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邦德隻覺得老臉丢盡了,以後,他再也沒臉見女婿了。
至于郭氏跟他提議的,讓懷甯退親,改把雯兒定給段旭霆的事情,這下,他更是不好意思去跟段旭霆提了。
不過,郭氏說,懷甯是喪母之女,八字不好,克死了文氏,又克死了祖父祖母,這樣的人,嫁去了段家,那是害了段旭霆。
萬一把段旭霆克死了,段家嫡系這一支,豈不是要絕後,這讓人絕戶的事,他不能做,所以才答應了郭氏的提議。
隻是,這下沒臉見段女婿,這事,還怎麼提?
蘇邦德臊的滿腦子都是汗,想要想個法子把這事圓過去,可思來想去,也想不到好法子。
總不能告訴段旭霆,說書房裡的人不是他吧。
可除了他,誰又敢在他書房裡亂來。
而且,段旭霆武功高強,聽說,武功高強的人,聽力都特别好,當時,他和郭氏整的動靜可不小。
“父親,你怎麼了,腦門子怎麼出這麼大的汗珠子,不會是受寒了吧。
”
見蘇邦德害|臊了,蘇懷甯心裡爽歪歪,臉上卻做出一副很關心蘇邦德的樣子,“父親,你坐好,我給你把脈看看。
”
“不用了,你先回去吧。
”蘇邦德煩躁的揮了揮手,把蘇懷甯趕了出去。
原本打算把蘇懷甯罵一頓,然後,趁她認錯時,再逼着她同意把親事讓給雯兒,可現在……
算了,這事,以後再提,反正懷甯得在家守孝三年,這三年,怎麼也會有機會。
蘇邦德如此想着,卻從未想過,三年後,蘇懷甯都十九歲了,十九歲的姑娘家,又是退過親的,還能嫁的出去?
而蘇懷雯,三年後,剛及笄,正是定親好年紀。
蘇邦德心裡想什麼,蘇懷甯不知道,就是知道了,也隻會哼哼兩聲,再送他四個字,‘白日做夢’。
前世,她傻,聽得柳嫣然蘇懷雯幾人唆使幾句,就沖動的去求了蘇邦德,去段家替她退了親。
這件事,她整整後悔了兩輩子。
直到現在,想到以前那個傻乎乎的自己,她都在後悔,所以,這輩子,哪怕蘇邦德要将她逐出蘇家,她也絕對不會同意退親。
而且,段旭霆也絕對不會娶蘇懷雯。
這一點,她信任段旭霆。
蘇懷甯出了書房,就去了甯府,把她和蘇邦德的對話,一字不漏的告訴段旭霆。
“霆哥哥,我覺得好累哦,這麼一個父親,難道真要讓他癱在床上,才能消停麼?
”
“傻甯兒,這麼大逆不道的話,你也敢說。
”就算真做了,也不能說出口,這傻丫頭。
不過,知道這小丫頭這麼信任自己,段旭霆又十分高興。
“你要下不去手,我去。
”他溺的捋了捋小丫頭的頭發,說道。
“不用,若真要走到那一步,我會親自動手。
”又不是弑父,不過是弄病而已。
如果蘇邦德真的敢打那個主意,讓蘇懷雯替她嫁給段旭霆,那麼,她就絕對不會手下留情。
她會讓蘇邦德,這一輩子病在床上别想好,讓郭氏做個活寡婦,讓蘇懷雯身敗名裂,這一家三口若敢算計她和段旭霆的婚姻,那就一個個都别想好。
段旭霆之于她,是逆鱗,誰也不能碰。
……
許是之前的事太丢人了,蘇邦德總算是消停了兩日,而郭氏也知道了這事,臊的沒敢來找蘇懷甯的麻煩。
而她不來找蘇懷甯麻煩原因有二,一是怕荷香,二是蘇懷雯的傷口感染了,一天比一天疼。
請了大夫來,可大夫說了,不剪頭發,傷口就别想好,如果在拖延下去,蘇懷雯的命都會有危險。
蘇懷雯惜命,再也顧不得頭發。
後腦勺處,剪出大人一個拳頭一樣大塊地方,然後重新撒藥,包紮,又喝了湯藥,雙管齊下,傷口這才一天比一天好。
又過了一日,皇上的賞賜總算下來了,皇上賞了段旭霆一個定遠将軍職,接了他父親的班,并且把他父親原來的兵權,全都交到他手上。
另外,皇上還賞銀一千兩,綢緞八匹,金銀玉器若幹。
這一賞賜下來,整個京城的人都把目光看向了段府,隻是,可惜,段旭霆早早的就訂了親,不然,這上無長輩,進門就能當家做主的好親事,能讓所有未婚姑娘家,趨之若鹜。
誰家女兒嫁給了段旭霆,就等于掌握了半個段家,這樣的好事,誰不想啊,可惜,被人捷足先登。
很多有心人,都在背地裡唉聲歎氣。
而段旭霆得到賞賜的當天下午,就捧着幾匹布,來了蘇宅。
“段女婿,你今兒個怎麼來了。
”蘇邦德見段旭霆再次上門,又激動,又臊的慌,“今日不是你受封之日麼?
”
受封之日,不是該在家大擺宴席麼,怎麼來這裡了?
難道是親自來邀請他去段家吃宴席?
思及此,蘇邦德眼睛冒光,一臉激動,等着段旭霆開口。
“嶽父,小婿是來見甯甯的。
”段旭霆開口了,而蘇邦德,一臉失望,“見懷甯啊,我這就派人去把她喚來。
”
“嶽父,我今兒個來,是特意來送東西給甯甯的,還是小婿去玉蘭苑見甯甯吧。
”段旭霆指了指他身後的兩個小厮懷裡的布匹。
蘇邦德看了一眼,隻好點頭,“那就讓七竅給你帶路。
”
“多謝嶽父大人。
”段旭霆恭恭敬敬彎了彎身子告辭。
段旭霆高調的捧了八匹布,送給蘇懷甯的事,很快就在宅子裡傳開了。
蘇懷雯也聽說了,傷心的用被子蒙着腦袋哭,“一定是皇上賞賜的,嗚嗚,那布料該是屬于我的,現在卻便宜了蘇懷甯那個小人,那小人,處處擋着我的路,真的是好讨厭。
”
蘇懷雯氣的用拳頭錘被子,把被子當成蘇懷甯,狠狠的錘。
而玉蘭苑,段旭霆吩咐小厮,把布交給蘇懷甯,然後,就将小厮遣了下去。
知道兩個主子要說話,木香和荷香上了茶水後,也乖乖的下去了,還給他們關了門,然後,守在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