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嬌軟美人二嫁:瘋野糙漢淪陷

第209章 徐渡野的母親

  

  孟映棠問,徐渡野就答,雖然這個問題對他來說,在過去很長一段時間裡都是不讓人觸及的「禁區」。

  「你知道,我有個娘吧。」徐渡野摸了摸鼻子,神情有些不自然,他在故作鎮定。

  「嗯。」孟映棠點頭,替他倒了一杯茶,指尖微顫,送到他面前。

  祖母和她說過,不要在徐渡野面前提起任何關於他母親的事情。

  徐渡野會翻臉。

  那對孟映棠來說是不能承受的後果,所以她老老實實,小心翼翼地避開這個話題。

  「我爹是被我娘毒死的。」

  孟映棠剛剛收回來的手,握緊了裙子。

  過往的這段經歷,她從明氏和徐渡野口中,依稀知道了一些。

  今日聽徐渡野提起更多的細節,從另一個角度再看舊事,她心裡泛出一種酸澀的心疼。

  「她是朝廷安插在父親身邊的細作,真實身份是一個武藝高強的暗衛。」

  孽緣就是,不該相遇的人,不僅遇到,而且一眼萬年。

  孽緣就是,明明知道不可為卻偏偏為之,結果一死一重傷。

  中間夾雜著,親人一生無法釋懷的痛和提起就不絕的眼淚。

  因為那狗屁「新君出西北」的天機洩露,天子派出一批女細作來查。

  最後其實被查到的嫌疑最大的,並不是徐渡野的父親,而是另有其人。

  徐渡野父親身上唯一的光環,依然是祖父閔王「一夫當關萬夫莫開」的勇猛。

  對於天子來說,寧可錯殺,不可放過。

  雖然大魚已經被安排巧妙地死於「意外」,但是其他小魚,也沒有被放過。

  祖上最顯耀的幾個,也都被下令誅殺。

  「祖母說,那日我娘把毒酒放在她自己面前,寫了遺書,讓我爹帶著祖母離開。」

  可是自以為完美的掩飾,在心愛之人面前,其實無所遁形。

  「……我爹從我娘寫遺書的時候就發現了。」徐渡野聲音暗啞,「他去見了祖母,然後喝下了那杯毒酒。他多殘忍,要祖母眼睜睜看著他去死,無法阻攔。」

  徐渡野每次嘗試在腦海中還原那段往事,都想回去給當年的祖母一個擁抱。

  不是祖母,換做旁人,早就活不下去了。

  可是祖母為了當時還沒出生的自己,堅持了下來。

  「我恨我爹,可是祖母不許。祖母說,他是怕他走之後,話沒有說清楚,祖母怨恨我娘。他倒是慨然為愛赴死,可是祖母呢?」

  徐渡野眼尾發紅。

  「祖母想帶他們一起離開,可是我娘卻放不下她在京城中的家人。如果她不死,那她家人就會死。」

  結果最後,死的人是徐渡野的父親。

  「我怨她,但是又知道,我的怨沒有理由。畢竟她有苦衷是真的……」

  「不,徐大哥,你有理由怨恨。」孟映棠眼中淚意翻湧,主動握住了徐渡野的手,「因為你也沒有做錯任何事情,可是生來,就要面對父親身死,母親失蹤。徐大哥,你無父無母,長大的過程一定吃了很多苦。」

  她心疼他。

  徐渡野忽然笑了,擡手摸了摸她的頭,「誰敢和你比苦?跟著祖母,我能吃什麼苦?」

  「會因為沒有父母,被人嘲笑,那些因為你優秀的嫉妒,變成了對你無父無母的攻訐;會因為想出人頭地,改變被肆意碾壓的命運選擇習武,聞雞起舞,日復一日;會因為從來沒有知道父母之愛而遺憾;會因為祖母到底是在安慰你,還是當年事實就是如此而反覆懷疑,卻又不敢求證而難過……」

  孟映棠淚水婆娑地看著他,朱唇輕啟,一字一句,敲擊著徐渡野的靈魂。

  他用力把孟映棠抱在懷中,狠狠的,想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。

  她怎麼可以那麼聰明,那麼體貼,那樣理解並且共情他的過往。

  「映棠,你救了我。」徐渡野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,「祖母一直和我說,『不養兒不知父母恩』,日後我做了父母,對父母之愛就有了更深的理解,就不會對他們過去的些許瑕疵而耿耿於懷。」

  從前每次聽到祖母這般說的時候,徐渡野都嗤笑一聲,「那我這輩子是不可能知道了。因為徐家,到我為止。」

  再也不想做韭菜,讓人割了一茬又一茬,而且隻能任人宰割。

  「可是後來有了你,我漸漸明白過來我爹當年的選擇。」

  因為愛,所以懂得。

  孟映棠就是徐渡野的救贖。

  「可是我還是不敢問我娘的下落。因為我怕知道,從前種種,都是我爹,甚至祖母一廂情願的幻想。」

  他怕他爹死得不值,怕祖母這麼多年從不提起的喪子之痛,隻是一個笑話。

  孟映棠摟住他的脖子,胡亂親著他的臉,淚如雨下。

  她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,她也不知道要用什麼才能撫慰徐渡野這樣痛徹心扉的痛。

  她想告訴他,她愛他啊。

  不要陷於過去,他們還有可以攜手的未來。

  她陪著他,一生一世都陪著他的,和他一起孝敬祖母。

  冰涼的淚水落到了徐渡野的臉上,他終於可以讓自己的淚流下,又嘲笑她是「小哭包」,然後把臉深深埋在她頸窩之中,許久都沒有擡頭,隻愈發用力地抱住她,骨節泛白。

  秋風撞開半掩的菱花窗,碎銀般的月光潑在青磚地上,被窗欞割裂成搖顫的鱗片。

  風在迴廊間嗚咽盤旋,而孟映棠的袖中暖香正絲絲縷縷纏住他戰慄的呼吸。

  過了一會兒,徐渡野再擡頭的時候,已經恢復了往日輕鬆模樣。

  隻是微紅的眼眶和眼底的紅絲,出賣了短暫失控的情緒。

  他說:「祖母這次進京,是聽說她寄身的侯府出事,前去救她。」

  徐渡野心裡有期待,也有說不出來的緊張,甚至沒有敢多問一個字。

  「……祖母把茉莉送回來,我猜多半和我娘有關係。」

  「什麼關係?」孟映棠心裡想,難道是徐渡野同母異父的妹妹?

  那樣的話,她心裡其實是有些難以接受的。

  雖然和她無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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