雲妙音沒有心思去注意皇後等人的神情,她隻擡頭看向晏季,眼底是止不住的安心和歡喜。
還好他來得及時,而且還這麼聰明,知道把周禮之帶了過來。
這麼一想,也趕緊轉頭看向周禮之。
隻見正站在她不遠處的周禮之本是低着頭,仿佛是感應到了她的目光,所以,特意轉頭朝她看來,對着她微微一笑。
神情中有對雲妙音的安撫和問候,眸中卻平靜如水。
就像是在看望許久不見的老友,讓人踏實和安甯。
兩人相視一笑,一切盡在不言中。
而一旁,看到這一幕的羅昕卻是眸光一閃,突然突兀的出聲道:“周太醫和季王妃是舊識嗎?
”
這話一出,雲妙音的眉頭忍不住微微一蹙,下意識轉頭看向羅昕。
卻見她眼神無辜,仿佛隻是随口一問。
而那邊周禮之已經開了口:“回羅姑娘,我與季王妃曾就醫術進行過探讨,的确是認識。
”
“哇,原來如此啊,我也喜歡醫術,有機會你們也教教我吧。
”羅昕一聽,立即開口道。
周禮之一怔,趕忙道:“羅姑娘嚴重了,教導談不上,若是羅姑娘有問題可以随時提出,周某若是可以幫忙,自當盡力而為。
”
“昕昕,别胡鬧。
”正說着,皇後卻是忽然冷下了臉,“都快及笄的人了,還不知男女有别嗎?
周太醫是男你是女,怎可私下結交?
”
羅昕一聽,立即癟起嘴道:“皇姑母,我隻是想問醫術而已呀,為什麼季王妃可以,我不行?
”
聽到這話,雲妙音的眉頭又忍不住蹙了起來,為什麼這些無關的問題卻漸漸将她和周禮之聯系起來呢,真的是她多心嗎?
“這……”皇後一噎,假裝有些為難的看了雲妙音和晏季一眼,“不得胡說!
”
然而,這般故作的姿态卻更讓人覺得,雲妙音和周禮之之間有什麼不可拿到台面上來講的東西。
一旁,晏季嘲諷一笑:“本王的王妃行的正做的端,上有道德,下有廉恥,而周太醫也是正人君子,所以,兩個有德行的人一起探讨醫術,當然可以。
至于其他人,本王覺得,還是看自己的德行吧。
”
聽到這話,皇後的臉色頓時更加難看了起來。
這晏季的話,不是擺明了說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,擺明了說她自己德行有問題才會去這麼想别人嗎?
這個晏季,真的是越來越目中無人了!
看來辰尉說的沒錯,雖然這皇位是要和晏辰容争的,可有晏季在的一天,他們的日子都不會那麼好過。
所以,無論如何,此人必須要除掉!
而一旁,羅昕聽到這話,卻是天真的笑了起來:“皇姑母,你看季王多通情達理,那我以後可不可以偶爾去和周太醫……”
“不可以!
”然而,羅昕的話還沒有說完,皇後便直接将她打斷并斥責道,“别人的家事本宮管不了,但你是本宮的侄女,是我羅家的人,就應該遵照羅家的方式。
”
聽到這話,羅昕的眼神頓時暗了下去,不過卻很快讨好的撒嬌道:“好嘛好嘛,皇姑母不要生氣,那侄女以後有問題就去問季王妃好了,這樣您總不會還有問題了吧。
”
皇後卻淡淡地撇向雲妙音道:“你去問季王妃,自然輪不到本宮同不同意,而是應該去問季王妃的意見。
”
羅昕聽到這話,立即轉頭眼巴巴的看向雲妙音。
雲妙音一怔,這種情況下,她怎能說不可以,當然很官方的回了一句:“羅姑娘若是有問題,當然可以問。
”
“太好了!
”羅昕聞言樂的蹦了起來,“那我以後有問題就直接去季王府。
”
雲妙音眉頭一蹙,心裡說不出的别扭。
平心而論,從表面上看,這個羅昕好像真的沒什麼心機,可不知是不是和皇後的關系,就是讓她親近不起來。
而且,她剛剛隻是說可以問她問題,什麼時候同意她去季王府了,這個人也太自來熟了吧?
正郁悶着,就聽晏季開了口:“問問題可以,不過。
本王的王妃身子有孕,需要靜養,不能太辛苦。
”
這句話是很明顯的排斥了,在場,隻要有耳朵的人都能聽得出來。
皇後的臉色立即變得很不好看。
然而,羅昕卻沒有一點生氣,反而笑着道:“季王放心,我一定不會讓王妃娘娘因為我的事情而累着的。
”
既然話已經說到這份上,晏季挑了挑眉,沒有再繼續多說。
畢竟,若不是涉及到雲妙音的事,他才懶得和一個小姑娘多話。
雲妙音也長出了一口氣,再一次感覺有個冷面老公是個多麼好的一件事呀!
可以幫你抵擋所有你不喜歡的人。
“好了,皇後剛剛不是很擔心妙音的身體嗎,如今周太醫來了,怎麼好像皇後又不着急了?
”一旁,終于插得進嘴的晏雲英開口,語氣和神情都格外針對。
雲妙音忍不住在心底偷笑,沒想到,看似溫潤的長公主其實也是毒舌呢。
說真的,她第一次覺得這姐弟倆還真是十分相像。
皇後聞言,立即淡淡道:“那就請周太醫為季王妃好生檢查一下吧,不過,周太醫可要看仔細了,千萬不能出錯,否則,這涉及到皇室子嗣問題,可是要掉腦袋的。
”
此話一出,雲妙音的眸光頓時一聚。
她自然不是怕皇後的威脅,而是忽然間不想将周禮之拖下水。
皇後這麼說,那說不定日後針對這件事還會有後招。
這樣的話,萬一被揭穿,晏季就算是欺君之罪,也不至于斷送性命,畢竟他還有先皇為他所留的籌碼。
可周禮之作為一個太醫卻撒謊,可是實實在在的欺君之罪了。
不僅會失去皇上的所有信任,而且,搞不好會掉腦袋。
所以,眼見周禮之朝她走來,她忍不住縮回了手。
那邊,皇後及時地看到這情況,立即狀似好奇道:“季王妃怎麼了,周太醫可是你的舊識,你都不肯讓他診斷,莫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隐?
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