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老夫人不由一笑。

　　“老夫人。
”

　　丫鬟跪在地上看着老夫人的表情。

　　“起來吧。
”吳老夫人讓她起來，下去，很晚的時候，周嬷嬷回來了，人留在外面，走了進來，行禮。

　　“查到沒有？
”

　　吳老夫人剛用了湯，讓她起來，直接問，周嬷嬷站了起來走到老夫人身邊：“老夫人，如意那個丫鬟接觸的都是大房的人，最近隻接觸過三房還有一個婆子，别的沒有，老奴都問過，不像有什麼，不知道是不是沒有查到，如意那個丫鬟死了，隻能問其他的人，大公子還在查，說要繼續查下去。
”

　　吳老夫人聽了，知道禮哥兒的想法，她同樣也是如此想的，周嬷嬷看出老夫人所想。

　　“老夫人，是老奴無用，沒有查到有用的。
”

　　周嬷嬷接着道。

　　“也有可能是早有準備，再仔細查一下，說不定會有收獲。
”吳老夫人燦有生氣。

　　“是，老夫人老奴知道。
”周嬷嬷立刻道。

　　“查得越詳細越好，如意那個丫鬟的出身還有身邊的人都要查一下，看看有沒有不對的地方。
”吳老夫人覺得還有一種可能是當時如意那個丫鬟是避着人，沒有人見到，就要查她去了哪裡沒有，這不好查，吳老夫人說了。

　　周嬷嬷聽到了老夫人的話：“老奴當時也問過，并沒有問出來。
”

　　“多問一下。
”吳老夫人說，又問言哥兒喝藥沒有，知道禮哥兒媳婦喂了言哥兒喝，老二媳婦沒有多留在她回來後不久也離開了。

　　“老夫人，大公子陪着大少夫人。
”周嬷嬷又道

　　“嗯，言哥兒好些了沒有，有沒有找大夫看看？
”吳老夫人繼續問。

　　“老夫人，看過了，哥兒喝了藥後，讓大夫看過，哥兒沒有再哭鬧，好些了。
”周嬷嬷回來主要是告訴老夫人哥兒的事。

　　“這最好。
”

　　吳老夫人心頭稍放下。

　　周嬷嬷又說了什麼：“老奴回來的時候，聽說幾位姑娘來過。
”

　　“幾個丫頭憂心。
”吳老夫人開口：“王姨娘那裡的人，你去問一下，這些晶子有沒有不一樣的，或者發生過什麼，柔姐兒。
”最後她沒有說完。

　　“老夫人懷疑是王姨娘？
”

　　周嬷嬷有些意外，王姨娘身邊都是派去的人。

　　“你要知道王姨娘在府裡多年，沒有人能說清有沒有她收買的人，當年必竟也是生下三丫頭得過一些寵的，柔姐兒又恨着府裡，老三的話我沒忘。
”

　　吳老夫人細細的道。

　　周嬷嬷聽罷覺得老夫人想的是對的。

　　*

　　天亮一起來，吳老夫人一夜都沒有睡好，一醒來想到的就是言哥兒，洗漱後，第一件事就是讓人去看看言哥兒那邊如何了，禮哥兒禮哥兒媳婦多半沒有睡。

　　周嬷嬷連忙下去。

　　老夫人的擔心也是她的。

　　不一會周嬷嬷回來。

　　吳老夫人一問，自己沒有想錯，禮哥兒禮哥兒媳婦一夜都沒睡，陪着言哥兒熬着。

　　言哥兒夜裡還好，哭鬧了一陣，有大夫在，看過，言哥兒的奶嬷嬷喝了藥，喂了奶，後來好了，身上不再熱，隻是比往日還要熱一點，疹子還沒有退，還要繼續，她昨夜派了人去大房，本來想去看看，想着又沒有。

　　“老夫人，哥兒一日日就好起來了。
”

　　周嬷嬷安慰老夫人。

　　吳老夫人點頭，知道禮哥兒不出門，和禮哥兒媳婦一起，她也打算用了早膳過去看看，才用完早膳，老二媳婦老三媳婦來了，幾個丫頭也陸續來請安。

　　老大老二老三那裡仍擔着心，文哥兒幾個竟也來了問起言哥兒的事，想來是知道了。

　　想到太醫，她想再請太醫到府裡，言哥兒的事，太醫不知道會不會說。

　　紀府。

　　蕭菁菁起來陪着四爺練了劍，等四爺沐浴更衣後，一起用了早膳，給娘請了安，四爺入了宮。

　　“小丫頭，我進宮了。
”

　　“嗯。
”

　　紀堯拉着她的手劃了劃，松開，蕭菁菁送了四爺出府，回到宜園。

　　她陪着婆婆，和二嫂三嫂一起管了家，二嫂三嫂又笑話她，她回到竹園，她忽然想知甜的東西，準備去小廚房做。

　　不想。

　　“郡主。
”趙嬷嬷忽然從外面急急進來。

　　蕭菁菁回過頭來，嬷嬷急什麼？
她身後跟着香草梅蘭，紫嫣秋雨開始待嫁，她沒有怎麼帶着出去，她看着嬷嬷。

　　“郡主，言哥兒好像。
”趙嬷嬷行了一禮，快速的對着郡主，擡起頭來，郡主知道肯定——蕭菁菁沒想到言哥兒會出事，言哥兒還那麼小，怎麼會出事？

　　香草梅蘭也看向趙嬷嬷。

　　“郡主，老奴也是剛聽到的。
”趙嬷嬷又道，她見到了一個丫鬟，是表姑娘身邊的，表姑娘派來通知郡主，想來老夫人怕郡主擔心才沒有派人來，誰知道表姑娘派了人來。

　　“言哥兒到底怎麼了？
”蕭菁菁以為言哥兒會好好長大，她擔心起來，再次問道。

　　“郡主，哥兒出痘了，身上長了不少疹子，老夫人。
”趙嬷嬷把表姑娘派來的人說的說，還有情況，以及表姑娘派人來的事一起說了。

　　“出痘？
怎麼可能出痘，言哥兒才多大？
”蕭菁菁臉色大變。

　　“郡主。
”趙嬷嬷同樣沒料到，不知道是誰下的手，老夫人在查，也請了太醫，可是。

　　“要不要老奴去一下？
”

　　香草梅蘭看到郡主的樣子，小公子出了痘，她們上前扶住郡主，蕭菁菁冷靜下來：“去外祖母家。
”

　　她要去看一看言哥兒。

　　“好，郡主去看下也放心。
”趙嬷嬷早有所料。

　　蕭菁菁讓自己不要多想，讓香草去婆婆那裡說一聲，香草一聽，馬上去了。

　　趙嬷嬷本來正要說老夫人那裡，聽到郡主叫了香草去沒有再說。

　　蕭菁菁讓梅蘭準備東西，還有馬車。

　　梅蘭也下去。

　　“郡主，不要急，哥兒要是有事表姑娘肯定會說，表姑娘也說了。
”趙嬷嬷看着郡主的表情。

　　“嬷嬷我明白。
”蕭菁菁也是知道的，她很冷靜。

　　“老夫人也沒有派人來，顯然是還好。
”趙嬷嬷又說。

　　“嬷嬷你說我是不是該做點什麼。
”蕭菁菁想到的是上一世，聽過的牛痘，在她被送到莊子上的時候，她聽到有人提出牛痘，比人痘更好，京城都開始種牛痘，隻要種上牛痘，就不會再出痘。

　　可是言哥兒還沒有滿月，而且言哥兒現在已經出了痘。

　　“郡主，要不找太醫一起去？
出痘隻能熬。
”趙嬷嬷活了這麼多年，什麼不知道。

　　“不是隻能這樣的。
”蕭菁菁想着前世知道的，趙嬷嬷不知道郡主的話是什麼意思，難道郡主有别的辦法？

　　香草一會後回來：“郡主，老夫人讓你去。
”

　　“好，走。
”

　　蕭菁菁一聽沒有再想，趙嬷嬷示意香草上前，扶着郡主。

　　宜園。

　　紀老夫人哪曾想到言哥兒那麼小還沒有滿月就出了痘，一看就是被人害，竟有人這麼大膽，連個剛出生的孩子也不放過，老四媳婦的人剛走。

　　吳家來人的時候她就猜到有事。
。

　　老四媳婦派人來，一說，她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，雖然沒有仔細說，她也知道很不好，何止是不好，聽了後她就知道言哥兒能不能保得住都不一定。

　　吳家想來很不好。

　　老四媳婦去也好，她希望言哥兒不要有事，一個小孩子，還沒有見過太多的人，吳家想來會查清楚。

　　也會想辦法保住孩子，隻是有時候，聽天由命，多少出痘的孩子，保不住，一旦出痘沒有太好的辦法都是熬。

　　吳家除了三房，應該沒有人，吳家算是人口不多的了。

　　“老夫人，四夫人出府了。
”張嬷嬷從外面進來，走到老夫人的面前，紀老夫人點頭，要不是怕吳府沒有心思招呼她，她都想去一趟。

　　必竟和吳老太婆算是多年交情，一下出了事，也該去看看。

　　蕭菁菁坐在馬車上，她讓紫嫣秋雨等四爺回府告訴四爺，她去了外祖母家，趙嬷嬷看着外面。

　　“郡主，快了，馬車很快。
”

　　她知道郡主心情。

　　蕭菁菁颔首，等到到了，馬車停下來，趙嬷嬷扶着郡主下了馬車，侍衛早就到了門前，門房看了出來。

　　一下看到了菁華郡主，他們剛才已經知道是郡主來了，隻是沒想到郡主會來，忙行禮。

　　蕭菁菁叫了起，趙嬷嬷問了問。

　　門房的人不知道老夫人還有府裡的主子知道不知道菁華郡主來了，應該不知道，有門房進去通報去了。

　　想來這個時候老夫人應該見到人，知道了。
。
”

　　蕭菁菁什麼也沒有說，府裡，吳老夫人剛看了言哥兒出來，言哥兒臉上的疹子還是沒有消，隻能說比昨夜好點。

　　禮哥兒媳婦抱着哄着，奶嬷嬷喂了熬好的藥汁，禮哥兒陪着，甯氏張氏也在，言哥兒身上都換過。

　　菱木花窗也支開，這些都是太醫的囑咐，大夫也在裡面，吳老夫人也知道不可能這麼快就好。

　　隻是還想快點好。

　　周嬷嬷扶着老夫人：“老夫人是回去還是？
”

　　“嗯。
”

　　吳老夫人開口，才走到半路就見到了留在院子裡的婆子，婆子跪在地上，行了一禮。

　　吳老夫人沒有問，不知道何事，周嬷嬷也看着。

　　“老夫人，菁華郡主來了。
”婆子行完禮，擡起頭來，開口。

　　“菁姐兒來了？
”這是吳老夫人沒有想到的，很意外，菁姐兒怎麼會來？
周嬷嬷也不知道郡主怎麼會來，會不會是郡主知道了什麼？

　　可是郡主怎麼會知道，老夫人并沒有派人和郡主說，那麼？

　　吳老夫人也在想。

　　“菁姐兒在哪裡？
”一邊想，吳老夫人看着婆子一邊問，周嬷嬷扶着老夫人，站着。

　　“郡主在老夫人的院子裡，郡主似乎知道哥兒的事，問老奴，老夫人在哪裡，知道後，要過來。
”婆子又道。

　　“嗯。
”吳老夫人算是知道了，回到院子，看見了菁姐兒，她走上前：“菁姐兒你怎麼跑來了？
”

　　“外祖母。
”

　　蕭菁菁聽到聲音，轉頭一下看到外祖母，她走過去，趙嬷嬷也帶着人走着，走到近前，行起禮來。

　　旁邊的婆子丫鬟都跪在地上，吳老夫人掃了眼，沒有理會，讓趙嬷嬷幾人起，跟着吳老夫人的人也請安，周嬷嬷同樣。

　　蕭菁菁看到周嬷嬷，讓周嬷嬷起來，看着外祖母：“外祖母，言哥兒？
”

　　“看來你這丫頭是真的知道了言哥兒确實不好，來就是為了言哥兒吧。
”吳老夫人聽到菁姐兒的話，就知道她清楚了，雖然還不知道她怎麼知道的。

　　“外祖母。
”

　　蕭菁菁想頭号起來：“言哥兒真的？
”

　　趙嬷嬷也看向老夫人。

　　“嗯，你也不必太過憂心，言哥兒現在暫時還好，你是怎麼知道的，我沒有讓人通知你，就是怕你擔憂。
”吳老夫人問起來，周嬷嬷站起再次扶住老夫人。

　　“是雲表姑娘派來人，我才知道的。
”蕭菁菁回答。

　　“雲丫頭？
那幾個小丫頭，倒是不知道，既然如此你都知道了？
”吳老夫人聞言馬上問，蕭菁菁點頭：“外祖母，我想去看一下言哥兒。
”

　　“不行。
”吳老夫人卻不答應，直接打斷了她的話：“言哥兒可是出痘，要是染上了怎麼辦。
”

　　“外祖母，我就想看一看。
”蕭菁菁沒有多說，趙嬷嬷其實也擔心，周嬷嬷知道老夫人主要是為了郡主。

　　“菁姐兒。
”吳老夫人還是不同意。

　　“外祖母，我隻站在遠處看下，言哥兒這麼小，我想幫忙，可是。
”蕭菁菁還是道。

　　“你表妹她們都沒有看，你還是——”吳老夫人又把太醫的話說了。

　　“外祖母。
”蕭菁菁還是想。

　　吳老夫人最後還是同意了，帶着菁姐兒去了大房，讓她遠遠的看，站在菱木花窗外面，蕭菁菁看到了言哥兒，言哥兒哭鬧着。

　　“看到了？
”吳老夫人在一邊說。

　　蕭菁菁點頭。

　　“表哥表嫂，大舅母二舅母，言哥兒。
”她看着言哥兒的樣子，言哥兒小小的身上臉上都是疹子，讓她心疼，哭着鬧着，表嫂抱着。

　　看得出很不好。

　　“言哥兒不要哭。
”甯疏影看到表妹，吳禮也看到，打了一個招呼，甯疏影眼晴紅紅的，看得出沒有睡過。

　　吳禮也差不了多少。

　　甯氏擔心兒子又擔心孫子，見到菁姐兒來了，點了一下頭。

　　張氏在菁姐兒叫自己的時候應了聲。

　　“言哥兒沒有怎麼鬧了。
”吳老夫人在一旁看着，相較于她之前來時，言哥兒又好些，隻要不要惡化就是最好的。

　　蕭菁菁看了很久：“外祖母隻能這樣等嗎。
”

　　“先出去。
”

　　吳老夫人沒有繼續往下說：“菁姐兒。
”

　　蕭菁菁點頭，跟着外祖母一起走了出去，到了外面，她知道外祖母的意思：“外祖母。
”

　　吳老夫人歎了口氣，看着她：“菁姐兒，外祖母何嘗願意看着，什麼也不做，隻是沒有别的辦法，隻能期望言哥兒能熬過去。
”

　　“外祖母。
”蕭菁菁開口。

　　“外祖母知道你疼言哥兒，見不得他受苦，他才多大。
”吳老夫人看着菁姐兒，要是有别的辦法早就用了，哪裡還會等着，所以她恨死了動手的人，她的言哥兒一丁點大惹到誰了，要真是像她想的，她恨不得碎屍萬段，才能一解心頭之恨，隻悔自己沒有早點讓她死。

　　死了哪裡還能害了她的言哥兒。

　　蕭菁菁也不知道怎麼辦，她回憶前世知道的，沒有找到救言哥兒的辦法，她覺得自己很沒用，為什麼會一點辦法也想不到，活了兩世，連言哥兒也救不了，什麼也不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