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伸手,取下練無心發間的玉簪,緊握于掌手,像是握着世間最為珍貴的寶物,聲音微顫:“這是哪來的?
你還說沒有見過她?
”
練無心暗道不妙,此人似乎認識母親,連母親的飾物都能一眼認出,怕了不隻是認識那麼簡單,有可能他對母親很熟悉。
一頭烏發沒有了玉簪的固定,一股腦的傾洩而下,于狂風中飛揚纏繞,襯得她的小臉越發玉白無暇,美目流轉間,似乎已經有了計較,道:“這是我在追趕噬魂魔時撿到的,以為是無主之物,既然是你認識之人的東西,那便送給你好了。
”
玉簪中封印的力量已經被她收歸已身,此時玉簪不過是一支普通的玉簪罷了,雖然心有不舍,但總比母親的行蹤被暴露的好。
“我不信你,你還是随我走一趟吧。
”男子将玉簪收好,揮手間将練無心收入金缽之中,青影掠過天際,一閃而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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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重天外,萬生宮。
“速查何處降下天罰?
”清溪立于萬生宮内玉阙樓之巅,一雙俊目冷落幽潭,潭面波瀾不驚,潭底卻暗浪滔滔。
那雷電翻滾之處,分明是人間界的昆山境内,而無心,就在那裡。
仙将聽令而去,不多時便返回阙樓,恭敬回禀道:“禀天帝,天罰司派下兩位神将,于昆侖山脈處捉拿擾亂天地秩序之徒。
”
清溪攏于廣袖間的手掌緊握成拳,掌心皆被汗濕,眉峰緊蹙,他直覺是無心遇到了麻煩。
他知道無心的性子,除非萬不得已,否則絕不會輕易觸犯天地法則。
想及上次的危險,他心陡然下沉,再也顧不得那麼許多,身子自阙樓縱身而下,正欲掠出萬生宮,卻被公孫權攔下:“天帝,您不能去。
”
清溪皺眉,揮袖将公孫權拂開,微怒道:“讓來,我自有主張。
”
公孫權被他一拂之力推至踉跄了數步退開,正欲沖上前再阻,卻見一抹灰影先他一步攔在了清溪身前,不是帝漢生又是誰。
帝漢生雙臂大張,一張老臉皺成苦瓜樣:“天帝,您不能去,你又怎知,這不是忽夏的圈套?
”
清溪忍住動手的沖動,沉聲道:“讓開,否則别怪我不客氣。
”
帝漢生一臉痛心,他從前追随崇拜了一生的聞人天帝,如今竟然為了一個女人,如此不顧自身安危,一再将自己置于險境之中。
不,他不能讓英明神武的聞人天帝,就此為了這等紅塵小事,毀了自己,失了整個天界。
帝漢生面目一冷,朝着清溪道:“天帝,您若執意下界,老臣便失禮了。
”言罷,帝漢生大手一揮,一根編制精巧的捆神鎖自他袖間飛掠而出,不待清溪反應便将清溪束縛住。
“帝漢生,你竟敢——”清溪怒目圓睜,他一時失察,竟未想到,帝漢生竟然敢于他下手,限制他的自由。
帝漢生伏跪于清溪身前,頭重重磕下,一臉苦色無奈道:“天帝,老臣對不住天帝,老臣隻是不想天帝再下界涉險,為了天帝您自己,亦是為了整個天界的将來,天帝您一定要保重自己,萬不能再有任何閃失。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