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這麼可憐，不是嗎？
她們都要對她好，對她好是應該的，她不用想太多，她們接她回來，不是想讓她過得好？

　　她還是抱着孩子搖着，懷裡的孩子像是睡着，目光呆呆的，一下子擡頭看了外面想着什麼，看一下懷裡的女兒，再看身邊的兒子，兒子就像一條狗蹲着。

　　一會走遠一回爬回來，一會站起來，一會跌倒，雖然很幹淨，可是還是見不得人，這就是她的兒子。

　　一點不像菁表姐她們的兒子，還有二姐姐。

　　“啊啊啊。
”

　　“叫什麼？
”吳霏沙啞着聲音，她又看了一眼，眼中閃過厭惡，想要掐一把，也伸出手掐了一把，直看兒子趴在地上要叫起來，她才丢開手，讓他不許叫。

　　又看着抱着的女兒，搖着的動作加大，手也用力。

　　像是要掐死一樣，她真想掐死，不過他們是她的，還有用，她也離不開，不能讓人帶走他們，手又松下來。

　　他們是她的，是她的所有物，她離不開他們。

　　“乖，乖，娘在。
”她又抱着女兒哄起來，兒子也被她拉了過來，抱在懷裡抱着，也不管别的，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，以後可以過好日子的。

　　“乖，娘在這裡，不會離開你們，你們也不能離開娘。
”

　　“……”“娘不會讓人分開我們，你們是我的，就算——”

　　周嬷嬷到了外面，到了一會，問了問，聽了外面的說的四姑娘不久前把人又趕了出來，一個不留，又抱着兒女在裡面不讓人進去。

　　說是哄姐兒睡覺，還有哥兒睡覺。

　　這是經常發生的，每天都會這樣，大多時間都這樣，一天三次，勸不了，都是看着。

　　她能想像到裡面如今是怎麼樣的，有幾次她奉老夫人命令過來看過，老夫人也看過一次。

　　扶着她的手過來的。

　　四妹妹抱着兩個孩子在地上躺的，後來讓上床榻去，還是喜歡在地上，這幾次好點。

　　時不時還是會在地上。

　　這次不知道。

　　想着老夫人的命令，不能再耽擱，郡主二姑娘們等着，也問清了，不用再問，她仔細聽了下裡面沒有聲音，可能四姑娘哄孩子睡着了吧，她讓兩個婆子和她一起進去。

　　别的還是在原地，不用跟着來了，要是有需要再叫她們，丫鬟婆子應了，周嬷嬷便帶人一起。

　　推開門前還是叫了一聲。

　　“四姑娘。
”

　　她聲音不大不小，叫出來後就等着。

　　“……”裡面沒有聲音傳出來，周嬷嬷和兩個婆子看了看，等了下，還是沒有聽到，會不會沒聽到真睡着了？

　　兩個婆子就看着周嬷嬷，一切看周嬷嬷，她們也不知道裡面怎麼，主要是四姑娘不要人在身邊。

　　周嬷嬷隻能再叫一次，看了身邊婆子一眼，讓她們也叫下，留下的丫鬟婆子也在身後。

　　“四姑娘。
”叫了幾聲，要是四姑娘再不回答，周嬷嬷就直接進去，好在很快裡面有聲音傳出來。

　　她心裡一放松，又收緊，還有事要做，要把四姑娘叫出去，不能讓四姑娘在這裡。

　　四姑娘會出去嗎？

　　好在她有人幫忙。

　　“是誰？
”是四姑娘聲音，沙啞艱澀。

　　吳霏沒想到會有人來，她聽到了，抱着兒女擡頭，周嬷嬷沒有讓婆子出聲，也讓她們退後，直接：“是老奴，四姑娘知道的，老夫人先前和你說過今天有人來，老夫人讓四姑娘出去，表姑娘還有二姑娘們等着，都來了，想見姑娘，姑娘回來這麼久，幾位姑娘專門來的”

　　吳霏不出聲了。

　　她還沒有想好，為什麼菁表姐又跑來，還有二姐姐。

　　她們為什麼要逼她？
她呆呆的眼中閃過什麼。

　　“我，不，出。
”

　　她還是艱澀說了一聲，又低頭看着女兒和兒子，手握緊，像是雞爪一般，抱得很緊，兩個孩子要動了，她才放開。

　　她還要說什麼沒有說出來。

　　周嬷嬷聽了早就知道，兩個婆子再看過來，她又開了口，感覺到身後也有目光：“四姑娘。
”

　　“……”

　　“老奴知道你不想出去，但是，哥兒姐兒不知道睡了沒有，睡了你自己去就行，要是沒有一起，四姑娘這次你一定要去，老夫人說了，都是關心你的，四姑娘，你不能一直這樣下去。
”

　　周嬷嬷再開口，再不行不得不出此下策了。

　　如今也是話裡有話的道。

　　要不行就進去了。

　　“我，不。
”為什麼要逼她，吳霏又想，為什麼，她不停的想，混身在顫抖，她抱着的女兒還好，兒子想退開。

　　她不讓他退。

　　周嬷嬷還在外面說，她也不想勉強這位四姑娘，想慢慢來，怕吓到還有：“四姑娘要不老奴幾人進來幫你吧。
”

　　吳霏不說話了，一個字也不說，周嬷嬷等了半天。

　　“老奴來幫你。
”

　　然後讓人小心打開門，要進去請四姑娘，吳霏擡頭看着門，祖母也在逼她，她知道沒有誰真疼她，她就知道祖母不是真的想幫她。

　　祖母疼的是菁表姐二姐姐她們，不過是看她可憐，現在還是要她出去，她為什麼要出去讓她們看笑話？

　　門砰一聲響打開了，周嬷嬷帶人還是進來了，她還是很小心，沒有讓太多人一起，看向裡面，看到四姑娘。

　　四姑娘果然抱着哥兒姐兒在地上，她馬上過去：“四姑娘。
”要讓人扶四姑娘還有哥兒姐兒起來。

　　哥兒姐兒不用說了，那樣子被四姑娘抱得很緊，哥兒想動動不了。

　　她都沒有時間多看，姐兒還好，她扶住四姑娘，讓婆子幫忙，吳霏這時看着周嬷嬷：“我去。
”

　　就是要帶着兒子女兒。

　　她決定了。

　　周嬷嬷還想着還是不逼四姑娘的好，和四姑娘好好說，她還是出去和老夫人那邊說下四姑娘已經夠——

　　可四姑娘居然同意了，看四姑娘沒有什麼表情，就讓人扶着去見老夫人。

　　*

　　這邊吳老夫人她們開始說起，要不直接去見霏姐兒了。

　　她們幾個帶人過去。

　　要是霏姐兒不見人的話，不過來，就是怕霏姐兒吓到，這也是她一開頭沒有說她們過去看霏姐兒原因，先還是讓人和霏姐兒說下。

　　不想周嬷嬷帶着霏姐兒過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