惆怅。
宋安然在山莊裡停留了半天,然後才坐上馬車回國公府。

  回到國公府,顔宓就問宋安然:“人終于走了?

  宋安然點頭,“嗯,已經走了。

  “他可終于走了。
他再不走,我都要将他趕走。

  顔宓不客氣地說道。

  宋安然笑了起來,“你想趕走他,怎麼不趁着他還在的時候當面對他說。

  顔宓哼了一聲,說道:“我這是給他留面子。

  宋安然抿唇一笑,“他可不會領你的情。

  顔宓挑眉一笑,說道:“誰會稀罕他領情。

  宋安然偷偷一笑,顔宓對上秦裴的時候,就是喜歡嘴硬。
宋安然也不拆穿顔宓。

  秦裴走後兩三日,天還沒亮的時候,白一急匆匆地從外面回來,将宋安然和顔宓都從睡夢中吵醒了。

  白一告訴宋安然,有人在鎮國侯府縱火。
幸虧宋安然派了人一直盯着鎮國侯府,在火勢剛起來的時候就被發現了。
火勢已經被撲滅,并沒有驚動太多的人。
縱火的人也被抓住了,這會正在審問。

  白一請示宋安然,接下來要怎麼做。

  宋安然聞言,和顔宓交換了一個眼神。

  之前宋安然和顔宓猜測,或許某些人不甘心,還有後續的動作。
卻沒想到,竟然會派人縱火。

  宋安然問顔宓,“你說接下來該怎麼辦?

  顔宓想了想,對白一說道:“将縱火的人交給我,我來審問。
你和其他人繼續盯着鎮國侯府,或許後續還有事情發生。

  白一見宋安然點頭同意,于是說道:“奴婢聽國公爺的,這就去安排。

  白一離去。

  宋安然和顔宓悄聲說話。

  宋安然問顔宓,“你猜是誰派人縱火?
目的是什麼?

  顔宓面無表情地說道:“縱火的人不外乎就是那幾個人,不是元康帝看,就是秦家人。
至于目的,我猜可能是沖着我們晉國公府來的。

  秦家被貶為侯爵,三大國公府默不作聲。
如今外面都在議論紛紛,各種謠言滿天飛。

  這個時候秦家被人縱火,要是再死幾個人,估計就有人該說三大國公府是在殺人滅口。
到時候,不管縱火的事情是不是三大國公府做的,三大國公府都吃不了兜着走。

  宋安然和顔宓的想法一樣。

  秦家被人縱火,如果還死了人,肯定三大國公府嫌疑最大。
到時候黃泥巴掉褲裆,不是屎也是屎。
就算長了一百張嘴,也說不清楚。

  顔宓要趕着去審問縱火的人,宋安然叮囑顔宓一定要當心。

  如果是秦家人自己放火,那問題不大。
如果是元康帝命人放火,那問題就大了。

  眼宓親親宋安然的唇角,說道:“放心,我不會有事的。

  顔宓這一忙就忙了兩天。

  兩天裡,宋安然一直提心吊膽。
一邊要留意秦家那邊的動靜,一邊還要關注朝堂上的風向,還要擔心顔宓那裡的情況。

  好在一切風平浪靜,并沒有事情發生。

  兩天後,顔宓忙完了所有的事情,才回到國公府。

  宋安然急切地問道:“事情怎麼樣?
都解決了嗎?

  顔宓點頭,“事情都解決了。

  宋安然松了一口氣的同時,又問道:“縱火的人是什麼身份?
這件事情到底是誰在背後指使?

  顔宓握住宋安然的手,說道:“縱火的人,表面上的身份是一個賣菜的老漢。
說秦家欠了他兩個月的菜錢一直拖着不給,他一怒之下就偷偷溜進秦家放火。

  這個老漢嘴巴很硬,用了各種手段,他都沒有改口供。
我都差一點被這個老漢騙過,還以為這個老漢真的隻是一個單純的菜販子。
後來深入調查老漢的關系,才發現這個老漢果然不簡單。

  賣菜的老漢姓張,的确已經在京城賣了将近二十年的菜,從表面看老漢的身份沒有任何問題。
但是這個老漢有個遠房侄兒在五成兵馬司當差。

  老漢的侄兒背後還有層層關系。
顔宓抽絲剝繭,一層層的往上調查,終于查到了宮裡。

  一般情況下,查到了宮裡,事情通常就查不下去了。

  不過這種情況,隻針對一般人。
顔宓可不是一般人。

  顔宓靠着自己在宮裡的暗線,隐約的查到了鄧公公身邊的一個小内侍身上。

  事情到了這裡,真相已經昭然若揭。
指使人縱火燒秦家的就是元康帝。

  到底是元康帝直接授意下面的人這麼做,還是下面的人自行領會聖意,已經不重要。

  重要的是,元康帝這麼做的目的。

  所有人都清楚,元康帝自己也清楚,他不可能一次性鏟除三大國公府。
那麼元康帝這麼做,僅僅隻是為了試探三大國公府的态度,還是為了給将來的計劃打下一個基礎?

  宋安然同顔宓交換了一個眼神,兩人心裡頭都有些沉重。

  元康帝步步緊逼,顯得急不可耐,讓人想大罵一句操蛋。

  宋安然說道:“縱火不成,接下來元康帝應該不會輕易搞小動作。
如此一來,我們倒是可以輕松一段時間。

  顔宓說道,“隻怕輕松不了。
元康帝已經開始收拾幾個成年皇子。
說不定這把火最終還是會燒到我們三大國公府的頭上。

  宋安然輕聲問道:“秦家被貶為侯爵,承郡王那邊是什麼反應?
秦娟沒有回娘家看一眼嗎?

  顔宓面無表情地說道:“承郡王府閉門謝客,如今是門前冷落。
至于秦娟,到目前為止,她還沒有走出過王府。

  宋安然笑了笑,“你說承郡王會不會認為元康帝收拾秦家,目的是為了敲打他?

  顔宓一聽,也跟着笑了起來,“很有可能。
承郡王這人喜歡胡思亂想,說不定真以為元康帝是在借秦家敲打他。

  宋安然抿唇一笑,承郡王現在這麼老實,估計也是被元康帝的雷霆手段給吓住了。

  宋安然同顔宓一起,将目前的局勢仔細梳理了一遍,發現最大的弊端,就是顔宓的官職太小,很多事情都不能名正言順的去做。

  如今擺在顔宓面前最迫切的事情就是升官,至少要升到四品,從三品的位置上。

  宋安然幫着顔宓出謀劃策,顔宓現在在戶部當差,以顔宓的資曆不足以升到戶部侍郎的位置上。
但是顔宓和旁的人不同,他本身就是國公,以國公的身份出任戶部侍郎,綽綽有餘。

  兩人制定目标,劍指戶部侍郎。
然後敲定方案,勢要讓元康帝捏着鼻子升顔宓的官。

  顔宓想做戶部侍郎,歸根結底還是要在糧食和銀錢上面做文章。
當然,宋子期的支持也是不可缺少的。

  敲定了方案之後,兩人就開始行動起來。

  宋安然給四海商行下達了一系列的命令。
随着命令的下達,在衆人沒有察覺的時候,四海商行已經悄然發生變化。

  同時,原先坐在戶部侍郎位置上的兩位老大人,莫名的遭到了來自各方面的打壓,承受着從政以來最大的壓力。

  時間轉眼到了三月初,正是青黃不接的時節。

  全國各地,出現小範圍的旱災水災,情況不是很嚴重,但是如果不赈災的話有可能釀成大禍。

  赈災是戶部官員的職責。
既然要赈災,就需要糧食和以前,還要準備足夠的種子。

  兩位戶部尚書開始調度資源,原本一切都順順利利的,卻不料最終還是出了問題。

  戶部派發下去的種子,竟然是假種子。
因為假種子的事情,上萬人發生了械鬥,差點釀成了一場造反暴動。

  這個消息傳到宮裡,當場就将元康帝吓出了一身冷汗。

  做皇帝的最怕什麼,不怕朝中有權臣,而是怕老百姓揭竿起義。

  當一個王朝遭遇大規模的揭竿起義,也就意味着這個王朝走到了末路,最終結果實在是難以預料。
反正史書上記載了很多這方面的信息,每一次都沒有什麼好結果。

  元康帝很緊張,大周要是被滅了,當官的可以繼續當官,他這個當皇帝的卻必死無疑。

  元康帝命人徹查此事。

  随着調查深入,黑幕越來越多。
不僅種子是假的,就連赈災的糧食也摻了假。
一斤糧食裡面至少有半斤是石子。

  看到這個調查結果,元康帝氣的頭頂冒煙,恨不得當場殺了戶部所有官員。

  戶部尚書站出來表态,他一定會嚴查戶部,誰做的事情誰負責。

  隻可惜,元康帝這會信不過戶部尚書。

  元康帝命錦衣衛調查戶部,這下子又激起文官們的怒火。
錦衣衛就是皇室的鷹犬,從成立那天開始就被文官抵制。

  現在元康帝讓朝廷錦衣衛調查戶部的事情,真是欺人太甚。
這是要将文官踩到地上,再狠狠碾兩下嗎?

  在所有文官的反對聲中,元康帝不得不改變主意,讓都察院介入此事,調查戶部這場爛事。

  都察院介入,顔宓的計劃才進行到了三分之一。

  宋子期私下裡讓顔宓不要着急。
做官一定要有耐心,沒有耐心是做不好官的。

  顔宓對宋子期說道:“嶽父大人教訓的是。
不過小婿并沒有着急。

  宋子期哈哈一笑,說道:“不着急就好。
隻要事情順利,戶部左侍郎的位置肯定是你的。

  顔宓躬身說道:“多謝嶽父大人相助。

  宋子期拍拍顔宓的肩膀,對顔宓語重心長的說道:“隻要你好好對安然,也不枉費我對你的一番心意。

  顔宓認真地說道:“嶽父大人放心,這輩子我都會将安然捧在手心裡。

  宋子期暗暗點頭,說道:“希望你說到做到。

  随着都察院的介入,戶部從上到下都沒好日子過。
最後戶部左右侍郎被推出來頂罪,戶部尚書大人則是上本請罪,實則是以退為進,保全自身。

  元康帝沒有絲毫猶豫,直接撸了戶部左右侍郎的官職。
至于戶部尚書則是罰俸一年,這個懲罰對戶部尚書來說不痛不癢,沒有任何殺傷力。

  戶部左右侍郎的位置騰出來了,接下來就該商量誰來接任這兩個官職。

  戶部左右侍郎都是正三品官職,是三品以下包括三品官員,夢寐以求的職位。
觊觎這個職位的人有上百号人。
但是真正有勢力争取這個職位的人不到十人。

  這十人裡面沒有顔宓。
所有人都忽視了顔宓,或者說文官都沒有将顔宓當成一回事,自然從一開始就沒考慮顔宓。

  顔宓不着急,他在等待必殺一擊的機會。

  十個人你争我奪,使勁渾身解數,隻為了做上戶部侍郎。

  元康帝對這兩個位置也非常看重,不肯輕易授人。
就怕遇上之前的那兩位戶部侍郎,拿着朝廷的資源,幹的全不是人事。

  十人争搶,這個過程中不斷有人敗下陣來。

  最後隻剩下四個人,元康帝也打算在這四個人裡面挑選一番。

  卻不料,顔宓在這個時候突然殺出來,以一種極其強勢的态度來争奪戶部左侍郎的職位。

  朝臣們驚呆,就連元康帝本人也被驚了一跳,沒想到顔宓會跳出來争奪戶部左侍郎。

  不過勳貴武将們卻集體**,顔宓如果能夠當上戶部左侍郎,那就是勳貴裡面讀書出仕,坐上文官高位的第一人。

  文官們集體否決顔宓,認為顔宓資曆不夠,不配做戶部左侍郎。
真要讓顔宓當了戶部左侍郎,那簡直是荒唐,是天大的笑話。

  勳貴武将們則說,顔宓身為國公爺,以國公爺的身份出任戶部侍郎,那是綽綽有餘。
至于資曆,在顔宓這裡根本沒用。

  真要論資曆,那不如論戰功。
論一論顔宓前些年立了多少戰功。
如今在草原上,還流傳着關于顔宓的各種傳說。

  文臣和武将争得不相上下。

  最後大家都看着元康帝,等着元康帝做決定。

  元康帝肯定不樂意讓顔宓身居高位。

  顔宓官職不顯的時候,都能幹出一件又一件的大事。
要是顔宓身居高位,那還得了,豈不是要翻天。

  元康帝張口就要否決顔宓。

  卻不料,這個時候戶部尚書突然站出來,說了一番話。

  戶部尚書告訴元康帝,這幾年,無論是朝廷還是地方上,官倉存糧,弄虛作假的情況越來越嚴重。
往往實際存糧還沒有賬本上的十分之一。
長此以往,一旦遇上像前幾年京城大旱那樣的大天災,情況蔣不堪設想。

  不僅存糧作弊的情況非常嚴重,就連賦稅也存在着非常大的問題。

  地方上各種攤派,各種名目繁多的賦稅,甚至有些名目連戶部官員都沒聽說過。
無數老百姓被地方官府強制攤派的收費,逼得家破人亡。

  現在情況還沒蔓延開來。
但是如果坐視不理的話,十年後,情況肯定會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。
到時候,隻需要一場天災,就會引發一場動搖國本的**。

  想要改變這種局面,朝廷必須嚴查。

  可是地方關系錯綜複雜,一般人還真沒辦法改變這種情況。

  如果戶部有一個身份地位足夠高,手段足夠狠辣的人坐鎮,這種情況或許會得到很大的改善。

  戶部尚書這番話,分明是在替顔宓張目。

  所有人面面相觑,想不通戶部尚書為什麼會突然替顔宓說話。
而且還說的有理有據,讓人想反駁,一時間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。

  元康帝死死的盯着下面的戶部尚書,他在懷疑,戶部尚書是不是被顔宓收買了,才會站出來替顔宓說話。

  可是讓元康帝沒想到的是,不僅戶部尚書站出來替顔宓說話,就連内閣兩位老大人也站出來替顔宓說話。
這兩位老大人,還不是宋子期,更不是楊首輔。

  要是宋子期和楊首輔站出來,分量會更重。

  這個情況讓衆人目瞪口呆,都想不明白,這是怎麼了。

  為什麼文臣最頂尖的幾個官員會替勳貴出身的顔宓說話。
難道不知道,這是在助長勳貴的嚣張氣焰嗎?

  中下層的文官想不明白這裡面的名堂,但是元康帝卻看明白了其中的關鍵。

  看明白後,元康帝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。

  這是文武聯合起來的征兆啊。
什麼時候,文武官員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完成了串聯?

  元康帝猛地朝宋子期看去。
宋子期可以說是聯絡文武的橋梁,這一切會不會是宋子期謀劃的?

  元康帝想起,當初宋子期算計許首輔的那一連串組合拳,許首輔本人到最後才看清楚這套組合拳的目标,可是那時候已經遲了。

  如今元康帝也嘗到了這套組合拳的厲害,真正體會到了宋子期的手段有多陰險。

  之前那什麼假種子,什麼村民械鬥,什麼黑心赈災糧,以及後來的都察院介入調查,戶部左右侍郎被撸掉,這一連串的事情,最終隻有一個目的,就是為了護持顔宓上位。

  元康帝再次倒吸一口涼氣,宋子期好深沉的計謀,好陰險的手段。
連他這個皇帝都被玩弄于鼓掌之中。

  元康帝想通了一切,卻氣的吐血。
他情願做個糊塗人,至少不會被氣的五髒六腑都在發痛。

  當初看許首輔潰不成軍的時候,元康帝無比的興奮,無比的輕松。

  可當這些計謀用在他身上的時候,元康帝隻剩下咬牙切齒。

  元康帝死死地盯着宋子期,宋子期宋大人卻一臉坦然,直面元康帝的目光。

  元康帝心頭呵呵冷笑兩聲,宋子期很好,非常好。
到了這會,還能面不改色,做出一副坦然的模樣。

  元康帝衣袖遮掩下的雙手,早就攥緊了。
指甲劃破了皮膚。
可是元康帝一直忍着。
現在的局面,元康帝幾乎沒有還手之力。

  為了一個戶部侍郎,同文武做對,這對元康帝沒有絲毫的好處。
至于被算計的事情,元康帝也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。
這麼丢臉的事情,元康帝肯定不會張揚出去。
如果真的張揚出去,唯一的結果就是讓人看笑話,給老百姓的日常生活增添一點談資。

  元康帝深吸一口氣,強忍下這口氣。
他暫時忍下來,他是皇帝,他總會找到機會收拾這對翁婿。

  元康帝冷哼一聲,當即下旨,任命顔宓為戶部左侍郎。

  顔宓跪在地上接受了任命。

  元康帝高居龍椅,死死地盯着下面的顔宓。

  顔宓長得很好看,沒人能在容貌上同顔宓一較高下。
可是這張臉落在元康帝的眼中,卻顯得面目可憎。

  元康帝冷冷一笑,語氣森冷地對顔宓說道:“顔愛卿,戶部的重擔,朕就交給你了。
你一定不要讓朕失望。

  顔宓貌似恭敬地說道:“微臣定不會辜負陛下的囑托。

  “那就好。

  元康帝嘲諷一笑,起身,甩袖,退朝,氣呼呼的離開了。

  文武大臣齊齊恭送元康帝離去。

  之後,大家又都紛紛恭喜顔宓。

  顔宓最想感謝的人就是宋子期。
沒有宋子期的幫忙,顔宓的計劃不可能成功。

  而且顔宓也很好奇,宋子期到底是怎麼說服戶部尚書還有内閣的兩位老大人,讓他們幫忙出面說話。

  顔宓私下裡試探戶部尚書,戶部尚書的嘴巴就跟蚌殼一樣,一句實話都沒有。

  顔宓又偷偷試探内閣的兩位老大人。

  兩位老大人倒是挺和藹的,可惜,同樣沒有一句實話。

  顔宓無奈,隻能出動宋安然。
讓宋安然親自詢問宋子期真相。

  三月底,宋安傑大婚。

  宋安然帶着一車的賀禮來到宋家。

  宋安然先去見了小周氏,了解婚禮的準備情況。
接着才去書房見宋子期。

  宋安然見了宋子期,開口就說道:“多謝父親相助,讓大郎如願以償。

  宋子期示意宋安然坐下說話。

  宋安然抿唇一笑,說道:“父親,我和顔宓都挺好奇,父親到底通過什麼辦法說服了戶部尚書大人,還有内閣兩位老大人?

  宋子期面無表情地說道:“戶部尚書胡大人在朝堂上說的那番話,并不是虛言。
現在地方官府糜爛,情況比我們了解得更嚴重。
這個時候,戶部的确需要一個有身份地位,而且還有手段的人來處置這些事情。

  宋安然說道:“”兒女不信,單靠這個理由就能說動戶部尚書胡大人。
朝中有身份地位,又有手段的人可不止顔宓一人。
其中有好幾個都比顔宓更有資曆。

  宋子期輕聲一笑,說道:“可是那些人沒有一個做閣老的嶽父。

  宋安然愣住,緊接着笑了秋來。
她是真沒想到,宋子期也會開玩笑。

  宋子期繼續說道:“安然,你是不是文武的界限很明顯?
認為文武永遠都不可能真正合作?

  宋安然側着頭,問道:“難道不是嗎?
文官看不上勳貴武将,認為勳貴武将都是一群莽夫,隻知道躺在祖宗的功勞簿上混吃等死。
同樣,勳貴武将也看不起文官,認為文官虛清高孤傲,沽名釣譽,隻會玩嘴皮子功夫。

  宋子期說道:“你說的都對,但是你一定不知道,十個文官裡面,就有十個人羨慕勳貴。
你也說了,勳貴都是躺在祖宗的功勞簿上混吃等死。

  安然,能夠躺在祖宗功勞簿上混吃等死,也是一種莫大的福分。

  這世上人人都想躺在祖宗的功勞簿上混吃等死,可是文官卻沒有這樣的機會。

  文官一旦緻仕,要不了幾年就人走茶涼。
如果子孫有出息,那家族還有繼續興旺的可能。

  要是子孫沒出息,十年以後,一個區區七品的縣令都能欺負到頭上作威作福。
對比勳貴的待遇,再來看看文官的待遇,也就難怪文官看不慣勳貴。

  實在是勳貴天生就比文官們更幸運,幸運的人總是比較容易遭到大家的羨慕嫉妒。
文官想要封爵,太平盛世根本就沒有這個機會。

  但是文官可以和勳貴聯合,甚至是聯姻。
等到有朝一日文官緻仕,退出朝堂,隻要還有勳貴這門姻親在,也就意味着在朝堂上的關系沒有斷。

  勳貴可以世世代代傳承,世世代代居京城,從來不曾遠離朝堂。
朝堂對他們來說,就是伸伸手的距離。

  可是官宦世家,沒人能夠保證家族裡的人能夠世代為官。
一旦離開了官場,也就等于遠離了朝堂,意味着在官場上多年經營的關系被斬斷。

  安然,文官集團是個非常焦慮的一群人。
沈一帆為什麼處心積慮的算計皇位傳承,要在朝堂上攪弄風雨,最終目的還是為了家族。

  他希望沈家能夠世代居京城,能夠世代靠近朝堂,能夠世代繁榮。
多少人辛苦一輩子,也無法達成這個目的。

  宋安然聽完這番話,表情有些凝重。

  宋安然問道:“父親的意思是,胡大人同内閣的兩位老大人都想和勳貴聯合?
文官都清高,他們看不起勳貴,怎麼可能放下架子同勳貴聯合?

  宋子期笑了笑,說道:“有我這個前車之鑒,你認為他們還會繼續清高下去嗎?

  宋安然愣住,轉眼又想明白其中的關鍵。

  宋子期同晉國公府聯姻,當初是驚掉了一地的眼睛。
當時很多文官都不理解宋子期的這個舉動,甚至有極端的人,認為宋子期背叛了文官集團。

  但是宋子期用蔣家化解了這個危機。
畢竟宋子期本人娶的也是勳貴家的姑娘,宋安然嫁給勳貴家的子弟也無可指摘。

  自宋安然嫁給顔宓後,發生了許多事情。

  不管曾經那些事情有多兇險,最終宋子期,以及顔家都有受益。

  兩家人,一個從文,一個從武,文武結合,簡直是将力量發揮到了極緻。

  宋子期這個前車之鑒,給了不少人啟發。

  文武之間的壁壘,并不像大家想象中那樣森嚴。
很多時候,大家都礙于名聲,或者是被誤導了,才不敢打破這層壁壘。

  宋家連着兩代人打破了這層壁壘,這是一個值得借鑒的方向。

  所以當宋子期對戶部尚書胡大人,以及内閣的閣老們提出合作的時候,他們都心動了。

  雙方之間的合作協議很快達成,扶持顔宓坐上戶部左侍郎的位置隻是第一步。
之後大家還有很多後續動作。

  這些後續計劃,是為了雙方更好的合作,同時也是為了對抗元康帝,分薄元康帝手中的皇權。

  隻有文武真正聯合起來,才能真正壓制住元康帝手中的皇權,阻止元康帝為所欲為。

  想明白了這裡面的關鍵,宋安然長舒一口氣。

  站在朝堂上的那些人,沒有一個是笨蛋。
當需要文武對立的時候,他們會毫不猶豫的調轉槍口,同武将對立。
可是當需要聯合的時候,他們也會毫不遲疑的放下成見,大家一起合作共赢。

  宋安然自嘲一笑,世人果然都是無利不起早。

  宋安然對宋子期說道:“父親,女兒都明白了。

  宋子期欣慰地笑了笑,說道:“你能明白就好。
此事你心裡清楚就行了,不要往外說。
顔宓那裡,你提點他兩句,想必他都能自己想明白。

  宋安然說道:“我聽父親的。
父親,你說文武真的能夠聯合嗎?

  宋子期說道:“是不是真的不重要,重要的是有用。

  宋子期指了指皇宮方向,然後說道:“陛下權威越來越重,如果不加以限制,隻怕會出現第二個永和帝。
那對文臣武将來說,都将是一場災難。

  宋安然點頭稱是。

  元康帝越來越神經病,而且有變成瘋子的趨勢。
這樣的人,偏偏還手握皇權,那簡直是個可怕的事實。

  這個時候,限制皇權,是非常有必要的。

  接着宋子期又囑咐了宋安然幾句。

  宋安然連連稱是,之後告辭出了書房,前往花廳待客。

  今日是宋安傑大婚的日子,宋安傑已經出發去楊家接新娘子。

  宋安芸帶着孩子回到宋家,她将孩子交給奶娘,然後就開始對宋安然訴苦,“二姐姐,我都快累死了。

  宋安然戳了下宋安芸的額頭,“你哪裡累了?

  宋安芸理所當然地說道:“帶孩子累。

  看着宋安芸明顯隆起來的肚子,宋安然說道:“孩子都是霍延和奶娘在帶,别以為我不知道。

  宋安芸得意一笑,指了指自己的肚子,“現在肚子裡又有一個,累死我了。

  宋安然關心地問道:“這一胎怎麼樣?
鬧騰嗎?
霍大夫怎麼說?

  “說胎像很好。
至于我,能吃能喝,我估計這一胎是個哥兒,實在是太鬧騰了。
每天晚上都要狠狠的踢我,害得我一晚上都睡不好。

  宋安然笑道:“都快是兩個孩子的娘了,說話穩重點。

  宋安芸連連搖頭,“穩重不了,一穩重我就覺着難受。
二姐姐,你什麼時候也生個閨女,我喜歡閨女。
你家陽哥兒和垚哥兒,實在是太調皮了,有好幾次都将我家香姐兒給欺負哭了。

  宋安然笑了笑說道:“生閨女的事情看緣分。
陽哥兒和垚哥兒要是欺負了香姐兒,你告訴我,我回去收拾他們兩個。

  宋安芸趕緊攔着,“别,千萬别收拾兩個小子。
忽略他們調皮搗蛋的一面,其實兩個小子挺可愛的。

  宋安然也覺着自己的兒子挺可愛的。
聽宋安芸這麼一說,宋安然還得意地笑了起來。

  宋安芸翻了個白眼,“瞧把二姐姐美的。
改明兒我也生個兒子,讓兒子學一手醫術,狠狠收拾你家陽哥兒和垚哥兒。

  宋安然抿唇一笑,說道:“好啊。
我正愁同齡人裡面,沒人能收拾他們兩個。

  兩姐妹說說笑笑的,這個時候白一從外面走進來,對宋安然說道:“啟禀夫人,奴婢在外面遇到了韓術。
韓術想見夫人一面。

  宋安然一聽韓術的名字,頓時大皺眉頭。

  自從韓術做了承郡王府的屬官,宋家幾乎就同他斷絕了來往。
宋安然這裡,更是将韓術抛到了腦後,隻當沒有這個表兄。

  如今韓術找上門來,說是來參加宋安傑的婚宴。
所謂來者是客,就算宋家不歡迎他,也不可能将他趕出去。

  如今韓術想見宋安然,宋安然直覺沒什麼好事。

  宋安然問白一,“韓術有沒有說為什麼要見我?

  白一點頭說道:“韓術說,他想和夫人談一談關于承郡王的事情。

  宋安然嗤笑一聲,“承郡王府同本夫人沒有絲毫的關系。
你去告訴他,就說他找錯了人。

  白一躬身領命,“奴婢遵命。

  白一離去,宋安然就将此事丢到了腦後。

  宋安然同姐妹們閑聊,後來蒙靜也來了。

  蒙靜對宋安然說道:“二姑奶奶,一位自稱姓韓的官老爺找安平說話,我本想攔着安平。

  可是安平說,那位姓韓的官老爺是家裡的表親。
既然是親戚,我自然不好繼續攔着,隻能讓安平去見這位韓姓官老爺。

  此事我覺着有些蹊跷,本想禀報太太,可是太太貌似也不熟悉這門親戚。
我沒辦法,隻好問到二姑奶奶這裡。
二姑奶奶,這位韓姓官老爺到底是哪裡的親戚。
他和安平見面要緊嗎?

  宋安然一聽韓姓官老爺,頓時就意識到,此人是韓術。

  看來韓術被她拒絕後,又找上了宋安平。

  宋安然估計,韓術本想找宋安傑的。
隻可惜宋安傑今天是新郎官,走哪裡都有一群人跟着,肯定沒空搭理他。
所以韓術才退而求其次找上宋安平。

  宋安然冷哼一聲,韓術如今還挺會鑽營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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