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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卷 第293章 告狀

一品嫡妃 我吃元寶 19794 2025-02-21 11:28

  李指揮使得了宋安然指點,就在伺機尋找機會告狀。

  見裴公公的調查力度越來越大,自己的老底都快被人掀翻了,李指揮使沒辦法繼續沉默下去。

  李指揮使尋了一個機會,進宮面見元康帝。
先是正常的禀報工作成績,接着李指揮使突然跪在地上,開始痛哭流涕,訴說自己的錯誤。

  李指揮使突然來這麼一出,還真将元康帝給驚住了。

  李指揮使痛哭流涕地說道:“陛下,微臣有罪啊。
微臣知錯了,微臣以後再也不敢了……”

  元康帝看着李指揮使這副痛哭流涕地模樣,十分嫌棄。
關鍵是李指揮使說了半天,都沒說到重點。

  元康帝幹脆走下台階,一腳踢在李指揮使身上,李指揮使順勢倒在地上,一副遭受了暴力打擊的模樣。

  元康帝瞧着李指揮使這副模樣,表情越發的嫌棄。
厲聲說道:“說人話!
否則這個指揮使你就别當了。

  “微臣遵旨,微臣這就說人話。

  李指揮使斟酌了一番措辭,然後小心翼翼地說道:“微臣不敢欺瞞陛下,這些年微臣利用職務之便,貪墨了不少銀錢。

  不知道哪裡遭到了裴公公的記恨,或許是微臣在無意中得罪了裴公公的人。
最近裴公公正在調查微臣,還放話說要将微臣拉下馬,讓微臣永世不得翻身。

  陛下啊,微臣雖然手腳不幹淨,可是微臣對陛下忠心耿耿,微臣這輩子就要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。

  微臣不想還沒做出點成績,d1();可是裴公公來勢洶洶,微臣實在是招架不住。
微臣要是死了,就再也不能為陛下分憂了。
嗚嗚……”

  李指揮使堂堂一個大男人,結果說哭就哭,還哭聲震天響。
可見李指揮使的演技也是合格的。

  元康帝被吵得不行,擡起腳再次将李指揮使給踢翻在地。

  “你給我閉嘴。

  元康帝怒道。

  李指揮使趕緊閉上嘴巴,一臉傻乎乎的望着陛下。
作為陛下身邊第一條忠實走狗,傻不要緊,貪也不要緊,要緊的是忠心。
隻要足夠忠心,陛下就會保住他。
這是宋安然告訴李指揮使的樸素真理。

  做皇帝的,尤其是和兄弟争搶上位的皇帝,都比較自負,自認為很聰明。
做臣子的在這樣的皇帝手下幹事,要是表現得太過精明厲害,不僅得不到皇帝的信任,反而還會引來猜忌。

  适當地表現得蠢一點,貪一點,這樣才會讓皇帝放心。
皇帝會認為這樣有缺點的人才值得信任,才是忠臣。

  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麼奇怪。

  别看李指揮使又是痛哭流涕,又是自揭其短,又是各種醜陋面目,元康帝還各種嫌棄。
其實元康帝心裡面是非常受用的。
表面上嫌棄,實則心裡面已經原諒了李指揮使貪墨的罪行,也不打算真的追究。

  當然,該有的态度還是要有的。

  元康帝闆着臉,問道:“你說裴公公調查你?
哪個裴公公?

  李指揮使眼巴巴地望着元康帝,像是一個迷路的孩子一樣,然後小心翼翼地說道:“是,是皇後娘娘身邊的裴公公。

  元康帝聞言,d2();

  李指揮使趕緊低下頭。
這就是他的高明之處,告狀的時候隻說裴公公,皇後娘娘四個字提都沒有提。
等到元康帝問起來,李指揮使才提到皇後娘娘。

  此舉可謂是一擊必中。

  元康帝果然一聽到皇後娘娘,臉色就變了。
眼神裡面似乎已經開始醞釀暴風雨。
隻等機會一到,就要爆發出來。

  元康帝冷哼一聲,再次踢了一腳李指揮使,怒斥道:“滾下去。
今日之事不準再對任何人提起。

  “微臣遵命,微臣這就滾下去。

  李指揮使還真在地上滾了兩圈,将元康帝給逗笑了,這才急匆匆的出了大殿。

  劉小七在元康帝身邊伺候。
劉小七不用眼睛去看,隻是單純的聽聲音,他就聽出元康帝心中的高漲的怒火。
就像是雄獅被侵犯了領地一樣。

  元康帝闆着臉,問劉小七:“皇後最近在忙些什麼?

  劉小七恭恭敬敬地說道:“啟禀陛下,皇後娘娘在忙着打理宮務。

  “宮務?
我看她是忙着關心朝堂上的事情。
”元康帝此話有誅心之意。

  劉小七躬身,沒敢接話。
帝後兩口子鬧矛盾,旁人最好是有多遠滾多遠,免得成為被殃及的池魚。

  不過劉小七很樂意看到甯皇後倒黴。
誰讓劉小七看不慣甯皇後的行事作風。
小門小戶出來的人,不管過了多少年,做事還是透着一股子小家子氣。

  元康帝并沒有立即發作,因為他不可能聽李指揮使的片面之詞,d3();

  元康帝叫來内衛,讓内衛去查裴公公,看看裴公公最近都在忙些什麼。

  内衛辦事速度很快,才過了兩天時間,一大疊資料就已經擺在了元康帝的案頭。

  内衛不僅調查了裴公公最近在忙的事情,還調查了裴公公這幾年幹的事情。
裴公公仗着甯皇後的勢,這幾年沒少幹殺頭要命的事情,整個情況可謂是觸目驚心。

  元康帝知道宮裡面沒有誰是幹淨的。
幹淨的人在宮裡面活不了一年,就得死。

  可是親眼看到裴公公這些年幹的事情,元康帝還是被氣壞了,甚至是被惡心到了。
内衛遞資料的時候也不知道篩選一下,什麼香的臭的都往跟前送。

  元康帝暗自搖頭,感覺現在的内衛統領做事還是不錯的,做人就差了一點。
和以前的馬長順相比,那更是遠遠不如。

  元康帝突然瞥了眼跟前伺候的劉小七。
劉小七做人做事都十分出色,而且忠心可嘉,可惜年紀太小。
要不然劉小七倒是内衛統領最好的人選。

  劉小七低眉順眼的,情緒很平靜,半點起伏都沒有。
忽略他那張過分年輕的臉,怎麼看都是一個經驗老道,老成穩重的太監。

  劉小七知道元康帝在打量他,不過劉小七一點都不慌張。
該做什麼就做什麼。

  至于資料上的内容,劉小七也不好奇。
裴公公幹的那些事情,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。
内衛能夠這麼快調查清楚裴公公做的事情,劉小七還在其中出了一把力。

  元康帝看完了資料,心情很糟糕。
不是為一個奴才生氣,而是因為皇後娘娘縱容裴公公而生氣。
更讓元康帝生氣的是,甯皇後果然在調查李指揮使,其目的就是想換下李指揮使,換上甯皇後信任的人。

  元康帝陰沉着一張臉,抓起案頭的鎮紙,就朝地面上扔去。

  哐當一聲動靜,鎮紙碎裂,小石子四處飛濺。

  劉小七揮揮手,無聲的命人趕緊将地面收拾幹淨。

  元康帝拍着桌子,一臉惱怒,“豈有此理,實在是豈有此理。

  錦衣衛等于是皇帝的忠實走狗,自留地。
既然是走狗,繩子自然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上。
錦衣衛指揮使這個位置,要安排什麼人來當,也隻能是皇帝說了算。
連内閣都沒資格插手錦衣衛指揮使的任命,皇後就更沒資格插手。

  甯皇後竟然膽大包天,想要插手錦衣衛指揮使的任命,這就等于動了皇帝的自留地,動了皇帝的權柄。

  元康帝沒有立即殺到坤甯宮找甯皇後算賬,已經算是克制的。

  此刻元康帝對甯皇後以及甯家都極為不滿。

  元康帝手指彎曲,輕輕敲擊桌面,對劉小七說道:“你去坤甯宮傳旨,朕今晚要和皇後一起用晚膳,讓皇後好好準備。

  “奴才遵旨。
”劉小七躬身離開大殿,嘴角微翹,露出一抹看好戲的笑容。

  今晚的後宮,會非常的熱鬧。
當然,某些人肯定會吓得心驚膽戰。

  宋安然并不知道宮裡面發生的事情,更不知道在晚上的時候,元康帝在坤甯宮大發脾氣,甯皇後跪地請罪。
坤甯宮上下上百号人戰戰兢兢,全都快吓死了。

  宋安然也不會知道,甯皇後心中有多恨,多悔。
甯皇後并不知道李指揮使告狀的事情,也不知道宋安然替李指揮使出謀劃策的事情。
甯皇後那一刻的感覺,就是完蛋了,元康帝在她身邊安插了眼線,她所做的事情都被元康帝知道了。

  當然,甯皇後也是個幹脆利落的主。

  甯皇後心知肚明,她要是不給元康帝一個交代,這件事情就沒完。
所以甯皇後很果斷的将裴公公推出去,由裴公公一人擔下所有的罪名。

  甯皇後哭着對元康帝說,她根本沒想過要将李指揮使拉下馬,更沒想過要安排親信之人擔任錦衣衛指揮使。
她隻是私下裡抱怨了錦衣衛幾句,沒想到裴公公這個老奴自作聰明,竟然敢私下裡調查錦衣衛指揮使。

  甯皇後哭着承認自己管教不嚴,耳目不靈,竟然被一個太監給蒙蔽了。
她跪在元康帝跟前,懇求元康帝給她一次機會。
從今以後,她一定會吸取教訓,嚴格管教身邊人,再也不會發生類似的事情。

  元康帝居高臨下的盯着甯皇後,“你果真知錯了?

  甯皇後雙目含淚,可憐巴巴的望着元康帝,怯生生地說道:“臣妾真的知錯了。
臣妾有罪!

  元康帝冷哼一聲,“你當然有罪。
你和朕少年夫妻,雖說我們之間沒多少感情,但是朕一直尊重你。
無論外人如何議論你的出身,朕從來都沒有嫌棄過你。

  朕既然娶了你,就會負起責任,給你原配正妻的體面。
朕自問,這些年從來沒有虧待過你。
可是你又是怎麼回報朕的?

  你竟然敢将手伸到朝堂,伸到朕的領地,你找死。
你明知錦衣衛是朕的臂膀,你竟然妄想插手錦衣衛,你的野心有多大?
是不是有一天,你還想取朕而代之?

  甯皇後痛哭流涕,連連搖頭,一臉悔恨地說道:“臣妾沒有。
陛下,你一定要相信臣妾啊。
臣妾是豬油蒙了心,但是臣妾從來沒有想過要取代陛下。

  臣妾自從做了皇後,每日裡謹小慎微,恪守本分。
臣妾就想着,即便不能替陛下分憂,也不能給陛下增添麻煩。

  這一次真的是意外,是裴公公誤會了臣妾的意思。
陛下,你一定要相信臣妾啊。
就算是給臣妾十個膽子,臣妾也不敢做那種大逆不道的事情啊。

  元康帝彎腰,捏着甯皇後的下颌,“你果真沒有?

  甯皇後連連點頭,眼淚嘩嘩的流淌。
她現在也顧不得好看不好看的問題,隻求能夠平安度過這一關。

  元康帝仔細打量甯皇後,幾十歲的人了,同前些年相比,明顯老了一些。
失去了青春年華的甯皇後,就隻是一個普通的婦人。
不過這兩年,倒是修煉了一身雍容華貴的氣質。
可惜,此刻鼻涕眼淚橫流,哪有氣質可言。

  元康帝重重的甩開甯皇後,他的眼神有些厭惡。

  甯皇後朝邊上倒去,可憐巴巴地看着元康帝。

  元康帝拿出手絹輕輕擦拭手指,然後慢條斯理地說道:“這一次朕信你。
從今以後,你好自為之,不要讓朕繼續對你失望。
你應該知道,朕的耐心有限。
如果下次,你再敢将手伸到朝堂上,朕能讓你做皇後,也能将你打入地獄。

  甯皇後滿臉驚恐之色,面色蒼白無血,愣愣地看着元康帝。

  元康帝冷哼一聲,甩袖離去。

  等元康帝走了後,甯皇後才反應過來。
緊接着甯皇後就嚎啕大哭起來,哭得不能自已。

  心腹宮女将甯皇後扶起來,“娘娘别哭了,哭多了會傷眼睛的。

  頓了頓,心腹宮女又說道:“娘娘,裴公公被内衛的人給帶走了。

  “啊……”

  甯皇後瘋狂的砸掉身邊的一切東西。
她憤怒,她氣憤,她恨,她怨。
都說帝王無情,今日甯皇後總算見識到了。

  以前在王府的時候,就算她做了過分的事情,元康帝也不會用這種态度對待她。

  變了,一切都變了,再也回不到過去了。
甯皇後哈哈大笑起來,笑地極為瘋狂。
笑自己的蠢,也是笑元康帝的無情無義。

  甯皇後頹然倒在地上,她幽幽一歎,對心腹宮女說道:“裴公公是回不來了,本宮對不起他。
好好安置裴公公的家人。
若是,若是有可能,就将裴公公的屍首拿回來,好好安葬。

  “奴婢遵命。

  心腹宮女兔死狐悲,偷偷落淚。

  國公府,宋安然一大早起來,就開始在議事堂忙碌。

  忙到将近中午,宋安然打算休息一陣。

  此時,丫鬟來報,說是顔宓身邊的小厮小五前來求見。

  宋安然說道:“快讓小五進來。

  小五被請進小書房,先是恭恭敬敬地給宋安然行禮,然後才說道:“小的奉世子爺的命令,前來禀報事情。
啟禀少夫人,昨晚陛下在坤甯宮用晚膳,陛下當面斥責皇後娘娘。
據說皇後娘娘痛哭流涕,場面十分混亂。
坤甯宮太監總管裴公公也被陛下帶走。
今早确定,裴公公已經死了。

  “裴公公死了?
”宋安然有點不敢相信。

  小厮小五點頭,“裴公公的确死了,此事千真萬确。
今兒早朝,陛下嚴厲呵斥承恩伯,斥責承恩伯教子無方。

  承恩伯就是甯老爺子,也是甯皇後的親爹。
元康帝如此不留情面的斥責老丈人,果然是氣狠了。

  小厮小五繼續說道:“據我們了解的消息,皇後娘娘插手了錦衣衛的事情,這才引起了陛下震怒。

  陛下雖然沒有明旨申斥皇後娘娘,但是關于帝後不和的消息,宮内已經傳遍了。
今日早上,皇後娘娘稱病,誰都不見。

  另外承郡王和平郡王兩位王爺,今兒一早就進宮替皇後娘娘請罪求情。
但是陛下沒有單獨見他們,也沒答應他們的求情。

  後來兩位王爺又都跪在思政殿你門外求情。
到現在為止,兩位王爺還跪在思政殿門口。
看樣子皇上不見他們,他們就不會起來。

  宋安然聽完這些消息,輕聲一笑。
她沒想到随随便便給李指揮使出了一個主意,竟然會引起這麼大的風波。
看來元康帝比她預想中的還要多疑。

  宋安然問小五,“世子爺還有别的事情交代嗎?

  小厮小五說道:“回禀少夫人,世子爺說他會繼續關注宮裡面的情況。
世子爺還說,請少夫人放心。
李指揮使那裡不會有問題。
皇後娘娘爪牙被廢,短時間内很難恢複元氣。

  宋安然了然一笑,“你去告訴世子爺,就說我知道了。
宮裡面的事情,我們國公府不參與,隻需站在旁邊看熱鬧就行了。

  “小的遵命。
要是少夫人沒别的吩咐,那小的就先去忙了。

  “去。

  宋安然打發了小厮小五,然後就笑了起來。

  甯皇後受此打擊,至少半年一載都很難恢複元氣。
而且甯皇後現在也無力去調查此事的真相,自然不會知道是她在給李指揮使出謀劃策。

  估計甯皇後更傾向于坤甯宮有元康帝耳目的猜測。

  不管如何,甯皇後同元康帝之間已經生出了嫌隙,兩人的夫妻關系很難再回到過去。
而且元康帝身為帝王,本就多疑。
懷疑的種子已經在元康帝心裡面種下,以後甯皇後無論做什麼都要加倍小心,否則就會引起元康帝的懷疑。

  宋安然都能想象到甯皇後将來的日子究竟有多苦逼。

  宋安然對丫鬟吩咐道:“告訴門房,如果甯三老爺上門求見,就說本夫人沒空。

  喜秋急忙問道:“少夫人認為甯三老爺會上門求見?

  宋安然點頭說道:“這是明擺着的。
陛下在早朝上嚴厲申斥承恩伯,加上甯皇後稱病不出,兩位王爺跪地求情,這一連串的事情肯定讓甯家上下驚慌不已。

  這個時候,甯家沒有底氣,也沒有膽量繼續同本夫人鬥。
說不定一個不小心,順安商行就得換一個主子。
這個時候,最明智的做法就是和解,減少一個敵人。

  如果操作得當,甯家甚至可以借助四海商行的力量穩住局面。
不過甯家不一定有這麼精明厲害的人。
所以目前甯家能做的事情就是和解。

  “那少夫人要和甯家和解嗎?
甯三老爺那麼可惡,還放話說要和少夫人再比拼一次,真是不自量力。
少夫人,不如這次趁其病要其命。
”喜秋小聲建議道。

  宋安然笑道:“喜秋,你說的有理。
不過本夫人不打算這麼做。
順安商行真正的主子是内務府,取代甯家很容易,但是和内務府合作卻不容易。

  我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,什麼人都可以合作,唯獨内務府不能合作。
甯家願意綁在内務府的船上,我又何必阻攔。
我和甯家和解,這是遲早的事情。

  不見甯三老爺,不過是為了壓一壓他的氣焰,讓他知道一點輕重厲害。
等到時機合适的時候,我自然會去見他。

  喜秋點點頭,說道:“奴婢明白了。
奴婢這就吩咐下去。

  “去。

  正如宋安然預料的那樣,下午的時候,甯三老爺上門求見,門房直接給擋了回去。

  甯三老爺氣的跳腳,卻一點辦法都沒有。
明知道宋安然實在拿捏姿态,也隻能忍下這口氣。

  甯三老爺心裡面咒罵宋安然,卻絲毫影響不到宋安然的好心情。

  宋安然一直關注着宮裡面的情況。
還特意将白一派了出去,就是為了能在第一時間得知外面的情況。

  白一門路有限,能打聽的消息不多。

  宋安然有些遺憾,卻并不失望。

  等到顔宓回到國公府,宋安然這才知道,元康帝遠比她想象中的更生氣。

  承郡王同平郡王替甯皇後求情,這是孝心。
無論他們心裡面怎麼想,态度肯定要擺正。

  偏偏承郡王同平郡王都跪在思政殿大門外不肯起來,這讓元康帝怒上加怒,越發的不待見甯皇後。
元康帝當着朝臣的面,将兩位王爺厲聲斥責了一番。

  顔宓告訴宋安然,差不多天黑的時候,元康帝才命兩位王爺起身,進殿說話。

  宋安然聞言,輕蹙眉頭,“這麼說來,兩位王爺跪了一整天?

  顔宓點頭,“是啊,跪了整整一天,粒米未進。
朝臣們都說兩位王爺孝心可嘉。

  宋安然嗤笑一聲,說道:“朝臣們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。

  顔宓說道:“這不重要。
重要的是你的計策成功了。
皇後受此打擊,估計好長時間都緩不過勁來。

  宋安然笑了起來,“甯皇後不招惹我,我肯定不會同她鬥。
她野心太大,妄想染指錦衣衛。
她有今天不冤枉。

  顔宓問宋安然:“算計了甯皇後,你還要繼續同承郡王平郡王合作下去嗎?
他們二人中隻要有一個上位,甯皇後搖身一變就成了太後。
做了太後,就等于立于不敗之地。
這世上會廢皇後的皇帝,但是絕沒有廢太後的皇帝。

  宋安然笑道:“你想得太遠了。
先不說承郡王平郡王二人,單說甯皇後,她未必能活到兩位王爺登基的那一天。

  顔宓抱着宋安然,說道:“這麼說來,你還會繼續支持那兩兄弟?

  “不算支持,隻能說是合作。
其實我這人有時候真的很沒原則,要是二皇子和三皇子也來找我合作,估計我也會答應。
”宋安然自嘲一笑,心情還算不錯。

  顔宓大笑起來,在宋安然的鼻子上刮了一下,說道:“你這是錢多燒得慌。

  宋安然哼了一聲,說道:“我這叫**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。

  顔宓嗯了一聲,勉為其難地說道:“好,算你說的有理。

  “本來就有理。

  頓了頓,宋安然又說道:“不管我們心裡面怎麼想,在人前姿态肯定要擺足。
我私下裡算計甯皇後,這不影響我同承郡王平郡王的合作。

  表面上,我肯定是支持嫡出皇子繼承皇位。
當然,隻是合作,而非支持。
要是哪天承郡王和平郡王倒黴了,我肯定會立即抽身,将自己撇得幹幹淨淨的。

  而且我還會找機會,同二皇子三皇子接觸一下。
說不定同二皇子三皇子也有合作的機會。

  顔宓笑道:“你這是唯恐天下不亂。

  宋安然笑道:“我不會預言,不知道将來誰會繼承皇位。
妥當的做法,就是多支持幾個皇子王爺。

  “你就不怕那些人嫌棄你?

  宋安然攤手,說道:“無所謂。
反正我沒指望從龍之功。
我投資皇子王爺的目的,無非是為了從中賺取好處。
他們如果真要反目,我也不會覺着意外。

  大不了大家一拍兩散,各憑本事。
反正我已經有了一個立志造反的男人,造反之外的事情已經吓不住我。

  顔宓抱緊宋安然,笑道:“你這是在誇我,還是在罵我?

  “我在誇你,如此真誠的眼神,你難道沒看出來?
”宋安然不滿的哼了一聲。

  顔宓搖頭笑道:“我真沒看出來你是在誇我。

  宋安然大笑起來,“好,我現在再一次認真的誇你。
我的男人是世上最聰明,最高傲,最好看,并且立志于造反的,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。
我很愛我的男人,我希望我們能夠白頭到老。

  顔宓溫柔的笑着,他親親宋安然的嘴角,說道:“我們肯定會白頭偕老。
我們會親眼看着孫子,曾孫出生。
最後我們兩人都成了别人眼中的老不死,氣死那些人。

  宋安然大笑起來,“你這個壞人。
不過和你一起做老不死,我很喜歡。

  小兩口說說笑笑,正開心的時候,丫鬟急急忙忙來禀報。

  “少夫人,不好了,四少奶奶突然喊肚子痛,還落紅了。
需要請大夫。

  宋安然一聽,頓時擔心起來。

  宋安然說道:“讓白一拿着我的帖子,趕緊去霍家請大夫過府。

  接着宋安然又對顔宓說道:“我要去看四弟妹。

  “我同你一起去。
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,四弟肯定很着急。

  宋安然點點頭。
兩個人一起來到顔定所居住的院落,就聽到顔定在發瘋。

  原來顔定和蔣菀兒一起用晚飯,剛吃了幾口蔣菀兒就感覺腹部不适,緊接着就發現下面落紅。

  顔定一見,頓時慌了。
将伺候飯菜的丫鬟全都打了一頓,誰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。

  這會顔定都快急瘋了,可是他是一點辦法都沒有。

  顔宓趕緊上前,阻止發瘋的顔定,将顔定拉出了卧房。

  宋安然進卧房看望蔣菀兒。

  蔣菀兒躺在床上,一頭的冷汗,臉色蒼白扭曲,表情顯得很痛苦。

  宋安然疾步上前,緊緊握住蔣菀兒的手,“這是怎麼了?
好好的怎麼肚子突然痛了起來?
難不成是吃壞了肚子?

  蔣菀兒咬着牙,不敢松懈。
她怕自己一松懈,就忍不住要翻滾嘶吼。

  她艱難的對宋安然說道:“大嫂,大嫂,我……好難受。
我……會不會是懷孕了,我該……怎麼辦?

  “你說什麼?
你懷孕了,你怎麼現在才說?
你糊塗啊!

  宋安然也是急了。
蔣菀兒要是真的有了身孕,這會肚子痛的這麼厲害,還落了紅,那個後果宋安然不敢去想。
要是肚子裡的孩子沒保住,蔣菀兒不知道會有多傷心。

  蔣菀兒在流淚,她也很後悔。
她拉着宋安然的手,說道:“我不确定自己……是不是懷孕了。
可是……現在……我覺着我應該是懷孕了。
大嫂……我的孩子……能保住嗎?

  宋安然闆着臉,說道:“你别胡說,也别自己吓唬自己。
如果真的懷孕了,你的孩子肯定能保住。
你放心,我已經派人去霍家請霍大夫過門診治,肯定沒問題的。

  蔣菀兒點點頭,一臉難受虛弱。
她的一隻手放在腹部,似乎這樣做,就能保住肚子裡的孩子一樣。

  宋安然很急,白一怎麼還不回來。
實在不行,就讓顔宓親自走一趟霍家。

  正在宋安然焦急難耐的時候,白一終于帶着小霍大夫來了。

  看到霍延的那一瞬間,宋安然心裡頭咯噔一下,來的怎麼是霍延,而不是霍大夫?

  宋安然朝白一看去,希望白一能給個說法。
白一同宋安然比劃了一個手勢,沒有啃聲。

  宋安然暗自歎氣,現在不是追究這些問題的時候。
霍延雖然年輕,不過醫術還是不錯的。
希望霍延能替蔣菀兒保住孩子。

  這個時候,宋安然也覺着蔣菀兒應該是懷了身孕。

  蔣菀兒盯着年輕的霍延,面上有驚恐之色。
似乎是被吓住了。

  這個時候顔定也從外面沖了進來,指着霍延問道:“你行嗎?
你要是醫不好我家少奶奶,我找你拼命。

  霍延面色平靜地對顔定說道:“能不能醫好,得檢查了少奶奶的身體後才清楚。

  宋安然對顔定身後的顔宓使了一個眼色,示意顔宓趕緊将顔定拉出去。

  宋安然同時說道:“小霍大夫的醫術很好,我能保證。
小霍大夫,你不需要有任何負擔,你趕緊給四弟妹診治。
四弟妹,你也别慌,你要相信小霍大夫。

  蔣菀兒點點頭,伸出手腕給霍延診治。

  霍延将手搭在蔣菀兒的手腕上,眉頭輕蹙。

  至于顔定,死都不肯出去。
顔宓拉他出去,他就說要和顔宓絕交。

  顔宓沖宋安然苦笑一聲,幹脆放棄了。
顔宓很能理解顔定的心情。
要是宋安然遇到這樣的情況,他也不可能出去,獨留大夫一人在卧房裡檢查。

  宋安然暗歎一聲,顔定要留就留,隻要别幹擾霍延給蔣菀兒檢查身體就行。

  宋安然退後幾步,來到白一身邊,悄聲問道:“來的怎麼不是霍大夫?

  白一壓低聲音說道:“霍大夫出門了,要三天後才會回來。
奴婢一時間找不到合适的大夫,于是就将小霍大夫帶了過來。
小霍大夫說,他已經得了霍大夫的真傳,一般的病症難不倒他。

  宋安然心中憂心不已,希望霍延的醫術真的如他說的那麼好。

  片刻之後,霍延檢查完畢。
他對衆人說道:“四少奶奶已經懷了一個來月的身孕。
因為月份還小,一般情況下如果沒有妊娠反應的話,很難被發現。

  顔定聞言,先是大喜,接着大驚。

  “懷孕了?
那現在……”顔定有點不敢問。

  霍延面無表情地說道:“之所以會腹痛落紅,是因為吃了相克的食物。
不過你們放心,我現在就給少奶奶紮針用藥,孩子應該能夠保下。

  “一定要将孩子保住,隻要保住孩子,你就是我們的恩人。

  顔定鄭重其事地說道。

  霍延瞥了眼顔定,然後平靜地說道:“我會盡力而為。

  霍延開方,命人抓藥。
然後拿出金針,開始給蔣菀兒紮針。

  紮針過程有點恐怖,而且比較私密,霍延将男人都趕了出去,隻留下丫鬟在卧房裡伺候。

  宋安然和顔定顔宓一起,在外間等候消息。

  顔宓在寬慰顔定,“四弟你不要太擔心,四弟妹和孩子都會平安無事。

  顔定焦急地在房裡走來走去,現在誰的話她都聽不進去。

  丫鬟煎好藥端進去給蔣菀兒服用。
時間過去了那麼久,卧房裡還沒有消息傳出來。
顔定都快急瘋了。

  這個時候,得到消息的人都趕了過來。

  周氏,二太太孫氏,三太太葉氏,三少奶奶李氏等人都過來了。
顔老太太那裡也派了人過來詢問情況。

  大家得知蔣菀兒懷了身孕,因為吃了相克的食物才會腹痛,都在責怪伺候的丫鬟不夠用心。
還有侯府的陪嫁嬷嬷也是虛有其表。
蔣菀兒都懷孕了,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。

  丫鬟同嬷嬷們都低眉順眼的,大家其實都挺無辜的。

  蔣菀兒的确是懷孕了,可是月份太小,又沒有任何反應,大家自然都沒發現。

  如果再晚個七八天,丫鬟和嬷嬷們肯定會有所懷疑。

  哎,也是趕巧了。

  時間緩慢過去,大家都挺焦急的。
也不知道裡面是個什麼情況。
派人進去查看,隻說霍延還在施針保胎。

  周氏闆着臉說道:“那個什麼小霍大夫到底行不行啊?
要不趕緊派人去請太醫過府。

  “大嫂說的有理。
那麼年輕的大夫,怎麼看都不靠譜。

  二太太和三太太紛紛附和。

  顔定也覺着霍延不太靠譜,主要是因為霍延太年輕了,二十來歲的年紀能行嗎?
醫生這個行當,年齡越大越吃香,越能讓人信服。
一個年輕人給人保胎,人們第一印象就是不信任。

  顔定決定派人請太醫,宋安然在旁邊看着,也沒阻止。

  結果下人剛剛出門,卧房裡面就有了消息。

  丫鬟興奮地跑出來,說道:“保住了,孩子保住了。

  “當真保住了?
”周氏表示懷疑。

  “真的?
”顔定顯得很驚喜。

  宋安然則松了一口氣。
霍延是白一請來的,要是孩子沒保住,大家怪罪霍延的時候,肯定也會指責她辦事不利,沒有第一時間去請靠譜的太醫過府給蔣菀兒診治。

  如今霍延保住了蔣菀兒的孩子,霍延證明了自己的醫術的同時,也替宋安然化解了一個大麻煩。

  宋安然擦擦額頭,原來不知不覺的時候,她也出了一頭的冷汗。

  顔定沖進了卧房,他要第一時間看到蔣菀兒。

  幾位太太也跟着進了卧房看望蔣菀兒。

  宋安然沒有跟着進去,她在等霍延出來。

  霍延一臉疲憊的從卧房裡走出來,顯然累得不輕。

  宋安然鄭重道謝,“多謝小霍大夫。
你是四弟和四弟妹的恩人。

  霍延笑了起來,“少夫人太客氣了。
治病救人,這是我的本分。

  宋安然笑起來,“小霍大夫不僅醫術好,人品也好。
我家安芸妹妹有福了。

  霍延臉頰一紅,顯得很不好意思。
這模樣才有點年輕人的樣子。

  宋安然抿唇一笑,問道:“小霍大夫有什麼要囑咐的嗎?

  霍延反應過來,趕緊說道:“有的。
四少奶奶需要卧床靜養,三天之内不能下床活動。
明日上午,我會來複診。

  另外這是我開的藥方,找方抓藥,照着一日三餐服用。
這瓶子裡有三枚保胎藥,如果四少奶奶出現異常情況,就給她服用一枚。

  保胎藥雖好,卻不能過多服用,切忌!
另外飲食上一定要講究,像今天這種十五相克的情況,不能再出現。
要是再來一次,我可沒把握能保住孩子。

  宋安然問伺候的下人,“剛才小霍大夫說的話,都記住了嗎?

  伺候的下人點頭說道:“啟禀少夫人,都已經記下來了。

  霍延瞧着那些下人,覺着不太靠譜。
幹脆提筆寫下禁忌事項,又将孕婦禁忌食物一一寫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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