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局勢發展,令人膽戰心驚,又讓人眼花缭亂。
事情太多,太快,好多人還沒反應過來,平武侯石溫就失寵了。
衆人拍手稱快!
然而……
過了兩日,平武侯石溫又重新獲得了太甯帝蕭成義的寵信。
衆臣驚呆!
還有個讓人目瞪口呆的消息,東平王蕭過被啟用,出任北軍将軍一職!
這是什麼見鬼地操作?
無數官員,都感覺自己被皇帝“ri”了一頓,還不能反抗,還得高呼萬歲。
操他大爺!
上百文武官員,以及太學學生,前往皇宮請願。
禁軍不讓他們進皇宮,他們就坐在宮門前請願,不逼着皇帝罷免石溫,這事就不算完。
先皇耗盡國力,用盡了大魏氣運,好不容易收回諸侯王封地,将天下諸侯王圈禁在京城。
才幾年時間,太甯帝就在石溫的慫恿下,放出諸侯王,甚至任命為北軍将軍。
荒謬!
昏庸!
靠東平王蕭過去打烏恒左王部,開什麼玩笑。
情願相信石溫能打仗,也絕不相信東平王蕭過能打仗。
國難當頭,異族兵峰南下,皇帝不下旨斬殺罪魁禍首石臘,竟然還要繼續被石溫擺布,此乃昏君所為。
朝中奸臣當道,我輩官員,有責任糾正皇帝的錯誤,阻止奸臣禍害朝堂,禍害天下。
朝堂烏煙瘴氣。
後宮不得安甯。
長樂宮,官員齊聚!
“請太後娘娘出面主持朝政!
”
“請太後娘娘限制皇帝權柄,糾正皇帝謬誤之處。
”
“奸臣當道,皇帝被奸臣迷惑。
懇請太後娘娘以大局為重,誅殺奸臣!
”
“石溫就是國賊。
不除此賊,永無甯日。
”
“此次烏恒左王部突破防線,兵峰直指京城,就是石溫的兒子石臘一手造成。
邊關将領義憤填膺,紛紛要求斬殺石臘。
然而,皇帝被奸臣所誤,竟然對邊關将領地請求視而不見,一意孤行包庇石臘。
此乃昏君所為!
”
“太後娘娘不能再等下去!
繼續放任皇帝,大魏江山就要被奸臣禍害完了啊!
”
衆臣痛心疾首,跪地痛哭流涕,人人都是國之棟梁,大魏忠臣。
陶太後:“……”
她的心情是沉重的,也是憤怒的!
“皇帝翅膀硬了,本宮管不了他,也無力管他。
諸位愛卿,你們身為朝廷棟梁,請死谏!
”
衆臣震驚,錯愕,不敢置信。
太後娘娘竟然讓他們去死?
難道太後娘娘也跟着皇帝一起昏庸嗎?
衆臣憤怒,“請太後娘娘主持廢立皇帝!
”
“閉嘴!
誰再敢提廢立二字,本宮先斬了他!
”
陶太後厲聲怒斥。
她真的是被這群膽大包天的官員給吓住了。
一言不合就要廢立皇帝,誰給他們的權利?
誰給他們的膽子?
如此猖狂,堪比石溫。
石溫是奸賊,在場的官員何嘗不是奸賊。
至少,石溫隻是迷惑皇帝,沒有說過要廢立皇帝。
“太後娘娘糊塗啊!
情勢危急,再不采取行動,烏恒兵馬就要攻入京畿,來到京城城牆下。
屆時,太後娘娘有何臉面去見列祖列宗?
”
“你閉嘴!
來人,将他給本宮拖出去,奪了他的官帽!
”
陶太後氣得滿肚子火氣。
官員被拖下去。
卻有更多的官員站出來谏言。
他們不會死谏,然而也不會停止谏言。
“請太後娘娘以大局為重,出面主持朝政。
”
“請太後娘娘以大局為重。
”
大殿上,烏泱泱,一眼看去全是人頭。
官員們跪在地上,齊聲高呼,讓陶太後以大局為重。
陶太後一聲重重歎息,“你們這是要做什麼?
是要逼着本宮和陛下反目嗎?
”
“皇帝信任奸臣,臣等隻是在盡一個臣子的責任。
請太後娘娘主持朝政,撥亂反正,斬殺奸臣!
”
“請太後娘娘斬殺奸臣!
”
群情洶湧!
人心叵測!
陶太後被架在爐子上炙烤,令她痛不欲生。
這一次的情況,同去年還不一樣。
去年隻是少數官員串聯,污蔑皇帝是孤星。
今年,大批官員,以政事堂為首,幾乎涉及到每個衙門,齊齊請願。
如此龐大的力量,陶太後沒辦法忽視。
也不能采取去年的手段彈壓。
最終,陶太後松口,明日大朝會,她會露面。
衆臣心滿意足,開始為明日大朝會做準備。
人群散去。
長樂宮恢複了甯靜。
陶太後卻愁得心緒不甯,翻來覆去。
梅少監安慰她,叫她放寬心。
陶太後一個翻身,坐起來,“興慶宮那邊可有動靜?
”
“啟禀娘娘,老奴派人盯着興慶宮,一直沒動靜。
”
“不應該啊!
這麼多朝臣齊聚長樂宮,陛下不可能沒聽到風聲。
既然聽到了風聲,為何沒有動靜?
”
“老奴不知!
”
陶太後歎了一聲,她如今也弄不明白皇帝的想法。
她帶着重重疑惑,睡下。
睡得不安穩。
早早的,離着天亮至少還有一個時辰,就被宮人叫了起來。
“太後娘娘今兒要參加大朝會,奴婢鬥膽叫醒娘娘。
”
陶太後一肚子火氣發不出來,沉默地任由宮人為她梳妝打扮。
之後,乘坐軟轎,前往金銮殿。
朝議正熱。
朝臣們齊齊對石溫發動猛烈攻擊。
石溫這段時間,也網絡了不少人才,個個都是打嘴仗的高手。
雙方你來我往,絕對是當今世上最大型撕逼現場。
繼續撕逼下去,不難預料,金銮殿就會變成大型鬥毆現場。
屆時,現場鞋襪帽子齊飛,臭襪子堪比炸彈,能将人炸暈。
雙方吵得熱火朝天,不分輸赢,突然,小黃門一聲唱喝:“太後娘娘駕到!
”
金銮殿猶如被按下暫停鍵,所有人統統閉嘴。
衣冠不整的官員,急急忙忙整理官員。
太甯帝蕭成義眉眼動了動,眼神閃了閃,下意識朝平武侯石溫看去。
平武侯石溫巋然不動,猶如老僧入定。
太甯帝蕭成義見狀,頓時心安。
他起身,迎接陶太後。
“朕給母後請安!
母後不在後宮修養,今兒怎麼有空來朝會?
”
早有機靈的太監,搬來太後娘娘坐的椅子。
椅子就安置在龍椅隔壁,隻是位置低了三寸,以視對皇帝的敬重。
陶太後在梅少監的攙扶下,坐上椅子,“皇帝坐下吧!
本宮聽聞烏恒兵峰直指京城,心中甚為憂慮,故特意前來聽聽衆位愛卿有何良策。
你們繼續,不用理會本宮。
皇帝也不用特意照顧本宮。
”
太甯帝蕭成義推辭了兩句,然後才在龍椅上坐下。
大太監羅小年很機靈,高聲唱喝,“有事啟奏,無事退朝!
”
“啟禀陛下……”
朝臣率先出列,搶得先機,彈劾平武侯石溫。
石溫乃是奸臣,國賊!
蠱惑陛下,敗壞朝綱,該死!
豫州将軍石臘,更是該死!
光是賜死還太便宜,就該腰斬棄市!
丞相一黨的官員當即跳出來反駁,雙方再次發生大規模撕逼!
你揭我黑料,我爆你貪墨!
太甯帝蕭成義一邊看得津津有味,雙方撕逼很有趣啊!
比起以前,文官一言堂強多了。
現在這個局面,可謂是勢均力敵,此乃權利制衡之道。
同時,他又關注着陶太後的反應。
陶太後頻頻皺眉,顯然對于朝臣将金銮殿變成菜市場潑婦罵街,很是不滿。
她出聲打斷朝臣撕逼,“本宮聽聞,青州兵馬兵敗,皆因豫州将軍石臘不肯馳援友軍,此事當真?
”
“千真萬确!
邊關将領紛紛上本請旨,請求陛下嚴懲石臘。
”
“陛下,此事是真的嗎?
”陶太後輕聲詢問。
太甯帝蕭成義輕咳一聲,“回禀母後,朕身為一國之君,豈能偏聽偏信。
事情經過到底如何,朕已經派金吾衛前往邊關調查。
如果真的是石臘的責任,朕定不會姑息。
如果不是石臘的責任,而是有人借機打擊報複,朕同樣不會姑息!
”
陶太後蹙眉,“群情洶湧,民憤滔滔,陛下當真要視而不見?
”
太甯帝蕭成義朗聲說道:“朕隻看到朝堂黨争,并沒喲看見民憤滔滔。
母後仁慈,最容易被有心人利用。
”
陶太後大為不滿,“陛下是在指責本宮多管閑事嗎?
你父皇過世之前,說的那些話,你都忘了嗎?
”
“朕當然不敢忘!
”
陶太後冷哼一聲,“陛下對石臘沒有任何處置,本宮認為不太妥當。
另外,石丞相身為石臘的父親,難免偏袒親子。
本宮以為石丞相不宜插手此事。
烏恒兵馬南下,丞相府就不要管了,一切有政事堂做主。
政事堂旗下兵部,相信一定會妥善安排兵力,阻擋烏恒兵峰。
”
陶太後話還沒說完,文武百官已經露出了笑容。
丞相一黨,紛紛變色。
陶太後是明着拉偏架啊!
如今,就看皇帝如何應對。
太甯帝蕭成義深吸一口氣,面無表情地說道:“母後擅自插手朝政,讓政事堂替代丞相府,朕以為不妥。
觀滿朝文武,隻有石丞相同烏恒打過仗,知道烏恒兵馬的底細。
不用丞相府,讓政事堂主持大局,很是荒謬!
這和臨陣換将,有何區别?
這麼做,不僅不利于大局,反而會造成軍心不穩。
想要打敗烏恒兵馬,還得指望留守京城的豫州兵馬。
此事非石丞相不可!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