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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機會來了!
”
得知皇帝下旨,讓地方将領出兵平叛,劉寶平就知道機會來了。
這就是蕭逸提過的,今年該動一動的時機。
隻是,蕭逸怎麼能确定皇帝會下旨讓地方将領出兵平亂?
他從哪裡得到的消息?
恐怕他說出那番話的時候,連皇帝自己都沒想過有一天他會下旨讓地方将領出兵。
難不成,北軍大勝,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陰謀?
誰又是這場陰謀的主導者?
蕭逸?
劉寶平搖搖頭。
他不相信蕭逸有這麼大的本事,可以左右北軍戰事,甚至左右世家的行動。
隻有一個人,可以做到這一切。
平武侯石溫!
唯有平武侯石溫,才有本事既能左右戰事,又能影響世家地決定。
劉寶平瞬間意識到這裡面的危險。
平武侯石溫算計這一切,同時操控世家和皇帝,他想做什麼?
他招來心腹謀士。
二人關起門來,密謀了數個時辰。
之後,幾十騎快騎,帶着他和謀士的書信離開京城,朝涼州方向而去。
……
淩長治正在和燕雲權對弈。
二人很有雅興。
對弈數局,燕雲權因為心不在焉,輸得很慘。
他自嘲一笑,“今兒狀态不穩,讓長治兄見笑。
”
淩長治揚眉一笑,“雲權兄心思不甯,莫非是受朝廷旨意影響?
難不成雲權兄想回上谷郡,領兵作戰,平息反賊,立軍功?
”
燕雲權端起茶杯,掩飾住内心的波動。
他平靜地說道:“我身為朝廷命官,沒有朝廷命令,不得私自離京。
”
淩長治呵呵一笑,眼神嘲諷,“雲權兄想要離京,辭官即可。
隻是,好不容易得來的官職,雲權兄舍不得放下。
可是又想立軍功,壓一壓你兄弟燕雲同。
兩難啊!
我說得對嗎?
”
燕雲權尴尬一笑,“什麼都瞞不過長治兄。
不知長治兄可有建議?
換做是你,你會如何做?
”
“你父親廣甯侯是什麼意思?
”
“家父的信件,恐怕還沒出幽州地界。
”
淩長治擡頭,看着他,“雲權兄不妨問問自己,你到底想要什麼?
魚和熊掌,通常情況下不能兼得。
要麼留在京城繼續做朝廷命官,要麼就回幽州,入軍隊,領兵出戰。
隻是,有件事我比較擔心。
”
“長治兄請說。
”
淩長治似笑非笑,“雲權兄離開軍營多年,你還記得怎麼打仗嗎?
軍營裡面的兵,你還帶的動嗎?
将士會服你嗎?
”
燕雲權面色尴尬,定了定神,他又說道:“長治兄地提醒很有道理。
我離開軍營多年,再次回歸,肯定會有諸多問題。
但是,有家父已經我舅舅的支持,相信我很快就能融入軍營生活。
”
淩長治緩緩搖頭,“我若是處在雲權兄的立場上,我不會回去。
同理,我若是燕雲同,你若回去,必取你性命。
戰場上,要一個人死,有千百種方法。
雲權兄可有做好應對背後冷箭的準備?
”
燕雲權聽到冷箭二字,背後冒冷汗。
他有些心虛,“燕雲同不敢對我放冷箭,他沒膽子殺我。
”
淩長治聞言,哈哈一笑。
他連連搖頭,“雲權兄啊雲權兄,你怎麼會如此天真?
你來京城已經四五年的時間,你對燕雲同的印象,還停留在四五年前。
這些年,你一直在進步,難道燕雲同就會原地停滞不前嗎?
你在進步,他也在進步。
沒了你從旁掣肘,他進步得隻會比你想象得更快。
千萬不要低估一個常年軍武的人,殺人如喝水,殺你亦然!
”
燕雲權臉色煞白,有些難堪,“家父和舅舅定會防着他。
”
“隻有千日做賊,哪有千日防賊。
有心算無心,你輸定了!
”
黑子落下,燕雲權的白子潰不成軍。
他額頭冒出虛汗,心頭有些慌亂。
“照着長治兄的說法,幽州我回不了,難道連兵權也要交給燕雲同嗎?
我注定要繼承燕家的家業,以及燕家的兵權。
”
淩長治正色道:“你若是想繼承燕家的兵權,那就留在京城,好好幹出一番事業。
當然,你也可以放棄京城,回幽州。
在你父親和舅舅地支持下,隻要安全無虞,數年之後,你自有本錢繼承兵權。
說到底,仕途和兵權,你隻能取一樣。
畢竟,你們燕家是軍武世家,同我們淩家耕讀傳家,有很大區别。
燕雲同選擇留在幽州,常年行伍,是明智地決定。
”
“長治兄言下之意,我來到京城,錯了?
”
淩長治喝了一口茶,“此一時彼一時,你來京城當然沒有錯。
隻是局面變化太快,如今雲權兄正處在人生抉擇路口,你可要想清楚,到底該怎麼選擇。
或許現在看來是正确地選擇,多年後事實證明其實是錯的。
也有可能現在看起來是錯誤地選擇,多年後卻得到意外收獲。
”
這話說得,等于沒說。
燕雲權更愁。
淩長治挑眉一笑,“雲權兄就是太貪心,什麼都想要。
”
燕雲權咬咬牙,“長治兄如果處在我的位置上,當真不回去?
”
“回去做什麼?
”淩長治似笑非笑,“你認為有你父親和舅舅地支持,你這個時候回去,就能争得過燕雲同?
你真以為燕雲同是草包,面對你的競争,毫無還手之力?
”
燕雲權沉默不語。
淩長治給他茶杯裡面續水,繼續說道:“雲權兄啊雲權兄,你有沒有想過,築陽縣主将唯一的兒子留在上谷郡,她哪來的自信和膽量?
就不怕唯一的兒子被人弄死?
這麼多年過去,燕雲同沒有被弄死,反而實力壯大。
靠得什麼?
歸根結底,靠得是兵權,以及他的聰明才智。
築陽縣主三個閨女,一個比一個聰慧,生的兒子能差嗎?
據我所知,築陽縣主從不嬌慣燕雲同,甚至稱得上頗為嚴厲。
經過東宮嬷嬷和東宮侍衛嚴格調教出來的燕雲同,能是個蠢貨?
他的憨厚外表,其實隻是一層假象。
雲權兄莫要被他的外表蒙蔽。
”
燕雲權自嘲一笑,“長治兄說得對,我不該小看燕雲同。
去年他來京城,我就發現了他的變化。
他貌似忠厚,實則奸詐。
正所謂外忠内奸。
陛下下旨,讓地方将領出兵平亂,他得到消息後肯定會防備我。
夫人那裡,也會第一時間告訴他,有關我的行蹤和決斷。
說不定我還沒回到上谷郡,他就在半路上安排人手截殺我。
隻是,讓我放棄兵權,眼睜睜看着他趁勢坐大,我絕不同意!
我也不瞞長治兄,若他非要兵權,我和他之間必有一戰。
”
“雲權兄錯了!
你和他沒必要一戰。
我相信你父親廣甯侯定會替你掃清一切障礙。
燕雲同不是你的威脅,隻要你堅持留在京城,一切都将水到渠成。
難不成你認為你父親和舅舅,會眼睜睜看着燕雲同趁勢坐大嗎?
”
燕雲權聞言,哈哈一笑。
“多謝長治兄提醒,剛才是我鑽牛角尖,把簡單的事情複雜化。
來,我敬長治兄一杯。
”
“雲權兄想通了嗎?
有了決斷?
”
燕雲權連連點頭,“我決定繼續留在京城。
燕雲同要兵權,就讓他争去。
遲早家父會收拾他,讓他竹籃打水一場空。
”
“雲權兄明智!
”
燕雲權心中陰霾一掃而空,又有心思對弈。
但是,淩長治已經沒了對弈的想法。
因為老家那邊送來消息,情況有些不妙。
他打發了燕雲權,急匆匆來到書房,拆開書信。
“舅舅瘋了嗎?
他為什麼要打壓我們淩家?
”
世家同皇帝鬥法,私兵部曲,紛紛出動,勢要攪亂天下。
淩家身為當世有數的大世家,肯定要有所動作。
結果卻遭到平武侯石溫的打壓,不許淩家參與過深。
不參與,如何擴兵?
如何擴大地盤?
開什麼玩笑。
“舅舅到底有何用意?
”
淩長治不相信自家親舅舅會和家裡反目成仇,其中必有隐情。
大管事淩貴悄聲說道:“據說,是家裡那邊,有人插手石家内務。
平武侯惱怒,他是在報複我們淩家。
”
砰!
淩長治一拳頭砸在桌上。
“是誰在插手石家内務?
難道他們不知道,石家就是個火藥桶嗎?
以舅舅的脾氣,誰敢插手他家的内務,純粹就是找死。
”
平武侯石溫嫡子庶子十幾個,鬥得極為兇狠。
平武侯本人,對于兒子們之間的鬥争,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。
他坐視兒子們鬥争,但是決不允許任何人插手自家家務事。
也就是說,兒子們鬥歸鬥,但是不準拉外援,不準外姓人的手伸入石家。
大管事淩貴遲疑片刻,小心翼翼說道:“小的得到消息,據說是夫人在插手石家内務。
”
“荒唐!
母親怎麼可能插手石家内務。
舅舅的脾氣手段,她比任何人都清楚。
她絕不可能插手石家内務。
這裡面一定有内情,查,趕緊給我查清楚!
”
“諾!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