劉章才登基幾個月。
他的幾個兒子就開始兄弟阋牆,鬥得不亦樂乎。
哈哈哈……
真是一個好消息啊。
燕雲歌有點興奮。
林小寶這家夥,還是有點本事。
這些消息,肯定是他鄧少監的命令,私下裡打聽來的。
劉家内部的事情,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,沒在那個圈子裡,普通人根本無從得知。
林小寶能打聽到劉家的事情,看來這些年他還是經營了一些關系網。
他自稱小老闆,如今看來,也不是那麼小。
“劉寶順公然殘害兄弟,還是劉章最寵愛女人生的劉寶忠,劉章除了救下劉寶忠,就沒别的動靜?
劉寶順如此蠻橫,他身為皇帝又是父親,就沒有半點懲治?
”
林小寶搖搖頭,“小的隻聽到這些消息,更多的消息無從得知。
反正,小的離開皇城的時候,劉寶順照舊帶兵出任務。
”
燕雲歌琢磨起這裡面的名堂。
片刻之後,她又問道:“劉寶忠的母親還活着嗎?
”
林小寶連連點頭,“還活着,就在宮裡面。
前些年又給劉章添了一個幺兒,算算時間,已經六七歲。
”
燕雲歌知道,劉章的原配嫡妻,早些年就已經過世。
但劉章對原配生的幾個孩子,都不錯。
他重嫡庶,并沒有因為原配不在了,就放任其他人苛待原配的孩子。
再一個,原配生的孩子,個個牛逼。
劉寶順,多狂妄啊!
劉寶平,多會算計啊!
劉寶珠,已經嫁人了,暫時不将她算入其中。
“現在劉章還彈壓得住劉寶順,不過繼續放任下去,他們父子之間……”
外加後宮女人挑撥,劉章的兒子們,恐怕沒幾個能有好下場。
燕雲歌問林小寶,“還有其他消息嗎?
”
林小寶搖搖頭,有點心虛,“沒,沒有了!
劉章登基才幾個月,時間有限,知道的就這些。
”
燕雲歌含笑看着他,“鄧少監怎麼吩咐你的?
多多留意宮裡的動靜,打聽劉家父子的消息,本夫人沒說錯吧。
”
林小寶尴尬一笑,“鄧先生說過,終究有一天,他會領兵打回去,親手殺了劉章。
”
燕雲歌嗤笑一聲,“就憑他和那個躲在暗處不敢露面的恒益侯蕭成禮,算了吧!
自古以來,亂世皇位争奪,陰謀固然能起到一點點作用,更重要的還是靠真刀真槍拼殺而來。
鄧少監和恒益侯躲在暗處算計,或許他真有本事将劉家父子算入死地,但不等于恒益侯蕭成禮有機會登基稱帝。
就算有一天劉章死了,還有李章,蘇章,王章……輪也輪不到恒益侯蕭成禮。
北地已經換了多少個皇帝,人心早就不是當年大魏一統南北時候的人心。
恒益侯以為靠着自己姓蕭,就能登基稱帝,簡直是做夢。
本夫人那口子,也姓蕭,正兒八經宗室子弟,是不是也有資格登基稱帝?
”
林小寶吓都吓死了,真想捂住耳朵,什麼都不聽,什麼都不看。
他怕聽到太多,會被滅口啊!
看見他這副樣子,燕雲歌不由得放聲大笑。
“放心吧,在本夫人的地盤上,沒有人要你的性命。
你若是有機會和鄧少監通話,你告訴他,本夫人看好他。
讓他努力幹死劉章。
”
林小寶尴尬一笑,不敢吭聲。
這些個大佬們,一個個生猛得很。
像他這種打工的,傻笑就好了。
大佬們的境界,他達不到,隻看不說。
隻求能長命百歲,活到看完每個人結局的那一天。
屆時,他真想将人生百态,各人命運寫成戲本子唱出來。
一定可以留名後世,被人贊一聲好!
身前身後名!
不光是讀書人的追求,他一介戲子出身,也盼着有一天有機會留下身後名。
這是他内心深處,小小的一個願望。
為了達成活得比所有人都要久的目的,這些年他恪守少說多做的原則,能不說話絕不說話。
少說話,多長壽!
嗯!
加油!
……
打發了林小寶,燕雲歌派人将蕭逸請來。
蕭逸從招募新兵的現場趕回來,一頭臭汗。
燕雲歌嫌棄他熏臭了屋子,又趕他去洗漱。
他嘀咕了兩句,“你們女人啊,就是事多。
味道大一點有什麼關系,臭男人不就是這麼來的。
不臭,還能叫男人嗎?
”
燕雲歌眼一瞪,他立馬住了嘴。
“行行行,我現在就去洗幹淨,洗得香噴噴。
”
蕭元初小朋友,現階段最喜歡幹的事情就是玩水。
一聽說抽爹爹要洗白白,他丢下小鏟子,就往他身邊鑽。
非要跟着抽爹爹一起洗白白。
蕭逸哈哈大笑,格外得意。
一把抱起蕭元初小朋友,飛飛飛。
父子二人先玩了一把飛飛,被燕雲歌鎮壓後,兩父子才不情不願去浴室洗漱。
嗯……
聽那洗漱的動靜,就跟打仗似的。
關聽見蕭元初小朋友興奮的尖叫聲,以及蕭逸的伴奏聲。
“吵死啦!
”
燕雲歌小聲嘀咕了一句,特嫌棄。
等到兩父子洗完白白,已經是半個時辰後的事情。
洗得真夠久的。
燕雲歌都吃了一頓,吃到七分飽。
蕭逸還怪她,“你都不等我,自個一個人就先吃。
”
她立馬翻了個白眼,“是你太拖拉,洗個澡你自己看看時間,洗了多長時間?
”
蕭逸哼哼兩聲,主動帶着蕭元初小朋友吃飯。
兩口子順便就聊起了劉家父子。
“林小寶帶來了一些消息,關于劉家父子的。
劉寶順出手夠狠辣的,找着機會,就對庶出兄弟下毒手。
若非劉章消息靈通,及時救下劉寶忠,劉寶忠真的會死在劉寶順手裡。
”
蕭逸聞言,吃了一驚,“你說劉寶忠?
”
燕雲歌挑眉,“熟悉?
”
蕭逸吃着飯菜,搖搖頭,“不算太熟,接觸過幾次。
關鍵是他生母,劉章最寵愛的女人啊。
劉章剛登基幾個月,劉寶順就迫不及待想要弄死劉寶忠,劉家内部今年之内,必然會發生動亂。
”
燕雲歌又告訴他一個消息,“劉寶忠沒死,但他殘廢了。
”
噗!
蕭逸哈哈一笑,“這下子好了,劉寶順同後宮那個女人,肯定是不死不休的結局。
就是不知道劉章怎麼端平這一碗水,到底是嫡長子重要,還是枕頭風厲害。
等着瞧吧,兩邊鬥起來,必有一死。
”
燕雲歌說了句,“劉章沒有冊立皇後。
倒是追封了已經過世的原配嫡妻為皇後。
”
蕭逸樂呵道:“劉章最寵愛的女人,現在是貴妃,後宮之首。
”
“哦,原來是她啊!
薛貴妃!
”
燕雲歌了然一笑。
“定是個很厲害的女人。
”
“那是當然!
薛貴妃已經不年輕了,卻依舊能聖寵不衰,深得劉章喜歡,本事自然非同一般。
劉寶忠是薛貴妃的第一個孩子,也是寄予厚望的孩子。
劉寶順将劉寶忠弄成殘廢,斷了寶貝兒子的前程,薛貴妃定會和劉寶順不死不休。
”
“要不我們也添一把火。
”
“你想怎麼做?
攪渾水,還是暗中幫助某一邊?
”
燕雲歌斟酌道:“劉寶順這個人怎麼樣?
”
“不怎麼樣!
”蕭逸一臉嫌棄,“有機會,定要和他在戰場上較量一番。
”
“劉寶平怎麼樣?
”燕雲歌又問道。
蕭逸緊蹙眉頭,似乎很為難。
曾經的好兄弟,好搭檔,如今反目成仇,各自為戰。
命運啊!
他深吸一口氣,鄭重說道:“劉寶平很不錯,但,我很懷疑關鍵時刻,他恐怕不如劉寶順狠心絕情。
劉寶順是個能一口氣斬斷六親的狠人,劉寶平未必有這個決心。
”
燕雲歌聞言,不由得笑了起來,“觀劉寶平對定陶公主的态度,我怎麼覺着他是一個足夠狠心絕情的人,不比劉寶順差分毫。
”
蕭逸卻搖頭,“定陶是聯姻,而非血脈親情。
而且,他和定陶的婚事,本來就是一樁交易。
交易結束,他退出,無可厚非。
”
“對待定陶,未免太過殘忍。
成親數年,真的一點情分都沒有嗎?
”
“不清楚,沒問過。
”蕭逸回答幹脆利落。
燕雲歌當即白了他一眼,“你當他是兄弟,他可沒當你是兄弟。
别忘了當初的恥辱,差點栽在劉家父子手中,你沒忘吧!
”
“當然不會忘!
我沒老,不健忘。
戰場見面,憑本事厮殺,生死有命,絕不苟且,也絕不會放水。
”
“暫且信你!
”
燕雲歌喝着重新沖泡的茶水,閉目養神。
蕭逸好奇問道:“拿不定主意?
”
燕雲歌輕輕敲擊桌面,“如果劉章這個時候死了,會怎麼樣?
”
噗!
蕭逸都驚了。
他緊張兮兮,悄聲問道:“你有辦法弄死劉章?
”
燕雲歌睜開眼睛,特嫌棄,“我是說如果,沒說我有辦法。
”
“你肯定有辦法!
”他嘿嘿一笑,“你能說出這話,一定是心裡頭有了主張。
難不成你想故技重施?
”
燕雲歌搖頭,答非所問,“你說孫邦年真的死了嗎?
當年他奉命追查恒益侯蕭成禮,一去就沒了消息。
我總覺着,他有可能還活着。
”
“他活着又能如何?
”
“想要殺劉章,孫邦年或許是個人選。
就是不知道他的下落。
”