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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卷 第304章 大反擊

一品嫡妃 我吃元寶 19057 2025-02-21 11:28

  近一年時間,顔宓陸陸續續安排了上千人去海外。
很多都是退伍軍人。

  這幫人到了海外,一個個無法無天,除了不對自己人出手外,什麼事情都敢幹。
有時候還假扮海盜,出海和海盜幹架。
童伍能在海上闖下偌大的名聲,這幫人功不可沒。

  宋安然早就料到,顔宓的人同秦裴那邊肯定會有矛盾。
卻沒想到,矛盾已經嚴重到秦裴要特意寫信來提醒她的地步。

  宋安然揉揉眉心。
秦裴同顔宓,就如針尖對麥芒,兩個人幾乎沒辦法和平共處。

  本以為秦裴去了海外,兩個人不再接觸,針鋒相對的情況也就不會發生。
卻沒想到,兩個人又在海外鬥了起來。

  讓顔宓退讓一步,顔宓十有**嘴上答應好好好,最後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。

  讓秦裴退讓,天高皇帝遠,宋安然根本管不到秦裴頭上。
秦裴要和顔宓的人鬥起來,宋安然也沒辦法解決。

  想來想去,宋安然隻能請聞先生出面調解雙方的矛盾。
聞先生德高望重,秦裴和顔宓總歸要給聞先生一個面子。

  另外宋安然也會給秦裴去信,同時會和顔宓做一次深談,希望兩邊不管怎麼鬥,至少表面上要保持克制的态度。

  宋安然在書房裡沉默了一會,先讓人将喜夏叫來。

  喜夏不知道宋安然叫她過來做什麼,還以為宋安然又要做新衣服。

  喜夏來到書房,笑道:“少夫人喚奴婢過來,是有什麼事情吩咐嗎?

  宋安然盯着喜夏看,喜夏在四個丫頭裡面,不是長得最漂亮的,但絕對是手最巧的人。
不僅手巧,心思也巧。

  喜夏見宋安然一直不說話,她就緊張起來。
怯生生地問道:“少夫人,奴婢是做錯了什麼事情嗎?

  宋安然直接說道:“今天在四海商行,我見到了童伍。

  喜夏愣了一下,又啊的叫了一聲,顯得很糊塗。
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。

  宋安然就說道:“童伍今天當着我的面提親,他說他想娶你為妻。
喜夏,關于此事,你有沒有要同我說的。

  “啊?
”喜夏瞬間漲紅了臉,連耳根都泛紅了。
她低着頭,一副怯生生的模樣,都不敢見人了。

  倒是一旁的喜秋和喜春兩人,欲言又止。
被宋安然瞪了一眼,兩個人才沒敢吭聲。

  宋安然面色平靜地說道:“童伍提親的時候,我的感受很複雜。
喜夏,你是我的心腹丫鬟,跟在我身邊有十年了吧。
你和童伍私下裡來往,甚至私定終身,事先我竟然連一點風聲都沒有。
這件事情,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?

  “奴婢知錯。
”喜夏撲通跪了下來,臉色煞白,已經沒有之前的羞澀。

  宋安然盯着喜夏,冷哼一聲,問道:“你錯在哪裡?

  “奴婢有錯,奴婢不該和童伍來往,更不該給他寫信。
但是奴婢沒有想過要嫁給童伍,奴婢和童伍之間并沒有私定終身。
童伍想要娶奴婢的事情,奴婢事先一點都不知情。

  喜夏顯得很惶恐,也很着急。
她生怕宋安然生氣,最終會将她趕走。

  宋安然面無表情地說道:“我怎麼知道你說的話是不是真的。
你和童伍來往,能夠瞞着我這麼多年。
想來你心裡面早就預料到會有今天的情況,也早就想好該如何應付今日的情況。

  “奴婢說的是真的,奴婢不敢欺騙少夫人。
”喜夏可憐兮兮地說道。

  “少夫人,喜夏沒有說謊,她和童伍并沒有私定終身。
此事奴婢可以作證。
”喜秋終于站了出來。

  喜春緊接着也站了出來,“奴婢也可以作證。

  宋安然冷笑一聲,目光冷冷的,從每個人的臉上掃過:“聽你們話裡面的意思,你們早就知道喜夏私下裡同童伍有來往,卻全都瞞着我?
你們眼裡還有我這個主子嗎?

  喜秋和喜春接連跪下來,“奴婢知錯。
請少夫人責罰。

  宋安然冷哼一聲,說道:“當然要罰你們。
來人,去将白一叫來。

  小丫鬟領命,急匆匆地将白一叫了過來。

  白一見到喜春三人都跪在地上,聯想到今日宋安然見了童伍,心裡面頓時明白過來。
白一二話沒說,也跪了下來。

  宋安然冷冷一笑,“白一,看來你也是心知肚明我叫你過來的目的。
既然你都知道了,那你和我說一說,童伍與喜夏之間的事情。

  白一低着頭,說道:“回禀少夫人,奴婢曾替他們兩人送過幾次信。

  “幾次是多少次?
他們私下裡見過幾面?
”宋安然闆着臉問道。

  白一猶豫了一下,才說道:“大概七八次。
以前在宋家的時候,喜夏同童伍見過三四次。
到了國公府後,喜夏和童伍就再也沒有見過面。

  宋安然面無表情地盯着四人。
四人頓感壓力倍增。

  沉默片刻,宋安然才說道:“看在沒有鑄下大錯的份上,本夫人就罰你們四人三個月的月例銀子。
另外,喜夏私自同童伍通信,再加五闆子。
一會你自己去找梁嬷嬷領罰。

  “奴婢遵命。

  四個人都松了一口氣。

  宋安然說道:“說完了懲罰,接下來就說說喜夏的婚事。

  咦?
喜夏的婚事?
話題轉變得這麼快,所有人都回不過神來。

  喜夏傻愣愣地看着宋安然,說道:“奴婢不明白少夫人的意思。

  宋安然挑眉一笑,說道:“喜夏,童伍想要娶你為妻,你願意嫁給他嗎?

  喜夏表情顯得很傻愣,顯然還沒有從話題轉變地沖擊中回過神來。
喜夏呆呆地問道:“少夫人不是在罰奴婢嗎,怎麼又問奴婢要不要嫁給童伍?

  宋安然笑了笑,說道:“這兩件事情不能混為一談。
罰你,是因為你不守規矩,該罰。
問你要不要嫁給童伍,是因為我不反對這門婚事,我尊重你自己的想法。

  如果你想嫁給童伍,那麼我會成全你們二人,還會給你置辦一份豐厚的嫁妝,将你風風光光的嫁出去。
如果你不樂意,那我會派人回複童伍,讓他趕緊死了這條心。

  “奴婢,奴婢……少夫人能給奴婢幾天時間考慮嗎?
”喜夏有點惶恐,還不太敢接受現實。

  宋安然笑着點頭,“行啊,我會給你時間考慮。
不過你也要抓緊時間,童伍在京城停留的時間不會太久。
你若是想要拒絕他,盡快。
當然,你如果想要嫁給他,也要盡快。

  喜夏點點頭,“奴婢遵命。
多謝少夫人。

  宋安然笑着說道:“你們都起來吧。
以後好好當差,切莫再犯同樣的錯誤。

  “謝少夫人寬宏大量。

  四個丫頭都從地上站起來,全都松了一口氣。

  不過白一心裡頭還有點不爽快,她打算找童伍算賬。
即便童伍是她的師兄,她也不會客氣。

  讨論完了喜夏的事情,宋安然派人将顔宓請來。

  顔宓來到書房後,宋安然直接将書信交給顔宓過目。

  宋安然對顔宓說道:“這是聞先生的信,這是秦裴的信,你看一看。

  顔宓有些疑惑,他先看聞先生的信,看得津津有味。
等看到秦裴的信,尤其是看到秦裴在信裡面抱怨的時候,顔宓輕蔑一笑。

  顔宓對宋安然說道:“隻有沒本事的人才會寫信來抱怨。

  宋安然感覺頭痛,顔宓這個态度,兩人還能好好說話嗎?

  宋安然沒有和顔宓讨論秦裴的問題,因為談論這個純粹是自找苦吃。

  别看顔宓在宋安然面前很包容,但是涉及到某些人的時候,顔宓也會變得非常的固執。

  宋安然直接對顔宓說出自己的決定:“我打算給聞先生寫信,讓聞先生出面調解雙方的關系。
同時我也會給秦裴去信,希望秦裴能夠拿出克制的态度。

  另外,你也要給你的人去信,讓他們克制。
如果誰敢繼續在我的地盤上亂搞,那就别怪我翻臉不認人。
就算那些人都是你派出去的,我也不會手下留情。

  顔宓先是挑眉冷笑,“你确定秦裴會聽你的?

  “就算他不聽我的,他也會聽聞先生的。
雙方争鬥的情況不能長期下去,聞先生也不會坐視不理。
顔宓,我現在是非常認真的同你讨論這個問題。

  宋安然闆着臉,表情非常嚴肅。

  顔宓突然笑了起來,他上前抱住宋安然,問道:“生氣了嗎?

  宋安然沖顔宓冷哼一聲,“我說我生氣了,你會道歉嗎?

  顔宓搖頭,“當然不會。
有關于秦裴的事情,我的态度再惡劣都情有可原。

  顔宓的語氣非常的理所當然。
宋安然哼了一聲,表示不滿。

  顔宓笑了起來,“不過你放心,我肯定會寫信約束那些家夥。
隻要秦裴那邊不主動挑事,他們肯定也不會主動招惹秦裴。
這下你總能放心吧。

  宋安然笑了笑,說道:“這還差不多。
你知道嗎,我們在海外的勢力非常薄弱,這個時候經不起任何内鬥消耗。
唯有衆志成城,才有可能在海外占據一席之地。

  “我明白,我肯定不會破壞你的海外計劃。
當然,要是秦裴自己找死,我肯定也不會放過他。
”顔宓擲地有聲地說道。

  宋安然搖頭笑了笑,說道:“秦裴并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好鬥。

  “他比你想象中的好鬥。
”顔宓非常肯定的說道。

  接着顔宓又說道:“安然,你對男人的了解不夠全面。
男人在女人面前是一個面目,當面對對手的時候又是另外一張臉。
反正當年秦裴還在京城的時候,他就非常喜歡找我比武。
我看他比大部分的人都要好鬥。
所以,你千萬不要被他的表面給蒙蔽了。

  宋安然對于顔宓這番話,竟然無言以對。

  宋安然自嘲一笑,說道:“或許你說的對,我對秦裴的了解不算多。
或許他真的比較好鬥。
不過不管他好不好鬥,你們二人都必須克制。
你們二人現在隔着幾千裡上萬裡的距離,沒必要為來一點面子就争來争去。
你們的争鬥,在我看好毫無意義。

  顔宓笑着說道:“娘子說的對,這樣的争鬥毫無意義。

  至于顔宓心裡頭是不是這樣想的,隻有天知道。
反正顔宓一聽到秦裴的名字,整個人瞬間就會進入戰鬥狀态。
不得不說,秦裴和顔宓,真是一對宿命冤家。
這輩子,他們二人都不可能有和平共處的一天。

  ……

  幾天之後,喜夏有了答案。
她告訴宋安然,她想嫁給童伍。

  宋安然替喜夏高興。
四個丫鬟,總算有一個嫁出去了。

  宋安然派人通知童伍,讓童伍正式上門提親。
同時宋安然給喜夏在京城内置辦了一座兩進的小宅院,以後喜夏就從小宅院裡出嫁。

  至于喜夏的嫁妝,宋安然就交給喜秋她們來置辦。

  與此同時,朱敬的工作卓有成效。

  沒有用到十天的時間,朱敬就給世人造成了一個假象:四海商行缺糧。
四海商行的糧船遭遇了海盜,所有糧食都掉到了海裡面。
如今四海商行的糧食難以為繼,眼看着赈災工作即将擱淺,老百姓就要餓肚子了。

  這則流言以飛一般的速度傳遍了全京城,老百姓人心惶惶,糧商們同樣人心惶惶。
要是四海商行真的缺糧,那可如何是好。

  糧商集體和朝廷簽了合約,要是出現斷糧的情況,是會被問罪的,甚至有可能被殺頭抄家。
這樣嚴重的後果誰都承受不起。

  要知道四海商行一家就承擔了赈災所需的六成糧食。
其他糧商加起來承擔了三成,還有一成則是給了順安商行。

  四海商行缺糧,意味着有六成的糧食缺口。
所有糧商的存糧加起來,也填不了這個漏洞。

  糧商們約好,集體來到四海商行找朱敬尋求真相。

  朱敬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,沒承認四海商行缺糧,隻說四海商行正在想辦法從江南調運糧食過來。

  糧商們又問朱敬,傳聞說四海商行的糧船遭遇海盜,糧食全部調到海裡去了,此事是不是真的?

  朱敬同樣含糊其辭,依舊是那句話,四海商行正在全力從江南調運糧食。
朱敬請糧商們耐心一點,給四海商行幾天時間。
幾天之後,所有問題都會迎刃而解。

  糧商們卻不答應,這可是關系到殺頭抄家的嚴重事情。

  有糧商質問朱敬,“到底有沒有糧,朱掌櫃都不肯給我們一句實話。
你們四海商行做事如此沒有誠意,你讓我們怎麼相信你們,又怎麼能夠放心?

  要是斷了糧,朝廷問責,朱掌櫃敢主動站出來承擔責任嗎?
你們四海商行背後靠着晉國公府,還有宋大人,即便出了事也能全身而退。

  最後倒黴的還是我們這些後台不夠硬的人。
朱掌櫃,你們四海商行分明是在坑人,是在陷害大家。

  “對,四海商行坑人,陷害大家。
必須給一個說法。

  大家紛紛附和,都對四海商行充滿了懷疑和擔憂。
有暴躁的人,差點動手打朱敬。

  幸好朱敬身邊有護衛保護,朱敬才得以保全自身。

  朱敬面對大家的懷疑,隻說了一句話,“我們四海商行到底有沒有誠意,到底有沒有信用,大家合作了這麼多年,相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。

  這一次,請大家耐心一點,再給我們五天的時間。
五天之後,無論有糧沒糧,我們四海商行都會給大家一個交代。

  要是朝廷問責,我朱敬也可以在這裡承諾,我們四海商行會承擔所有責任,絕對不會牽連到大家頭上。

  “這可是朱掌櫃你親口說的,希望到時候朱掌櫃别忘記自己說過的話。

  朱敬一臉嚴肅地說道:“大家放心,我朱敬肯定不會忘記曾經說過的話。
我也希望大家都能耐心一點,不要聽風就是雨。
現在有人在造謠中傷我們四海商行,希望同行們都能自覺抵制這些謠言。

  抵制謠言的話,沒人聽得進去。
大家隻關心四海商行到底有沒有糧食。

  白天,糧商們找朱敬質問。
晚上,就有人偷偷溜進四海商行的糧倉查看存糧情況。

  四海商行的護衛及時發現情況,帶着狗追趕賊人。
結果還是将賊人給追丢了。

  緊接着,第二天就傳出謠言,說四海商行的糧倉已經空了,四海商行馬上就要斷糧了。

  這個消息一出來,老百姓全跑到四海商行搶購糧食。
更有一些災民,拿着棍棒跑到四海商行鬧事。
說四海商行沒糧,就等于要餓死他們。
既然遲早要餓死,那不如先将罪魁禍首殺掉。

  幸虧宋子期早早的就和錦衣衛打了招呼,有錦衣衛守在四海商行門口,這才沒有釀成大禍。

  但是謠言卻越演越烈。
如今京城内外,說什麼的都有。

  有人說四海商行将糧食偷偷運出了京城,準備高價販賣給災民,所以四海商行的糧倉才會空下來。

  還有人說,這次赈災從頭到尾根本就是一場騙局,是四海商行自導自演的一場戲,目的就是為了賺取黑心錢。

  還有人說四海商行包藏禍心,想要挑起災民仇視情緒,動搖國本,禍亂朝綱。

  總而言之,現在的情勢對四海商行極為不利。

  流言從民間傳到朝堂,又傳到元康帝的耳朵裡。

  元康帝一聽說四海商行沒糧食了,頓時急的跳起來。

  朝廷赈災,成敗關鍵全在四海商行的頭上。
要是四海商行沒糧食,那麼赈災就成了一個笑話。

  元康帝早朝上詢問宋子期還有内閣大佬們,讓大家集思廣益,商讨此事。

  元康帝急切地詢問宋子期,四海商行是不是真的沒有糧食了?

  宋子期擲地有聲的否認,“此乃謠言。
不知是何方妖魔鬼怪在造謠生事。
陛下,微臣請陛下下旨嚴查此事。

  “嚴查此事不妥。
現在災民情緒暴躁,一言不合就會暴動起來。
如果嚴查,勢必會激發災民的情緒,釀成不可收拾的局面。

  宋子期剛說嚴查,吏部就有人出面反對。

  元康帝也在猶豫。

  同時,都察院也有人站出來,提議以防萬一,可以想辦法從别的地方籌措糧食。

  元康帝急切地問道:“如今京城,哪裡還有糧食?
從外地調運,來得及嗎?

  那人就說道:“啟禀陛下,京城大戶人家衆多,這些人家都存了大量的糧食。
他們一心想要替陛下分憂,隻是苦于沒有機會。
這次,不如就給他們一次機會,讓他們報效朝廷。

  宋子期冷哼一聲,問道:“請問,這些大戶人家打算用什麼方式報效朝廷?
是免費無償供應糧食嗎?

  都察院的官員笑道:“宋大人真會開玩笑。
幾百萬斤,上千萬斤的糧食缺口,朝廷怎能讓這些大戶人家無償供應。
這豈不是強人所難。
再說了,四海商行都沒有無償供應糧食,又憑什麼要求大戶人家免費供應糧食。

  宋子期似笑非笑地看着對方,“依你之見,這些大戶人家該如何報效朝廷?

  都察院的官員說道:“辦法是現成的。
朝廷既然能夠同四海商行簽訂借貸協議,自然也可以同這些大戶人家簽訂借貸協議。

  宋安然冷冷一笑,果然如此。
安然早就将這幫人的野心看得清清楚楚。

  宋子期面無表情地問道:“簽訂協議可以。
價格又怎麼說?
依舊是按照市面價六折供應給朝廷嗎?

  都察院官員輕蔑一笑,“宋大人果然愛開玩笑。
大家在朝廷危難之際,伸出援助之手。
按理,朝廷也該投桃報李。
這價格嘛,我看就以市價為标準。
市價多少就多少。

  “不可能。
”宋子期一言否決。
“按照你說的價格,來年朝廷要多支付上百萬兩的白銀。
這絕無可能。
陛下,微臣懇請陛下下旨,嚴查造謠生事的人。
至于從大戶人家購糧,此舉不妥。
微臣相信四海商行還有足夠的存糧。

  這個時候禮部一個官員站出來,說道:“宋大人,四海商行的糧倉都已經空了,有人親眼看見的。
你口口聲聲說四海商行還有存糧,請問四海商行的存糧在哪裡?
隻要四海商行能夠拿出糧食,那麼朝廷自然不需要多花錢問大戶人家購買糧食。

  宋子期怒斥道:“四海商行有沒有糧食,不是你一個什麼都不懂的禮部官員能知道的。
身為朝廷命官,竟然聽信謠言,人雲亦雲,簡直是朝廷的恥辱。
像你這種人,根本不配站在朝堂上。
本官若是你,就該掩面而走,再也不敢在人前丢人現眼。

  禮部官員氣的爆炸,他指着宋子期,“宋大人,你侮辱朝廷命官,又該當何罪?

  “像你這種挑梁小醜,别說侮辱,就是一刀殺了你都是對的。
你這樣的跳梁小醜,也敢在本官面前大放厥詞,簡直是荒唐。
本官沒計較你的無禮,你竟然還敢指責本官。
本官今日就讓見識一下,什麼叫做部堂高官的官威。

  宋子期話音一落,就朝禮部官員逼過去。

  禮部官員連連後退,臉色跟豬肝一樣,表情顯得很驚恐,“宋大人,你想做什麼?
你不要過來,你……”

  “宋大人息怒。

  “宋大人請冷靜。

  “宋大人千萬不要沖動。

  朝臣們七嘴八舌,有說的,有拉的,就是要阻攔宋子期對禮部官員動手。

  正兒八經的說,宋子期身為二品大員,要動一個四品的官員,誰都不會指責宋子期做的不對。
反倒會指責四品官員活該,沒那本事幹什麼去挑釁宋子期。

  禮部官員表現得非常的恐懼,大喊一聲,“陛下救命啊!
宋大人他……啊……”

  顔宓一個手刀劈在禮部官員的脖頸上,就将禮部官員給劈暈了。

  然後顔宓對元康帝說道:“啟禀陛下,這位大人得了失心瘋。
微臣擔心他傷害到陛下,所以出手打暈了他。
微臣禦前失禮,請陛下降罪。

  元康帝一臉惱怒的擺擺手,他現在隻關心糧食問題。
哪裡管得了官員之間的争鬥。
自然也就沒心思計較顔宓和宋子期的行為。

  而且元康帝心裡頭也覺着,宋子期身為二品大員,被下面的官員指着鼻子罵,要是宋子期低眉順眼的忍受下來,那才是丢了朝廷的臉面。

  雖然宋子期在朝堂上說的一些話不太恰當,但是元康帝覺得宋子期做得對。
至少宋子期維護了二品大員的臉面,也就是間接維護了朝廷的臉面。

  要是二品大員都能被人随意指着鼻子大罵,那麼這個朝廷就全亂套。
戶部尚書沒了威信,又如何管理戶部!

  元康帝沖亂糟糟的早朝怒吼一聲,“都給我閉嘴。
廢話少說,朕已經聽夠了廢話,朕現在要的解決辦法。

  宋子期退回自己的位置上,顔宓也趁機退了回去。

  翁婿兩人偷偷交換了一個眼神,顯得極有默契。

  今天翁婿兩人,勢要聯手幹翻那幫唯利是圖的家夥。
不枉費宋安然一番精心籌謀。

  朝堂上唇槍舌戰。
宋子期要求相信四海商行,給四海商行足夠的時間。
以四海商行的勢力,肯定能夠解決糧食問題。

  另外一方則解決否定宋子期的說法。
拿謠言當事實,認定四海商行現在已經沒有糧食,最多還能撐個一兩天就會斷糧。
所以他們要求元康帝趕緊下旨,讓戶部同大戶人家們簽訂協議,價格就以市面價為準。

  甚至還有人說,要是元康帝今天不下旨簽訂協議,到了明天糧食價格肯定會上漲。
至于會上漲幾成,誰都說不準。

  因為四海商行缺糧的緣故,說不定到了明天,市面上的糧價會上漲一倍到兩倍。
到那個時候,朝廷購買糧食的成本也會跟着翻倍。

  這番話,已經等同于是威脅。
他們在用糧價威脅元康帝,逼着元康帝就範。
這幫人認定四海商行沒有存糧,隻要沒了四海商行這個礙事的,之前被四海商行打壓下來的糧價,将會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漲到災荒年間該有的價格。

  現在的糧價已經非常高了,如果持續上漲,糧價将會變得非常的恐怖。
到時候,受苦的是買不起糧食的老百姓,吃的肥頭大耳則是那些有大量存糧的大戶人家。

  宋子期冷冷一笑,等那幫人說完之後,宋子期就給元康帝算了一筆賬。
按照現在的市面價購買糧食,朝廷要多花費将近一百萬的白銀。

  如果那些大戶人家哄擡糧價,那麼朝廷明年的支出,将多出三四倍。
言下之意,一百萬就能幹完的事情,最後不得不付出五百萬。

  大數據一出來,元康帝也被吓懵了。

  元康帝當機立斷,再給四海商行兩天時間。
兩天之内,四海商行必須穩定局面,拿出更多的糧食。
如果局面持續糜爛,謠言無法終止的話,他就要下旨拿辦四海商行上上下下所有的人。
甚至連宋安然也别想躲過這一劫。

  之後元康帝怒氣沖沖的退朝。

  宋子期則繼續和對手針鋒相對。

  情況就如宋安然所預料的那樣發展。

  當不利于四海商行的謠言越來越多的時候,市面上的糧價也應聲而漲。
當天下午就上漲了一倍還多。
同時,赈災那邊的情況,也變得嚴峻起來。

  首先原本半幹的稀飯,變成了真正的稀飯,一碗就隻有一點點米,剩下的全是水。
這讓災民們罵聲連天,同時又驚慌不已。

  幹稀的變化,似乎證明了四海商行真的沒糧,其他糧商們也難以為繼。

  恐慌的氣氛在災民中間流傳。

  第二天,糧價再次應聲上漲,這一回直接上漲了兩倍。
這個時候的糧價,普通老百姓已經完全沒辦法承受。
辛辛苦苦積攢了大半年的錢,也隻夠買幾天的口糧。
這樣的現實,讓所有人感到了絕望。

  在早朝上,那些唯利是圖的人再次朝元康帝發難,逼着元康帝做出決定。

  元康帝卻咬牙挺着,暫時還是相信宋子期和四海商行的。
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,元康帝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,他已經支撐不了多久。

  隻要糧價再漲個兩倍,元康帝肯定會妥協的。

  于是這一天的下午,糧食價格再次變動,繼續上漲。
這一次不是兩倍,而是三倍。

  短短兩天時間,糧價真正上漲了六倍。
這樣恐懼的價格,不僅擊垮了老百姓的最後一根脆弱的神經,連帶着元康帝也被這個價格給擊垮了。

  元康帝咬牙切齒,他是不是該出動錦衣衛,殺光一批糧商。
到時候他倒是要看一看,到底還有誰敢炒作糧價。

  不過有人勸住了元康帝。
理由也很強大。

  元康帝這個時候殺人,不僅不能解決問題,還會激化矛盾。

  到時候大戶人家人人自危,擔心京城大亂,屆時沒人會将倉庫裡的糧食拿出來賣。

  那個時候,京城會鬧糧荒,别說一兩一斤,就算十兩一斤,估計都買不到糧食。
想想那個場面吧,災民會暴動起來,京城會大亂,會變成人間地獄。
甚至連皇位都會被動搖。

  這樣可怕的後果将元康帝給吓住了。

  元康帝一臉頹然,難道真的沒辦法了嗎?

  官員搖頭,不能将希望繼續寄托在四海商行的頭上。
元康帝必須當機立斷抛棄四海商行,同大戶人家簽訂協議,以市面價購買糧食。

  元康帝黑着一張臉,以市面價那簡直就是在搶錢。

  官員表示,現在赈災才是最重要的。
至于銀錢,等到明年朝廷寬松了,自然會有辦法解決。

  元康帝點點頭,算了,就這樣吧。

  元康帝召集大臣,準備宣布自己的決定。

  那幫哄擡糧價的人聽到這個消息,個個歡欣鼓舞。
他們一番運作,總算成功了。
屆時,所有加起來,将有上百萬兩收入。
那麼多銀錢,光是想一想就讓人激動不已。

  宋子期面對這個局面,表情顯得非常的失望。
其他人則趾高氣揚,非常的得意。
這是一場漂亮的翻身仗。
以後四海商行休想主導京城的糧價。

  京城的低糧價曆史也将一去不複返。

  協議寫好,隻等元康帝用印。

  就在這個時候,有内侍急匆匆的來禀報,“啟禀陛下,奴才剛剛得到消息,四海商行來了十條糧船,每條船都裝滿了糧食。
估計有幾百萬斤吧。

  元康帝先是大驚,然後大喜,“此事當真?

  “奴才已經派人确認過,此事千真萬确。

  “恭喜陛下,賀喜陛下。
陛下再也不用為糧食發愁了。

  劉小七趕緊說道。

  緊接着宋子期也說道:“恭喜陛下,賀喜陛下。
有了四海商行這幾百萬斤糧食,足以熬過這段時間。

  宋子期和劉小七都是真心高興,但是其他人卻紛紛大驚失色,目瞪口呆。

  四海商行有糧食運來,這怎麼可能?
他們早就确認過,四海商行在江南已經沒有糧食,糧船上的糧食也全都掉到海裡。
四海商行從哪裡找出來的幾百萬斤糧食?
這根本不可能,這裡面有詐。

  當場,就有人提出了質疑。
要求嚴查四海商行,謹防四海商行弄虛作假,玩弄朝廷。

  報信的内侍卻信誓旦旦地說道:“四海商行真的有糧食,奴才親眼看到,全都是白花花的大米。

  元康帝大喜過望,高聲說道:“天佑我大周,天佑我大周啊!
四海商行做得好,朕要嘉獎四海商行。

  宋子期趕緊說道:“微臣替四海商行謝過陛下。

  事情似乎已經塵埃落定。

  四海商行糧食運到京城,京城的糧價應聲下跌。
以斷崖式的跌落,一直跌到原先的價格。

  同時,那些聯合起來,準确敲朝廷一竹杠的大戶人家,全都傻眼了。
他們為了這一天,為了賺取大筆的銀錢,已經投入了不下十萬兩白銀。
而且他們手上還積存了幾十萬上百萬不等的糧食。

  如今京城已經不缺糧,他們手上的糧食該怎麼辦?
繼續放在倉庫裡,最終結果就是發黴變質,一文不值。

  天啦,四海商行怎麼可能有那麼多糧食。
這不是真的,這一定不是真的。

  一想到倉庫裡的糧食全部砸在自己手上,這些大戶人家,還有一些官員都急了。
這不僅是糧食,更是錢,是他們的身家。

  可是事到如今,他們拿什麼和四海商行鬥?
他們根本鬥不過四海商行。

  其實,這個時候有聰明人已經反應過來了。
四海商行之前缺糧,根本就是一場戲。
他們全都被四海商行給騙了。

  四海商行這個罪魁禍首,将所有人耍得團團轉,甚至連皇帝也被他們算計了進去。

  可是知道了真相又能怎麼樣。
他們不敢在元康帝面前揭露真相。

  之前他們哄擡糧價,逼迫元康帝妥協,已經觸犯了龍鱗。
元康帝不記恨他們就算了,又怎麼可能聽他們揭露什麼所謂的真相。

  國公府内,宋安然和顔宓正在慶祝這次大獲全勝。

  顔宓摟着宋安然,笑着說道:“你該去看看那些人的表情,真是一出好戲。

  宋安然輕聲笑道:“天作孽猶可活,自作孽不可活。
那些人自己找死,可不能怪四海商行,更不能怪到我的頭上。

  “安然,你這次大手筆,連陛下都被你算計進去了。
你可知道,現在有很多人都在議論四海商行。

  顔宓親吻着宋安然的耳垂,輕聲說道。

  宋安然仰着脖子,問道:“沒人知道這次的事情是我策劃的吧。

  “你說呢?
有人猜測是我和嶽父大人策劃了這次的事情。
當然,肯定也有人猜測是你策劃了這次的事情。
畢竟你才是四海商行的東家,四海商行從上到下都要聽你的。

  宋安然輕輕推開顔宓,輕聲問道:“那你告訴我,這次會死多少人?

  顔宓笑了起來,說道:“會死很多人。
當初他們對陛下步步緊逼,每個人都是一副吃人的嘴臉。
如今,陛下緩過氣來,肯定會秋後算賬。

  陛下這個人,跟先帝一樣,喜歡記仇。
今天我出宮的時候,還看到錦衣衛指揮使李大人被宣召進宮。
估計這一兩天,錦衣衛就會出動抓人。

  宋安然挑眉一笑,“是該死一死人。
否則那些人不知道痛。
總以為四海商行是軟柿子,随便什麼人都敢來捏一捏。
這次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,敢算計四海商行,就要有死的覺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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