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就是元盛。
”甘蝶小聲說，“他本是凡間的一個将軍，戰死後到了地府，因功勳卓著，不願入輪回，被封為一名鬼将。
每個月初一十五，他都在這裡賣酒。
”

　　“一看就是個有故事的滄桑男人。
”阮靈贊歎。

　　裴殊朝她看了眼：“滄桑的男人哪裡好？
”

　　“深沉啊，有内涵。
受過傷的男人，能夠引起女人的母性。
”阮靈說道，“許多小姑娘就吃這一套。
”

　　“你也吃？
”

　　“我？
”阮靈朝他看，立即笑道，“不不不，我就喜歡小鮮肉。
”

　　“什麼？
我是肉？
”

　　“褒義，褒義。
”阮靈挽着他胳膊，甜甜笑道，“誇你長得俊美，還年輕。
”

　　“等我老了呢？
”

　　“到那時，我就變了口味，喜歡滄桑大叔範了。
”阮靈說，“我們殊殊這麼俊，從小到老，我都喜歡。
”

　　甘蝶在旁聽着她們的對話，身上一層一層的往下掉雞皮疙瘩。

　　“你們倆等回去再膩歪行嗎？
”她小聲說，“先去買了酒再說。
他的酒可是限量供應，每次三壇子，賣完就沒了。
”

　　眼看已經有幾個人朝元盛的攤子走去。

　　阮靈連忙湊過去，擠進人群，把瓶子遞過去：“我要一壇梨花白！
”

　　元盛聽見一道清軟的少女嗓音，擡起頭，隻看見了一雙清亮剪瞳。

　　雖然她全身都裹在黑色衣袍裡，但依舊可以讓人想象得到，是個容貌美麗的女子。

　　“我隻要駐顔丹。
”元盛開口，聲音嘶啞。

　　“您驗貨。
”阮靈舉起玉瓶。

　　元盛接過瓶子，打開塞子看了眼，點點頭，把玉瓶收進懷中，随意從腳邊提了個壇子，扔給阮靈。

　　阮靈接住壇子，沉甸甸的。

　　她很高興：“多謝将軍！
”

　　元盛道：“如果還有這種丸子，我還要。
”

　　“若我得到了，一定來跟将軍交換。
”阮靈抱着酒壇子，在旁人羨慕的眼神中，擠出來。

　　裴殊問：“拿到了？
”

　　“看。
”阮靈舉起壇子。

　　裴殊随手接過來，幫她拿着，笑道：“既然拿到了，咱們就回去吧。
”

　　“着什麼急呀，再逛逛？
”甘蝶不舍得走。

　　半個月才開一次的鬼市呢。

　　阮靈朝裴殊看。

　　裴殊摸摸她的頭，柔聲道：“沒關系，逛吧，我陪着你。
”

　　小女孩總是愛熱鬧，愛逛街的。

　　在他眼裡，她就是個嬌嬌弱弱的小女孩兒。

　　阮靈也正想看看這鬼市還賣些什麼，就跟上甘蝶，兩個人一邊說話一邊逛。

　　裴殊抱着酒壇子，跟在她們身後。

　　他對這鬼市裡的東西都不太有興趣。

　　在他眼裡，隻有前方那個纖細的輕盈身影。

　　鬼市裡賣什麼的都有。

　　跟凡間的集市一樣熱鬧，不同的是，這裡還多了一些稀奇古古怪的東西。

　　比如，有個容貌醜陋的妖怪，竟在賣自己的牙齒。

　　按他的說法，他的牙齒是世上最堅硬的東西。

　　圍觀的人多，卻沒有人買。

　　從這麼個醜東西嘴裡拔下來的牙，誰肯要。

　　阮靈覺得好奇，就湊過去，拿一顆力氣丹，換了一顆牙齒。

　　甘蝶有些嫌棄：“要這個作甚，白浪費丹藥。
”

　　“做暗器多好。
”

　　阮靈拿了跟繩子，捆住牙齒，提着玩。

　　這時一道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：“阮城隍，拿了别人的東西，逛的挺開心呀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