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文卷 第0144章 想罵人
沈初柳在花園裡賞菊花的時候,又巧遇了蘇禦女。
“給景美人請安。
”蘇禦女态度很好。
“這菊花開的好,倒是把蘇禦女引來了。
”沈初柳笑了笑。
蘇禦女住的地方,距離禦花園可不算近。
“閑來無事,以前做宮女的時候,這麼遠的路也走的不少,倒也沒覺得遠。
”她眼神清澈,說話說的也極其自然。
倒是一副不怕提起出身的樣子。
不管這裡頭做戲的成分有多少,也值當叫人高看一眼了。
“為了看看這美麗的花,走走路倒也确實不算什麼了。
”沈初柳道。
蘇禦女看過去,隻見景美人一身胭脂紅襦裙,披着乳白色鬥篷。
倒是更顯得她肌膚瑩白如玉,
上頭都是銀線絲繡,很是精緻美麗。
她梳着百合髻,上頭用金絲纏繞瑪瑙珠子的首飾裝扮。
一張芙蓉面,眉眼彎彎,下颚尖尖。
但又不是特别尖。
景美人的骨相極好,她是個鴨蛋臉,可見瘦有瘦的風情,胖有胖的風韻。
便是将來年歲大了,也是自有一番成熟的韻味的。
這樣的人,難怪得寵,真是該得寵。
她觀察沈初柳的時候,沈初柳也觀察她。
最後兩個一起坐在了菊花開的最好的地方喝茶。
天冷了,禦花園伺候的奴才們搬來爐子,燒的熱水泡,生怕茶冷了。
“坐在這菊花叢中喝菊花茶,也是一種意境了。
”沈初柳道。
蘇禦女點頭:“是呢,這菊花茶清火降燥潤肺,也是好東西。
回頭臣妾也去要一點。
”
“蘇禦女如今住在風華閣裡,也該是什麼都有。
”沈初柳想,皇帝寵誰的時候都大氣。
雖說這位蘇禦女聽着賞賜絕沒有自己多,但是應該也是什麼都不缺了。
“景美人說的是,不缺什麼,隻是這常規送茶,也沒有菊花這一味呢。
”蘇禦女道。
沈初柳點頭,表示說的有理。
正說話間,就聽見太監們的聲音,意妃娘娘到了。
沈初柳詫異,這位不是病着,怎麼還來禦花園了?
從她的長樂宮過來也不算近呢。
意妃坐着步攆來,沈初柳和蘇禦女不得不起身。
“意妃娘娘安。
”
意妃根本不理會,等着落了攆,她緩慢下來的時候,就發現沈初柳已經起身了。
“如今景美人竟是給本宮請安,都這般不情願了?
”
“意妃娘娘冤枉臣妾了,臣妾不是請安了麼?
”沈初柳聲音不大。
可聽在依舊端着禮的蘇禦女那,就顯得自己實在難堪。
“蘇禦女起來吧。
景美人頂撞本宮,就罰跪一個時辰吧。
就在這菊花從裡跪着吧,倒是景緻也不錯。
”意妃淡淡的。
“臣妾何處頂撞了娘娘,臣妾不服。
”沈初柳心想意妃怕不是瘋了?
“你此時就在頂撞娘娘!
”畫扇哼道。
“意妃娘娘的奴婢,對主子們說話都是這般無禮,随便你我?
”沈初柳怒視。
“畫扇,不要多嘴。
”意妃淡淡:“你請安不規矩,本宮罰你跪着,有什麼不對?
還是本宮堂堂二品妃位,教訓不得你這個小小美人了?
”
“娘娘想要罰臣妾自然不難。
便是沒有理由,臣妾也比不得娘娘位高權重。
”沈初柳冷笑:“可惜娘娘如今朝不保夕,竟還要為了面子,罰臣妾,那臣妾這一跪,便算是送給娘娘了。
”
沈初柳說着,便掀起鬥篷跪在了那。
給死人送行,不過一跪。
後頭,紫珠和尺素也跟着跪下來了。
意妃聽出這話的意思,怒不可遏,可是人都跪下來了。
要是掌嘴之類的刑罰,她真心不敢。
“好你個景美人,這般無禮!
既然你認了罰,本宮就罰你跪一下午!
天黑了再回去!
回宮!
”意妃怒道。
畫扇還氣呼呼的:“奴婢留下看着她吧。
”
意妃沒說什麼,帶着其他人走了。
蘇禦女猶豫了一下:“景美人,這地冷的很,不如換換地方?
”
“蘇禦女如今是忘了本,倒是忘記了誰才是主子。
”畫扇涼涼的。
蘇禦女擡眼看她:“畫扇姑娘說的是,說的極是。
”
“景美人,臣妾就先走一步了。
”蘇禦女道。
沈初柳也笑了笑:“慢走。
”
蘇禦女轉身帶着從夢走出去一截,從夢道:“那個畫扇太張狂了。
”
“張狂要有本事,不然就是找死。
長樂宮裡的奴婢們,還沒看清楚形勢呢。
”蘇禦女冷笑:“打量景美人是個好性子的?
好生生結仇,意妃或許還可以自保,畫扇不是找死?
”
“是啊,如今景美人如日中天,意妃娘娘都病成那樣了,何苦來的?
這不是得罪人嗎?
皇上對她也大不如前了,景美人吹吹枕邊風,皇上不得更冷待了她?
哎……”從夢歎氣。
蘇禦女笑了笑:“有人的,是走不到最後的。
”
換做平時,意妃未必不能看清楚,可如今意妃病着,凡事自己就先少了幾分理智。
少不得做錯事。
可今日,換做罰了自己,或許還好些。
蘇禦女心裡清楚,皇上近來的寵愛是不少,可真心有幾分呢?
到底,還是比不得景美人的。
“主子,您把鬥篷墊着吧。
”紫珠心疼自家主子。
“紫珠,我看你還是省心一點吧!
”畫扇冷哼,她就站在一邊裝模作樣的看着。
“一樣是奴婢,倒是誰比誰高貴些?
”尺素冷笑。
畫扇過來就要打人。
沈初柳伸出一隻手拉住了畫扇的手:“你試試動她?
”
景美人面上沒有多少怒氣,可就是叫她不敢繼續下手。
甩脫了沈初柳站在一邊:“景美人何必呢,奴婢也不過是奉命看着。
”
竟是要把自己摘出來的意思。
沈初柳冷笑,蠢而不自知的東西。
意妃回了長樂宮,浮香聽其他丫頭說是意妃罰跪景美人,真是眼前一黑……
“主子!
您是何必?
”浮香都不知道怎麼勸:“畫扇呢?
”
一個小丫頭道:“畫扇姐姐說盯着景美人呢。
”
“……真是害死人。
”浮香真想罵人。
“娘娘,您如今……您何苦這般樹敵啊?
”浮香要急死了。
回來的路上,意妃不是不後悔,可是已經罰了,還能如何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