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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雲芝要求和離!
陳默然發動兵變,被牽連者衆多。
李七郎,以及李家,都被牽連其中,案子還沒審完。
具體怎麼處理李家,還有李七郎,還沒有一個定論。
但是……
燕雲芝已經等不了。
得知長兄燕雲權回家,她也迫不及待地回到侯府。
開門見山。
她開口就說道:“我要休了李七郎!他竟然敢參與兵變,他找死!娘親,這回你一定要支持我。”
陳氏心灰意冷,真的沒心思去理會閨女的事情。
“你想和離,想清楚了嗎?”
“女兒早就想清楚了。事到如今,我已經不可能和他繼續過下去。”
陳氏歎了一聲,“你想清楚就好!别等到事後,查明李家無辜,李七郎無辜,到時候你又後悔。”
燕雲芝愣了一下,“人都抓起來了,還能無辜?”
陳氏冷笑一聲,“之前抓人,都是按照和陳家的親疏遠近關系抓人,不是說被抓的人都有罪。李家被抓,李七郎被抓,說不定就是一場無妄之災。你想和離,可要想清楚了,婚姻大事可沒有後悔藥可吃。”
燕雲芝咬咬牙,她湊近陳氏,悄聲說道:“娘親,如果我和李七郎和離,能否前往建州,請皇後娘娘給我賜婚?”
陳氏看着閨女,她毫不意外從閨女口中聽到如此大膽的想法。
當初,燕家庶女沒送往外建州,燕雲芝就很不滿。
總說自己嫁錯了人。
言下之意,她應該可以嫁得更好。
現在,李七郎被抓,她就可以名正言順擺脫李七郎,另覓姻緣。
隻是……
她的想法未免太天真,太自以為是。
但是,陳氏沒有打擊她。
隻說道:“皇後娘娘對你如何?你覺着你和她的關系好嗎?”
燕雲芝低頭深思了片刻,不那麼确定地說道:“我覺着皇後娘娘對我還行吧,就算有矛盾,也隻是姐妹之間正常地争吵。當年我在京城的時候,二姐姐對我挺和顔悅色。”
陳氏順着她的話說道:“你也說那是當年,你自己算算從京城回來,這都過了多少年。物是人非啊!加上你又是休夫,又是改嫁,皇後娘娘的臉面還要不要了?”
燕雲芝跺腳,“照着娘親的意思,我是沒機會了?這輩子,就隻能守着李七郎?他人都被抓了起來,娘親都不肯支持我,我到底是不是你的親閨女。”
陳氏氣惱道:“你以為和離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嗎?女子和離,名聲不好聽啊!又是二婚,哪個講究的家族願意娶你?除非給人做填房,進門就做後娘。你願意嗎?你要是願意給人做後娘,随你要不要和離。”
燕雲芝一臉委屈,“大姐姐不也是嫁給平武侯做填房,做後娘。”
陳氏呵呵一笑,“你要是有燕雲菲一半本事,無論你做什麼,我絕不攔着你。還有,你可别忘了,燕雲菲出嫁的時候,郡主娘娘給她安排五百東宮侍衛陪嫁。有這五百侍衛,方能保她平安活到今天。你想改嫁,嫁枭雄,先想想自己有沒有保命手段。”
燕雲芝大感不滿,“總歸不管我做什麼,娘親就是反對。”
陳氏歎了一聲,“你要是不樂意聽我說話,你去找你大哥。你問問他,看他支不支持你和離。他要是支持,我沒意見。”
“真的?”燕雲芝又驚又喜。
陳氏點頭,肯定地說道:“我說到做到,隻要你大哥同意,我絕不反對。”
“謝謝娘親!”
燕雲芝很興奮地跑了。
她似乎很有信心說服大哥燕雲權。
然而……
夢想是美好的,現實是無情的。
燕雲權沒有任何遲疑,十分堅決地反對,“我反對你和李七郎和離。事情沒有定論之前,不要急着做決定。”
“我和他過不下去了,憑什麼不能和離。”
“就憑李七郎是你自己挑選的。你現在和離,父親那裡也不會同意。我不管你想做什麼,有任何打算,你都要耐心等待。至少要等上半年時間,等到夏天的時候。”
燕雲芝氣得跺腳。
她怒吼,“你們就是見不得我順心如意。”
燕雲權厲聲斥責她,“以你的脾氣性格,無論你嫁給任何人,婚後都會挑三揀四,處處不滿意。李七郎,除了不太上進外,并無惡習,也沒有其他壞毛病。而且他是你親自挑選的夫婿。除非他死,否則你休想改嫁。”
“我不答應!我就是要和離,就是要休夫,就是要改嫁……”燕雲芝大吼。
啪!
一巴掌重重打在她的臉頰上。
她被打懵了。
錯愕,驚詫,表情極為憤怒。
她厲聲控訴,“你打我!我長這麼大,已經為人妻為人母,你卻來打我。你是不是我親大哥?你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親妹子?你好狠的心啊,你竟然打我。”
她傷心,她憤怒,她痛哭……
她無法接受被親大哥打巴掌的事實,太傷自尊,太傷人心!
燕雲權也有些後悔。
可是打都打了。
他鄭重說道:“不想和離,我絕不會點頭同意。趁着父親不知道這件事,你趁早打消這個糊塗的念頭。如果事情傳到父親的耳中,就不是一個巴掌能解決的。到時候,将你送入家廟,不是不可能。你好自為之吧!”
燕雲芝痛哭失聲,“我到底是不是燕家女?我到底是不是廣甯侯的閨女?堂堂侯爺閨女,活得還不如小門小戶的姑娘,這日子過下去還有什麼意義。”
“來人,送三姑奶奶回李家。叫人看着她,事情沒解決之前,不許她亂跑。”
親兵領命,強硬将燕雲芝送走。
臨走的時候,燕雲芝回頭看着他,“我恨你!恨你們所有人!”
燕雲權背過身,假裝沒有聽見她的怒吼聲。
眼下,沒有人顧得上燕雲芝,偏偏她隻惦記着和離,尋找第二春。
将她送回李家看管,也是不得已為之。
……
正月!
北方大地狂風呼嘯,千裡冰封。
平陽郡卻已經感受得到一點點春天的暖意。
有那着急的,枝頭上已經冒出了新芽。
田間地頭,有農人想要早點收獲,于是比别人提早十天半月開始培育秧苗。
太甯三年結束。
終于迎來了天和元年。
人們對新的一年充滿了期待!
自從天和帝蕭成文登基,天公作美,風調雨順。
天下也算是有一點太平年月的感覺。
這正好證明了當初朝臣們的猜測,德宗太甯帝是孤星轉世,在位一日必将禍害大魏江山。
瞧瞧他在位的最後幾個月,都發生了哪些事情。
烏恒突破邊關,攻打京城。
朝廷南遷,皇帝南遷,宗廟社稷南遷……
京城城破,百姓被屠,京城被焚,反賊司馬鬥趁機稱帝……
一樁樁一件件,全都在德宗太甯帝最後幾個月的時間内發生。
别的王朝,幾十年才能走完的王朝興衰路,在德宗太甯帝這裡隻需要幾個月就走完了全程。
慘呼?
慘啊!
速度特麼得太快啦!
叫人心驚膽戰,眼睛都不夠用,更别提腦子。
腦子早就罷工,不會思考。
直到天和帝蕭成文登基,一切都恢複了正常……
總算能喘口氣,腦袋也重新開始思考。
所以……
由此可知,天和帝蕭成文,比德宗太甯帝有福氣。
能興旺大魏江山。
天和元年,也必定是個風調雨順,百業繁榮的一年。
至于北邊的司馬鬥,和鄉野小民沒關系,大家不關心。
工地複工!
平陽郡恢複了熱鬧!
沒個人臉上洋溢着笑容,幹勁十足。
商賈們湧入郡守府,結算款子。
沒款子,就沒辦法維持工地正常運轉。
這一開工,天天就是錢啊!
蕭逸頭都大了。
他果斷當起甩手掌櫃,将所有事情交給紀先生。
為了給紀先生分擔工作,燕雲歌安排燕随跟在紀先生身邊,做了個機要書辦。
對于蕭逸當甩手掌櫃一事,紀先生極為不滿。
他到燕雲歌跟前告狀。
郡丞告郡守大人的狀,估摸着也就是平陽郡才會發生這種事情。
他很痛心疾首啊,厲聲控訴,“夫人好歹管管公子,身為郡守,就要擔起重任,給下面的人做個榜樣。豈能因為事情繁瑣,把公務一扔,躲起來偷懶。真是豈有此理!欺人太甚!
老夫一大把年紀,還要操勞繁瑣公務,他就不知道體貼人。虧得有燕随替老夫分擔,否則老夫遲早會累死在簽押房。”
燕雲歌立馬表态,“先生息怒!先生喝茶!今兒我也沒見到公子人影。不過先生放心,我已經派人去找他。隻要找到人,定要将他狠狠教訓一頓。老大不小的人,又是郡守,豈能如此任性胡為。這種人,就該罷官去職,叫他滾遠一點。”
紀先生嘴角抽抽,“讓他滾簡單,可是他滾走了,誰來擔任郡守?誰又能服衆?”
燕雲歌尴尬一笑,“那就不讓他滾,讓他繼續坐在郡守的位置上。先生意下如何?”
紀先生哼哼兩聲,“如果夫人肯出來擔任郡守一職,老夫睡覺都能笑醒。”
“先生真會說笑,我是女子,豈能出入衙門為官。”
“為何不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