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北軍一路東進南下,所得地盤越來越大。
《樂〈文《
不過顔均的地盤,全都遭受了數年的旱災,可謂是民不聊生。
為了讓地盤壯大,讓生機再現,顔均讓四海商行同官府合作。
既然這些地區都因為旱災種不出糧食,那就不種糧食。
四海商行開始在西北開辦各種工廠,招收工人,恢複聲場,讓當地的老百姓有飯吃,有衣穿。
隻要看得到希望,人心就能穩定。
至于糧食,全靠四海商行運來。
四海商行的糧食全都來自海外,價格公道。
就算是在災年,老百姓值要肯下力幹活,就買得起糧食,養得活家人。
同時,顔均斥巨資修建水利工程,将大河裡面的水引到城鎮鄉村。
不能解決農田用水,至少能夠解決老百姓的飲水。
若有剩餘的,還能解決部分農田用水,開墾一部分荒田。
在顔均的努力下,短短半年時間,西北兩省就從千裡無人煙,一片荒涼窮苦,搖身一變,呈現出勃勃生機。
不少北方的災民,聽說西北兩省有活路,都慕名而來。
隻要是良民,說得出來曆,西北兩省的官府全部接納。
連續幾年大災,西北兩省的人口減少了七八成。
現在正是需要引進人口的時候。
期間宋安然給顔均寫信,她想要這些受災的人口,将這些人口帶到海外去。
不過顔均回絕了。
現在他有地盤安置這些受災人口,而且他比宋安然更需要這些人口。
顔均給宋安然回信,說明其中情況。
宋安然見顔均穩步發展,于是會心一笑,沒和顔均繼續争搶這些人口。
相反,宋安然還給顔均送來了一千個工匠。
顔均大喜過望,這些工匠正是他所需要的。
宋安然此舉,猶如雪中送炭。
顔均心裡頭歡喜,還是自家娘親最好。
不過顔均很好奇,宋安然怎麼能一下子送出一千個工匠。
顔均寫信詢問此事,宋安然就趁機将自己的辦學理念灌輸給了顔均。
原來在海外多年,宋安然不僅支持聞先生辦書院,同時還興辦了幾所技工學院。
不僅如此,顔宓還在海外興辦了一座軍事院校。
顔均看着信,回想起小的時候,宋安然就對他灌輸過辦學的思想。
想要發展,想要民衆富裕,就必須興辦各種學校。
不僅僅是讀書識字的學校,各種技工學校,醫學堂,武學堂,凡是老百姓需要的,朝堂需要的,都該辦一所學校。
宋安然在信件裡面,很詳細地闡述了辦學的宗旨,過程,注意事項,規章制度。
同時還闡述了辦學的好處。
顔均想要争霸天下,想要建立一個區别于其他王朝的一個新興國家,那就從辦學開始吧。
從量變到質變,辦學二十年後,當這些學子長大,他們會給這個天下,會給顔均帶去驚人的變化,帶去非同一般的創造力。
顔均還不能深刻領會宋安然的想法,但是顔均已經從中窺探到各種好處。
看看那一千個工匠,這就是奇迹。
換做傳統的父傳子教學,想要搜羅一千個熟練的工匠,搜完西北兩省,也未必能夠找齊一千個人。
顔均暗暗下定決心,他也要在西北辦學。
他很好奇宋安然信中所說的驚人的變化,還有所謂的創造力。
他想建一個國,一個更積極,更富足的國,那麼就從孩子開始吧。
今日他給孩子一個希望,他日這些孩子會用奇迹來回報他。
顔均說幹就幹,很快幾所草台學校就開班授課了。
全都照着宋安然給的章程,學校分為東院西院。
東院就是專門為了讀書考科舉的,西院則是為了學習一技之長。
上午,東西院都是讀書識字。
下午,東院繼續讀書識字,而西院就學各種技術知識。
西院分了很多科目,有木工,瓦工,鐵匠,醫學,武學等等。
為了吸引更多的孩子讀書,顔均承諾,所有的孩子,隻要肯來書院讀書,書院免收學費,同時還提供一頓早餐,一頓午餐。
另外春夏和秋冬,各有兩套衣服。
免費讀書,吸引力并不強。
因為很多家庭,孩子都是勞動力。
孩子去讀書,就等于多一個人吃飯,少一個人幹活。
但是書院提供早午餐,加上四套衣服,吸引力瞬間加倍。
孩子能讀書,還能學技術,還不用消耗家裡糧食,還有免費衣服穿,這麼好的事情,打着燈籠都找不到。
無論貧寒與否,老百姓都将家中孩子送來讀書學本事。
不求考科舉,隻求能認字,能學會一門吃飯的本事。
要是孩子厭學,不肯來讀書。
家長用棍子打,也要将孩子打來讀書。
這麼好的機會都不知道珍惜,簡直是混賬玩意,活該挨打。
貧寒人家的孩子,來書院都是為了學一門手藝,多是集中在西院。
而東院多是富貴子弟。
這些富貴子弟,家中一般都有私塾。
可他們依舊來書院讀書,就是因為他們的家族都看好顔均的潛力。
如今天下大亂,隐約有王朝末世的景象。
顔均勢力強大,潛力無限,未來很有可能問鼎天下。
不如投機一把,早點朝顔均靠攏,早點分享顔均的勝利果實。
顔均辦的西北書院,很快上了正軌。
等到明年,西北書院見到成效後,顔均還要開辦更多的學校,要将西北書院的分校開遍整個西北,讓更多的孩子進入書院讀書,給未來培養出更多的種子。
這些民政事務,顔均把握大方向,具體的事情都交給下面的人去做。
其實這個時候,顔均已經感到人才不夠用。
當地還有很多讀書人,但是不少讀書人很迂腐,不能領會顔均的治軍治民的思路。
所以顔均沒辦法用這些讀書人。
這個時候,顔均想得很明白。
他幹脆給宋安然去信求助,請宋安然給他送人才。
顔均相信,這麼多年,宋安然在海外一定培養了很多民政方面的人才。
顔均猜測得不錯。
宋安然這些年的确培養了很多基層民政人才。
而且這些人都很年輕,可以說是種子選手。
如今顔均主動問宋安然要人,宋安然自然要滿足。
宋安然同聞先生商量,先給顔均送一千個民政人才過去。
等到顔均的地盤鋪開後,後續還會輸送人才。
這一天,宋安然同聞先生一起下棋。
聞先生很長壽,已經快一百歲了。
是海外大陸,四方城名副其實的老壽星。
别看聞先生年齡大,他精力很充足,頭腦依舊很清醒。
整個人看上去,一點都不顯老,頭發竟然還沒有全白,還有部分黑頭發。
可見聞先生保養有方。
宋安然落下黑子,然後輕聲說道:“我還記得,當年我對先生承諾,要在海外建一個國。
如今看來,這海外的國還沒建立,中原就要改朝換代了。
”
聞先生哈哈大笑起來,“改朝換代好啊。
老夫就喜歡改朝換代。
”
宋安然嘴角抽抽,這老先生,和當年一樣,唯恐天下不亂。
宋安然和顔宓在海外建了三個城,全都是港口城市。
經過多年的經營和發展,人口已經成功突破百萬。
已經有一個小國的雛形。
可是比起中原,這點人口規模遠遠不夠。
立建國還很早。
現在中原大亂,宋安然和顔宓決定,暫緩海外的發展,将一部分資源投入到中原這場混戰中。
畢竟中原才是大家的根。
若是有一天,顔均真的能夠在中原建一個國,那将海外三個城并入中原,也不是不可以。
或者建立海外聯邦殖民。
無論何種辦法,海外都是屬于漢人,隻能有漢人的政權存在。
其他政權統統滾蛋。
宋安然又落下一子,繼續說道:“未來顔均的地盤越來越大,需要處理的事情越來越多。
我建議他成立一個參謀室,分軍事和民政。
可是無論是軍事還是民政,顔均都很缺乏這方面的人才。
先生這些年幫我良多。
這一次,先生能不能幫幫顔均。
”
聞先生捋着胡須,直接說道:“老夫快一百歲的人,經不起折騰。
老夫就不去顔均那裡添亂。
不過老夫可以将自己的幾個徒兒派到顔均身邊。
希望對顔均的事業有所幫助。
”
宋安然大喜過望。
她今日過來,沒指望請動聞先生出山。
畢竟聞先生一大把年紀了,不宜奔波。
宋安然今天過來,就是沖着聞先生的徒弟。
原本宋安然打算,能夠得到一個聞先生的徒弟,今天的目的就算達到了。
可沒想到,聞先生如此慷慨大方,竟然将幾個徒弟都派到顔均身邊。
宋安然微微一笑,“先生難得大方一回,我該如何謝先生。
”
聞先生笑道:“隻要你不怕我的徒兒在顔均身邊拉幫結派,就是對老夫最大的感謝。
”
宋安然笑了起來,說道:“我對先生身邊的幾位弟子有信心,也對顔均有信心。
如果我家顔均連幾個謀士都駕馭不了,那他也沒有資格去争霸天下。
”
聞先生哈哈一笑,問道:“王妃對顔均很有信心?
”
宋安然說道:“他是我的兒子,我對他當然有信心。
”
聞先生捋着胡須,說道:“據老夫所知,顔均在你身邊的時間,加起來也才十來年。
後來他跟随王爺南征北戰,回到京城,轉眼你們母子就分開了。
老夫算一算,你們母子已經有十多年沒見面了。
十多年的時間,足以讓一個人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。
老夫想知道,王妃怎麼就确定顔均還是你心目中的那個孩子?
你們多年沒見,你怎麼确定顔均有争霸天下的勢力?
”
宋安然挑眉一笑,“先生這話問得大失水準。
有些人,不需要見面,就能确定對方的能力和品性。
有些事情不需要親眼見證,就該知道是真是假。
我家顔均究竟如何,來來往往的人已經說得夠多了。
先生今日問我,到底是想問顔均,還是想問未來。
”
聞先生大笑起來,“王妃果然懂老夫。
王妃說的沒錯,老夫問的不是顔均,而是未來。
顔均争霸天下,若是成功,建立新的國家,不過是新瓶裝老酒。
過個百年兩百年,王朝再次輪回。
中原戰亂,民不聊生。
然後又有新的王朝建立。
周而複始,似乎永遠跳不出這個怪圈。
王妃足智多謀,請問這個問題要如何解決?
如何避免王朝無三百年國運的怪圈?
”
宋安然輕聲一笑,“先生不問,我自己也會思考這個問題。
在我看來,王朝無三百年國運,一是因為天災,二是**。
**又勝于天災。
天災不能避免,但是**可以避免。
想要避免**,一是靠制度,二是靠發展。
制度方面,我還需要先生幫我。
我希望先生能夠跳出過去的框架,建立一個新的制度。
尤其是稅收,我希望生活在中原大陸上的每一個人,不分庶人還是貴族,隻要有收入,隻要有置産,就要繳稅。
”
聞先生聞言,大吃一驚。
他盯着宋安然,說道:“王妃是想士紳一體納糧?
”
宋安然輕聲一笑,搖頭說道:“過去的王朝,太過依賴土地,依賴糧食。
而我家顔均建立的國家,将從土地上跳出來,從商稅入手,用商稅補充農稅,減輕農民負擔。
先生想一想,如果一個人名下擁有十畝土地,就不需要納糧。
但是十畝以上,就需要納糧。
先生認為會有什麼後果?
”
聞先生悚然而驚,如果真的這樣搞,地主家買田買地的時候還得猶豫一下。
土地過多,意味着稅收過多。
土地少,就不需要繳稅。
聞先生皺眉深思。
心裡頭在想這個制度的可行性。
宋安然輕聲說道:“任何一個王朝末年,最嚴重的問題莫過于土地兼并,分配不均。
如果我用稅收杠杆來撬動土地,能不能讓一部分民間财富從土地上解脫出來,投入商業中,創造更多的商業稅收。
”
聞先生說道:“有這麼多生意做嗎?
”
宋安然輕聲一笑,“聞先生,本王妃沒當政,單靠一個四海商行,每年在南州就能創造一個五百萬兩的商業盤子。
等我家顔均建國之後,集全國之力,我可以創造一百個,一千個價值五百萬兩的商業盤子。
光是羊毛這一塊,我有信心,三年時間,就能創造一個兩千萬兩的超級大盤。
這麼多生意,這麼多财富,換成稅收,國庫一年的收入有多少?
到時候,無論是擴軍還是惠農,都不差錢。
而且随着商業繁榮,市場用工量劇增。
屆時,農民也可以從土地上解放出來,進入各種工廠做工,所得收入十倍于種田。
甚至女人也可以從家庭瑣事中解放出來,投入到紡織等等工作中,成為家中頂梁柱。
先生,未來的國,會發生一場巨大的變革。
而今我們在書院裡培養的學生,就是未來的種子。
”
聞先生皺眉,他聽了宋安然所說的話,心頭很激動,可是他也有很多疑問和隐憂。
聞先生問道:“天下的錢都是有數的。
這麼多生意,哪有那麼多錢來支持?
還有,農民都不種地了,那老百姓吃什麼喝什麼?
女人也出來做工,這禮義廉恥,這男女大防,民間非議,又該如何處理?
”
宋安然笑了笑,輕聲說道:“第一個問題,沒錢可以去海外搶奪。
等到時機合适的時候,可以以國家朝廷為信用,以黃金作為儲備,發行紙币。
用紙币替代金銀,更方便商業流通。
第二個問題,一部分農民不種田,但是大部分的農民會繼續留在土地上。
就算農民種的糧食真的不夠吃,廣袤的海外就是我們的大糧倉。
那些一年兩熟,甚至三熟的地方,總有一天,我們漢人的軍隊會踏上去。
就算不納入國家版圖,也要在那裡殖民。
用那些地方的财富,人口,為中原輸血。
至于第三個問題,我沒辦法回答。
這個問題,就需要先生這樣的大學問家來解決,引導民間思想。
”
聞先生皺眉,“你可給了老夫一個難題。
”
宋安然笑道:“我看先生分明是樂在其中。
”
聞先生哈哈一笑,“你啊你,老夫真的很好奇,你的腦袋瓜子到底是怎麼長的,怎麼能想出這麼多辦法。
”
宋安然調皮地沖聞先生眨眨眼,然後說道:“我這人天生聰明,沒辦法。
”
宋安然年齡已經不小了,可是時光卻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絲毫的痕迹。
如今的宋安然還是那麼年輕漂亮,和十幾二十年前幾乎沒有區别。
所以就算宋安然做一些調皮的動作,也不會讓人覺着怪異,反而讓人賞心悅目。
聞先生笑了笑,才又說道:“說起引導民間思想,你搞的那個報紙就是最好的工具。
這個報紙,等将來回到中原後,一定要好好的發展。
你所說的那些變革,涉及到方方面面,肯定會對整個天下産生極大的沖擊。
這世間不缺聰明人,但是更多的人是愚昧的,盲從的,迂腐的。
而且不少讀書人,比一般人更為迂腐。
你的那些變革,肯定會遭到迂腐的讀書人的大肆抨擊,嚴重的話甚至會造成社會動蕩,動搖一個國家的根基。
所以這個時候就需要忙報紙這個利器,來引導民間思潮,讓更多的年輕人站出來,發出他們的聲音。
現在老夫想明白了,難怪你說書院裡的那些人都是未來的種子。
的确如此。
書院裡的學子都接受了新思潮的啟蒙,對新生事物的接受度很高。
有這一批種子,顔均想要建一個全新的國,肯定沒問題。
老夫現在很心動,恨不得馬上前往西北,親眼看一看顔均是如何建一個全新的國。
”
宋安然抿唇一笑,說道:“我和顔宓不方便回去。
但是先生卻沒有這方面的顧忌。
要是先生願意,我這就安排人護送先生前往西北。
有先生在顔均身邊坐鎮,我這心才能踏實。
而且顔均辦的學校,同樣需要先生的指導。
我可不希望顔均辦的學校,成為那些迂腐老夫子發洩不滿情緒的場所。
将我們未來的種子都給帶歪了。
”
聞先生面露興奮之色。
聽宋安然的描繪,顔均要建的國,是一個前所未有的,全新的國。
聞先生當年主動找上永和帝,鼓動永和帝造反。
最終永和帝在聞先生的輔助下,終于登基稱帝。
聞先生是一個有抱負的人,光是輔助永和帝登基稱帝就夠了嗎?
錯,光是登基稱帝還遠遠不夠。
當年聞先生就想通過永和帝,實現自己的抱負,修改國家的制度,避免王朝無三百年國運。
可是聞先生失望了。
永和帝雄才大略,但是他的政治思維還是沒有跳出老舊的框架。
所有的制度,都遵循過去。
就連帝王心術,玩的也是老祖宗玩剩下的那一套。
聞先生心灰意冷,加上永和帝疑心病重,不得已,隻好辭官住在通天觀裡混日子。
如果這個世上沒有宋安然,那麼聞先生的下場,很可能在永和帝死之前就已經一命嗚呼。
如果運氣好,能夠逃出京城,也隻能隐居山中,清冷度日。
最多再收兩個弟子,将自己的一身所學傳承下去。
至于大周,自然是沿着曆史規矩走下去。
但是老天爺讓聞先生遇到了宋安然,宋安然給聞先生開啟了一個全新的世界,給了聞先生一個新的目标。
建國,建自己的國,建一個民富國強的國家。
聞先生心潮彭拜。
他的命運因為宋安然而改變,宋安然的命運同樣因為他而改變。
兩人互相影響,聞先生的思想已經無限接近于後世,隻差臨門一腳,聞先生就可以創造一個新的學派,成為開山立派的老祖宗。
聞先生差的那一腳,顔均剛好可以替聞先生補上。
雖說海外三城也在按照宋安然的規劃建設。
隻可惜人口太少,限制太多,所産生的影響也有限。
唯有回到中原,泱泱天朝上國,幾千萬上億的人口。
這樣的人口基數,才能真正體現制度的優越性,才能發現制度的缺點,發現社會的弊端。
總而言之,這是一個很大的課題,足以讓人終身追求。
這樣的事情,宋安然做不了,顔宓也做不了。
兩人都是絕頂聰明的人,但是兩人都不足以開山立派。
因為他們缺乏為其奉獻一生的決心。
宋安然和顔宓要關心的事情太多,他們沒辦法專心緻志做學問。
所以說,專業的事情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去做。
聞先生思慮再三,如果不親眼看一看這個全新的國是怎麼建立的,他會死不瞑目。
聞先生眼中閃着灼熱的光芒,修煉快一百年的老人,這會也難掩激動和急切。
他對宋安然說道:“老夫決定了,就算豁出性命不要,老夫也要回到中原,前往西北。
”
宋安然當即站起來,說道:“我代顔均,代千萬老百姓謝謝先生大義。
”
聞先生擺擺手,“我們之間無需客套。
這次老夫回去,就要紮根在中原,再也不會回到四方城。
所以,老夫要将這些年所著的書,還有收集的各種資料,所有的手稿全部帶走。
這些都是寶貴的财富,老夫舍不得扔在這裡。
”
宋安然說道:“先生放心,這些事情我會吩咐人辦妥。
先生的手稿和書冊,我也會安排人以最快的速度印刷出來,傳播到未來的種子。
”
聞先生點點頭,說道:“未來任重而道遠,我們還需要繼續努力。
王妃聰明絕頂,應該将心思多花在這裡大事上面。
要知道,建一個全新的國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。
”
宋安然躬身,說道:“多謝先生提點。
我以後會更努力的。
”
聞先生轉眼又笑了起來,說道:“你說顔均需要多少年,才能取蕭氏而代之?
”
宋安然輕聲一笑,“這個我可說不準。
快的話,兩三年,慢的話十年,二十年都有可能。
”
聞先生知道宋安然說得在理,也就沒有繼續追問這個問題。
聞先生準備帶領弟子回到中原,助顔均一臂之力。
這個時候,顔均正帶領西北軍一路南下。
随着整個北方陷入戰亂中,不少野心家都看到了機會。
這些野心家趁機揭竿而起,收攏人口,拉起山頭,就成了一路反賊。
經過互相攻伐兼并,最後剩下二十多支勢力比較大的反賊,統稱為二十四路反賊。
其中又以容玉的勢力最強,根基最穩,目标最明确。
至于其他反賊,多半都是想趁亂撈取好處。
問他們有沒有推翻大周自己當皇帝的想法,那肯定有。
但是這些人都不具備這樣的勢力。
他們的打算,無非就是兩條路。
一條路,就是招安,變成朝廷的人,從此吃皇糧。
以朝廷官員的身份,繼續在地方上作威作福。
另外一條路,就是抱緊某根金大腿,說不定還能混個開國功臣來當當。
當然,在這期間,這幫人肯定會大肆撈取财富。
顔均一路南下,因為他兇名在外,二十四路反賊,大部分都是聞風而逃。
當然也有少部分不信邪,非要撞上來和西北軍掰掰腕子。
對于這種有勇氣和西北軍掰腕子的人,顔均自熱不會客氣。
一個字殺,兩個字殺光,三個字全殺光。
反賊和西北軍剛一接觸,還沒一個回合,就被打得落花流水。
紛紛調轉方向,朝山上跑去。
顔均奉行的準則是,該殺的時候絕不心軟。
既然反賊逃到山上,顔均二話沒說,直接下令放火燒山。
他就不信,這些反賊還能藏在山裡面一輩子。
反賊見到顔均的兇狠,真的怕了。
都說反賊狠辣,可是跟顔均這個真正的狠人比起來,根本就是土雞瓦狗。
顔均才是真的狠。
一把火燒死了三分之一的反賊,剩下的反賊走山路逃命,朝各個方向逃命。
尼瑪,顔均太狠了,這是不給人活路的節奏啊。
大家可不能走在一起,小心被顔均包圓了。
顔均看着遠方如同叫花子一般的反賊,實在是提不起什麼興趣。
顔均下令,西北軍照計劃推進。
如此一來,幾路反賊倒是得了喘氣的機會。
因為顔均所謂的按計劃推進,就是一路走一路占地盤。
占地盤不能過快,否則會消化不良。
因為顔均極度缺乏民政人才,所以他隻能采取這種保守的穩紮穩打的辦法,緩慢朝前推進。
被顔均追殺的幾路反賊,其中一個被稱為李義部。
這李義本是個土豪,喜歡舞刀弄槍。
以前花錢走門路,想做官,結果當官的不鳥他,各種鄙視嫌棄。
李義一氣之下,老子不當官了,繼續做土豪。
等到亂世一來,李義頓時動了心眼,拉起一支隊伍就幹起了造反殺頭的買賣。
李義要的是大碗喝酒,大口吃肉,純粹是江湖作風。
手下的兵跟他一樣,粗暴,嗜殺,所過之處,雞犬不留。
李義見顔均沒追來,就想着殺人放火發死人财。
路過一座縣城,就動了攻打縣城的想法。
縣城守備是個膿包,一聽反賊來了,還沒打,就吓得屁滾尿流。
趕緊帶着家人跑了。
倒是縣令大人堅守縣城,帶領衙役和老百姓抵擋反賊,同時派人出城求救。
李義部在這個名叫道義縣的縣城下面吃了大虧,動用了從官兵哪裡繳獲來的大炮,才終于轟開了縣城大門。
這個時候李義部已經殺紅了眼,進了縣城就開始燒殺劫虐,無惡不作。
離道義縣最近的官兵是劉黑達部,不到半天的路程。
劉黑達卻沒急着救援道義縣。
而是先派人調查李義部的勢力。
得知李義部在道義縣縣城下面吃了大虧,損兵折将,而且道義縣富裕,劉黑達頓時動心了。
劉黑達點齊兵将,率兵解圍道義縣。
等到劉黑達率兵來到道義縣的時候,李義部已經有了大把的收獲。
李義部見劉黑達部有三萬官兵,不是對手個,趕緊扯呼。
就連抓起來的縣令大人也顧不得了,這個時候逃命要緊。
所以等到劉黑達部進入道義縣的時候,李義部已經從另外一道城門離開了。
可是劉黑達部并沒有追擊李義部,反而将整個縣城包圍了起來。
縣令大人被人找到,縣令大人痛哭流涕,看劉黑達就跟看救星一樣。
還說要親自上書替劉黑達輕功。
劉黑達笑呵呵的,安撫了縣令兩句。
打聽到當地的官員幾乎都已經遭了毒手,還活着的就隻剩下縣令大人和一個縣尉,劉黑達頓時笑了,笑得邪惡又瘋狂。
縣令還沒反應過來,劉黑達一揮手,親兵揮起大刀,就砍了縣令大人的頭。
縣令大人到死都沒明白,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。
劉黑達為什麼要殺他。
緊接着,劉黑達又殺了縣尉大人。
接下來,道義縣的老百姓就遭受了有史以來最慘烈的屠殺。
是的,劉黑達下令屠殺道義縣老百姓。
為防止有人逃走,劉黑達還下令關閉了城門,任何人都别想逃出去。
如果說,李義部燒殺劫掠,讓道義縣老百姓踏入第十層地獄。
那麼劉黑達部所做所為,就讓道義縣老百姓直接踏入了十八層地獄。
整整三日,劉黑達部在道義縣整整屠殺了三日。
無數女人遭到侮辱,無數男人身首異處,就連剛出生的嬰兒也不能幸免。
而且他們殺人還殺出了花樣,以各種殺人手段為樂。
如果世上有惡魔,那麼劉黑達部就是惡魔。
這群人根本不是人,他們連畜生都不如。
他們光劫掠财富還不夠,他們打定主意要殺光道義縣中每一個人。
保證不留下一個活口,将這裡發生的事情透露出去。
老天開眼,好在世上沒有真正的秘密。
顔均的西北軍雖然推進緩慢,但是斥候一直沒閑着,四下偵查。
李義部攻打道義縣的時候,斥候就已經得到消息。
後來得知劉黑達部率軍救援,顔均還想着國朝還是有敢戰之兵。
可是很快斥候就發現了不對勁。
劉黑達部進入縣城後,很快縣城城門就被關閉。
縣城内燃起滾滾濃煙,數天來沒有一個人從縣城走出來。
無人知道縣城内發生了什麼事情。
但是可以肯定,裡面一定發生了了不得的慘事。
斥候趕緊将消息禀報上去。
顔均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劉黑達,難道劉黑達是在屠城?
顔均頓時被自己的猜測震驚了。
如果劉黑達真的在屠城,那麼這個人必須死。
顔均一面點齊人馬出兵,擊殺劉黑達部。
顔均直接下令,劉黑達部兩萬人一個都不準放過。
如果這幫人真的幹出屠城的勾當,那麼這兩萬人都必須死。
同時派斥候繼續打探消息,務必掌握劉黑達部的行蹤。
顔均帶領機動部隊,以最快的速度行軍。
他希望一切還來得及,還能救下一部分道義縣的老百姓。
四天的路程,被西北軍縮短到兩天。
道義縣在望,劉黑達部正在準備撤離。
為了迷惑顔均,還派人出城同顔均交涉。
顔均冷冷地看着前來交涉的三個兵将,根本不聽三人的說辭,直接手一揮。
讓親兵帶下去用刑,交代道義縣縣城的情況。
親兵用刑手段高明,半個時辰從三人嘴裡掏出消息。
看着觸目驚心的數字,顔均震怒,心中怒火滔天。
擁有六萬人口的道義縣,已經被劉黑達部給殺光了。
隻怕整個道義縣城内,已經沒有活着的道義縣人。
無論貧富,隻要是道義縣人,都沒能逃脫劉黑達部的屠刀。
而且越富有的人家,所遭受的痛苦和折磨,更是翻倍。
好一個劉黑達,好,非常好。
今日不殺了劉黑達,他就不是顔均。
顔均咬牙切齒,下令攻打道義縣城。
至于那三個傳話的人,直接車裂。
這些人都是儈子手,他們手上都沾滿了道義縣老百姓的獻血。
将他們扒皮抽筋都不為過。
劉黑達部就是一群混混兵痞,對上老百姓,他們一個個勇猛得很。
對上真正能打仗的西北軍,這些人全都成了慫包,孬種。
劉黑達部剛剛出城,就被西北軍打了個灰頭土臉,全都龜縮到縣城内。
顔均冷冷一笑,下令暫停進攻。
現在的道義縣就是一個地獄,活生生的地獄。
糧食已經吃完了,飲用水已經被屍體污染了。
就算西北軍不攻打縣城,劉黑達部遲早也繃不住,自己就要跳出來。
至于西北軍就在城外紮營,養精蓄銳。
這個夜晚,有人注定無法入眠。
劉黑達在縣衙後院大發脾氣,顔均在城外紮營,分明是将劉黑達部當做了敵人對待,等着甕中捉鼈。
劉黑達咬牙切齒,怒道:“這個顔均,太不講規矩了。
他雖然是國公,可他還管不到老子的頭上。
他堵在城門外是什麼意思?
難不成還想殺了我不成?
同朝為官,他還要不要臉?
等出去後,老子一定要參他一本。
他這分明是撈過界。
”
劉黑達的軍師說道:“将軍息怒。
或許這晉國公另有目的。
”
“什麼目的?
”劉黑達眼一瞪,怒道:“都說兩軍交戰不斬來使,我和他可是友軍,他竟然二話不說就斬了老子的人。
他這是在打臉,啪啪的打在老子臉上。
老子要是忍了這口氣,将來還怎麼見人?
老子會成為同僚的笑柄。
”
“将軍息怒。
西北軍太過強悍,我們隻能避其鋒芒。
我想晉國公帶兵趕來,肯定不是故意為難将軍。
大家同朝為官,無論如何,晉國公也不敢對友軍下黑手。
以卑職看來,要是将軍肯分潤一對岸好處給晉國公,或許晉國公就會退兵。
”
劉黑達皺眉,很心疼,很舍不得。
這人貪财,而且吝啬。
讓他将到手的好處分潤給顔均,就跟要了他的命一樣。
客是想想西北軍的強悍,劉黑達隻能忍着心疼,問道:“要分多少?
”
軍師想了想,咬咬牙,豎起三根手指。
劉黑達眼睛睜圓了,鼻孔都變得粗大,“三成?
”
劉黑達滿臉的不可思議。
道義縣的确富裕,可是道義縣隻有六七萬人口。
再富裕也有限。
而且手下的兵也要照顧到。
結果顔均一來,就要分他三成,這吃相也太難看了。
軍師說道:“想要讓晉國公退兵,不出血不行。
”
劉黑達臉色難看,咬牙切齒地說道:“好,就給他三成。
”
劉黑達卻不知,顔均對他的回答隻有一個字:殺!
本書由首發,請勿轉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