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着,就把蘇懷甯三人往裡面引。
衛延道,“來兩間上房,臨街的,被褥都得換新,可不許發黴發臭的往上放。
”
“客官玩笑了,鄙店裡的物品都是上好的又幹淨,被褥更是換一個客人就洗一次,不會讓上一個客人睡過的被褥,留着再讓下一個客人睡。
”
賀掌櫃聽到了衛延的話,就笑的跟彌勒佛一樣接話道。
衛延哼哼,看向他,“那就最好。
”
扔了一兩銀子給賀掌櫃,“來兩間上房,再準備幾個好菜幾碗飯,送到客房裡去。
”
“是是是,小人這就讓人去準備,客官,您往這邊請。
”賀掌櫃躬身,伸手引蘇懷甯三人去二樓。
他兒子财旺則去了廚房吩咐廚師做飯菜。
火旺哼哼瞥了一眼财旺,臉上盡是不悅。
蘇懷甯感覺到了他内心的憤怒,掃了他一眼,就跟着賀掌櫃去了二樓。
天字第一号房,天子第二号房,都是空的,賀掌櫃就安排蘇懷甯三人住了進去。
進了屋後,蘇懷甯似乎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黴味,在看看屋子裡,清爽幹淨,還有一股淡淡的太陽味。
這是一間臨街朝陽的屋子。
等賀掌櫃出去了,蘇懷甯就掀開被子嗅了嗅,被褥很幹淨,沒有黴味,但是……
“霆哥哥,你聞一聞,是不是有一股發黴的味道?
”
味道很淡,要不是她的五官靈敏異于常人,肯定聞不到。
“是有一股黴味,你先留這,我去下面找掌櫃給我們換一間客房。
”段旭霆道。
“别去了。
”蘇懷甯拉着他,“反正這也隻是一個幌子,我們也不睡這裡,就别換了。
”
段旭霆嗯了一聲,沒有出去,不過卻在屋子裡尋找發黴的地方。
“是床底下。
”他道。
“床底下怎麼發黴了?
”這屋子是二樓,還朝陽,怎麼會潮濕發黴呢?
蘇懷甯拿出一瓶香粉,往床底下撒了一把。
“這下沒黴味了,香噴噴的,真好聞。
”把瓶子蓋好,收進空間。
很快,火旺端了一托盤飯菜來了,财旺也端了一盅排骨湯走在他身後。
火旺把飯菜小心翼翼的擺上桌後,就道,“客官,這些是小店廚師最拿手的幾道菜,你們慢用。
”
說着,拿起空托盤,就後退了幾步。
财旺端着湯盅,從他身旁走過,張口,剛要說話,突然,他腳下踉跄了一下,整個人往桌子上撲去。
财旺吓得驚叫一聲,想要松開手去抓住什麼來穩住身子,可手裡端的是滾燙的湯盅,他不敢放手,隻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朝一桌子菜飯撲去,而無能為力。
“小心。
”
就在危急時刻,一隻強而有力的手扶住了他,并且,另一隻手巧妙的接過了他手裡的托盤。
湯盅穩穩的被放在了桌子上,一滴湯未撒。
往常回過神,見是男客官救了他,他趕忙跪地磕頭,“小的财旺,多謝客官救命之恩。
”
“行了,出去吧。
”段旭霆掃了一眼火旺,目光銳利,帶着一絲警告。
火旺隻覺有一股寒氣從腳底闆下升上來,順着他的兩條腿,脊柱,直通他的心髒,他吓得猛地一個激靈,什麼也不敢說,低着頭,驚慌失措的跑了出去。
旺财見火旺走了,也恭恭敬敬的告退。
等二人走了,關上門後,蘇懷甯就嗤笑,“那小二的心機可真多,膽子也夠大,當着我們的面,就敢害同伴。
”
“這飯,送進去喂豬吧。
”段旭霆掃了一眼桌子上的飯菜,就看向蘇懷甯。
蘇懷甯嗯了一聲,一揮手,就将桌子上的飯菜都收進了空間裡,并讓靈兒把飯菜倒進了豬圈裡。
而把晶玉做好的飯菜拿了出來,兩個人吃着含有濃郁靈氣的飯菜,心情美滋滋的。
吃好飯,把碗盤都收進空間,再把客棧裡的碗盤拿了出來,散亂的堆在桌子上。
沒多久,旺财就來敲門。
“進來吧。
”蘇懷甯道。
旺财走了進來,沒想到,賀掌櫃也來了。
賀掌櫃上前,恭恭敬敬的給兩人行了一禮,道,“剛才兩位客官救了小兒的事情,小人已經知道了,小人非常感謝二位對小兒的救命之恩,這是兩位給的飯錢和房錢,你們救了小兒的命,這房錢和飯錢,小人不能要。
”
說着,掏出了剛才衛延扔給他的一兩銀子,遞還給段旭霆。
段旭霆沒有接,道,“舉手之勞而已。
”
賀掌櫃也沒有收回手,而是道,“小人就這一個兒子,五歲啟蒙,小人就送他去私塾讀書,原本指望他能考一個秀才功名回來,好為我賀家揚眉吐氣,光宗耀祖,可是,哎,讀了十多年的書,竟然連童生都未考上,小人這才打消了讓他考秀才的念頭,把他接來這裡,原本是想要讓他學着經營客棧,等我老了,這家客棧交給他,也不至于因他不善經營而倒閉,不管怎麼着,有這個客棧在,也能養家糊口。
”
“哎,誰知道,我那已經分家十多年的親弟弟,竟然觊觎起我這家客棧,非得把我那侄兒硬塞進客棧來做小二。
”
“自他來了後,明裡暗裡,害了我小兒好幾次,我已經打定主意,這是最後一次,再有下回,我一定不會顧念親情再留他。
”
賀掌櫃提到他那不省心令人頭疼放弟弟,就滿腦子疼,胖胖的臉頰都皺到了一起。
“客官,這銀子,你拿回去吧,你要不拿回去,我這心裡會不安,我賀大就是再窮,也不能賺恩人的銀子。
”賀掌櫃手一直伸着,手心裡躺着一兩銀子。
段旭霆這次沒拒絕,拿起放桌子上,道,“當斷不斷,反受其亂,你,好自為之。
”
“多謝恩人教導,小人一定會銘記于心。
”
賀掌櫃再三道謝,領着旺财,把桌子上的碗盤碟筷都收拾進托盤裡,端了下去。
段旭霆道,“這賀大,倒是一個重情重義之人。
”
就是心腸太軟,太重親情,以至于明知道親弟弟在算計他财産,侄兒還三番五次害他兒子,他還能隐忍不發,一直縱容下去。
他若是再不當斷則斷,總有一日,事情一發不可收拾時,會吃大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