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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卷 第289章 寶藏

一品嫡妃 我吃元寶 18386 2025-02-21 11:28

  “做了什麼?
你們在打什麼啞謎?
大姐姐,你快告訴我?

  宋安芸充滿了好奇心和八卦心。

  宋安樂臉色先是一白,接着又是一紅。
她四下張望,見沒人關注便悄聲對宋安然說道:“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二妹妹。
我的确做了一件事情,很嚴重的事情。
我也不知道這麼做對不對。

  宋安然挑眉,又看了眼宋安樂的腹部,有些訝異的說道:“大姐姐做的事情,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。

  “二姐姐,你們到底在說什麼,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。
”宋安芸很着急。

  這種大八卦就在自己眼前發生,可是自己死活都聽不懂的懵逼感,讓宋安芸着急上火。

  宋安然将宋安芸按下,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随便插嘴。

  宋安芸嘟着嘴,一臉不滿。
她也長大了,很快就要嫁給霍延。
說什麼小孩子,她才不是小孩子。

  盡管宋安芸不滿,宋安然還是強勢鎮壓了宋安芸。
宋安芸要麼閉嘴,要麼出去。

  宋安芸屈服在宋安然的淫威下,選擇了閉嘴。

  宋安樂輕撫自己的腹部,對宋安然說道:“像我這種情況,二妹妹一定想說幹脆離了蔣沐紹,自己一個人帶着孩子過也挺好。
二妹妹可以這樣做,因為二妹妹有底氣。
但是我不行。
我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孩子考慮。
孩子需要父親,需要家族,需要身份,我不能自私的斷絕孩子的前程。

  宋安然微蹙眉頭,想說什麼最後還是沒說出口。
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,宋安然也沒想過要将自己的想法強加在宋安樂的身上。
畢竟宋安樂和她是不同的。

  宋安樂繼續說道:“二妹妹罵我懦弱也好,不争氣也罷,反正我肯定要和蔣沐紹繼續過下去。
就算日子再難,我和他這輩子也隻能做夫妻。
不過蔣沐紹這輩子,注定隻有兩個孩子。
并且兩個孩子都是從我肚子裡生出來的。
除我之外,任何女人都别想給他生孩子。

  宋安然深吸一口氣,果然同她猜測的一樣,宋安樂讓蔣沐紹絕育了。

  宋安樂猛地握住宋安然的手,悄聲問道:“二妹妹,我這麼做是不是很糊塗?
要是被發現了,會不會有大難?

  宋安樂的表情有些惶恐,有些不安。
事情她已經做下了,但是她内心還是恐懼的,并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自己的做法。

  宋安然輕輕拍拍宋安樂的手背,“大姐姐不必驚慌。
你不糊塗,你做得很好。

  宋安樂不相信,她疑惑地看着宋安然,“二妹妹,你說的是真的嗎?
你别哄我。
我做的事情,無論放在什麼地方,那都是大罪。

  宋安然壓低聲音,說道:“隻要沒有人知道,大姐姐就不用怕。
就算真的被人知道了,隻要大姐姐咬緊牙關什麼都不說,那麼誰都不會知道真相。
也不會有人給大姐姐定罪。

  “我,可是我……”

  宋安然語氣強硬地說道:“大姐姐不要自己吓唬自己。
做了就做了,這會後悔害怕也沒有。
現在大姐姐隻能一條道走到黑。

  宋安然的聲音帶着安撫人心的魔力,宋安樂果然漸漸平靜下來。

  宋安樂深吸一口氣,她說道:“二妹妹說的對。
現在我已經沒有後路可走,隻能一條道走到黑。

  宋安然含笑點頭,“就是這個理。
大姐姐既然打算和蔣沐紹繼續過下去,耍點手段這是必須的。
為了孩子的利益,為了大姐姐的利益,我支持大姐姐做的決定。

  大姐姐的做法可謂是一勞永逸,一絕後患。
今後幾十年,就算蔣沐紹繼續亂來,大姐姐也有了同他鬥到底的勇氣。
隻要有紹哥兒在,大姐姐就立于不敗之地。

  宋安然蠱惑着宋安樂,讓宋安樂不在為已經做過的事情後悔害怕。

  宋安樂咬緊牙關,對宋安然說道:“二妹妹,我當初也是這麼想的。
蔣沐紹不仁,那就别怪我不義。
她不給我面子,我就斷他的子孫。

  事情已經做了,我不後悔,我也沒必要害怕。
就算蔣沐紹鬧起來,我背後還有宋家,我還有紹哥兒以及肚子裡的孩子。
我就不信,他蔣沐紹敢弄死我。

  他要是真敢弄死我,我倒是佩服他的膽量。
不過他真要是起了弄死我的心,我肯定也不會客氣,我肯定會先下手為強。

  宋安然聽了這番話,心裡頭替宋安樂感到可悲。
一段不幸的婚姻,卻不得不用這樣極端的手段來維持。
宋安然可以預見,宋安樂未來的日子,快樂少,痛苦多。
或許有一天宋安樂會徹底看透,不再在意将沐紹。
等到那時候,宋安樂才能得到真正的平靜。

  宋安然握住宋安樂的手,動情說道:“大姐姐受委屈了。

  宋安樂苦笑一聲,“有二妹妹關心我,我不覺着委屈。
我現在隻想平安将孩子生下來,将兩個孩子養大。
隻要有孩子在,我什麼都不愁,什麼都不怨。

  蔣沐紹想亂來就亂來,反正我現在一文錢都不給他。
我所有的錢,所有的嫁妝,我都捏在手裡,全部留給兩個孩子。

  蔣沐紹要是有本事,就找大太太要去。
他要是沒本事,自然隻能靠那點月例銀子過活。
而且蔣沐紹要是能出仕做官,最後受益的還是兩個孩子。
為了這個,我也會忍下去,繼續和蔣沐紹過日子。

  宋安然心裡頭輕歎一聲。
她一直都知道宋安樂很能忍,卻沒想到宋安樂能夠拿一輩子去忍受蔣沐紹,就是為了兩個孩子。

  該說宋安樂母愛偉大,還是該說宋安樂死心眼。

  宋安然沒有勸解宋安樂。
宋安樂已經做出了選擇,宋安然要做的就是尊重宋安樂的選擇。

  宋安然對宋安樂說道:“大姐姐别想那麼多,好好養身體,生個健康的小寶寶才是最要緊的。

  宋安樂點點頭,說道:“我聽二妹妹的。
我現在和蔣沐紹面和心不和,我們已經開始分房睡。
還有我身邊伺候的人,也都被清理了一遍。
蔣沐紹現在想進我的房,還需要通禀。

  宋安然聞言,笑了起來,“蔣沐紹豈不是很生氣。

  宋安樂笑着點頭,“是啊,他很生氣。
可是我和他已經撕破了臉,我不會繼續在意他的感受。
他生氣也沒用。

  宋安然一臉鄭重地對宋安樂說道:“大姐姐以後遇到了困難,盡管派人同我說一聲。
我們是姐妹,隻要我能幫忙,我肯定不會推辭。

  這是宋安然的承諾,說出口就一定會兌現。

  宋安樂也清楚宋安然一個承諾的分量究竟有多重。
她很感激宋安然,“謝謝二妹妹。
以前我讓二妹妹失望,以後我再也不會讓二妹妹失望。

  宋安然笑道:“大姐姐不用在意我的看法。
隻要你能将自己的日子過好,比什麼都強。

  “我聽你的。

  宋安樂眼中泛着淚光,顯得特别的激動。
她有許多話想同宋安然說,可是話到嘴邊,又全都咽了下去。

  宋安樂看着宋安然,覺着現在這樣就挺好的。
有些話不必要說出來,該明白自然會明白。

  不過很顯然,宋安芸沒有明白。
她聽了半天,還在雲裡霧裡的繞。
畢竟宋安芸還沒成婚,還不明白什麼是夫妻生活,什麼是夫妻相處之道。
沒聽明白也是情有可原。

  這時,有下人過來,請宋安然去見宋子期。

  宋安然起身,前往外院書房見宋子期。

  宋子期獨坐書房内,不見顔宓身影。

  宋安然好奇地問了句,“父親,顔宓人呢?

  “我讓安傑招呼顔宓。
你先坐下。

  宋安然在書桌前坐下。

  “雙胞胎上門認親,到底是怎麼回事?
”宋子期表情有些嚴肅地問道。

  宋安然沉吟片刻,說道:“說是國公爺十幾年前在外公幹的時候,留下的孩子。

  宋子期皺眉,“這話你信嗎?

  宋安然笑道:“父親,女兒信不信不重要。
隻要國公爺自己相信就行。

  宋子期又問道:“國公爺是什麼态度?

  宋安然斟酌着說道:“看國公爺的态度,還是挺在乎那對雙胞胎兄妹。
隻是礙于臉面,或許是因為心虛,國公爺沒表現得太明顯。

  “那對雙胞胎真的是歌姬生的?

  宋安然點點頭,說道:“大家都這麼說,應該是真的。
父親是在擔心什麼事情嗎?

  宋子期卻反問宋安然,“安然,你知道沂州那地方有什麼嗎?

  宋安然搖頭,“女兒不清楚沂州有什麼。
還請父親明示。

  宋子期面無表情地對宋安然說道:“本朝太祖在登基稱帝之前,曾數次前往沂州。
晉國公在跟随永和帝打天下的時候,也曾數次繞道路過沂州。
同你忘年交的聞先生,也曾奉命前往沂州。

  宋子期剛才提到的幾個人,單獨拎一個出來說,沒人會覺着驚奇。
可是這麼多大人物,都不約而同的跑到荒僻的沂州,這就讓人意外了。

  宋安然被宋子期提醒,也意識到看似普通的沂州,隐藏着不為人知的秘密。

  宋安然有些緊張地問道:“父親,沂州到底有什麼?
為什麼他們都會去沂州?

  宋子期用手蘸了茶水,在桌面上寫下一個‘寶’字。

  宋安然見了,微蹙眉頭,“父親的意思是,沂州有寶藏?
哪裡來的寶藏?
什麼人埋藏的寶藏?
多大數量?
以至于讓一國皇帝也惦記着沂州?

  父親,不是女兒故意挑刺,懷疑父親的說法。
女兒是真的好奇。
就比如我的四海商行,這些年掙的金銀,堆起來也能稱之為金山銀山。

  可盡管這樣,女兒也不敢說自己擁有一個寶藏。
這得多大的數量金銀财寶,才能有資格被稱之為寶藏。

  宋子期挑眉一笑,嚴肅地說道:“寶藏之所以被稱之為寶藏,不僅是因為數量多,更是因為埋藏寶藏的人的身份引人注目。

  宋安然搜索記憶,據她所知,沒有任何書籍,無論是野史還是正史,亦或是民間傳說,都不曾提到過沂州有寶藏。
所以宋子期突然說沂州有寶藏,還曾引起幾代皇帝的觊觎,宋安然自然會感到驚奇。

  宋安然從記憶中找不到關于沂州寶藏的隻言片語,但是宋安然确定宋子期不會騙他。
那麼就隻剩下一個可能,埋藏寶藏的人可能身份顯赫,但是埋藏寶藏這件事情很隐秘。
隐秘到隻有少數人口頭傳聞。
随着時間沉澱,這個傳聞最終會消失在時間長河中。

  宋安然說道:“還請父親明示。

  宋子期微蹙眉頭,沉默了片刻,才說道:“關于這個寶藏,傳聞有兩個說法,一是說沂州有一條含量驚人的金礦。

  但是經過這麼多年的勘探,也沒有找到傳說中的金礦,估計金礦傳說應該是假的。

  關于沂州寶藏的第二個說法,是說前朝皇室曾耗時數年,測算天道國運。
你讀過史書,也知道前朝皇室行事有些詭異,做事總是神神秘秘的。
這同前朝皇室的開國太祖出身巫術一族有關。

  據說除前朝皇室少數人員,沒人知道測算的結果,但是有傳聞,測算結果出來後,前朝皇室突然沉寂了數十年。
就連朝中的皇帝,也曾十年不上朝。

  在這十年裡,發生了很多事情。
前朝有名的三大案,其中有兩件案子就發生在這十年裡。
而參與審問這兩件案子的官員,最後無一幸免,全都死于非命。

  你也知道,我們宋家,還有顔家,在前朝的時候都是勳貴,權勢還不錯,偶爾也有機會參與到前朝皇室的一些秘密事情中。

  關于傳聞中的沂州寶藏,沒有任何文字記錄,但是我們宋家的老祖宗,曾在他的讀書筆記中數次提到沂州這個地方,而且記錄時間主要集中在罷朝十年那段時間。

  據老祖宗的筆記記載,那十年内,前朝皇室親封的兩代國師,曾先後前往過沂州。
而且到了沂州一住就是半年。

  當時朝廷對外的說法,是說國師到沂州悟道。
但是老祖宗的筆記裡記載,兩代國師到了沂州後,每天都在外奔波,不曾有一天坐下來悟道。

  沂州山多,地廣人稀,人鑽到山裡面,要做什麼事情,山外面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。
如果前朝皇室真的在沂州山腹内埋藏了寶藏,那麼這份寶藏的數量,一定十分驚人。

  前朝曾數次出兵,滅西域三十國。
三十國貴族王庭,都被前朝軍隊搶劫一空。
三十國的财富,安然,你能想象那個數目嗎?

  這麼多财富,按理說前朝皇帝的私庫應該堆滿了。
但是當本朝太祖帶兵攻入皇宮,打開前朝皇帝的私庫一看,裡面空空蕩蕩,都能跑耗子了。

  那三十國的财富去了哪裡?
有人說賞賜給了文武大臣,可是本朝太祖抄家前朝文武大臣,也隻抄出少量珍品。
民間更是不見蹤影。

  那麼多财富,莫非都花光了嗎?
金銀可以融了,重新鑄造。
但是寶石翡翠珍珠,這些總不能融了重新鑄造。
這也從側面證明沂州寶藏的傳聞并非空穴來風。

  宋安然聽完這番話,第一個反應就是驚奇,之後是意外。
難怪前朝會亡,情願将寶藏埋藏在山裡面爛掉,也不肯拿出來買糧食給老百姓吃。

  宋安然問宋子期,“父親真的相信沂州有寶藏?

  宋子期笑了起來,“為父信不信,重要嗎?

  宋安然了然點頭,的确,宋子期信不信都不會影響這件事情。

  宋安然沉思了片刻,說道:“聽父親的意思,國公爺也知道沂州寶藏的傳聞。
當年他多次尋找機會前往沂州,并非為了公幹,而是為了打聽沂州寶藏?
至于歌姬楊氏生下雙胞胎,也是國公爺故意為之?
目的就是為在沂州埋一個伏筆?
父親,這件事情真的有你說的那麼複雜嗎?

  宋子期含笑說道:“安然,一個男人不想讓一個女人懷孕,有很多種辦法。
每一種辦法都能永絕後患。

  楊氏是歌姬,卻能意外懷孕生子。
這其中沒有國公爺的默許,你真的認為楊氏能夠平安生下孩子?

  國公爺告訴你,當年他去沂州公幹,沒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,這話本官相信。
但是本官更相信,别人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,但是在沂州的某個人肯定知道他的真實身份。

  而且這個人就是國公爺埋藏在沂州的釘子,随時替他留意沂州的動靜。
楊氏懷孕生子這件事情,肯定瞞不過那個釘子。

  釘子都知道楊氏懷孕生子,國公爺能不知道?
國公爺最多就是裝作不知道而已。

  十幾年後的今天,雙胞胎上門尋親,平郡王在其中摻和一腳,隻能說平郡王恰逢其會,趕巧了。
當然,我更趨向于另外一種猜測。

  這個猜測就是國公爺意識到平郡王前往沂州,目的不單純。
或許平郡王也是沖着傳聞中的沂州寶藏而去。

  國公爺擔心自己暗中的布置被平郡王發現,于是幹脆命釘子将雙胞胎抛出來做餌,轉移平郡王的視線,擾亂大家的思路。

  宋安然張大嘴巴,此刻她隻想說,她對宋子期的腦洞無比的佩服。
明明隻是一個沒經過證實的傳聞,卻被宋子期分析得有理有據。

  宋安然問道:“如果父親說的是真的,國公爺也從顔家老祖宗的筆記裡知道了沂州寶藏。
國公爺對寶藏有執念,想要将寶藏找出來,可是又不能大張旗鼓的找。

  隻能埋下釘子,順便用雙胞胎兄妹擾亂大家的視線?
可是他為什麼要怕平郡王?
連聞先生出馬,都沒有半點收獲。

  國公爺怎麼就擔心平郡王會壞了他的事情?
再說了,平郡王前往沂州,未必就是為了沂州寶藏。

  宋子期含笑說道:“安然,你執着了。
你說說看,沂州那個荒僻的地方,有什麼東西值得一個王爺親自走一趟?
除了沂州寶藏,不做他想。

  宋安然微蹙眉頭,按照宋子期這個思路深想下去,宋安然越想越驚恐。

  “父親,平郡王是奉皇命前往沂州。
莫非陛下也知道沂州寶藏,也想将沂州寶藏找出來?

  宋子期點頭,“這個可能性很大。
所以國公爺着急了,不惜自毀名聲,禍亂後宅,也要擾亂平郡王的計劃。

  宋安然緊皺眉頭,“父親,你說的這些會是真的嗎?

  宋子期盯着宋安然,問道:“安然,你怕了嗎?

  宋安然揉揉眉心,說道:“女兒隻是有些意外。
父親,此事顔宓知道嗎?

  宋子期說道:“很顯然顔宓并不知道沂州寶藏的傳聞。
不過今日為父已經給了他暗示。
如果他足夠聰明,他肯定能夠查出來。

  宋子期的言下之意,就是讓宋安然别将之前那些猜測告訴顔宓。

  宋安然苦笑一聲,“寶藏對國公爺來說,并沒有實際的意義。

  如果宋子期的猜測是真的,那麼前朝皇室藏起來的寶藏幾乎九成九都是西域三十國的财富。
西域那裡的珠寶同中原内陸大不相同。
如果真的有人找到了寶藏,也沒辦法拿出來流通。
一旦那些造型迥異的珠寶流落時市場,立馬就會引來有心人的關注。

  沂州寶藏,被皇室發掘,那是天經地義。
被官員私下發掘,那就有造反的嫌疑。

  宋安然回想印象中的國公爺,真的看不出國公爺有造反的野心。

  或許國公爺隻是單純的對這個傳聞感興趣,單純的想要找出寶藏。

  也有可能是财帛動人心。
沒人會嫌棄錢多,如果能找到一個傳聞中的寶藏,那種巨大的成就感,就能讓人為此發瘋吧。

  宋子期很清楚宋安然在想什麼。
他對宋安然說道:“安然,寶藏有沒有實際意義不重要。
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執念,或許沂州寶藏恰好就是國公爺心頭的執念。

  宋安然咬牙,深思了片刻,說道:“父親,你說女兒該怎麼辦?

  宋子期挑眉,“做好你的本分,此事你靜觀其變就可。

  “如果,女兒是說如果,如果國公爺真的找到了傳聞中的沂州寶藏,那該怎麼辦?

  宋子期笑了起來,“要麼逃命,要麼做喪家之犬。

  果然,凡是找到寶藏的人,結果都不太美妙。

  宋安然想了想,說道:“父親,如果我想辦法打消國公爺的執念,你覺着可行嗎?

  宋子期對宋安然說道:“此事你該讓顔宓出面。
等顔宓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後,你再和他商量吧。

  “好吧,我聽父親的。

  宋安然有些茫然。
寶藏這種玩意,她從來就沒有幻想過。
她堅信通過雙手創造的财富,更值得追求。

  現在宋子期告訴她,沂州那個地方有寶藏,國公爺為了寶藏好搞出了一對雙胞胎,宋安然有種極其不真實的感覺。
就跟做夢一樣。

  宋安然甩甩腦袋,她應該先将寶藏這個概念甩出大腦,然後冷靜的分析國公爺的用意。
如果顔正顔玉兄妹真的是國公爺抛出來的誘餌,那麼對顔正顔玉兄妹的安置,也就沒必要顧慮國公爺的感受。

  如此一來,周氏将顔玉許配給商戶人家的計劃,是完全可行的。

  至于顔正,等打發了顔玉後,就給他說一門親事。

  至于國公爺,現在元康帝盯着沂州那邊,國公爺肯定不敢輕舉妄動。
這就給了顔宓足夠的時間。
等顔宓調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後,或許就該動手了。

  宋安然揉了揉眉心,凡是牽涉到寶藏,都不是什麼好事。

  宋安然問宋子期,“父親,你對沂州寶藏動心嗎?

  宋子期面無表情地說道:“宋家不造反,也不缺錢,自然不需要惦記着沂州寶藏。

  宋安然再次問道:“父親,你認為沂州寶藏存在的可能性有多大?
有五成嗎?

  宋子期挑眉一笑,說道:“為父認為沂州寶藏存在的可能性至少有七成。
安然,你沒見過我們宋家老祖宗的筆記。
老祖宗是當年的旁觀者,一度也是參與者,他的筆記真實性很高。

  而且結合前朝皇帝私庫空虛,文臣武将和市面上都見不到西域珍品的蹤影,可以判定沂州寶藏是真實存在的。
就算沂州寶藏不存在,那些西域珍品,肯定也被前朝皇室埋藏在了某個地方。
隻是我們不知道而已。

  宋安然說道:“父親,我能看一看老祖宗的筆記嗎?

  “可以。
不過你隻能在這間書房内看,不能帶出去。
”宋子期面目嚴肅地說道。

  宋安然應下,“父親放心,我知道分寸。

  宋子期從暗格裡取出一個木匣子,打開木匣子,小心翼翼的從裡面拿出幾本線裝書。

  那就是宋家老祖宗的筆記!

  宋安然呼吸急促,顯得非常的激動。

  宋安然小心翼翼的從宋子期的手中接過書冊,然後端坐在書桌前閱覽。

  筆記記錄得很雜,什麼内容都有。
不過時間線倒是很單一,就是按照時間日期來記錄的。

  前面多半都是一些讀書心得,官場體驗。
到了後面,尤其是所謂的十年罷朝,筆記裡面的内容,就開始變了。
宋安然明顯能從文字裡感受到緊張,肅殺,恐懼等等情緒。

  宋安然不知道,宋家的老祖宗是懷揣着怎樣忐忑不安的心情記錄下這些内容。
看看潦草的筆記,就知道當事人在記錄這些内容的時候,心情很不平靜。

  “丁巳年,三月初四。
皇怒,命國師前往沂州。
命太子閉門思過。
命淑妃娘娘自盡。
是夜,宮中宿值,夜驚醒。
皇庫有燈火,有驚呼。

  “丁巳年,三月初六。
皇庫守衛猝死,宮女暴斃十人,内侍暴斃十人。
皇二子受責。

  ……

  “戊午年,八月十一,李國師自沂州歸來,進宮複命。
皇喜,後怒。
摔杯。
當日宮内暴斃三十人,宮女十五,内侍十五。
當夜,皇庫守衛猝死!

  ……

  “辛酉年,九月初八,李國師亡于祭壇。
皇命人厚葬。
是夜,密旨攜帶李國師屍首前往沂州。
吾領命往沂州,此去生死難知,望家人珍重。

  ……

  讀到這裡,後面的内容越來越雜亂,字迹也變得模糊。
就像是紙張浸了水一樣。

  宋安然透過這些内容,已經看到了一個詭異的皇朝,喜怒不定的皇帝,經常死人皇宮,而且死人的數目十分怪異,以及一個惴惴不安的老祖宗。

  宋安然看完了讀書筆記,就将筆記交還給宋子期。

  宋子期收好筆記,重新放回暗格。

  宋子期對宋安然說道:“老祖宗的讀書筆記你已經看過了,有何感想?

  宋安然張口說道:“詭異!
老祖宗的筆記,處處透着詭異。
比如喜怒無常的皇帝,為何喜怒無常?
國師為何會死在祭壇,為什麼皇帝要命人将國師的屍體偷偷送到沂州。

  還有,皇庫侍衛猝死,也顯得很不尋常。
更詭異的是,每次宮裡死人,宮女和太監的數目都是一半一半。
老祖宗的筆記内容,有太多詭異的地方,也有太多說不通的地方。

  宋子期又問道:“還有其他發現嗎?

  宋安然點頭,“正如父親所說,老祖宗在筆記裡面數次提到沂州。
而且每次提到沂州,都有不好的事情發生。
女兒讀完,感覺沂州就像是一個不祥之地。

  那裡不是埋藏寶藏的地方,更像是一個兇惡的,需要國師的屍體去鎮壓的邪惡地方。
父親,有沒有可能,當年前朝皇室在沂州做的一切,并不是為了埋葬寶藏,而是有别的目的?

  宋子期點頭,“你說的當然有可能。
可是縱觀所有記錄,能引起衆人關注的唯有沂州。

  “既然沂州已經引起了有心人的關注,前朝皇室又不是傻子,而且精于巫術,又怎麼會将寶藏埋在沂州。
女兒更覺着沂州就像是一個陷阱,專門用來坑那些别有用心的人。

  宋子期蹙眉,“如果沂州是陷阱,那西域三十國的寶藏又去了哪裡?

  宋安然蹙眉,這是她說不通的地方。
根據史料記載,前朝滅西域三十國,拉了上千車的财物歸來。
據說歸來那日,京城萬人空巷,紛紛出城觀看大軍凱旋。

  上千車的财物,那是什麼概念?
那是綿延十幾二十裡的車隊,車隊裝的全是各色珠寶首飾,古玩玉器。
價值抵得上好幾個國庫。
那麼多财富,都進了皇宮。

  大家隻看到财物進了皇宮,卻沒看到财物流出皇宮,流到官員家裡。
既然沒流到官員家裡,那些财物又去了哪裡?
總不能自己變沒了。

  結合宮裡面詭異的宮女内侍死亡人死,再結合皇庫侍衛猝死一事,很顯然那些财物早就被人搬空了。
至于搬到了什麼地方去,沒人知道。
唯有一個詭異的沂州,讓有心人猜來猜去。
于是便有了沂州寶藏的傳說。
不過這個傳說,隻限于極少數的人知道。

  想一想顔宓這樣消息通天的人,都不知道沂州寶藏。
可想而知,關于沂州寶藏的傳聞,是一件極其隐秘的事情。

  宋家要不是祖上有爵位,還有個喜歡做讀書筆記的老祖宗,宋子期也不可能知道沂州寶藏。
同理,顔家要是沒個喜歡做記錄的老祖宗,國公爺也不可能知道沂州寶藏的傳聞。

  事情看似很明朗,可是卻有許多說不通的地方。

  宋安然問宋子期,“父親,有沒有可能那些寶藏還在京城?

  “你是指皇宮?
”宋子期問道。

  宋安然點頭。

  宋子期搖頭,說道:“沒可能。
本朝太祖登基的時候,曾将皇宮掘地三尺,也沒有找到寶藏。
永和帝登基,同樣對皇宮進行了一番挖掘休整,依舊沒有結果。
後來,永和帝才派聞先生前往沂州做調查,可惜依舊沒有結果。

  宋安然蹙眉,難不成那個傳聞中的寶藏,真的藏在沂州。

  宋安然突然發現,寶藏果然會迷惑人的心智。
比如現在,宋安然就陷入了寶藏秘密中,有種非要揭開這個秘密的執念。

  宋安然趕緊甩甩頭,再想下去,隻怕會走火入魔。
到時候一日不揭開寶藏的秘密,她一日不得清醒。

  宋安然似乎有點理解國公爺的執念。
不管寶藏的數量有多少,單是寶藏二字就對世人有着莫大的吸引力。
如果深入研究,絕對能讓人癡迷其中不能自拔。

  宋安然不再去考慮寶藏問題,她對宋子期說道:“多謝父親給女兒解惑。
女兒會暗中留意國公爺的動靜。

  宋子期贊賞的點點頭,宋安然沒被寶藏迷惑心智,可見定力還是不錯的。

  宋子期叮囑道:“回去後,不要多想,凡事順其自然就行了。
還有,那對上門認親的雙胞胎,要是能打發,就早點打發出去吧。
雖然隻是個誘餌,難保哪一天會牽出國公爺的秘密。

  “女兒聽父親的。
女兒會想辦法,早點打發了那對雙胞胎。

  頓了頓,宋安然又對宋子期說道:“父親可知道,大姐姐給蔣沐紹下了絕育藥?

  宋子期聞言,頓時緊皺眉頭。

  宋子期問道:“安樂不想要孩子了嗎?

  宋安然對宋子期說道:“大姐姐已經有了将近兩個月的身孕。

  宋子期緊皺的眉頭難以舒展,“她到底是怎麼想的?
你有問過她嗎?

  宋安然說道:“大姐姐的意思是,她會和蔣沐紹繼續過下去,給孩子一個身份,一個前程。
但是她不會再縱容蔣沐紹,也不會對蔣沐紹再抱有希望。
兩人相敬如冰,湊合着過完這輩子。
反正蔣沐紹以後不再有孩子,大姐姐已經立于不敗之地。

  宋子期聞言,笑了起來,“安樂倒是敢做。
你讓人将安樂叫來,我有話同她說。

  “女兒遵命。
正好女兒今天還要見幾個管事。

  宋安然離開外院書房,先命人去請宋安樂。
然後宋安然又帶着人來到外院花廳。

  四海商行大掌櫃朱敬已經等候多時。

  朱敬見了宋安然,先是恭敬地給宋安然見禮,然後才說起正事。

  “啟禀少夫人,我們四海商行在京城的糧食生意,近一個月來遭到了大範圍的打擊。
此事還需要少夫人拿個主意。

  宋安然一聽,當即說道:“你先和我說說,到底是什麼情況。

  朱敬恭敬的說道:“回禀少夫人,自兩月前,就有商家從海外運來糧食,大肆沖擊我們四海商行在京城的糧食生意。

  一開始,小的也沒将對方放在眼裡。
這些年,學我們四海商行到海外運糧的人不多,卻也不少,但是沒有一家能夠比得上我們四海商行的規模。

  不過小的也不敢托大,還是命人暗中打探了一番,這才知道對方來頭極大。
這家名叫順安商行,是皇後娘家甯家同内務府合夥開的生意。

  他們借着朝廷海貿的船,到海外運糧食。
然後低價傾銷,沖擊市場。
糧商們見他們背景紮實,紛紛掉頭找順安商行要貨。

  因為遭到順安商行的沖擊,我們四海商行現在壓了三船的糧食在港口。
占用資金倒是小事,關鍵是那些糧食長期放在船上,極易受潮。

  糧食要是發黴變質,那就隻能倒掉,這就太可惜了。
少夫人,小的膽量不足,不敢同内務府硬碰硬。
接下來到底該怎麼做,還請少夫人拿個主意。

  宋安然皺眉深思。
她沒想到内務府同甯家竟然會參與到糧食生意中。
别看糧食生意數量大,其實賺不了多少錢。
比起從海外運木材珠寶回來,運糧食簡直虧死了。
利潤低,占地方,風險又大,還辛苦。

  宋安然奇怪的就是這一點。
甯家和内務府不會不知道糧食生意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,而且以甯家和内務府的财力,大可以做利潤更高的生意。
可是他們偏偏選擇了糧食生意,這裡面的就很值得推敲。

  到底是元康帝想掌控京城糧食生意?
還是說有人看她宋安然不順眼,想要打擊她的生意?
亦或是兩者皆有?

  如果是元康帝出手,那麼宋安然就要警惕了。
警惕元康帝過河拆橋,暗箭傷人。
如果是有人看她不順眼,那麼事情倒是簡單多了。
大家各憑本事做生意,誰怕誰啊。

  可惜,宋安然不敢如此樂觀。
她更傾向兩者皆有。
這是最壞的可能,也是最大的可能。

  宋安然将事情前前後後想了一遍,現在隻能做最壞的打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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