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骞英挺的雙眉緊攏着，原本清亮的雙眸浮上一層陰霾，他凝着練無心，一字一句道：“你說過，若我肯幫你，你便答應我一個要求。”她的心裡住着一個男人，一個肯為了她放棄一切的男人，而她同樣能為了那個男人付出一切。

　　認識到這點，他的心情突然有些不美，不，是很不美，但又暗自慶幸，正因如此，他才能提出一個大膽的要求，他才有把握，她一定會答應這個要求。

　　練無心微怔，子骞的意思是，他同意了嗎？

　　“莫說一個要求，就算是十個我也一定會做到。”她無比感激的看着子骞，那高座于冥君之位，掌一界生殺大權，位高權重，卻又樂于助人的好人。

　　隻是這一份感激未能保持下去——

　　“我要你留下。”他望着她，一字一句道。

　　練無心臉上的笑容僵住，望着子骞那熟悉又陌生的臉，滿眼不可思議不明所以。

　　“我要你留下，留在冥界，我的身邊。”他凝住她的眸，那雙高興時滿目流光溢彩灼灼之華的美眸，從沒有一次，如此時這般想得到一個人，那怕她的心尚不在他身上。

　　練無心驚得睜大一雙美目，張了數次嘴，終于說出話來：“子骞，你明知道我——”

　　“我知道你現在心裡還有别的男人，沒關系，我可以等，等你将他徹底忘記，我們還有很多時間。”他刻意放緩呼吸，掩飾自己此時此刻的緊張，攏于袖間的手心汗濕一片。

　　練無心驚得連呼吸都幾乎忘記，她不知該如何回應他，更不明白，他們明明隻是初次見面，并無深交，他為何會提出這種荒唐的要求。

　　“子骞，你不明白我和清溪之間的事，我們——”

　　不待無心說完，子骞便霸道的擡手制止她繼續往下說，沉聲道：“我沒興趣知道你和他之間是怎樣相識相知的，你隻需回答我，願意還是不願意，這便足夠。”

　　子骞逼她做選擇，這便意味道她沒有了選擇的餘地。

　　她凝着子骞，那雙如墨點漆般幽深的眸子：“子骞，難道沒有第二個選擇嗎？我相信你見到清溪，也會喜歡他，也會願意和他交朋友，我們可以——”

　　“沒有第二個選擇，無心，人生就是這樣，充滿着變數與未知，你永遠也不會知道，明天會發生什麼事，會遇見什麼人，會突然喜歡上誰，會突然離開誰，這就是人生，無心，選擇吧。”子骞的臉，淡漠的仿佛漫天疏星冷絕蒼穹，雙眸如靜谧之海般幽深曠遠，嘴角噙着一絲笑，帶着幾分對自己此時無恥行為的諷刺。

　　她閉目，雙拳緊握，狠狠忍下想沖上君座狠揍墨子骞一通的沖動。

　　她将他當做朋友，而他卻對她落井下石，明知她别無選擇——

　　“我答應你，但我必須先确認他的安全，待他徹底平安，我便随你回冥界。”天知道，說出這句話，她的心有多痛，對清溪有多少的愧疚。

　　他攏于袖中的雙拳緩緩松開，嘴角的笑緩緩收起，道：“我需要憑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