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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卷 第395章 安然敲打族人

一品嫡妃 我吃元寶 19028 2025-02-21 11:28

  建國之初,萬事紛亂。

  顔均登基後的第一件事情,就是封宋安然為聖母皇太後,顔宓為太上皇。
老國公顔光為聖祖高皇帝。
就連已經過世多年的周氏,顔均也追封為太皇太後。

  此事無人反對。
這是應該的。

  第二件事,顔均宣布自己不住皇宮,不用太監。
并且立下祖訓,顔氏後人皆不能住皇宮,用太監。

  這道旨意一經頒布,頓時引起天下嘩然。
就連老百姓也在議論紛紛。

  皇帝不住皇宮,不用太監,那還是皇帝嗎?

  對于民間非議,朝堂上的反對聲,顔均表現得很平和。
他已經得到了心腹武将和文臣的支持,朝堂上其他人的反對意見,根本不重要。

  别人議論歸議論,顔均自行其事,不受任何影響。

  顔均登基當天,就帶着妻妾子女住進了皇宮隔壁的别院。
安全則由親兵組建的禁軍負責。

  顔均下的第三道旨意,就是明确大漢國的官職。

  内閣保留,内閣成員由九人改為七人。
同時成立軍事長老會,長老會同樣是七個人。
另外取消五軍都督府。

  内閣不得幹涉軍事,同樣軍事長老會的人也不得幹涉内閣。
若有戰争,需得内閣同軍事長老會統一意見。
内閣劃撥軍費,軍事長老會下設軍費監督機構。

  一個個的政令,一個個的制度,接連頒布。
給朝堂還有民間造成了極大的沖擊。

  這個時候,大家都盯着朝堂頒布的政令。
已經沒人去關注顔均不住皇宮,不用太監的事情。

  ……

  顔均下旨敕封顔垚為淳親王,晉國公府被改為淳親王府。

  顔筝被敕封為靈惠公主。
淳親王府隔壁的的房舍将改建為公主府。

  公主府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建好,顔筝暫時就住在淳親王府。

  宋安然帶着宮女,婆子,護衛,也住進了淳親王府。

  顔垚和顔筝都陪在宋安然身邊。
兩人一個王爺,一個公主,在宋安然面前全都老老實實的。

  宋安然将顔氏族人召集到淳親王府,商量家族事務。
顔宓還沒有回京,顔均忙于政務沒空,高皇帝顔光不想讓宋安然難做也沒出席。

  所以今日宋安然是以皇太後的身份,代顔光顔宓顔均處理顔氏一族的内務。

  顔氏一族,分為文武兩支。
從文那一支,已經出五服,不算在内。
所以今日來到淳親王府的顔氏族人,全都從武。

  從武這一支顔氏族人,足有**百人。
不過今天來到淳親王府的,都是各家各戶的當家人,隻有一百人左右。

  宋安然掃視衆人,每個人眼中都閃爍着興奮激動的光芒。
身為皇室一族,他們的确該興奮激動。

  宋安然輕咳一聲,放下茶杯,朗聲說道:“今日召見大家的目的,我想你們都清楚。

  “請皇太後指教。
”衆人齊聲說道。

  宋安然嘴角抽抽,真不習慣皇太後這個稱呼。
感覺将人都叫老了。

  算了,已經當了皇太後,就該接受這個稱呼。

  宋安然朝人群中的顔定蔣菀兒看去,“這些日子委屈四弟,四弟妹。

  蔣菀兒有些慌亂,顔定則一臉平靜地說道:“并不委屈。
太後多心了。

  宋安然含笑點點頭。
晉國公府被改為淳親王府,許多地方都需要改建。
原本住在國公府内的顔定和蔣菀兒頓時就變得很尴尬。
兩人本想搬出去,可是卻沒有合适的地方。
身為皇帝的親叔叔,總不能随便找個宅子就住進去吧。
兩口子帶着兒孫委屈地住在國公府一角,已經有一段時間。

  顔均很忙,朝政軍務,事事都要他操心。
他到現在還沒抽出時間處理家族事務,隻能請宋安然出面,代他料理家族事務。

  其中就包括如何安置顔定和蔣菀兒一家人。

  宋安然輕笑一聲,對顔定說道:“四弟放心,皇上已經命工部收拾宅院,再過半個月,四弟一家就能搬進新宅院。
屆時皇上還要敕封四弟,給四弟封王爵。

  王爵?
這将顔氏族人高興壞了。
顔均登基數天,除了敕封自家人外,顔氏族人這邊一直沒有動靜。
不少族人都在猜測,顔均是不是打算不管族人?
如今宋安然出面召集大家,親口承諾會給顔定封王爵,顔氏族人那顆不安的心,總算安定下來。

  顔定聽聞顔均會給他封王爵,明顯詫異了一下。
一轉眼,顔定又平靜下來,對着宋安然躬身道謝。

  蔣菀兒則顯得很激動,眉目間都是壓抑不住的興奮之色。
老天有眼,竟然讓顔定得封王爵。
如此一來,子孫後代都不用愁了。
就連娘家人也能得到照拂。

  顔氏族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宋安然,顔定得了王爵,那其他族人是不是也會被封爵。
尤其是二房和三房,和大房是最親的。
顔均要封爵,肯定不會漏了二房和三房。

  宋安然掃視衆人,面目嚴肅地說道:“爵位,本是國之重器,不可輕受。

  衆人一聽,心裡頭一慌,都等着宋安然的下文。

  宋安然繼續說道:“皇上已經定了調子,二房得一侯爵,三房同樣是侯爵。
除此之外,其餘族人皆無爵位。
封爵的旨意,過幾天會下來,大家不要着急。

  “不着急,不着急。

  二房和三房連聲說道。
兩家都很滿意,能得侯爵,也是幸運。
看看别的族人,連個爵位都沒有。

  其他族人難免失望。
顔均也太吝啬爵位。
像大周開國太祖登基的時候,将親近的族人都封了一遍,那才叫闊氣。

  宋安然冷笑一聲,不怒自威,問道:“大家莫非對皇上的決定有意見?

  “不敢!
”衆人齊聲說道。

  宋安然端起茶杯,冷聲說道:“有意見就提出來。
過了今天以後一概不理。
将來要是讓本宮知道誰在外面诋毀皇上,敗壞顔氏一族的名聲,那就别怪本宮不顧念親戚情分。
本宮的手段,你們都見識過。
别十多年沒見,就給忘了。

  “不敢忘。
太後娘娘的手段,我們都是知道的,沒人敢忘。
”族人紛紛說道。

  宋安然放下茶杯,似笑非笑地看着大家,問道:“大家果真都沒意見?
我醜話說在前頭,過了今天,誰再敢胡言亂語,惹怒了本宮,不需皇上下旨,本宮直接将他除族。

  族人們面面相觑,他們當然有意見。
可是面對如此強勢蠻橫的宋安然,他們敢說嗎?
可要是不說,錯過了今天,以後再想見到宋安然那就難了。

  大家你推我,我推你,最後将一位族老推了出來。

  這位族老年齡不大,之比顔宓大個十來歲,但是輩分很大,宋安然都要稱呼對方一聲四爺爺。

  宋安然含笑說道:“四爺爺有話請說。

  族老有些惶恐,連聲說當不起。

  宋安然笑着說道:“今日大家隻論親戚關系,不論身份地位。

  聽宋安然這麼說,族老總算沒那麼緊張了。

  族老斟酌了一番,這才說道:“太後娘娘剛才說,除了顔定,二房和三房,皇上不再封族人爵位。
這麼做是不是太嚴苛了點?

  宋安然挑眉一笑,反問道:“嚴苛嗎?
皇上不住皇宮,不用太監,并且立下祖訓,他的子孫後代都不能住皇宮用太監。
此舉你們就沒看出點什麼嗎?

  族人面面相觑,這裡面有什麼講究?

  宋安然朗聲說道:“皇上心有大志,立誓要建一個全新的國。
一個區别曆朝曆代的國。
顔均的國爵位很珍貴,決不能輕授。
免得現在封了爵,子孫後代又處心積慮的奪爵。

  就連二房和三房的爵位,也隻能傳承五代人。
顔定的王爵,同樣隻能傳承五代人。
若是有人對這個制度不滿,那就拿起你們的武器,去開疆拓土。

  海外大有可為,西域大有可為。
隻要你們立下不朽功業,皇上自然會給你們封爵。
甚至可以裂土封王,将海外和西域的土地封給你們做封地。
隻是你們有這個勇氣嗎?

  顔氏族人皆沉默不語。
在座的很多都是武将,都有一顆争強好勝的心。
可是說到去海外,去西域開疆拓土,他們一時間還轉不過彎來。

  宋安然看到衆人的反應,心裡頭暗自歎息。
觀念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轉變過來的。

  宋安然繼續說道:“我可以明确告訴你們,皇上身邊的幾位武将,都不會封爵。
因為戰争還沒有結束,他們還要繼續為大漢國開疆拓地。

  等到他們功成身退的那一天,皇上才會考慮給他靜封爵。
你們都是皇上的族人,比所有人都更占優勢。
你們應該想着怎麼利用自己的優勢,為我大漢國出力,而不是想着借着皇上的名頭占好處。

  蕭氏族人是前車之鑒,我不希望顔氏族人有一天淪落到蕭氏族人的下場。
身為顔家人,征戰沙場,馬革裹屍是你們的宿命,更是你們的責任。

  如果連顔家人都不肯守護大漢國,皇上又憑什麼要求為國鞠躬盡瘁,死而後已?

  “太後娘娘說得真好。
身為顔家人,就該替陛下守護大漢天下。

  “顔家兒郎沒有孬種。
不要每天想着占便宜,為國盡忠,為皇上盡忠,是我輩的責任。

  ……

  宋安然的一番話,激起了顔家人的血性。
大家都嚷嚷着要從軍,跟随大軍征伐天下,為大漢開疆拓土。

  宋安然敲敲桌子,提醒大家都安靜一點。

  宋安然說道:“大家都有雄心,這讓本宮很滿意。
不過今天我們不讨論從軍的問題,誰要從軍,誰要去前線,直接去兵部報名。
今天我們要讨論宗人府,還有族規。
宗人府負責管理顔氏族人,責任重大。
皇上欲讓二叔出任宗人府宗正,不知二叔意下如何?

  二房二老爺愣了一下,趕緊說道:“陛下将如此重任托付給我,我自然不能辜負陛下的期望。

  宋安然含笑點點頭,“我就知道二叔勇于任事。
有關宗人府的事情,下去後慢慢商量。
現在我們還是來說說族規吧。

  族人們都有些疑惑,族規早就有的,為何還要單獨拎出來讨論?

  宋安然面目嚴肅地說道:“皇上希望在族規裡加上幾條内容,第一,無論男女,最遲六歲必須去學堂讀書,任何人不得阻攔族中子弟讀書,違者嚴懲不貸。

  第二,男子年滿十五歲,必須服兵役三年。
此事顔氏族人一視同仁。
皇子皇孫也不能例外。
如有借故逃兵役者,必定嚴懲不貸。
屢教不改者,直接除族。
若是有長輩阻攔,宗人府必須出面調停。

  第三,有作奸犯科者,依律嚴懲。
若有人仗着宗室身份胡攪蠻纏,宗人府管不了,本宮親自來管。

  第四,朝廷即将頒布稅法。
到時候大家按照稅法依法納稅。
不要認為自己是宗室,就能免稅。
你們都不納稅養大漢國,憑什麼要求老百姓納稅養你們。

  我就說這四點,還請二叔将這四點加入族規中。
以後犯了族規的人,該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。

  宋安然話音一落,族人們就開始議論起來。

  對于第一條,第三條,大家都能接受。
讀書是好事,孩子就該讀書。

  可是對于第二條還有第四條,大家都想不明白。
為什麼宗室兒郎必須服兵役?
為什麼宗室要依法納稅?
曆朝曆代都沒有這麼幹的。

  就比如蕭氏族人,從來沒見姓蕭的去當兵。
真要當兵,那也是從軍官開始,在軍中曆練攢資曆。
這和服兵役完全是兩碼事。
服兵役等于是從大頭兵做起,沒有半點特權。

  當兵多苦啊!
身為宗室,生來就比别人高一等。
憑什麼還要要求大家服兵役,做一個苦哈哈的大頭兵。

  還有第四條,宗室也要納稅?
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。
什麼時候見過宗室納稅的?
宗室生來就享受朝廷的供奉,哪裡需要納稅。
宗室都需要納稅,那皇帝要不要納稅?

  宋安然點頭,肯定地說道:“皇帝也要納稅。

  “什麼?
”族人驚訝,不敢置信。

  宋安然繼續說道:“不過皇帝每年有五十萬兩的免稅額。
一旦超過這個數目,就必須納稅。
皇帝都納稅了,你們說說看,誰還比皇帝更高貴,可以超越皇帝,從而不用納稅?

  族人們緘默不語,誰敢超越顔均啊。
顔均可是大魔王,殺起人來從來不手軟。
要是和顔均對着幹,小心顔均一刀砍過來,人頭滾滾。

  顔定微蹙眉頭,“皇帝也納稅?
也就是說士紳都要納稅。
這樣的稅法能夠推行天下嗎?
天下人能夠接受嗎?
千萬不要激起民變。

  二老爺和三老爺也連連點頭,稅法改革,牽一發動全身,可不能亂來啊。

  宋安然輕聲一笑,說道:“四弟的擔心有道理。
不過大漢的天下是皇上一刀一槍打下來的,就算有人抗議稅法,也動搖不了大漢的根基。

  你們沒出京城,不知道京城外面的局勢。
這些年,皇上每打下一個地方,就會派民政官員治理當地。
皇上治理的地方,全都采取新政策,新稅法。

  就說西北,早在數年前,就已經實行士紳一體納稅的政策。
全國一京十八省,已經有十一個省份實行了新稅法。
剩下的七個省份還有京城,朝廷争取在兩年内全面實行新稅法。

  到時候,京城内所有豪門世家,所有士紳,都必須納稅。
并且越富的人繳納的稅越多。
你們身為宗室,同樣要依法納稅,就當是做個表率。

  當大漢的稅法真正落實到每一個行業的時候,才有可能避免王朝無三百年國運的規律,才能讓大漢江山千秋萬代,讓我們的子孫後代不再因為戰争而苦,讓我們的家族世代繁衍生息。

  宋安然的話,讓族人都沉默了下來。

  他們身為宗室,當然希望大漢江山萬萬年。
可是縱觀史書,任何一個朝代,過了百年後,多半就要開始走下坡路。
運氣好的,能有兩百多年國運。
運氣不好的,隻有一百多年國運。
甚至隻有幾十年國運。

  一個新興的王朝,如何避免這個規律,曆朝曆代,無數大能人物都思考過這個問題。
還進行過各種改革。
可是無一例外,所有的改革幾乎都失敗了。
王朝的命運依舊無法改變。

  族人看着宋安然,小心翼翼地問道:“這個稅法,真的能讓大漢江山千秋萬代?

  宋安然點頭說道:“稅法是基礎。
想要讓大漢江山千秋萬代,除了改革稅法外,還需要進行各方面的改革。
包括朝堂,軍隊,民間,商業,土地,等等。

  這是一項浩大的工程,一二十年後方可見成效。
皇上心有大志,要建一個全新的國。
皇上要進行改革,肯定會損害某些人的利益。
這些人會趁機站起來反對皇上。

  你們是皇上的族人,我希望你們無論什麼時候,都要堅定的站在皇上這邊,不要被有心人利用,成為别人攻擊皇上的工具。

  你們要堅信,皇上手握重兵,任何人敢和皇上的作對,都不會有好下場。
在道義縣,皇上一口氣殺了三萬人。
未來十年,二十年,皇上再殺三萬人,三十萬人又有何妨。

  當然,皇上會盡量避免殺人。
大家意見不同,那就坐下來好好談,争取達成一緻,這是最好的辦法。

  總而言之,我希望你們都能好自為之,不要被别人利用,你們自己也不要走極端。
正所謂凡事好商量。
本宮堅信,這世上沒什麼事情是商量不好的。
就連永泰帝,不也被本宮說服,同意禅讓皇位。

  顔氏族人這才知道原來是宋安然說服了永泰帝。
果然牛氣沖天,連皇位都可以談,這世上還有什麼不能談。

  族人們看着宋安然的目光,分明多了一點崇拜。

  二老爺率先表态,“太後放心,顔氏族人肯定會支持皇上的決定。
任何族人膽敢背棄皇上,為别人所用,不用太後出面,我就先弄死他。

  宋安然含笑點頭,“皇上讓二叔出任宗人府宗正,這個決定果然是對的。
以後族中的事情還請二叔多多費心。

  二老爺趕緊說道:“太後娘娘放心,我定不會辜負皇上還有娘娘的囑托,一定管束好族人。

  商議完事情,族人們都散了。

  宋安然将顔定還有蔣菀兒留下,說道:“有什麼難處,盡管同本宮說。

  顔定搖頭說道:“謝謝大嫂,我們挺好的。
就是多年沒見大哥,怪想他的。

  宋安然笑道:“你大哥已經出發,順利的話,一個月後就能見面。

  “真的嗎?
”顔定很激動。

  宋安然點頭,“自然是真的。
這種事情我豈能騙你。

  顔定很開心,“等大哥回來後,我定要和大哥促膝長談。

  顔定見蔣菀兒有話要同宋安然說,于是主動退到門外等候。

  宋安然看着蔣菀兒,問道:“四弟妹欲言又止,莫非有難言之隐?

  蔣菀兒猶豫了片刻,這才張口說道:“太後……”

  “叫我大嫂吧。
自己家裡,不用見外。
”宋安然打斷蔣菀兒的話。

  蔣菀兒從善如流,“我聽大嫂的。
不瞞大嫂,侯府那邊問了幾次。
侯府想知道大嫂會不會召見他們?

  宋安然含笑看着蔣菀兒,直接問道:“是侯府讓你帶話?

  蔣菀兒低頭,有點緊張,有點忐忑。
點點頭說道:“不敢欺瞞大嫂,侯府的确讓我帶話。
侯府希望大嫂能夠召見他們。
皇上登基,大嫂做了太後。
侯府也想跟着沾點光。
對外說是太後的母族,外面的人都要高看一眼。

  頓了頓,蔣菀兒又說道:“這幾年侯府的生意不好做。
就連南州的采礦生意也一落千丈。
沒了南州的礦産收益,侯府的日子已經比不上當初那麼寬裕。
侯府如今也是想借着太後的身份,另外謀一個出路。

  宋安然笑了笑。
她心裡頭很清楚侯府的礦産生意為什麼會一落千丈。
根源還在四海商行。
這些年,四海商行開始從海外進口礦産。

  海外人工便宜,礦産豐富,很多都是露天礦,開采成本比國内要低廉很多。
将海外的礦産運到國内,成本比國内的礦産還要低。

  因為四海商行開了頭,很多商行見到其中有暴利,也紛紛學四海商行從海外進口礦産。
短短幾年時間,礦産進口已經形成一個龐大的産業。

  被海外價格低廉的礦産一沖擊,國内開礦的都備受沖擊。
據宋安然所知,很多礦場都已經關門歇業。
礦工沒事可做,很大一部分都轉化為軍人。
顔均擴軍,最先招的就是礦工。

  侯府在南州的礦場能夠支撐到今天,已經非常難得。
當然這也是因為四海商行有意避開了侯府的産業。
如果四海商行不顧念宋安然和侯府的親戚關系,侯府的礦場早八百年前就已經關門歇業。

  如今顔均登基,宋安然當了太後,侯府看到機會。
就想趁此機會轉行,不再做礦産生意。

  四海商行已經是一個龐然大物,很多人都想跟在四海商行後面分一杯羹。
侯府也是這麼打算的。
侯府希望宋安然召見他們,就是想趁機提出此事。

  宋安然含笑對蔣菀兒說道:“侯府的事情,你以後不要過問。
此事我自有主張。

  蔣菀兒緊張的點頭應下,“我聽大嫂的。
以後我都不再過問侯府的事情。
大嫂忙,我就先告辭了。

  等人都走完了,宋安然招手,将顔垚還有顔筝叫到身邊。

  宋安然問道:“看了這麼久,有什麼心得體會嗎?

  顔垚率先說道:“人心不齊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盤。
隻是懾于母親和皇兄的威嚴,才不敢反對。
将來,若是皇兄的兒孫不争氣,這些族人定會反噬皇室。

  宋安然點點頭,顔垚看得很透徹。
顔垚表面溫和,實際上對待族人的态度非常冷漠。
這一點和顔宓有幾分相似。

  這也不能怪他,顔垚自小離京,和這些族人沒有什麼感情可言。
所以他能以旁觀者的态度,冷漠地看待族人們言行。

  宋安然問道:“垚哥兒有什麼辦法解決這個問題?

  顔垚皺眉,“娘親,兒子早就成人了,以後就不要叫我垚哥兒。

  顔筝偷笑,看顔垚的笑話。

  宋安然也跟着笑了起來,“你再大,也是娘親的兒子。
好了,好了,以後不叫你垚哥兒。
一個兩個,都是一個德行。
行了,就叫你二郎,你和我說說,要怎麼解決這個問題?

  顔垚說道:“還是要靠制度。
要兒子說,凡是出了五服,就不能算做皇室族人。
這樣可以避免百年後,宗室尾大不掉,拖累皇室和朝堂。

  宋安然暗自點頭,“此事不急,得慢慢來。

  一次性改變太多,隻會适得其反。
改變,有時候需要大刀闊斧,有時候需要潤物細無聲。
涉及到家族感情,就需要潤物細無聲。
因為這個時候,顔均需要顔氏族人團結一緻,堅定不移地支持他的改革計劃。

  顔氏族人一旦生亂,必定會對顔均的計劃造成影響。

  宋安然又看着顔筝,“筝丫頭,你有什麼想說的?

  顔筝調皮一笑,“母親,那麼多族人,女兒統共也就認十來個人。
你讓女兒說,女兒也不知道從何說起。
反正京城這地方不太好,風氣不好,太過迂腐守舊。
大哥在京城的改革肯定會遇到大麻煩。

  宋安然笑了起來,“筝丫頭,你這回還真說錯了。
你大哥的計劃,在任何地方都有可能遇到大麻煩,唯獨在京城不會。
因為京城的百姓和豪門大戶都對朝政格外敏感。
而且最懂得見風使舵,順從聖心。

  顔筝眨眨眼,不是很明白。

  宋安然笑着說道:“你要學的東西還很多。
等你哪天參透了朝堂那些人的心思,母親就無條件答應你一件事情。

  “當真?
”顔筝一臉興奮地問道。

  宋安然含笑點頭,“母親何時騙過你。

  顔筝笑了起來,當即提出自己的要求,“母親,女兒不想留在京城。
女兒想去海外,想要建一個屬于自己的城邦。
城邦裡面的一切都由女兒自己說了算。

  宋安然戳戳顔筝的頭,“野心不小,你有錢嗎?
有人嗎?
有軍隊嗎?
想在海外建城,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

  顔筝挺起胸膛,大聲說道:“女兒不怕。
等大漢的海軍建了起來,有海軍護衛海岸,女兒在海外的安全根本不用擔心。

  宋安然笑着說道:“好吧。
等将來你真具備了這個能力,母親就答應你。
不過在這之前,先将你的婚事解決了。

  眼筝皺皺鼻子,“京城的青年才俊,女兒一個都看不上眼。

  宋安然大手一揮,“那就讓你大哥給你介紹他的軍中袍澤。
那些人你總該看得上。

  顔筝又說道:“長得不好看,女兒也看不上。

  要求真得挺多的。

  宋安然刮刮顔筝的鼻子,“全都依你。
反正你遲早要成婚。

  顔筝皺眉。
要是一直找不到合心意的男人怎麼辦?
轉念又想到,自己應該沒那麼慘吧。
天下這麼大,總能遇到一個她喜歡的,對方也喜歡她的人。

  宋安然又問顔垚,“二郎,你也想去海外建功立業嗎?

  顔垚連連搖頭,他笑着說道:“母親,兒子沒有大志。
兒子隻想每日逍遙度日。

  宋安然哼了一聲,“你大哥将你寵壞了。
你說不做事,他就真的不給你安排一點點事情做。

  顔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,當着宋安然的面,沒敢嘚瑟。

  宋安然說道:“罷了,你生來懶散。
真要逼着你做事,你又該叫苦連天,整日裡搞事。

  “多謝母親理解。
”顔垚内心得意。

  宋安然瞪了他一眼,說道:“不做事可以,逍遙度日也可以,但是不能在京城亂來。
要是朝中有人彈劾你,我可不幫你說話。

  顔垚一本正經地說道:“兒子絕不亂來。
”兒子隻會有計劃的來。
後半句話,顔垚打死也不會說。

  京城就是個花花世界。
顔垚到了京城,簡直是如魚得水,完全沒有顔筝的不适應。
今兒喝喝花酒,明兒聽聽小曲,後日和書生學子吟詩作賦,日子逍遙得很。
要是遇到有不開眼的人,正好可以給顔垚練手,做一回‘欺壓良民’的小霸王。

  宋安然瞧着顔垚的表情,就很無語。
兒子注定要當個富貴閑散王爺,宋安然也隻能順其自然。

  門房來報,說是皇後娘娘來給太後請安。

  宋安然讓人将蕭辰請進來。

  顔垚和顔筝給皇後請安,然後趁機告辭。

  宋安然招呼蕭辰坐下。

  蕭辰在宋安然面前很拘束,說話都透着小心。

  蕭辰小心翼翼地說道:“母後,兒媳今日過府,一是為了給母後請安。
二是兒媳心裡頭有些想法,想和母後說說。

  宋安然了然一笑,問道:“可是為了你的娘家人?

  蕭辰點點頭,說道:“不瞞母後,這些日子,娘家人一直在求我。
他們希望皇上能夠開恩,留他們在京城。
在皇上面前我沒敢開口,因為我不能開口。

  “你是希望本宮開這個口?

  蕭辰連連擺手,“母後誤會了,兒媳從沒有過這個想法。
皇上肯立我為後,已經是天大的恩賜,我不能得寸進尺,不知好歹。
娘家人的要求,我已經回絕了。
皇上身為天子,凡事要以大局為重。
蕭氏族人的去留,事關大局,我自然不能給皇上拖後腿。

  宋安然點點頭,含笑說道:“你能這麼想,就證明你是真心替皇上考慮。
皇上沒有看錯人。

  蕭辰有些不好意思,還有點羞澀。

  蕭辰說道:“皇上對我的好,我都記在心裡面。
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,我姓蕭,是蕭家女,也是顔家婦。
我不能為了娘家人,就去坑害皇上。
皇上開恩,肯留蕭氏族人一命,已經是得天之幸。
提更多的要求,就屬于人心不足蛇吞象。

  宋安然輕聲一笑,對蕭辰的心思已經了解了七七八八。

  宋安然對蕭辰說道:“本宮知道,最近這段時間你的日子不好過。
一邊是皇上,一邊是娘家人。
你夾在中間左右為難。
今兒你來見本宮,就是為了表明心迹。

  你的用心和誠意,本宮都看到了。
抽空本宮會和皇上說說。
你也該放寬心,皇上并沒有疑心你。
皇上當初接納你,就是看重了你的人品。
不會因為你姓蕭,你和蕭氏族人有牽扯,就放棄你。

  聽了這番話,蕭辰喜極而泣。

  蕭辰擦着眼淚,“兒媳今日孟浪,多謝母後不計較兒媳的失禮之處。
這段時間,很多人都在議論,說兒媳姓蕭,是宗室女,不該為後。

  還有人建言陛下,要廢了兒媳,将兒媳同蕭氏族人一起趕到海外。
甚至連兒媳生的孩子都不放過。

  兒媳這段時間一直很惶恐,每日裡不得安眠。
生怕一睜眼,就看到禁軍沖進來,将兒媳帶走。
兒媳已經快要撐不住了,不得已,隻能來見母後。

  和母後說了這麼多,兒媳心裡頭好受多了。
謝謝母後能夠理解兒媳的難處。
隻要母後和皇上知道我的真心,我就什麼都不怕。
任由别人胡說八道,我也會做好大漢的皇後。

  宋安然贊許地點點頭,“你能這麼想,可見皇上從來沒有看錯你。
你且回去,好好教導孩子,安心做你的皇後。
沒有皇上發話,這天下沒人能夠廢了你,更沒人能夠将你送到海外去。

  至于你的娘家人,趁着最後幾天時間,好好同他們相處。
能包容的就包容,不能包容的也不要勉強自己。

  你始終要記住,你先是皇後,是皇上的妻子,然後才是蕭家女。
所以你做決定的時候,不要本末倒置,玷污了皇後這個身份。

  蕭辰躬身受教,“多謝母後提點,兒媳明白了。

  “你先回去吧。
改日得了空我們再聊。

  “兒媳遵命。

  蕭辰心滿意足的離去,宋安然卻有些發愁。

  為免生亂,看來隻能提早将蕭氏族人送走。

  宋安然心裡頭想着,要是顔宓在身邊就好了。
這些事情,大可以都丢給顔宓去做,她就樂得清閑,做個富貴閑人。

  奈何顔宓現在還在海上,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到京城。

  宋安然讓人備車,她要回一趟娘家。
多年沒曾回去過,心裡頭怪想的。

  宋安然出門的時候很低調,沒有驚動任何人,也沒有打出依仗。
外人看了,隻當是哪家太太出門。

  到了宋家,白一上前扣門。

  宋家門房自然認得白一。
白一不離宋安然左右。
白一在這裡扣門,莫非是太後來了?

  門房朝馬車看去,心頭一驚,就要磕頭請安。

  白一趕緊将人攔住,“開門,讓太後娘娘進去。
不要聲張。
娘娘不想讓人知道她回了宋家。

  “是,是,小的這就開門。

  開中門,迎宋安然進門。

  宋家人已經得了消息,早就在中庭候着。

  宋安然從馬車上下來,見到明顯見老的宋子期,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。

  宋子期走上前,笑道:“哭什麼。
都當太後的人了,動不動就哭,也不怕人笑話。

  宋安然擦掉眼淚,說道:“女兒回娘家,想哭就哭,才不怕人笑話。

  宋子期哈哈一笑,“不錯。
回到娘家,想做什麼就做什麼。
走吧,去花廳說話。
家裡這些年添了不少人口,你還沒見過。

  宋安然點點頭,“我聽父親的。

  在宋家,宋安然不再是太後,她隻是宋子期的閨女,宋家的姑奶奶。

  來到花廳,謙讓一番,大家分賓主坐下。

  宋家這些年的确添了不少人口。
宋安傑,宋安平都添了孩子。
小周氏的女兒已經出嫁,兒子已經結婚生子。

  看着宋家人丁興旺,宋安然心頭也很高興。

  聊過家常之後,宋子期就将人打發了出去。
隻留宋安傑在花廳裡說話。

  宋安傑為官多年,官威甚重。
宋安然在宋安傑身上,看到了宋子期的身影。
感慨道:“一轉眼,大家都老了。

  宋安傑笑道:“姐姐半點不見老,還跟當年分别的時候一樣。
如今我們姐弟站在一起,别人肯定當我是哥哥,姐姐反而成了妹妹。

  宋安然被逗笑了,“這話我愛聽。

  頓了頓,宋安然又對宋子期說道:“父親,女兒這次過府,是代表皇上請父親出仕。
還請父親助皇上一臂之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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