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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卷 第145章 心有靈犀,置辦嫁妝

一品嫡妃 我吃元寶 18941 2025-02-21 11:28

  左昱有些忙然。
以他的腦子,想不出南州有發生什麼值得注意的事情。
一切就和從前一樣。

  或許該說他在南州的日子,在左太太離世之前,一直沒發生任何變化。

  他想了又想,不确定地說道:“年初的時候,有一個金礦塌方,死了一百多個人。
聽說死的人裡面有一半都是良民,剩下的一半都是那些逃難的黑戶。

  “你說什麼?
金礦塌方,死了一百多個人?

  宋安然很驚訝,這麼大的事情,京城完全沒有收到一點點風聲。
就連張治那裡,也沒有送來一點點關于此事的消息。

  左昱點點頭,“對啊,這件事情是我親耳聽我父親說的。
不過這件事情沒有傳揚出去,據說是被官府壓了下去。
對了,我還記得西将侯府找的礦山就在塌方的金礦邊上。

  宋安然心頭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。

  張管家帶着侯府一幫人去南州開礦,幾個月過去,隻有零星的消息傳回來。
還沒有四海商行傳回來的消息多。

  但是四海商行畢竟沒插手開礦的事情,知道的也多是一些皮毛消息。
真正的核心消息,四海商行的夥計沒有刻意去打聽,自然也就不知道。
夥計們不知道,宋安然就更不知道。

  宋安然在心頭暗暗記上張管家一筆。
辦事不牢靠啊。
如果南州真的出現了礦山塌方,死亡一百多人的大事,他就應該在第一時間将消息傳回京城。

  宋安然問左昱,“關于開礦的事情,你還知道些什麼?

  左昱抓抓頭發,以前在南州的時候,左昱從來沒去關注過這方面的事情,這會被問起,他也說不清楚。

  左昱尴尬地笑着,不知道該怎麼回應宋安然。

  宋安然面無表情地說道:“凡是開礦方面的事情,就算是道聽途說,未經證實,你也說來聽聽。

  “哦,我想起來了。
我剛才不是說,西江侯府拿的礦山就在塌方的金礦邊上。
我聽人說,兩家好像為了塌方死人的時候有些矛盾。
不過後來又沒聽到消息,估計是用錢擺平了吧。

  宋安然微蹙眉頭,又問道:“塌方的金礦是誰家的?
為什麼官府會主動幫忙将消息壓下去?
那些死去的礦工家屬難道都不鬧事嗎?

  左昱搖頭,“我不知道塌方的金礦究竟是誰家的。
好像是某個當官的吧,我也是偷聽我父親談話,順耳聽了兩句。

  宋安然又問道:“你父親攀上錦衣衛指揮使,是在金礦塌方之前還是在之後?

  瞧着左昱一臉茫然,一問三不知的樣子,宋安然感覺很無力。
她揮揮手,對左昱說道:“算了,我這麼問你吧,金礦塌方是發生在你母親過世之前,還是過世之後?

  “我娘過世第二天,我去找我父親,然後就偷聽到我父親說金礦塌方,死了一百多人。
我想應該是發生在我母親過世之前吧。

  這就對了!
金礦塌方發生在左太太過世之前,那麼一切奇怪的地方都說得通了。

  宋安然做了一個大膽的猜測。

  金礦屬于某個官員,這個官員有可能就在京城,有可能就是江家叔侄的産業,至少和江家有關系,至少是位高權重,可以輕易碾壓南州那邊的地方官。

  然後金礦出事了,死了一百多人,其中大部分都是良民。
這些死去的良民礦工家屬,肯定不會善罷甘休。

  金礦上的管事沒辦法應對那麼多的礦工家屬,隻能求救于南州當地官府。
并且将金礦幕後老闆的身份透露出來,瞬間震懾住南州官場上一衆官員。

  這也是為什麼官府會積極主動的封鎖金礦塌方死人的消息。

  然後左太太不經意間得知了某個可怕的真相,比如對礦工家屬的鎮壓。
然後左太太不小心,又驚動了某些心狠手辣的人。
于是那些人為了掩埋真相,在左大人不知情的情況下,将左太太給弄死了。

  為了封左大人的口,也是為了安撫左家上下的情緒,金礦背後的主人承諾給予左大人足夠的好處。
但是前提是,左大人對左太太的死要三緘其口,同時還要将左昱送到京城來做人質,以免左大人在沖動下對外人說出真相。

  宋安然拼湊出這個可能的真相,心裡頭有種不安的感覺。
這件事情既然牽扯到江家叔侄,她大可以利用此事對付江家叔侄。

  可是一想到侯府也在南州開礦,而且侯府找到的礦上就緊挨着出事的金礦,宋安然頓時就感覺江家叔侄不會放過這個機會,一定會利用侯府做一些見不光的事情。

  可是宋安然還沒想透,江家叔侄到底會怎樣利用侯府。
張管家和侯府的人是被收買了,還是因為他們真的沒察覺到這裡面的風險,所以才會一直沒有關于南州的消息傳來。

  宋安然已然決定,對于南州發生的事情,不能等閑視之。
她要盡快安排人去一趟南州,仔細調查金礦塌方,衙門掩蓋真相,侯府開礦等等事情,找出其中的關鍵線索。

  左昱眼巴巴的看着宋安然:“宋姑娘,我知道全都告訴你了。
現在你可以答應送我回南州嗎?

  宋安然面目嚴肅地說道:“左昱,你既然知道有人會對你不利,你也猜到左大人将你送到京城,有可能是讓你做人質。
你就不怕你前腳偷偷回到南州,後腳就被人殺死。
甚至有可能對方一發現你跑了,就派人在半路上截殺你。

  左昱一臉驚恐不安的模樣,“那我該怎麼辦?
難道一直留在京城,給江道做牛做馬。

  我在南州的時候好歹也是個公子爺,錢雖然不多,可是日子過得潇灑惬意。
到了京城,我就搖身一變,成了江道身邊的一條狗。

  他讓我往東,我絕不敢往西。
他讓我殺人,我絕不敢放火。
這樣的日子看着威風,可是我真的怕了,也不想過這樣的日子,我也不喜歡京城的花花世界。

  宋姑娘,我求你幫幫我好不好?
我給父親去了兩封信,結果全都石沉大海。
我真的已經走投無路,在京城,我除了認識你這麼一個有本事人,我已經找不到第二個可以幫我的人。

  宋姑娘,求你一定要幫幫我。
你要是不幫我,有可能明天一早醒來,我已經成了一具屍體。

  宋安然嚴肅地說道:“左昱,你先别慌。
我可以确定你暫時不會有危險。
你被送到京城,如果真的是做人質。
那麼隻要南州不出事,你就會平安。

  “如果南州出事,那我是不是也死定了。
可是南州離京城幾千裡遠,我怎麼知道南州有沒有出事。

  宋安然說道:“你放心,我會派人打聽南州的消息。
目前,你還是要跟在江道身邊,切忌不要流露出任何痕迹。

  你就做你的浪蕩公子,我相信江道絕對不會懷疑你。
以後你不要再聯系我,如果有事,我會派白一聯系你。

  白一武功高強,她去聯系你,不會被人發現。
左昱,我的話你都記住了嗎?

  “我,你要我繼續留在江道身邊。
那他要是殺了我怎麼辦?

  宋安然冷哼一聲,“你繼續留在江道身邊,不一定會死。
你要是現在就偷偷離開京城,我保證你肯定會死。
而且還是死無葬身之地。
你想活還是想死,你自己選吧。

  “我當然想活。

  “那就老老實實地留在江道身邊,不要再試圖聯絡我。
南州那邊一有消息,我就會派白一告訴你。
記住我的話,否則你隻有死路一條。

  宋安然目光銳利如刀鋒,氣場足有八米八,一個眼神就足以将左昱碾壓得連渣渣都不剩。

  左昱被宋安然的氣場鎮住,連反抗的心都提不起來。

  他老老實實地點頭,“我,我記住你的話。
回到江道身邊,什麼都不做。

  “這就對了。
去吧。

  左昱屁滾尿流地跑了。

  宋安然則陰沉着一張臉,繼續停留在原地。

  白一護衛在宋安然身邊,“姑娘,需要奴婢做什麼?

  “讓我靜一靜。
”宋安然需要時間來理清思緒。

  她所有的判斷,都是在不完整的事實上做出的。
她必須盡快的知道最詳細的消息。

  宋安然沒有耽誤太長的時間,心頭有了個清晰的計劃之後,便起身離開相國寺。

  宋安然急匆匆地往外竹林外走去。
快要離開竹林的時候,見到一位中年僧人,手持鋤頭,背上背着背篼,走進竹林。

  宋安然好奇地多看了一眼,也就是這一眼讓宋安然瞬間愣住,走不動路。

  喜秋關心地問道:“姑娘,你怎麼了?

  宋安然搖搖頭,示意喜秋和白一都不要說話。

  宋安然緩緩地朝那位中年僧人走去,行了個佛禮,道了聲佛号,然後問道:“小女子見過大師。
大師是在挖春筍嗎?

  中年僧人單手回了個佛禮,“小施主,貧僧正準備挖春筍。

  宋安然笑了起來,“我特别喜歡吃春筍。
對了,還沒請教大師的法号。

  “貧僧法号智通。

  宋安然恭恭敬敬地說道:“見過智通大師。
小女子就不耽誤大師的時間,先告辭一步。

  宋安然帶着一臉的笑意離開。
喜秋和白一跟在她的身後,一臉的疑惑不解。

  至于智通大師,等宋安然走了後,他則繼續前往竹林深處挖春筍。

  離開竹林已經很遠了,宋安然猛地停下腳步,回頭對喜秋白一說道:“什麼都别問,也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們今天在竹林見過智通大師。

  白一閉嘴不言,表示她嘴巴很緊,什麼話都不會說出去。

  喜秋想問一句為什麼,可是面對宋安然的目光,她是一個字都問不出來。
隻能下意識地點頭,表示自己也不會說出去。

  宋安然滿意地點點頭,“如此甚好。
我們走吧。

  宋安然為什麼好奇智通大師,因為她在智通大師的身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影子。
和皇室相關的熟悉的影子。

  宋安然的心在撲通撲通的亂跳,她覺着自己一定是發現了某個不得了的大秘密。
可是她連一個字都不敢說出來,連想一想都不敢。
因為她怕想多了,會引來殺身之禍。

  趕緊忘掉吧,一定要忘掉。
她的腦海中不能有一個危險的智通大師,她會将有關于智通大師的所有猜想全部封鎖在腦海深處,不到生死關頭,她是不會将這一切翻出來的。

  宋安然帶着白一喜秋,急匆匆地離開相國寺。

  走到山腳下,遠遠地就看到顔宓朝她走來。

  宋安然深吸一口氣,揮揮手,示意白一喜秋靠後。
她和顔宓之間的談話,實在是太污,不方便讓兩個丫鬟聽見。

  宋安然迎着顔宓,主動走過去。

  兩人面對面站定,距離相隔兩步遠。

  遠處的喜秋小聲的嘀咕了一句:姑娘和顔公子離得太近了。

  白一嫌棄地看了眼喜秋,無知的人啊,那可是姑娘的真命天子,就算離得更近一點也沒關系。

 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着顔宓,“顔公子,這麼巧又見面了。
莫非顔公子是追着我來的。

  顔宓面無表情,又是一張面癱冰山臉,說道:“随便走走逛逛,哪裡想到一不留意就跑到了相國寺山腳下。

  另外,請稱呼我顔宓,或者大郎。
顔公子這個稱呼太生疏,是個人都這麼稱呼我。
你也稱呼我顔公子,豈不是體現不出你我之間的特殊關系。

  宋安然低頭一笑,“我們之間有特殊關系嗎?

  顔宓闆着一張臉,又主動靠近了宋安然一步,“原來你是想讓我在光天化日之下,做出有傷風化的事情,以此證明我們之間的特殊關系。
其實我不介意在大白天來點親密接觸,就怕你臉皮薄受不了。

  真是自以為是的想讓人抽他。

  宋安然後退一步,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。
然後語氣很随意地說道:“東宮已經放棄和宋家結親。
我也不用嫁給蕭譯,自然也不用和顔悔繼續演戲。

  顔宓高昂着頭,一臉傲嬌。
那張冰山臉仿佛在說,本公子說到做到,也隻有你這個蠢女人才會舍近求遠,放着他這麼好用的男人不用,偏偏去找顔悔。

  宋安然會心一笑,說道:“謝謝!

  “幹什麼謝我!
”顔宓冷若冰霜。

  顔宓的内心裡面其實是在呼喊:快來表揚本公子吧。
這世上除了本公子能有這麼牛逼哄哄的本事,就沒别的男人了。

  什麼秦裴什麼顔悔,全都是渣渣。
連給他提鞋都不配。

  宋安然問道:“東宮太子被陛下斥責,說太子有不臣之心,曾口出怨言。
這件事情是你做的吧。

  顔宓昂着頭,“散布不利于江忠的流言,是你做的吧。

  宋安然挑眉一笑,“我真沒想到,你竟然會和江忠合作陷害太子。

  顔宓一本正經地說道:“你說的每一個字,本公子都不會承認。
太子殿下的事情和本公子沒有絲毫關系。
至于本公子和江忠之間,我們隻是各取所需。
他求财求權,本公子則隻求博美人一笑。

  “美人在哪裡?
”宋安然似笑非笑的。

  顔宓也笑了起來,“你應該紅着臉問我,美人在哪裡。
然後我回答你,美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。
一問一答之間,一切完美。
可惜,你的臉沒紅,讓完美有了缺陷。

  “想讓我臉紅,你的道行還太淺了點。
不過道行雖然淺,但是我依然很高興。
謝謝你,顔宓。
謝謝你幫我。
你這樣針對東宮,一定冒着極大的風險。
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。

  顔宓嚴肅地說道:“我已經說過,東宮所發生的一切事情,都和我沒有關系。
所以你不必煩惱該如何謝我。
當然,你要是真想感謝我,我也不會拒絕。
比如一個吻,我會很滿意。

  宋安然搖頭一笑,“我拒絕。
我可以用别的方式感謝你,比如這個月我可以多給你十萬斤糧食。

  “你還真是慷慨。
”顔宓一臉嫌棄,十萬斤糧食算什麼事,哪有一個吻來得有價值。

  可惜顔宓的小算盤注定會落空。

  宋安然怎麼可能給他一個吻,不給他一巴掌就算是客氣的。

  兩人相對無言,氣氛卻不尴尬,反倒是有一種暧昧感。

  顔宓很享受這種感覺,宋安然卻覺着有些不适應。
她一定是被顔宓的盛世美顔給迷惑了,所以才會沉浸在這種小暧昧中。

  宋安然突然打破暧昧感覺,輕聲說道:“南州出事了。

  顔宓不解地看着宋安然。
心頭呼天搶地的,鄙視宋安然沒膽子,竟然退縮了,竟然打破了難得的好氣氛。

  宋安然擡眼,看着顔宓,“南州出大事了。
有人為了掩蓋真相,不惜殺了一位官家太太。
此事牽連到京城某個人,或者某個勢力。

  “你為什麼告訴我這個消息?

  顔宓一本正經地問宋安然,“你就不怕我會是那個殺官家太太的幕後黑手,不怕我就是你猜測的某個人,某個勢力?

  宋安然挑眉一笑,不甚在意地說道:“你幫了我,我回報你,這算是投桃報李。
如果真的不幸,你就是幕後黑手,就是我猜測的某個人某個勢力的話,那算我看走了眼,運氣不好。

  順便問一句,你真的是殺官家太太的幕後黑手?
你會殺了我嗎?

  顔宓的雙目,直直地盯着宋安然,像是帶着某種強烈的*。
可是他又克制了自己的*,平靜無波地說道:“不會!
除非我非死不可,除非我想拉着你陪葬,我才會殺了你。

  還有,我不是幕後黑手,關于南州的事情,我一點消息都沒聽到。
這裡面有什麼蹊跷之處嗎?

  宋安然淺淺一笑,“謝謝你的誠實。

  沒有任何猶豫,顔宓脫口而出,“對你誠實是我應該做的。

  宋安然緩緩說道:“傳言南州有金礦,金礦塌方,死傷無數,其中絕大部分礦工都是良民。
我在南州生活了近十年,據我所知,南州并沒有規模大到需要上百人同時下井的金礦,大規模的鐵礦倒是有不少。

  “你是說傳言有誤?

  宋安然一臉疑惑不解地說道:“傳言肯定有誤。
我就是不明白,如果是鐵礦出事,為什麼傳言會說是金礦。
莫非金礦出事就比鐵礦出事更高級?
就能更方便的掩蓋事實真相?

  顔宓說道:“派人去南州調查一番,事情真相很快就能揭開。

  宋安然點點頭,“你說的沒錯,我也打算派人去南州打聽真相。
不過還有一點很奇怪,我家管事領着侯府的人去南州開礦,金礦塌方這樣大的事情,多多少少也該聽當地士紳議論過。

  畢竟我家管事也是南州城的老人,宋家的關系他都很熟悉,官場的關系他更熟悉。

  可是到今天,他都沒有給我送來任何關于金礦塌方的消息,就連侯府開礦的消息也很少。
我在擔心,是不是我家的管事和侯府的人也出了事。

  顔宓說道:“一個是左都禦史家的管事,一個是京城老牌勳貴家的三老爺,南州那邊的人就算有天大的膽子,也不敢動宋家和侯府的人。
你大可放心。

  宋安然長歎一口氣,“但願如此。
顔宓,我不瞞你,對于這件事情,我有不好的預感。
我擔心南州的事情就像是一個蓋子,一旦揭開這個蓋子,将有可怕的事情發生。

  “那你怕了嗎?
”顔宓一邊問宋安然,一邊不動聲色地靠近宋安然。

  宋安然笑了笑,“我當然不會怕。
我隻是……”

  顔宓一臉傲然,“既然不怕,還有什麼可擔心的。
你身邊有本公子,本公子做事,遇神殺神,遇佛殺佛。

  就算南州的事情是一個蓋子,就算蓋子下面有天大的陰謀,本公子也能替你掃清所有牛鬼蛇神。
屆時,你隻需要躲在本公子身後,看着我威風八面就行了。

 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着顔宓,“躲在你身後,看着你威風八面,嗯?

  一聲‘嗯’,道盡了無數的含義。
威脅,鄙視,輕蔑,嘲笑,還有一點喜意和笑意。

  顔宓笑道:“如果不喜歡躲在我身後,那我會在身邊給你留一個位置,我許你和我并肩作戰。

  宋安然嘲諷一笑,“顔宓,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允許。
我做事情,想做就做,想怎樣就怎樣。

  還有,同樣的話回敬你,顔大公子,本姑娘許你跟随在本姑娘身邊,讨好我,奉承我,取悅我,做我的騎士,随我披荊斬棘,殺光所有牛鬼蛇神。

  顔宓先是盯着宋安然,眼睛微微眯起。
轉眼又哈哈大笑,“遵命,我的美人。

  “美人不好聽,想個新的稱呼。
”宋安然一臉嫌棄。

  顔宓嘴角微翹,看着宋安然一張傲嬌臉,他感受到一種身心愉悅。
他喜歡這樣的遊戲,喜歡宋安然的強勢。
強勢的宋安然,讓他渾身都興奮起來。

  他對宋安然說道:“遵命,我的女王。

  宋安然高昂着頭,傲然一笑,顔宓這個渣渣,遲早逃不出她的手掌心。

  ……

  宋安然回到侯府,剛進荔香院,喜春就來禀報,說大太太方氏已經找了她兩回。

  宋安然不太在意地問道:“知道大太太為什麼找我嗎?

  喜春搖頭,“奴婢問了大太太身邊的丫鬟金桔,結果金桔就跟個悶葫蘆似得,一句話都不肯說,連奴婢給她的錢也不肯收。

  “罷了,大太太找了我兩回,肯定會找我第三回。

  果不其然,方氏聽說宋安然回來了,就急急忙忙地來到荔香院。

  方氏拉着宋安然的手,激動地說道:“安然啊,你可總算回來了。
大舅母都等了你一整天。
你父親也真是的,家裡家外的事情全交給你一個小姑娘打理,害的你年紀小小,三天兩頭的出門奔波。

  宋安然一邊笑着,一邊掙脫方氏的手,問道:“大舅母這麼着急地找我,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?

  方氏一臉興奮地笑了起來,“安然啊,你也知道菲兒和古應謙定了親事。
如今我正忙着準備菲兒的嫁妝。
我聽說你手頭上有不少上好的布料,而且都是南方那邊流行的花色,我就想從你手上買一點。

  另外珠寶首飾,還是南方那邊的更精緻。
安然,你有途徑,你幫舅母弄幾套南方那邊的頭面首飾,好不好?

  對了,我列了一個清單出來,你先看看。
上面的東西,你能幫我的,就盡量幫幫我。
菲兒的終身大事,我可不能讓她受一點點委屈。

  宋安然拿着清單随意掃了眼,一邊問道:“菲兒姐姐和古應謙的婚期定下來了嗎?

  方氏笑道:“定了,就在今年冬月。
還有半年的時間,還有那麼多的東西沒準備,我心裡頭着急得很。
安然,這些你都能幫我弄到吧?

  宋安然看着清單,上面寫得挺詳細的,布匹從花色到數量到品質,都有注明頭面首飾同樣注明了數量和成色還有花樣。

  宋安然粗略的算了下,按照方氏的要求,在市面上買這些東西,沒有七八千兩肯定辦不下來。

  如果讓宋安然來辦,在成本價上面加點運費和人工費,最多需要三四千兩,就能将全套置辦整齊。

  宋安然就問方氏,“清單上面的,我都可以幫舅母置辦整齊。
不過我想問問舅母,打算花多少銀子置辦這些嫁妝?

  方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,“安然,你看舅母手頭上挺緊張的,你能不能先幫舅母墊付一下。
等這些置辦整齊了,我再一次性付錢給你,你看行嗎?

  宋安然嗤笑一聲,到了這會方氏還想着占便宜,還真是奇葩。

  宋安然放下清單,搖搖頭,說道:“抱歉,我沒辦法幫舅母墊付銀子。
家裡的銀子在上個月就全部被抽走,如今宋家賬面上就隻剩下幾百兩的生活費。

  方氏睜大眼睛瞪着宋安然,“安然,你不是騙我吧?

 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着方氏,“舅母不相信我,那就當我是在騙你吧。
反正我沒銀子幫舅母墊付。
舅母想讓我幫你置辦這些嫁妝,隻要銀子到位,我絕無二話,一定挑選最好最精緻的,讓舅母和菲兒姐姐都面上有光。

  “安然,你不是有私房錢嗎?
用你的私房錢替舅母墊付一下行不行。
舅母最近實在是窮得心發慌。

  方氏可憐兮兮地說道。

  宋安然嘲諷一笑,暗道方氏還真是不要臉。

  宋安然笑着搖頭,态度堅決地說道:“菲兒姐姐也有私房錢,舅母手頭上緊張,不如讓菲兒姐姐将私房錢拿出來。
等東西買回來之後,舅母再将錢還給菲兒姐姐。

  方氏咬牙,好一個油鹽不進的宋安然,跟鐵公雞似的。

  方氏闆着臉,問宋安然,“這些置辦下來,要多少銀子。
你說個數,我想辦法湊一湊。

  宋安然将清單交給喜秋,“喜秋,你替大舅太太算算,置辦齊上面這些東西,具體要多少銀子。

  “奴婢遵命!

  喜秋拿出小算盤,噼裡啪啦地算起來。

  片刻之後,喜秋說道:“回禀姑娘,清單上面的東西,以南邊的價格來算,總計需要四千零五十六兩七錢銀子。

  宋安然笑道:“零頭抹掉,我就收大舅母四千兩。
大舅母的錢一到位,我就派人去南方置辦。

  四千兩!
一聽到這個數目,方氏心頭就漏了一拍。

  這份清單,之前她找了好些人幫忙算賬。
有珠寶行的掌櫃,有侯府的賬房,有自家鋪子的掌櫃。
最多的是珠寶行的掌櫃,開價七千兩,不二價。

  家裡的掌櫃和賬房,分别給出了六千兩和五千六百裡的價格。

  方氏原本想的是,隻要宋安然能想辦法将價格壓到五千兩,她就鐵了心找宋安然置辦這些嫁妝。

  結果出乎意料,宋安然隻要四千兩就能置辦下來。

  方氏很吃驚地看着宋安然,“安然,這些真的隻要四千兩?
你沒哄我?
那品質能保證嗎?
貨色要是不好,丢了臉面,我可是要找你的麻煩的。

  宋安然擡頭一笑,“舅母來找我之前,肯定已經先問過其他人。
我不知道其他人給了舅母什麼價格,也不知道其他人究竟想要賺取多少差價。

  但是在我這裡,我隻給舅母成本價,我一文錢不賺,反倒還要貼上人工和運費。
同時保證品質上等,絕無任何瑕疵。

  如果舅母對貨物有任何不滿,可以全部退給我,我絕無二話。
我這麼做,也是誠心誠意地想要幫舅母,替舅母省錢。
希望菲兒姐姐的婚事又風光又氣派,大家都有面子。

  聽完宋安然的解釋,方氏頓時放心下來。

  方氏說道:“那些黑心爛腸的人,竟然給我開價七千兩。
這哪裡是在做生意,分明是在搶錢。
還是安然你最好,一心一意替舅母考慮。

  舅母決定了,這分清單上面的貨物,就麻煩你來置辦。
至于銀子,一會我就讓人給你送來。

  宋安然笑道:“隻要舅母的銀子到位,我立馬派人南下。
大約一個月的時間,舅母就能見到清單上的貨物。

  方氏一臉興奮,“那太好了!
那就辛苦安然。

  宋安然笑道:“替舅母分憂是我應該做的,舅母不用客氣。

  “那我就真不客氣了。
”方氏哈哈一笑,心想一下子就省了幾千兩銀子,她的好運氣果然要來了。

  方氏離開荔香院,半個時辰之後,就讓人将四千兩銀票給宋安然送了過來。

  宋安然收下銀子,叫喜秋給張治傳話,讓南方的夥計,按照清單上的要求采購貨物,務必保證品質。

  喜秋領命而去。

  同時,宋安然将長安叫到小書房說話。

  宋安然對長安說道:“我需要你親自帶人走一趟南州,調查金礦塌方的事情。
這件事情已經被官府掩蓋,但是我希望你能在保證自身安全的情況下,盡量将事情調查清楚。

  同時,暗中查一查張管家和侯府的人。
看看他們是不是牽連到了金礦塌方的事情中,還是遇到了别的麻煩。
此行會比較危險,你一定要注意安全。

  這兩張是老爺的名帖,我交給你。
等到了南州,必要的時候拿出來,肯定能派上用場。
你記住,一定要掩護好自己的身份和目的,不到關鍵時候,不要暴露自己。

  “小的遵命!
小的今天就坐船出發去南州。

  宋安然從匣子裡拿出銀票,交給長安,鄭重說道:“這裡有兩千兩銀票,你收好了。
如果不夠的話,你可以憑借我給你的那枚印章,到四海商行名下的鋪子裡調取銀子。
總之,安全第一。

  “姑娘放心,小的一定不會讓姑娘失望。

  等到晚上,宋子期回到侯府,宋安然主動去外院客房見宋子期。

  宋安然見到宋子期之後,說的第一句話就是:“父親,南州那邊可能出事了。

  宋子期大皺眉頭,“南州出了什麼事?

  宋安然說道:“左太太死了,對外說是喝醉酒跌落到池塘裡淹死的。
但是左昱親口說,左太太死的不明不白,很有可能是被人殺人滅口。
左昱也被左大人送到京城來,左昱懷疑,他是被送來做人質的……”

  宋安然将左昱所說的,以及她自己的猜測,全都原原本本的告訴了宋子期。

  宋子期聽完,表情凝重。

  宋安然又說道,“父親,如果南州真的發生了大案,父親身為上一任南州父母官,此事極有可能會牽連到父親身上。
更可怕的是,女兒擔心南州的事情同父親目前查的山西大案有關系。

  那樣一來,父親更是逃不開南州的案子。
總之女兒認為南州的事情不能等閑視之。

  宋子期皺眉沉思,手指輕輕地敲打着桌面。

  宋安然則表情凝重,心頭有些不安。

  宋子期擡頭,看着宋安然:“如果左昱真的被左大人送來京城做人質,那麼事情不僅僅是你猜測的那樣,隻會比你猜測的嚴重十倍百倍。

  宋安然小心翼翼地問道:“父親是想到了什麼嗎?

  宋子期冷笑一聲,“安然,南州礦産豐富,那你知道南州最多的是什麼礦嗎?

  宋安然想都沒想,直接說道:“鐵礦!

  宋子期一臉嚴肅地說道:“正是鐵礦。
如果左昱說的是真的,真有礦洞一次性死了上百人,那麼我可以肯定,出事的礦洞肯定是鐵礦而不是傳言中的金礦。

  這樣一來,事情就很複雜了。
鐵礦冶煉出來的熟鐵,可以做農具,也可以兵器。
做農具賺不了那麼多錢,也用不了那麼多鐵礦。

  一個鐵礦出事,事實真相被掩蓋,還對外說是金礦出事。
這讓我不得不懷疑,鐵礦冶煉出來的熟鐵的真正用途。

  如果真的是用來制作兵器,那麼事情就涉及到陰謀造反。
如此一來,就是死一千死一萬死十萬人都有可能。

  安然,這件事情你不能再插手。
在查明這件事情的真相之前,你也不能将此事透露出去。

  “可是女兒已經派了長安去南州查明此事。

  宋子期說道:“光一個長安根本不行。
此事甯可慎重,也不能輕忽大意。
如果真的涉及私造兵器,那些人警惕性一定很高,長安此去危險無比了。
我會派人追上長安,此事該如何查,查到什麼程度,我也會安排妥當。
總之,這件事情你不要再插手,也不要告訴任何人。

  “女兒今日遇到顔宓,有和顔宓提起過此事,但是沒詳說。
隻是提醒他南州可能出事了。

  宋子期微蹙眉頭,“顔宓?
你怎麼會和他提起此事?

  宋安然微微低頭,說道:“之前女兒也沒意識到此事會如此嚴重,所以就提了兩句。

  宋子期敲擊着桌面,想了想,說道:“顔宓是晉國公府的嫡長子,此事如果有他插手,或許會更方便。
安然,你将顔宓約出來,我有些話想要問他。

  聽到宋子期想要見顔宓,宋安然瞬間有些慌張,有點心虛。
她定了定神,說道:“父親打算什麼時候見他?

  “就後日吧。
約在外面隐蔽一點的地方。

  “女兒明白!
不過女兒不确定顔宓會不會見父親。

  宋子期笑了起來,“他想娶你,就一定會見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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