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裡擺着一個大大的浴桶,浴桶裡裝滿了熱水。
水霧上升,讓視線越發的不清晰。
宋安然就站在屋中央,她沒有碰觸任何東西,更沒有下水洗漱。
她挑眉一笑,心裡面對關氏有着諸多的猜測。
無論哪一種,關氏都脫不了一個神經病的評價。
宋安然估算着時間,打算時間一到就出去。
不過還沒等到她估算的時間,房門就從外面打開了,一個高大的男人從外面走進來。
“你怎麼會在這裡?
”
承郡王蕭訓一臉驚訝的看着宋安然,滿臉的不解,疑惑。
宋安然看看浴桶,再看看承郡王蕭訓,頓時全明白過來了。
宋安然連連冷笑,“這話我也想問王爺,王爺為何在此?
還是說你家王妃果真就如此無恥?
”
宋安然怒到極緻,隻罵關氏無恥已經是客氣的。
關氏這個賤人,竟然幹起了替自己老公拉皮條的勾當。
宋安然怒極反笑,難怪關氏對她那麼親熱,一副要玩百合的模樣,原來是打算将她推給蕭訓,讓蕭訓睡了她。
宋安然盯着浴桶,如果她單純一點,真的被關氏迷惑,脫衣洗漱,然後蕭訓推門進來,那個後果宋安然不敢想象。
被男人隔着衣服抱一抱,宋安然可以安慰自己沒關系。
可是被男人看到自己洗澡,無論是在後世,還是現在,都是一件極其嚴重的事情。
罵關氏無恥,果然是極為客氣。
宋安然能夠想明白的事情,蕭訓自然也能想明白。
一旦想明白,蕭訓的臉色頓時變了,黑如鍋底。
蕭訓三步并作兩步出了房門,宋安然也跟着走出房門。
那個房間,讓她覺着惡心。
王府讓她覺着惡心,關氏讓她覺着更惡心。
蕭訓一張臉幾近扭曲,怒吼一聲,“關氏,你給我滾出來。
”
關氏安排了這樣一出大戲,肯定就在附近等候結果。
果不其然,蕭訓一聲怒吼後,關氏就從隔壁廂房走了出來。
關氏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,“王爺來了,王爺怎麼……宋妹妹,你……”
看到宋安然衣衫整齊的模樣,頭發絲都沒濕掉一根,關氏就知道宋安然根本就沒有下水。
再看蕭訓一副憤怒得要殺人的模樣,關氏頓時什麼都明白了。
關氏張嘴就說道:“宋妹妹,王爺,你們聽我解釋。
”
“賤人!
你給你家王爺拉皮條,竟然拉到本夫人頭上,你找死。
”
宋安然走上前,才不管關氏是什麼身份,擡起手直接一巴掌就打在關氏的臉上。
關氏捂住臉,臉色扭曲,宋安然竟然敢打她。
這會的關氏哪有之前柔弱的模樣,眼中全是惡毒。
關氏的丫鬟婆子全都圍了上來,竟然敢動手打我家王妃,宋安然,你死定了。
白一急忙擋在宋安然身前,抽出腰間的軟劍,怒道:“誰敢動我家夫人,我殺誰。
”
宋安然連連冷笑,王爺也不叫了,直呼其名,“蕭訓,我沒想到你的妻子竟然如此龌龊下賤無恥,更沒想到王府竟然是個藏污納垢的地方。
看關氏做這件事情這麼熟練,她之前已經得逞了很多次吧。
蕭訓,人妻的滋味是不是很好,是不是讓你欲罷不能。
你們兩夫妻,真是讓我惡心。
”
“你罵誰下賤無恥龌龊?
”關氏推開擋在前面的丫鬟,直面宋安然。
“你給我閉嘴!
”蕭訓氣的七竅生煙。
關氏頓時變得一臉怯生生的模樣,好一朵盛世白蓮,
宋安然冷笑,她倒是要看看蕭訓怎麼解釋這件事情。
蕭訓眼神陰冷地盯着關氏,咬牙切齒地說道:“來人,将王妃身邊所有人全部押下去,一個個審問。
”
“王爺,你不能這麼做啊。
妾身這麼做全都是為了你啊。
”
關氏大叫起來。
“為了本王?
本王什麼時候對你說過喜歡人妻?
本王又什麼時候讓你做這種無恥的事情?
還是說本王什麼時候有給過你暗示?
”
“妾身,妾身……”
蕭訓一句句逼問,關氏則一步步後退。
被逼到絕境,關氏突然大聲說道:“王爺三天兩頭提起宋安然,一口一個稱贊。
妾身自然就以為王爺對宋安然有那個意思。
王爺求而不得,妾身身為王爺的妻子,别的事情幫不上忙,這種事情字還是能夠分擔一二的。
所以就,就安排了這次的見面。
誰知道宋安然她……”
“你還有臉說?
”蕭訓走上前,一巴掌扇飛了關氏。
關氏跌倒在地上,嘴角流血,一臉傷心難過又無辜的看着蕭訓。
直到這個時候,關氏還是覺着自己沒錯,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蕭訓。
蕭訓指着關氏大罵,“你下賤,就當所有人跟你一樣下賤?
你無恥,就以為全天下的人都跟你一樣無恥。
本王提起宋安然又如何,那是因為本王同宋安然有合作,宋安然是本王的恩人。
結果被你龌龊的想法污染,害得本王都跟着你沒臉。
到現在你還不知道錯誤,還以為自己無辜,你們關家的家風果然夠好,本王算是見識了。
就如宋安然所說,你做這件事情這麼熟練,以前沒少幹這種事情吧。
本王确定從沒睡過任何一個人妻,那麼你又是從何處得來這些經驗?
讓本王想想,也就隻有你們關家了。
哈哈,本王當你們關家家風好,所以就算你不聰明,就算三五不時的鬧出點是非來,就算你和本王說不到一塊去,本王也一直敬重你。
結果你就是這樣回報本王的。
本王今日總算看透了。
”
“王爺不要!
求你再給妾身一個機會,妾身以後再也不敢了。
”
關氏跪在地上,拉着蕭訓的褲腳苦苦哀求。
蕭訓一聲冷笑,“你給我滾!
”
“不要,我不要!
”關氏無論如何都不肯放開蕭訓。
她有一種感覺,一旦她放開了蕭訓,一切都回不到過去了。
蕭訓一腳踢開關氏,雙眼發紅,表情猙獰地問道“關氏,在你眼裡我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?
”
關氏張開嘴,心裡頭有無數的溢美之詞。
可是面對蕭訓的目光,所有的話瞬間全部說不出口。
“我,我……王爺……”
關氏張口結舌。
蕭訓冷冷一笑,怒道:“在你眼裡,我就是個小賤無恥龌龊的小人,對嗎?
隻要是長得好看的女人,别管是大姑娘還是小媳婦,我都可以無恥的睡,對嗎?
關氏,原來我在你心目中就是個禽獸,甚至連禽獸都不如。
哈哈,很好,非常好。
是本王做人太失敗,我們夫妻成婚這麼多年,本王在你眼裡就是個禽獸。
”
“不是的,不是的。
根本不是這樣。
”關氏瘋狂地大喊起來。
“王爺,你聽我說啊,我從來沒這麼想過,你在我心目中就是神……”
“滾!
”蕭訓再次一腳踢翻關氏,“我在你心目中是神?
你就是這樣對待神的,讓神去睡人妻,然後敗壞神的名聲,讓神變得和你一樣龌龊無恥嗎?
”
“不是這樣的,妾身從來沒有這樣想過。
”關氏痛哭流涕,她是真的怕了。
她不要蕭訓離開。
蕭訓呵呵冷笑兩聲,轉身再也不看關氏。
關氏在他眼裡已經變得像屎尿一樣惡心,看一眼都是一種折磨。
“少夫人,請這邊走。
此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。
”
蕭訓闆着臉,客客氣氣地對宋安然說道。
宋安然瞥了眼關氏,活該!
竟然敢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算計她,死有餘辜。
宋安然甩袖,陰沉着一張臉,跟着蕭訓走出了小院。
至于關氏,則被關在小院裡,沒有蕭訓的吩咐,關氏走不出小院子一步。
蕭訓領着宋安然來到花廳落座。
二人心請都不平靜,任誰遇到這樣的事情,估計都很難平靜下來。
蕭訓招呼宋安然喝茶。
宋安然搖頭,直言不諱地說道:“此刻,我覺着王府無比的惡心。
請王爺恕罪,我想現在就離開。
”
“請等等。
雖然事情是關氏做的,但是我也有管教不嚴的責任。
我給少夫人道歉。
”
蕭訓無比誠懇地對宋安然道歉。
宋安然冷哼一聲,“王爺以為一句道歉,就能将事情擺平嗎?
”
“本王從來沒有這麼想過。
”蕭訓很嚴肅地說道,“本王知道無論做什麼,都無法彌補少夫人受到的傷害和驚吓。
但是本王想告訴少夫人,此事絕非我授意,事先本王爺是毫不知情。
”
宋安然呵呵冷笑兩聲,“王爺同關氏成親五六年了吧。
關氏身為你的枕邊人,她是什麼性情,王爺會一無所知?
對于關氏的所作所為,王爺事先真的毫不知情?
”
蕭訓苦笑,“不瞞你說,本王同關氏雖然成親五六年,但是本王同她相處的時間極為有限。
平日裡她做什麼說什麼,本王也沒去關心過。
隻因為本王所思所想,她均不理解。
同樣,對于她的想法,本王也不理解。
時間一長,本王同她之間的交流越來越少。
至于她為什麼知道你的存在,很顯然是本王身邊有人嘴巴不嚴實,被她給收買了。
不過你放心,經過此事本王一定會肅清身邊不安分的人。
同樣的事情,以後再也不會發生。
”
宋安然的表情沒有緩和,她站起來,直言說道:“王爺有這樣一個往妃,恕我沒辦法同王爺繼續合作。
我不想他日王爺登上大位,有一個喜歡給王爺拉皮條的女人坐在皇後的位置上。
這樣會讓我覺着惡心難受。
告辭。
”
“等等!
少夫人,條件你盡管開,你想讓本王怎麼做才肯繼續合作。
”
宋安然抿着嘴唇,她不耐煩同蕭訓周旋,也不耐煩繼續合作。
她再也不想跨進王府一步,更不想再看到關氏那張醜陋的嘴臉。
宋安然正在想辦法推辭,恰在此時,門房來報,說顔宓來了。
宋安然眼睛一亮,顔宓來了,真好。
顔宓帶着一身寒意來到王府花廳。
宋安然疾步上前,此時此刻她需要顔宓。
有顔宓在,她什麼都不怕。
什麼王爺王妃,讓他見鬼去吧。
顔宓握住宋安然的手,輕聲說道:“事情經過我都聽說了。
你先去馬車上面等着。
後續的事情我來處理。
”
宋安然點點頭,她現在不耐煩同蕭訓周旋。
将事情交給顔宓處理,正合她意。
蕭訓有心阻攔,顔宓卻擺出一副流氓無賴的态度:你敢阻攔看看,小心老子一激動,半夜摸進王府宰了王府上下所有人。
顔宓不僅用姿态表明自己的态度,眼中的殺意更猶如實質。
王爺身份尊貴又如何,這個時候就算是皇帝來了,他也是這麼個态度。
敢算計他老婆,還是如此龌龊的算計辦法,統統該死。
蕭訓無可奈何,隻能眼睜睜的看着宋安然離去。
宋安然出了王府,上了馬車,但是她依然覺着惡心。
喜秋趕緊端了一杯茶水給宋安然:“姑娘先喝杯茶水。
”
宋安然接過茶杯,一口喝下去。
心裡頭依舊翻江倒海的惡心。
她透過車門,看着緊閉的王府大門,真沒想到關氏竟然是如此龌龊下賤之人。
“姑娘先别生氣了,為那樣的人生氣不值得。
”喜秋在一旁小聲勸道。
宋安然緩緩搖頭,說道:“我不生氣,我隻是覺着惡心。
”
宋安然說完,又冷笑一聲。
她真的很好奇蕭訓會怎麼處置關氏。
如果是不痛不癢的關起來,安置在庵堂内,宋安然冷笑一聲,那麼蕭訓也就如此而已,同蕭訓的合作也就可以結束了。
如果蕭訓有大決心,那麼合作或許還可以繼續。
曆來的事實都證明,凡是想成大事者,必須要有大決心。
宋安然低頭,嘲諷一笑。
小半個時辰之後,顔宓從王府出來,直接上了馬車。
顔宓陰沉着一張臉,說道:“我們回去。
”
馬車啟動,大家都随着馬車搖搖晃晃。
宋安然沒說話,顔宓則握緊了宋安然的手,“你放心,此事我定要替你讨回一個公道。
”
宋安然抿唇一笑,“我信。
”
顔宓親親宋安然的額頭,心裡頭很憤怒,很心疼。
他放在手心裡的寶,竟然被人那樣折辱。
關氏不死,此事不消。
王府内,顔宓一走,蕭訓就去見關氏。
關氏一見到蕭訓,雙眼就露出了希望的光亮。
可是一轉眼,蕭訓就将她打入了深淵。
隻聽蕭訓說道:“你這樣‘賢惠’的女人本王消受不起。
來人,将關氏送回關家。
告訴關家人,他們關家的女兒本王要不起也不敢要。
本王還不想做禽獸。
”
說完這話,蕭訓就甩袖離去。
“不要!
”關氏大吼起來,“王爺,求你開恩,我也是好心啊。
隻是好心辦了壞事。
”
蕭訓連連冷笑,厲聲呵斥還站在原地的下人:“都愣着做什麼,沒聽到本王的吩咐嗎?
”
蕭訓此話一出,下人們七手八腳扶起關氏,然後強行帶着關氏離開。
關氏拼命掙紮,又哭又叫,“我不走,我不要離開。
王爺,妾身知錯了,求你開恩。
”
蕭訓懶得再看關氏一眼。
關氏在蕭訓眼裡,俨然已經成為了最惡心的存在。
王府有她,也會變得一樣的惡心龌龊。
對于這樣的毒瘤,蕭訓有大決心全部斬掉。
因為蕭訓的大決心,關氏被強行送回了關家。
關家看到北送回來的閨女,全體懵逼,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。
王府的人集體無視關家人,無論關家人怎麼問,王府的侍衛和下人都不搭理關家人。
他們将關氏丢給關家人,留下蕭訓的那句話:‘關家的女兒我家王爺消受不起,也不敢要。
因為我家王爺不想做禽獸。
’
說完這句話之後,王府的人拍拍衣袖轉身就走。
關老爺聽聞王府下人轉述的話,差一點昏過去。
關夫人還在小聲咒罵王府,她閨女好歹是王妃,王府的人怎麼敢這樣對待自己的閨女。
等改天她上門,一定要和王爺好好說說,将王府那些不尊重主子的下人統統打發了。
“你給我閉嘴!
”關老爺厲聲呵斥關夫人。
關老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,但是很顯然,事情很嚴重。
瞧瞧已經昏迷過去的女兒,關老爺很心塞。
關夫人心疼女兒,同關老爺說道:“我家閨女是陛下親自冊封的王妃,王府這樣對她,難道我說幾句都不行嗎?
老爺,你得為我們女兒撐腰啊。
”
“撐什麼腰!
你給我少說兩句。
來人,将王妃帶進内院。
”
關氏被送了回來,但是她身邊的丫鬟婆子,凡是參與了此事的下人,還有那些被關氏掌控的下人,統統都被抓了起來,關押在王府的地牢裡。
以至于關氏昏迷不行,關老爺想要打聽事情的真想讓都找不到人。
關老爺直覺事情不對勁。
幹脆換了衣服,前往王府。
結果在王府大門口吃了閉門羹。
王府的門房告訴關老爺,承郡王已經進宮去了。
剛将王妃送回娘家,王爺就進宮。
關老爺頓時有種大難臨頭的感覺。
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,讓王爺如此厭惡王妃。
又是什麼事情,讓王爺急匆匆進宮。
關老爺幹脆轉道,去宮門口守着。
原來蕭訓和顔宓談過之後,就動了廢王妃的念頭。
有這樣一個視他為禽獸的王妃,蕭訓表示承受不起。
而且這位王妃很明顯要拖後腿。
現在父皇才登基幾個月,拖後腿的後果還不明顯。
再等幾年,隻怕不用兄弟們打壓,他的王妃就能讓他自絕于父皇面前。
無論是從利益考慮,還是從自身的感受考慮,亦或是為了全王府幾千條人命考慮,蕭訓都不能繼續留着關氏,讓關氏占據承郡王王妃的位份。
所以等顔宓一走,蕭訓先是命人将關氏送回關家。
緊接着就進宮找甯皇後,找元康帝,他要廢妃。
至于廢妃的理由,他不能将宋安然牽連進來,所以他已經想到用别的理由。
蕭訓進宮,先見的是甯皇後。
蕭訓先讓甯皇後屏退左右,然後告訴甯皇後他要廢妃。
甯皇後聞言,并沒有表現出很生氣,很大驚失色的态度。
她很冷靜問蕭訓為什麼要廢妃。
關于宋安然的事情,蕭訓不能告訴元康帝,但是可以告訴甯皇後。
然後蕭訓就說了關氏如何經驗老道的誘騙人妻,幸虧宋安然機警,否則就要被關氏得逞了。
如此龌龊下賤無恥的女人,蕭訓明确表示他不要。
甯皇後聽完事情的真相,頓時皺起眉頭。
關家同甯家有親戚關系不假,當初也是甯皇後做主将關氏許配給蕭訓。
但是當出事的時候,甯皇後肯定是站在自己兒子這一邊。
甯皇後皺眉問道:“此事有沒有誤會?
”
蕭訓搖頭說道:“她自己都承認了,她身邊的下人也全部交代了。
此事沒有任何誤會。
而且據她的陪嫁交代,此事關氏不是第一回幹。
以前在關家的時候,關氏就和關夫人聯合起來‘綁架’人妻,滿足關大郎的的**。
”
關大郎就是關氏的兄長。
一開始蕭訓還以為喜歡人妻的人是關老爺,沒想到竟然是關大郎。
關氏同關夫人這對母女,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。
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。
聽到這個真相,甯皇後也很崩潰。
甯皇後想了想,說道:“廢妃可以,但是你打算用什麼理由?
本宮聽你的意思,你不打算放過關家?
要牽連關家,關家母女‘綁架’人妻的罪名勢必會大白于天下。
到時候你的名聲也會受損。
簡直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。
”
蕭訓也知道,一旦關家母女的秘密曝光,他身為關氏的丈夫,肯定會被輿論淹沒。
那時候根本就是黃泥巴掉褲裆,不是屎也是屎。
關氏母女搞人妻,說是為了關大郎,誰能說蕭訓就沒玩弄過一兩個人妻。
就算沒有,蕭訓的庶出兄弟也會将這盆髒水潑在蕭訓的頭上,讓蕭訓一輩子都背上這個污名。
綠帽子的嚴重程度,隻要是男人都清楚。
就連皇帝都不敢輕易玩弄人妻。
除非是昏聩無能的亡國之君,已經不在乎名聲,不在乎統治,更不在乎江山社稷,才敢肆無忌憚的這麼玩。
一般要臉面,想要有點作為,還有點理智的皇帝,就算真喜歡上人妻,也不能直接給人戴綠帽子。
多半是采用迂回的方式,比如先逼人妻離婚之類的手段。
這是做人的底線,更是倫常,體統。
三綱五常,在這個時代并不是隻停留在嘴巴上說說而已,那是要落實到實處的道德律法。
蕭訓對甯皇後說道,他要弄死關家,但是不會以人妻的罪名。
關家并非鐵闆一塊,想要弄死關家,隻要有心,肯定能找到漏洞。
甯皇後松了一口氣,隻要不揭露人妻的真相,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。
甯皇後問蕭訓,“你打算用什麼理由同你父皇解釋?
”
蕭訓笃定地說道:“失心瘋,不配為妃。
”
理由很牽強,但是好歹也是個理由。
至于失心瘋的核心,呵呵,想必關家也不敢對外明說,除非關家不想活命了。
甯皇後很果斷,“既然你想做,那就去做吧。
本宮會支持你。
”
“多謝母後。
”
:是母後拖累了你。
早知道關家内裡如此龌龊,當年我就不該做主這門婚事。
耽誤了你這麼多年,是母後對不起你。
”
皇子之妻,給不了助力,好歹不要拖後腿。
關氏這樣的,已經不是拖後腿了,而是要命。
甯皇後很後悔,當年她還是犯了格局太小,眼界太窄的錯誤。
以為關家和甯家有親戚關系,兒子娶了關家的女兒,就能得到關家的全部支持。
哪裡想到,支持沒得到,反倒差點被牽連。
隐隐的,甯皇後還要感謝宋安然。
要不是宋安然,關氏龌龊的一面還會繼續隐藏起來,不知道哪一天才會被揭露。
要是過個幾年,皇子們争鬥得最厲害的時候被揭露,甯皇後都不敢想象那個後果。
隻怕轉眼間,蕭訓就會失去争奪儲君的資格,然後被圈禁起來。
想到這裡,甯皇後哆嗦了一下。
甯皇後決定了,明兒就讓人給晉國公府賞賜,給宋安然壓驚。
宋安然這女人,雖然太過桀骜不馴,但是幾次事情都證明,她是自己兒子的福星。
隻要兒子的事情同宋安然有了牽連,必定會轉危為安,化危險為機遇。
接着甯皇後又是一臉歎息,隻可惜宋安然已經嫁給了顔宓。
要是宋安然還沒有出嫁,她說什麼也要讓宋安然嫁給蕭訓。
兒子有宋安然這樣能幹的媳婦,王府内宅根本不用發愁。
就是朝堂上的事情,宋安然也能幫上忙。
甯皇後哼了一聲,真是便宜了顔宓。
顔宓也是走了狗屎運,才能娶到宋安然。
蕭訓去見元康帝,陳述廢妃的理由。
與此同時,關老爺疲憊地回到關家。
恰好關氏這個時候醒來。
關老爺不顧關夫人的阻攔,厲聲質問關氏,事情的前因後果。
一開始關氏還隻是哭,哭得上氣不接下氣,什麼話都不肯說。
關夫人見了,心疼得不得了,還在一旁怒吼關老爺對女兒不夠慈愛。
關老爺徹底火大,拍着桌子怒斥關夫人:“到現在你還護着她?
王爺都将她送回來了,事情的嚴重性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?
她不将事情說清楚,我又怎麼幫她?
難不成你想讓女兒就這麼丢臉的被送回來,然後再也回不到王府。
”
“不要!
”關氏慌了,“我不要這麼丢臉,我要回王府。
”
“想回王府,就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我。
你膽敢有一句隐瞞,我就不管你的死活。
”關老爺厲聲說道。
關氏戰戰兢兢的,先是瞥了眼關夫人。
關夫人不明所以,還不知道自己做的好事已經被蕭訓知道了。
見關夫人沒什麼表示,關氏才吞吞吐吐地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說出來。
聽完整件事情,關老爺差點瘋了。
她的女兒竟然玩得這麼瘋狂,還玩到晉國公府世子夫人的身上。
這是嫌關家人命太長了嗎?
晉國公府豈是好惹的。
蠢貨,蠢豬,蠢得無可救藥。
他指着關氏,表情猙獰又恐怖,厲聲問道:“說,究竟是誰挑唆你做這種事情的?
”
“是,是……”關氏怯生生地朝床邊的關夫人看去。
關老爺順着關氏的目光,一下子就盯住了關夫人。
關夫人連忙擺手,“老爺,這都是誤會啊。
”
“啪!
”
一個巴掌重重地甩在關夫人臉上,直接将關夫人給扇飛了。
關老爺痛心疾首地說道:“我是前世不修,今生才會娶到你這麼個敗家娘們。
你到底有多恨我們關家,我們關家究竟對你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,你要如此害我們關家。
連我好好的女兒都被你教壞了。
”
“老爺,妾身也是逼不得已啊。
妾身這麼做也是為了我們關家,為了大郎啊。
”
“大郎?
這件事同大郎有什麼關系。
說,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說出來。
”
關大郎,是關家未來的頂梁柱,也是他這一代關家子弟中最出色的一位。
但是這人有個毛病,喜歡睡人妻。
第一次是在離京城兩百裡的鄉下地方,關大郎看中了人家的小媳婦,強行睡了,結果小媳婦受不了折辱跳井自盡了。
弄出了人命,關大郎也知道事情大發了。
那時候的關大郎還不像現在這樣,手眼通天,對世情了解得也不多。
他怕嚴厲的父親關老爺,于是舍棄關老爺找到關夫人求助。
關夫人溺愛兒子,心想此事曝光,兒子前程完蛋。
于是想方設法遮掩了此事,花錢擺平了苦主的夫家和娘家人。
關大郎睡人妻鬧出人命,結果沒受到半句訓斥和教訓,此事瞬間助長了關大郎睡人妻的**。
後來關大郎又鬧出了幾件是非,都是關夫人出面擺平的。
後來關夫人心想,這麼下去不是辦法。
幹脆她親自出面替兒子物色人選,選那種清秀佳人,性子軟和的。
這種人妻就算大被人睡了,也隻會忍氣吞聲,斷然不敢嚷嚷出來的。
後來這事被關氏知道了。
關氏在關夫人的強勢洗腦之下,也加入了幫大哥物色人選的戰隊中。
關氏出嫁之前,就親自幫關大郎物色過兩個人妻,都是小門小戶,清秀佳人,吃了虧也不敢嚷嚷的軟弱性子。
成功,讓關氏充滿了信心。
嫁給了蕭訓之後,頭幾年關氏也挺收斂的。
後來關夫人求到關氏跟前,說小門小戶的人妻已經不能滿足關大郎。
現在關大郎改變了口味,更喜歡玩弄官宦人家的人妻。
關夫人的交際圈子有限,能接觸到小媳婦更有限。
但是關氏身居高位,接觸到的人層次更高,加上年齡優勢,能比關夫人接觸到更多的小媳婦。
關氏一開始也擔心被人發現,因此她是拒絕的。
後來被關夫人軟磨硬泡,再次洗腦,關氏又懷念起那種掌控别人命運的美好感覺。
于是關氏背着蕭訓,前後三四年,替關大郎物色了差不多七八個官宦人妻。
這些人妻吃了虧,懾于關氏的身份,加上事情不光彩,最後都隻能選擇忍氣吞聲。
數次成功,還沒被人發現,關氏越發的大膽了。
她就想自己大哥喜歡人妻,王爺也是男人,男人的喜好都差不多的。
于是關氏就偷偷開始替蕭訓物色起人妻來。
關氏還沒物色到合适的人選,就從下人口中聽說了宋安然的名字,于是就開始留意起宋安然。
發現宋安然是個絕色後,關氏更心動了。
于是就有了白天發生的事情。
哪裡想到,宋安然不是軟弱可欺的女人,結果就是關氏踢到了鐵闆。
聽完母女兩人的叙述,關老爺已經氣的一佛生天二佛出世。
他是膽戰心驚,此事隻怕不能善了。
關老爺當機立斷,“來人,去将大少爺綁起來。
”
“老爺,你要做什麼。
那是大郎啊,是我的兒子啊。
所有的罪名都由我來頂,好不好?
”
關夫人哭着求道。
關老爺一腳踢開關夫人,“什麼罪名都由你來頂,你以為你頂得了嗎?
我告訴你,要是宮裡面不追究還好,要是宮裡面追究起來,全家人都得跟着陪葬。
”
關夫人傻愣愣的,“隻是睡了個把人,怎麼就會殺頭。
老爺,你不要吓唬妾身啊。
”
“我吓唬你?
哈哈,我恨不得一刀劈死你。
我好好的兒子女兒,就因為你的挑唆和縱容,變成如今這副模樣。
我問你,關家究竟哪裡對不起你,你要這樣害關家,害我們關家斷子絕孫。
”
“妾身沒有,妾身都是為了我們關家,為了大郎着想啊。
”
“滾!
你一個人下賤無恥就夠了,還将兒子女兒拉下水。
我佷啊,恨我有眼無珠,竟然娶了你這麼一個蠢婦。
難怪老祖宗都說蠢婦禍害三代。
你何止禍害三代,你是要斷我們關家的根。
”
關老爺怒極,又是一腳踢在關夫人的心口上,将關夫人踢出了血。
關氏見到這一幕,已經傻了。
這些年,她被生母教養,洗腦,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有什麼錯。
她在蕭訓面前認錯,也隻是以為自己選錯了對象,給王府帶來了麻煩,所以蕭訓才會那麼生氣。
可是現在看來,事情似乎并不是母親說的那樣。
關氏怯生生的,縮着身子,叫了一聲,“父親!
”
關老爺咬牙切齒地說道:“要是你身上沒有王妃诰命,我現在就殺了你,替關家除害。
”
“哇……”
關氏恐懼到極緻,猛地哭了出來,“父親,女兒知錯了。
女兒現在該怎麼辦啊!
”
“怎麼辦?
呵呵,就要看王爺肯不肯網開一面。
”頓了頓,關老爺又說道:“你給我好好反省,明兒一早就跟我一去起王府請罪。
”
“王爺會原諒我嗎?
”
關老爺就在這幾個時辰内,老了十歲不止。
他歎氣,“不管王爺會不會原諒你,你都要去請罪。
這次你回來,你身邊伺候的下人都沒跟着,要是沒被抓起來,我還能安慰自己說問題沒大。
可是當着你的面,那些下人都被抓了起來,她們肯定抗不過王府的私刑。
很快,王爺就會知道你這幾年做的‘好事’,你好好想想,到時候怎麼跟王爺解釋吧。
至于王爺還要不要你回王府,就隻能聽天由命。
”
關氏徹底懵逼,她從一開始,就沒想到事情會這麼嚴重。
關老爺歎氣,好好的女兒被關夫人教養成這副蠢樣,他也是無可奈何啊。
關老爺心裡頭想着,除了求蕭訓消氣之外,還得通過甯家,求到甯皇後跟前。
隻要甯皇後肯替關氏說話,這件事情就不會太嚴重。
萬一甯皇後不肯替關氏說話,關老爺已經無法想象那個後果。
對了,還得求宋安然的諒解。
宋安然是苦主,隻要宋安然不追究白天的事情,想來蕭訓也不會追着不放。
關老爺理清了思路,趁着天還沒有黑,趕緊帶上重禮去甯家,找甯老爺說情。
關老爺忙了一晚上,忙着送禮走關系,忙着抽打關大郎,忙着審問關夫人細節,忙着給關氏做思想工作,讓關氏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。
到了早上,關老爺頂着黑眼圈,準備出門了。
今日還要去晉國公府請罪,希望不會被人家打出來。
哎,攤上這樣的兒女,那全都是債啊。
果然是前世不修,今生才會娶了關夫人這麼個蠢貨老婆。
坑兒子就算了,反正已經坑了這麼多年。
結果連已經出嫁的閨女也要坑。
閨女可是王妃啊,竟然讓閨女去幹拉皮條的勾當,關夫人是有多蠢,才會以為做這種事情沒關系。
果然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人,沒點見識,隻盯着家裡一畝三分地。
關老爺整裝待發,心裡頭也是忐忑不安的。
眼皮一直在跳,隻怕今日有不好的事情發生。
剛走出大門,就有門房急匆匆地跑進來,“老爺,老爺,宮裡來人了。
瞧着不太對勁。
”
連紅包都不肯收,肯定不對勁啊。
關老爺唬了一跳,趕緊命人擺香案,迎聖旨。
關家人跪在地上,聽着太監念聖旨。
這是一道廢妃的旨意,旨意特别的簡單有力。
中心思想就有一個,關氏私德不修,不配為郡王妃,特下旨廢關氏郡王妃位,除玉蝶,除皇家宗譜,同蕭訓解除夫妻關系。
将關氏貶為庶人。
從今以後,關氏同皇室同蕭訓沒有絲毫關系,生死自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