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許貴妃,你命人仗打韓婕妤臉頰,可是故意的?是不是有意要毀她的容貌?”
薛貴妃轉頭又問起許貴妃。
許貴妃一臉傲嬌,韓婕妤驕傲,她比對方驕傲十倍。
一個地方上來的鄉巴佬,還敢和她鬥。
“薛貴妃明鑒,本宮的确命人仗打韓婕妤臉頰,但,絕沒有毀她容貌的想法。本宮隻是想以此提醒她在宮裡處處都要講規矩。無論陛下多麼寵愛,也不能壞了宮裡頭的規矩。這是祖制,也是我們每個人必須遵守的行為準則。”
薛貴妃點點頭,這話說的沒錯。
妄想仗着寵愛就胡作非為,還想給宮裡的老人難堪,是該給新來的韓婕妤一個教訓才行。
她瞧着哭哭啼啼,故作苦情的汗婕妤,有些厭惡。明明就是個帶刺的玫瑰,幹什麼學人家袁淑妃做菟絲花?也不照照鏡子,配嗎?
可惜,袁淑妃不在現場,否則真要好生對比一番。
她輕咳一聲,“韓婕妤,你莫哭。當心哭腫了眼睛,陛下不喜。”
不料,韓婕妤聞言,哭得更大聲,更厲害些。一副誓要将眼睛哭瞎的模樣。
薛貴妃氣惱,這個新人果真不懂規矩。
她好生規勸,竟然不聽,反而當場給她難堪。
許貴妃沒打錯,韓婕妤就是欠打。
“韓婕妤,本宮讓你莫哭,你是沒聽見,還是将本宮的話當做了耳旁風?”
啊?
韓婕妤一臉茫然的擡起頭,“回禀貴妃娘娘,臣妾太傷心了。一想到有可能毀容……”
“你放心,沒有毀容,臉頰好好的,和過去一樣美。甚至都沒有紅腫。可見,許貴妃言語雖然嚴厲,但是下手的時候還是很有分寸。”
許貴妃從旁說道:“我是最懂規矩的,下手當然有分寸。正所謂小懲大誡,打臉不是關鍵,關鍵是要讓韓婕妤懂規矩。”
韓婕妤望向許貴妃,滿目憤怒,“許貴妃莫非是嫉妒臣妾的美貌,所以才要打臉。”
“放肆!薛貴妃你可看見了,韓婕妤就是這樣一個态度,該不該罰?”許貴妃怒氣沖沖,“她竟然指責本宮嫉妒她的美貌,簡直是胡言亂語,不知所謂。”
張皇後看得直樂,好在忍住了沒有笑出聲來,否則就尴尬了。
薛貴妃也動了怒火,“韓婕妤,你無視宮規,到了現在還不知錯,大放厥詞,本宮不得不罰你。來人,将韓婕妤身邊的人無論宮女内侍還是嬷嬷,全都綁了,拉下去狠狠打。
韓婕妤是宮裡的新人,她不懂規矩還情有可原,你們伺候的人不懂規矩就是該死。至于韓婕妤,來人,送韓婕妤回宮換洗,将宮規抄寫十遍。”
就這?
鬧了這麼一場,就這點處罰?
薛貴妃啊薛貴妃,你也是個欺軟怕硬的主。
許貴妃氣得鼻子冒煙。
張皇後臉上一直帶着笑意,反正她隻管看戲。
薛貴妃壓着怒火,“許貴妃,以後打人莫要打臉。你要是打壞了她,她如何伺候陛下?你也回去反省反省吧!”
許貴妃氣得臉色發青,“薛貴妃認為本宮有錯?”
“難道你沒錯?”
“我何錯之有?皇後娘娘,薛貴妃處事不公,請皇後娘娘做主。”
“放肆!本宮哪有處事不公。許貴妃,你若是故意挑事,本宮也會狠狠罰你。”
“皇後娘娘,請你做主。薛貴妃的處置本宮不服!”
許貴妃大吵大鬧,大有一言不合就要翻臉的架勢。
薛貴妃氣得咬牙切齒。
張皇後樂不可支,哎呀,薛貴妃果然是名不正言不順,瞧瞧,後宮嫔妃不服她管啊!
拿着金印又如何,沒有名分,大家就是不認可她。
張皇後輕咳一聲,“都少說兩句。許貴妃你吵什麼吵,顯得自己嗓門大嗎?這是後宮,凡事都要講究規矩,不是比嗓門的地方。陛下欽定薛貴妃打理後宮,她的意見就是本宮的主張。
一點小事情,不就是請個安,鬧出這麼大的動靜,好意思嗎?韓婕妤,你别昂着個頭,你一個新人妄想給老人難堪,你就是不尊重人,典型的仗着寵愛嚣張跋扈。
本宮這麼告訴你吧,當年許貴妃剛進宮那會,比你還有受寵三分。許大人如今位居二品,何等榮耀。你父親現在幾品,又在哪裡為官?等你父親升官發财,調入京城之後,你再嚣張也不遲。
許貴妃,你别狡辯,你的心思本宮全都清楚。你不就是心中不忿,嫉妒韓婕妤受寵,拿着雞毛當令箭,小事化大。
本宮不怪你,你還年輕,心氣高。過幾年,等你年紀上來後,你也會有想開的時候。但,你真不該打人家的臉。
臉面是什麼,是飯碗。你打臉就是砸人家的飯碗,很不厚道。薛貴妃讓你回去反省,是為了你好。你也不想被陛下斥責吧!你要是懂事,就趕緊回宮閉門,這幾天就别出來了。
韓婕妤,你呢,肯定是想着到陛下跟前告叼狀,本宮也不攔着你,隻是好心提醒你一句,多行不義必自斃。多跟前輩學學。大家能夠齊聚一堂,都有過人之處。”
許貴妃一臉讪讪然,沖薛貴妃冷哼一聲,同張皇後告辭後扭身離去。
至于韓婕妤,太年輕,太貌美,太受寵,心氣又高,肯定聽不進去張皇後的勸解。
張皇後懶得和她廢話,揮揮手,直接将人打發了。該說的都說了,就算是元康帝在此也挑不出她的錯來。
倒是趙德妃,張皇後多看了幾眼,一個勁的笑,“宮裡最聰明的人,當屬德妃,真是秀外慧中。”
趙德妃有點尴尬,“皇後娘娘謬贊,臣妾是個怕事的主。”
“你不是怕事,你是不屑。畢竟是出身大族,底蘊就是不一樣。”
趙德妃再次尴尬,福了福身,告辭離去。
這下子,熱鬧的場面轉眼變得冷清。
隻剩下薛貴妃這個老對手。
兩個人從潛邸一直鬥到後宮,至今不分輸赢。
張皇後沖薛貴妃大笑一聲,“薛氏,拿着本宮的金印,好玩嗎?”
薛貴妃冷哼一聲,“皇後娘娘想看本宮的笑話,盡管看。反正你看得也不少。”
“本宮看過的笑話的确不少。現在知道陛下為什麼不讓你當皇後嗎?因為你渾身上下都透着股小家子氣。拿着本宮的金印,依舊改不了小家子氣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你什麼你!在本宮面前你最好客氣點。”張皇後嗤笑一聲,“後宮越發熱鬧,本宮等着看你更多的笑話。連一個韓婕妤都彈壓不住,你也好意思。真是丢人。枉費本宮将你當成對手這麼多年,你是真不争氣。”
“誰說本宮彈壓不住韓婕妤?分明就是韓婕妤太嚣張。”
“你不用和本宮狡辯,事實如何,大家心裡頭都有一本賬。”張皇後似笑非笑,“本宮好心提醒你一句,再這樣下去,本宮的金印,遲早你得還回來。”
“你休想!陛下将金印交給本宮,本宮就絕不會還回去。”
薛貴妃就跟鬥雞眼似得,她急了。
她現在沒有陛下的寵愛,劉璞同樣失去了寵愛,她又沒有皇後名分,處境的确有些尴尬。
也難怪後宮有人開始不服她管。
要是在兩三年前,大家巴結她都來不及。誰敢不服她管,她一耳光打過去。
現在不行啦!
随着劉璞立下軍功回到京城,被陛下責罰後,後宮的氣氛逐漸就變了。
張皇後說她彈壓不住韓婕妤,雖有誇大的成分,卻也是半個事實。
薛貴妃捂住了口袋,皇後金印就是她最大的依仗,是她掌管後宮的憑仗和法理。若是失了金印,從今以後,恐怕後宮無一人會服她管。
嘗過了權利的滋味,又怎麼舍得失去權利。
無論如何也要捂住了。
張皇後嗤笑一聲,“瞧你緊張的樣子,本宮又不會對你怎麼樣,隻是好心提醒一句。我們現在也算是難姐難妹,都不得陛下待見,孩子也都關在宗正寺。本該是同心協力,可惜,本宮和你氣場不和,咱們就好自為之吧!”
薛貴妃呵呵冷笑,“皇後娘娘何必故作大度,你的脾氣别人不知道我可是一清二楚。你心裡頭如何記恨本宮,本宮同樣一清二楚。”
張皇後攤手,“話不投機半句多,葉慈,我們走!”
離得遠了,張皇後才放聲大笑,笑得合不攏嘴,也笑彎了腰。
她一直笑着回到未央宮,心情别提多好。
她問葉慈,“你看見薛貴妃那副嘴臉了嗎?生怕本宮搶了她手中的金印。瞧她心虛的樣子,真是越混越回去了。”
葉慈說道:“薛貴妃患得患失,歸根結底症結還是在陛下。”
“她活該!她以為幹掉了本宮,後宮再無掣肘。卻沒想到,轉眼來了個許貴妃,轉眼又來了個趙德妃,緊接着又來了個袁友仁,如今又來個渾身是刺的韓婕妤,有她忙的。本宮半點不同情她。”
葉慈有些感慨,“薛貴妃失了陛下的寵愛,吳王劉璞如今也不得陛下待見。榮華富貴和落魄都在陛下的一念之間。還是母後厲害,寵辱不驚,任由他人鬧翻天,隻管看戲。”
“小機靈鬼,跟誰學的拍馬屁?”
“兒媳不是拍馬屁,兒媳是真心實意!”
“你這馬屁不錯,比老三強一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